“唐小姐?唐小姐你怎么了?!”
“唐小姐?唐小姐?要叫救護車嗎?!”
汪道士和全道士一時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只以為唐小姐是生病了。
唐小姐額頭上冒出大顆大顆的汗珠,她在沙發上翻滾著,很快從沙發上滾下來,縮在地上,說話都不利索了。
而另一邊看著直播的諸葛先生和方太太卻一起笑了起來。
方太太驚喜地說:“這是起作用了?!這個狐貍精是不是馬上就現原形了?!”
“這個很難說。不過她覺得頭疼,說明她確實有點問題。”諸葛先生笑容可掬地說,還抬起手,想摸一摸胡子。
但是抬手之后,才想到自己為了上鏡,把胡子都刮了。
只好訕訕地放下手,繼續點頭說:“…我這段青詞是專門針對非人生物的,如果是人,她不會受到影響。現在她表現這么激烈,我覺得她有可能真的不是人。”
溫一諾在旁邊看著,也覺得神奇。
不過她不認為這是真的起作用了,因為她不認為唐小姐不是人。
可事實又擺在眼前,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蹙眉問諸葛先生:“您這個道場是真的只針對非人生物嗎?我看您又拿她的生辰八字,又弄頭發和血液,她就算是人也扛不住啊…”
“有這些東西,扎個草人詛咒一下也能取得同樣效果。您確定她有反應是因為她不是人?要不我用這些東西對您試試,看看您是不是人?”
諸葛先生:“…”
他不悅地擺了擺手,“溫道友這是在跟我抬杠嗎?我這個道場在做什么的,難道我自己不知道?”
溫一諾扯了扯嘴角,心想您真的知道?我只是反問一下,怎么就變成抬杠了?
可到底顧忌在直播,而且諸葛先生先前大度地允許她旁觀,她不拿出切實的反駁證據,也確實不好直接跟諸葛先生撕逼,…
這邊唐小姐捂著腦袋大口大口喘著氣,突然想到了什么,哆哆嗦嗦伸出手,在沙發上摸索了一會兒,找到自己的手機。
她握著手機,打開道門APP,把直播畫面往前退了一會兒,果然看見了諸葛先生讀青詞做道場的那一幕。
她頓時明白了。
從地上掙扎著坐起來,她把道門APP給汪道士和全道士看,厲聲說:“這是方太太那個神經病找你們的對手給我做法來著!你們也都是道門中人,還要跟他比賽,難道不能反擊嗎?!”
汪道士和全道士對視一眼,也明白過來。
既然唐小姐是他們的委托人,他們還真不能讓諸葛先生給搶了先機。
于是兩人拿出自己的法器,對準唐小姐的腦袋,開始念念有詞。
過了一會兒,唐小姐好像覺得腦袋沒那么疼了。
她揉了揉太陽穴,長吁一口氣,從沙發上站起來,冷聲說:“我要去方太太家!她真是太離譜了!昨天來我家打鬧,又抓我頭發,又撓我脖子,我的傷到現在都沒好呢!”
“方太太昨天來您大鬧?還抓頭發撓脖子?!”
汪道士和全道士又對視一眼,全明白了。
兩人看了看懸浮在不遠處的無人機,不約而同說:“唐小姐,借一步說話。”
唐小姐明白他們的意思,說:“你們跟我來。”
兩人跟著唐小姐走到大宅里的一個小起居室。
唐小姐將門關上,把無人機關在門外。
這間小屋子四面都環繞著齊墻高的大書柜,里面密密麻麻都擺著書,也可以說是一間小型圖書室。
汪道士小聲說:“唐小姐,既然對方已經出手了,我們也要出手。不過請您幫忙拿到兩樣東西。”
“什么東西?虞先生的生辰八字,和他的頭發或者血液。”
唐小姐唰地一下抬頭,眸光似電,“頭發或者血液?要做什么?”
“您不是想要虞先生‘罪有應得’嗎?我們之前‘追本溯源’過,看得出來虞先生確實跟您母親有過糾葛。所謂冤有頭,債有主,有了他的生辰八字,頭發或者血液,我們就可以和那邊諸葛先生一樣,做一個道場。”汪道士一本正經地比劃。
全道士跟著補充說:“這個道場比較復雜,最好要虞先生在場。所以還請唐小姐能找個時間,將虞先生約過來。”
唐小姐看了看手表,為難地說:“我跟虞先生其實也沒那么熟。他的生辰八字,還有頭發或者血液,不是很容易弄到,我盡量吧。”
她又不是方太太,可以借故撒潑,拔了她的頭發,撓傷她的脖子…
唐小姐揉了揉自己被撓傷的后頸,看著那直播還在播諸葛先生那邊,氣不打一處來。
她冷笑一聲:“敢對我使這些下三濫的手段,皮都給他扒了!”
唐小姐說著,沖出這間小圖書室,往院門口奔去。
汪道士和全道士見狀忙追出去。
可他們兩人稍微有些胖,平時也缺乏鍛煉,所以當唐小姐跳過柵欄,進入方太太家的院子,這倆才跑了一半的路。
方太太家的后院里,溫一諾繞著諸葛先生的臨時供桌走了一圈又一圈,很驚嘆那青詞的神奇之處。
她看著香爐里的白灰,好奇地問:“諸葛先生,您剛才焚燒的青詞,是多少年前的古物?”
諸葛先生比出三個手指:“…具體年代我沒考證過,但是看青藤紙的陳舊程度,至少三百年。”
“三百年的古物,您就這么燒了…”溫一諾嘖嘖兩聲,很是遺憾的樣子。
“只要能幫到我的委托人,三百年的古物怎么了?再說不是用了這厲害的東西,又怎么會起作用呢?我看那個唐小姐,確實有古怪。”諸葛先生很嚴肅地說,“溫道友這么問,怕沒有用過青詞吧?”
溫一諾攤了攤手,很老實地說:“當然沒有。這東西我們張派也有,但是絕對舍不得用一次就燒掉。我還以為是您自己用朱砂重新謄抄的,畢竟那上面的朱砂看起來那么紅,不像是三百年的古物。”
諸葛先生:“…”
媽蛋,看破不說破,你把行業機密就這么大咧咧地和盤托出,還讓別人怎么混飯吃?
不過諸葛先生肯定是不會承認的,這輩子都不會承認。
他輕嗤一聲,說:“我們葛派五萬人,你們張派才三個人,跟我們葛派比財力和實力,溫道友,自不量力四個字,我其實不想說的。”
溫一諾輕輕挑眉。
她都顧忌是直播,所以很嚴格地控制自己說話譏誚的程度了。
可自己忍耐,并沒有換來對方的對等對待,反而變本加厲羞辱她的師門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溫一諾兩手環抱在胸前,瞇了瞇眼,“諸葛道友,有志不在年高的道理,您懂吧?天師這一行,您堆人數有什么用呢?除了更方便您斂財,我看不出您那五萬人有多少優勢。”
然后她伸出一根手指,反手指了指自己,“您聽過一句古話嗎?”
“什么古話?”
“張雖三戶,亡葛必張!”
這是套用的《史記·項羽本紀》里“楚雖三戶,亡秦必楚”的評語。
諸葛先生氣得頓時發抖,也伸出一根手指哆哆嗦嗦指著溫一諾:“我就事論事,你居然羞辱我們葛派?!”
“彼此彼此。”溫一諾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說:“我剛才什么都沒說,您就開始羞辱我的師門了,還不許我反擊么?”
方太太看著這兩個道門中人居然吵起來,有些頭疼,“兩位能不能先把爭執放一放,看看那邊怎么樣了?我怎么看不見他們那邊的直播了?”
她指了指諸葛先生的平板電腦。
就在這時,有人一陣風一樣從帶頂露臺里沖了下來,厲聲說:“方青華你這個卑鄙小人!昨天是不是你故意拔我頭發!撓傷我脖子的!”
方太太驚叫一聲,迅速跑到諸葛先生身邊,躲在他身后。
諸葛先生本來也想跑的,但是被方太太架著懟在唐小姐面前,他也不好意思再跑,只得大聲說:“唐小姐別沖動!別沖動!大家有話好好說!”
“你都做道場來整我了,還讓我有話好好說?你們有好好說嗎?!”唐小姐一步步逼近他們,臉色猙獰,額頭的青筋都冒出來了。
諸葛先生被她逼著一步步后退,方太太也在他身后不得不一步步往后退。
就快碰到身后花壇邊緣的時候,方太太突然打橫跑出,往溫一諾這邊奔過來。
正在吃瓜看戲的溫一諾:“…”
好在她反應迅速,很快從供桌旁邊溜走。
唐小姐扭頭看見方太太一個人站在供桌后面,那供桌上的香爐還冒著絲絲縷縷的白煙,她頓時放開諸葛先生,扭頭往供桌那邊跑。
她一腳踹翻了供桌,對供桌另一邊瑟瑟發抖的方太太用手指點了點,“方青華,這是第一次,我饒了你。你再敢對我下手,我可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供桌轟然一聲倒地,供桌上的香爐和別的法器滴里咚隆滾在草地上。
香爐里面的白灰撒了一地,在蔥綠的草坪上顯得十分明顯的難看。
方太太一下子坐倒在地上,她目露恐懼地看著唐小姐,大聲說:“你別過來!你過來我就報警了!”
“你還知道報警?!”唐小姐嗤笑一聲,不過還是收了手,“我說了,這是第一次,我饒了你。再有下次,我也讓你看看我的厲害!”
她扭頭又啐了諸葛先生一口,“哼!什么道門高手!就是個廢物!”
諸葛先生臉色頓時紫漲,可是什么話都沒說。
溫一諾在旁邊看熱鬧不嫌事大,握著拳頭,兩眼放光提醒說:“諸葛道友,唐小姐罵你是廢物…”
你不應該反擊嗎?
諸葛先生瞪她一眼,心想我可謝謝您吶!我耳朵又沒聾!
這是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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