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和淮東軍現在到哪里了?”李存真問道。
“仙霞關已經拿下,現在正在向福州挺近。”常琨回答。
此時,李存真再一次召開軍事會議,議題是討論當前局勢,特別是淮東軍入閩作戰問題。不過李存真對此其實已經有了打算。
參會的無非還是那幾個明李大佬,包括李茂之、常琨、陳顯祖、關盛年等人,此外還要加上新晉的洋官保羅、皮埃爾,以及清朝降將夏景梅、趙國祚、馬得功等人。如此重要的會議自然少不了魯王系的張煌言。
李存真聽了常琨的回答,點了點頭,然后朝著外面又招了招手。只見四個侍衛抬著一張大桌子來到廳中。
李存真招呼眾人圍在大方桌前,這方桌上面的正是沙盤。描繪的是浙江、福建、臺灣的地形地貌,還有各處明清駐軍以及作戰形勢。
李存真拿起一根小棍指向方桌的右下角說道:“大家來看,這里就是福建。目前仙霞關是這里…我軍已經攻克。仙霞關是入閩鎖鑰,一旦拿下福建門戶大開。”
突然,李存真又問:“李率泰那老小子哪里去了?”
常琨回答:“李率泰這老小子跑的快,應該是取道江西然后投靠尚可喜去了。我估計他是不看好福建的形勢所以沒去福州。福建巡撫劉漢祚現在都已經身在俘虜營了,福建撫標營和其他四千清軍馳援仙霞關中了趙將軍的埋伏,全軍覆沒。仙霞關守軍聽說援軍被打敗,頓時軍心大亂,李率泰趁關未被打破前溜了。李率泰跑了三天,仙霞關守軍才發現,炸了營,仙霞關不攻自破。浙江巡撫史紀功,南京之戰溜走的浙江水師總兵常進功也被逮住了!目前他們兩個都在銅山挖礦。”
李存真不屑地輕哼了一聲說道:“不愧是李永芳的兒子,還真有他間諜老子的手段,提前跑了三天才被發現。哼!算他識趣,沒去福州,去了肯定抓住他!去投靠尚可喜了?哼!這老狗非要抓住不可。”
興許是形勢大好,李存真多少有一點點膨脹。
突然,李存真眼珠一轉心道:常進功還算是個人物,雖然是個小拇指,但是畢竟能數得著,特別是他熟悉水軍。這個人如果沒記錯的話本是遼東寧遠衛人,明朝時任副將,乾隆時修《貳臣傳》,常進功赫然在列。常進功大概在順治二年時投降多鐸,仍任副將。作為帶路黨,引著貝勒博洛征浙江。憑借戰功一點點晉升,在順治十四年的時候擢升為浙江水師總兵,順治賜他甲胃、弓矢、裘帽以資鼓勵。
不過,李存真的出現打亂了原本歷史發展的軌跡,常進功在李率泰南京大戰的時候,被擊敗,憑借耳聰目明僥幸逃脫。不然他應該在順治十六年調任福建水師總兵,并在兩個月后于定關擊敗鄭成功。
李存真兀自點了點頭,抬眼看了看馬得功。馬得功被看的不知所措,一陣心慌。
李存真突然笑了,說道:“讓常進功去挑糞,得功,辛苦你親自跑一趟。把他從礦山給我弄出去,送去玄武湖挑糞。”
“是…是…奴才…不…微臣…屬下,屬下不敢說辛苦。”馬得功聽得李存真這么說,知道自己被看中了,當下連連點頭。
李存真之所以要這么做是因為他把能夠正面擊敗鄭成功的都看成人才,即便是小勝也算是小才。馬得功正面擊敗過鄭成功當然是人才,常進功雖然沒有真的擊敗鄭成功,但是顯然他具備這個實力,因此也算人才。
在南京講武堂學生還沒有畢業,大量進入軍隊之前,李存真還是打算吸收清朝投降或反正的軍官,作為暫時對抗滿清的助理。畢竟,培訓軍官不是個輕而易舉的活計。
“把史紀功那老小子也一起帶上。”
馬得功回答:“是!屬下遵命!”
關盛年滿意地輕輕拍了拍馬得功的肩膀。這竟然讓馬得功心中有說不出的溫暖。
此時,陳顯祖說道:“從這沙盤來看,福建還真是一個多山的地方。”
李存真點頭稱是,“沒錯,東南的福建可以說相對比較封閉,而且福建卻有一個有意思的名字,叫做兵家不爭之地。”
李茂之微笑著說道:“還請教師爺指點迷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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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地形上看,位于東南部的福建相對比較封閉。福建,簡稱為閩,北與浙江省交界地區是綿延的群山,西與江西省交界地區是長達五百多公里的武夷山脈,西南與廣東交界地區也是山巒起伏。大家都知道“蜀道難,難于上青天”,其實在福建當地從明朝開始還流傳著一句話,叫做“閩道難,更甚于蜀道難。”
先不說閩浙交界處和閩粵交界處,就是閩贛交界處的武夷山脈,在交通不發達的明清交際,出入武夷山脈都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件。福建不僅邊界多山,就是境內也是山巒峰起,地勢高險。比如東北有太姥山,中北部有鷲峰山,西北部有杉嶺,中部有戴云山,中南部有博平山,西南部有玳瑁山。
福建不缺山,到處都是。而這些山的谷地,流淌著很多河流,比如有著名的閩江。福建的河流很有特點,綜合來就是短而湍,很多都稱為溪。受這種地理條件的限制,福建耕地面積并不多,和貴州差不多,都是“八山一水一分田”。
可以說福建是一個山川割裂的省份。真正可以開發的土地,集中在沿海的一些河流入海口。這些平原都很狹小。福建最大的漳州平原不過五百六十六平方公里,和后世北京朝陽區差不多大。所以,福建相比于浙江、江西、廣東,福建的耕地面積要小得多。這在十七世紀是一個大問題,因為此時還是一個農業社會,一切產出全都要靠土地。雖然此時已經開始了大航海時代,但是財富出處主要還是土地而不是工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