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選擇
“且因為惡念的滋生影響，這里也誕生了一些恐怖的鬼物…
也就是那些蠟人雕像，它們原本是這座神廟的神職人員。
不過它們可能已經被強大的客人你給消滅了…”
她嘆了一口氣。
“在逐漸被日輪一族遺忘之時，神山也慢慢不再允許人族接近神廟，而我則是因為長期生活在這里，對這里的事物都極為的了解，因此我是為數不多的那幾個可以找到這座神廟的人類。”
“日輪大陸在發展，力量體系日新月異，人族有了新的信仰，日輪大神，卻也忘記了昔日的舊神，山神，而這，應該也是山神不愿意原諒人族的原因之一吧。
畢竟，山神只是不愿意庇護人族，但對于這座神山上的生物，卻是依舊守護。”
“也就是說，如果想要讓神女解脫，只有將原本封印的山神惡念釋放才行嗎？”
神女點了點頭，遂有些無奈的開口道。
“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畢竟，山神早已對日輪一族產生了惡念，現在釋放只會對所有日輪子民造成傷害，且還不知道現在的山神本體到底有多強，日輪大陸的人民是否可以抵擋。”
“所以，她已經不算日輪一族了么？”
常樂面無表情的看向了那蜷縮在了神女懷中的少女。
東蒙神女聽了常樂的話語后陷入了沉默，她面露掙扎。
最后，她有些絕望的開口道。
“那又能怎樣？這件事已是不可挽回，人族已經將這件事情遺忘，甚至將這里遺忘，祈求它們祈愿山神的原諒已是不可能的事情，而無法遺忘的人卻又無能為力，只能抱著強烈的罪惡感活著，而我，也只能將自己也封印在神山之中，為了減輕罪惡而陪伴她…”
常樂面無表情，他開口了。
“人民受困，那他們的領導者就是能力不足的，為帝者，當為其子民擋在身前，竭盡所能也要讓任何一個人活著。
你們無法拯救曾經拯救了你們的人，那么你們就是無義之人，說任何話語都是借口。”
“這只能證明你們的能力不足，以及懦弱。”
常樂看向了東蒙神女懷中的少女。
“這一次我的過來，除了來看看這里的情況之外，也是為了讓我的妻子開心，她希望我能幫助這里的山神，那么我就過來了…”
“你要做什么！”神女立馬露出了驚恐的神情。
常樂面露冷笑。
“很簡單，要讓這里的山神獲得拯救，第一個方法是將其完全消滅，畢竟這座山正在誕生一個新的山神。
第二便是把那些惡念釋放，借以讓原本的山神與新生的山神融合，獲得解脫。”
“第一種方法需要斬殺少女，畢竟她的靈體已經完全與舊山神融為了一體。
而第二種，則是釋放出惡念，只要將這里毀滅就行…”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常樂突然面露有趣的看向了前方神色不斷變化的神女。
“念在你想要贖罪的心思，我給你兩個選擇的機會。”
“一是再次背叛少女，讓我將少女斬殺，解放守護靈。
一是背叛你們一族，讓我將少女解脫出來，讓你們可以贖罪。”
“這…這…”
聽了常樂的話語后，東蒙神女徹底的愣住了。
這似乎是一個很難做出的選擇題，就連她這種已經活了無數歲月的智者也面露惆悵。
這怎么選擇啊…
一邊是曾為了守護人族而被山神詛咒的神女，一邊又是大量的無辜生命。
她一時間有些窒息。
這該怎么選？
作為后輩，自然是想要看到神女解脫，以獲得贖罪機會。
但作為東蒙神女，她又無法讓山神惡念被釋放而出，畢竟，這關系著王城無數百姓的生命。
這么一看，或許犧牲一人拯救所有人才是正確的選擇…但是…
她看向了蜷縮在了懷里的少女，她的臉上此時帶著害怕的神情。
長時間的孤單生活，怕是已經讓她忘記了自己本來的歸屬與存在的意義了吧。
一個人被困在神山上無人說話，這種孤獨，她并不陌生。
再次看了一眼懷中的少女，她嘆了一口氣。
終究是日輪一族欠她的…現在也到了歸還的時候…
她的表情漸漸變得堅定了起來。
她看向了常樂。
“尊貴的客人，你接下來的一言一行我都無法改變，但我也知道感恩與愧疚，曾經的贖罪與孤單陪伴也只不過是為了自己能夠繼續活下去而尋找的借口罷了。”
“因此，我希望你能將她的靈魂獲得解脫，但與之相對的，作為大陸的神女，我又無法目睹人民的傷亡，所以我希望能以我的靈魂來作為代價，換取山神的諒解。”
常樂聞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不得不說，你做了一個正確的選擇，不過，真正的事情會發展的如何，誰又知道呢？”
常樂伸手，手中的石板懸浮而起。
“山神并不是什么可怕之物，真正可怕的，只有人類的傲慢以及不愿悔改。”
懸浮到了空中的石板光芒大亮。
震顫之時，強大的能量波動逸散，將周圍的空間如同水波一樣震碎。
陰沉的天空消失了，洶涌的潭水消失了，原地只剩下了一地干枯以及一座破舊的已經長滿了青苔的神廟。
溫柔的陽光終于照下。
山神的領域，破碎了…
“好了，接下來就開始釋放山神惡念了…”
常樂看了一眼周邊，那已經完全干枯的潭水。
天空石板震顫，隨即在一旁東蒙神女那難以置信的目光之中，一道強烈的黑色光柱從其中噴吐而出，轟隆一聲直接射在了原本干枯的地面之上。
轟隆隆！
地面震顫，碎石崩飛，一陣陣強烈的氣浪爆發，將常樂的頭發吹的不停飄動。
黑色光束不斷波動，每一下都會造成地面的劇烈震顫。
這是…
正在一旁的東蒙神女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一般突然睜大了雙眼。
與此同時，一股難言的可怕氣息從地面之中噴灑而出。
如同最濃重的墨水一般，那氣息竟然化作了液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朝周圍的土地蔓延。
這是…山神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