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自己動手
從木器工坊里面出來，劉牢之便找到了胡彬和丁程，商討加工弩箭的事。
加工弩箭乃是為了大戰，丁程自然什么異議。不過胡彬聽了，卻有些詫異。要知道他手下的騎士，有能力在馬上射箭的幾乎沒有，根本想不到騎兵還需要配備這么多的弩箭。在他看來，加工弩箭是工匠的事，他手下的戰兵，用來做弩箭未免‘大材小用’。
劉牢之聽了胡彬的話，笑道：“督護手下的騎兵，多是劉家、高家的部曲。他們接受劉氏操典多年，馬上射箭或許有困難，使用弩卻沒什么難處！”
要知道訓練一個弓箭手并非易事，更不是短時間能完成的。即便是劉家的部曲，也只有胡康之部、史動部這些劉家設立最早的騎兵，才有騎射的能力。但是劉家的騎兵大都配備了弩，他們是有能力在馬上進行遠程攻擊的。
胡彬略一沉思，便明白了其中道理。司州的騎兵裝備有雙邊的馬鐙，這使得騎士可以解放雙手，借力射出弓弩。只是他本部的騎士，卻還沒有掌握這種本領。
“好，好…既然如此，我們便派兵一起做便了。”胡彬道。他微一沉思，便拿定了主意，趁著戰前的空閑功夫，一定要讓自己的騎兵，學會馬上射弩。這對于行進中的長槍陣，可是噩夢一般的騎兵技能。
“至于督護說的戰兵不愿意做工的事，卻不合司州軍府的規矩。戰場爭鋒，就是要挖掘一切可以挖掘的潛力。軍中分工不同，卻都是為了一個目標。總不能因為弩箭制作跟不上，我們數萬人就在這里等著。要知道，輔國將軍安置移民的時候，那也是親自帶隊下地干活的！”劉牢之接著道。
胡彬聽了劉牢之的話，心里雖然有些不悅，卻也不愿意為了這點小事和劉牢之爭執。何況他的麾下，大多數都是劉家的部曲，劉牢之真要越過他去，他也是沒有辦法的。
“既然司州規矩如此，我們也不能特殊，一起做就是了！”胡彬不悅地道。
于是，次日開始，從洛陽開來的騎兵們，便在工坊師傅的指導下，開始制作箭矢。數千人一起制作箭矢的場面甚是壯觀，軍營里面排布不開，便在官府和校場等空曠地方忙了起來。那些鵝羽需要修剪之后，才能用在箭上。大風把剪下來的碎羽吹到了天上，整個湖縣就像是下了一場大雪一般。
整整四天功夫，這七千余人起早貪黑，竟然做出了三百多萬支箭。看著堆積如山的箭矢，胡彬感慨道：“咱們總共出兵不過三萬余人，需要人人射足百支，才能把這些箭用完呢！”
劉牢之和丁程的部下制作箭矢，還真就是將士們一起下手，就連劉牢之也沒有閑著。胡彬看在眼里，心里的那點不悅也早就沖散了。
劉牢之笑道：“督護想多了，咱們隊伍里，沒有專職的弓弩手，想要靠他們射完這三百萬支箭，那是做不到的。這里面有大半的箭，是不需要士卒們用弓弩去射的。”
“不用弓弩如何能射出去？”胡彬搖了搖頭：“某可想象不出是個什么樣子！”
丁程也沒聽說過，他正要發問，旁邊的劉統口快，已經在一旁嚷道：“將軍快給我等看看，究竟怎么才能不用弓弩便把箭射出去！”
劉牢之笑了笑，伸手招呼孫乾過來。
孫乾上得前來，雙手鄭重其事地遞給劉牢之一個木盒子。劉牢之打了那木盒，對眾人道：“諸位請看，這幾只箭，有什么與眾不同的！”
胡彬、丁程和劉統都把頭探了過去，只見盒子里面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五支箭，樣式和堆積在一起的那些，并無什么不同，便都緩緩地搖起了頭。
突然，丁程指著箭頭下面的一個小管，對眾人道：“機關定是在此處了！”
胡彬和劉統這才看到箭頭下面約莫四指處，綁著一個小圓管，上面還有繩子引下來。正沒做理會處，劉牢之從盒中取出一支箭來，拿著燃香，直接點了上去。
那繩子“滋滋”地冒著火星，看得劉統一陣心跳，不由自主地大喊一聲：“手拋雷！”
話音剛落，就聽一聲尖銳的哨音響起，那箭“噌”地一下子飛了出去。眾人順著那箭飛出的方向看時，這才發現這箭是對著校場上的箭靶射出的。那箭就在靶上，雖然不是在紅心上，卻看得出來，扎得甚是牢固。
“好東西！”胡彬贊道。在他看來，有了此物，守城的人再也不需要專業的士兵了。即便是婦女和孩子，也可以憑借此物殺傷大量的敵人。
“我的乖乖，這么邪乎！”劉統叫道。
丁程卻一溜煙兒跑到了箭靶那里，使勁地拔出了那支箭，對著眾人揚起了手，大聲喊道：“入靶甚深，殺傷力足夠！”
劉牢之笑道：“殺傷力自然是夠的。為了研制這樣一支‘火箭’，劉家的匠人摸索了了很多年，才制出了這等火藥的配方。我們辛苦經年，為得就是在對抗胡虜的時候，能夠一鳴驚人！”
胡彬皺眉道：“此物雖然用著省力，卻也未必比強弩更有殺傷力。道堅說要一鳴驚人，只怕是夸大其辭了！”
劉統想起昨日見到的木箱，靈光乍現，叫道：“督護想差了。此物既然不需要人力，就可以同時發射數十支甚至上百支，那效果可就相當可觀了！”
丁程走過來，聽劉統這么說，便道：“若真能做到數十支箭齊發，只需要少數人就可以擁有強弩隊的效果了。”
胡彬聽了，也不由得點頭：“不錯，真能如此，那可這‘火箭’可真是一件利器！”
劉牢之笑道：“從明日開始，我們所有人便開始制作‘火箭’。希望這件利器，能夠幫我們震懾得住秦軍，為司州換來幾年和平！”
眾人心神大震，對于劉牢之提出來的制作‘火箭集束’的要求，毫無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