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從天而降的陶彈
袁雙之一愣，沒想到那些將校現在這么大膽了。現在全城安危全在這些士兵的手里，他自然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去對部隊大動干戈。
“我會告誡諸將，以后不會再有人來白吃白喝了。”袁雙之敷衍道。
王濂情知袁雙之不過是敷衍，硬著頭皮道：“郎君容稟，就算是小的肯開門迎客，這糧食和酒、菜，都已經沒有了，而且也無處補充啊！”
袁雙之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冷聲道：“你聽著，滿街的店鋪都被查封了，就是要由官府統一調配物資。你若不想自己開業，那就算是官府征用你們為軍隊做飯，所需要的的糧食和菜，可以從其他的鋪子里調配。——這些店鋪里面地方不小，你可以讓伙計們在院子里種些菜嘛！”
王濂聽了，知道今日袁雙之不可能再收回成命，只好先勉強答應了下來。
吳坦之冷眼旁觀，情知這是袁雙之在與自己斗氣。軍府中自有廚子，軍中也有專門的伙夫，實在沒有必要單獨留一處酒樓為軍中的將校們做飯。他搖了搖頭，不去與他置氣，只管帶著人走向了下一個店鋪。
袁雙之卻覺得有些索然無味，便帶了幾個隨從先回府里去了。
王濂收起了剛才那副卑躬屈膝的樣子，冷冷地看著袁雙之遠去的背影，嘴角輕撇，暗道：“你一個敗軍之將，都已經成為甕中之鱉了，還這么囂張。我到要看看，你們袁家還能囂張得幾時！”
王濂轉身往回走，正好遇上了酒樓里的陶賬房。陶賬房向王濂拱手道：“恭喜掌柜的，賀喜掌柜的，全街店鋪的掌柜、伙計全被官府拘走了，唯獨咱們幸存了下來！”
王濂露出了自得之色：“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而已，沒什么難對付的。不過他身后那位吳功曹，看著卻有些悶悶不樂的樣子，想必不會善罷甘休。”
陶賬房道：“不用管他，袁瑾不會為了一家酒樓得罪袁雙之的，頂多呵斥他一頓！”
王濂點了點頭，先自回酒樓里面去了。現在酒樓里面的酒菜都還是封城之前囤下的，早已經沒有多少了。想要繼續開門營業，雖然袁雙之答應可以從其他的地方調配物資，這新鮮的蔬菜，只怕還是要自己種才可以。只是，菜可以自己種，這柴草卻難以堅持很長時間。城外的晉軍，總不會允許百姓們出城打柴吧？
陶賬房看著王濂回了酒樓，卻沒有轉身，而是徑直向前去了。
“轟！”“轟！”“轟！”
巨大的圓球從天而降，砸到了壽春的城墻上。落到城墻頂上的圓球并沒能把地面砸碎，自己卻摔碎了，破碎的陶塊四處飛濺，把很多士卒砸的筋骨斷折。城墻上的士兵四處逃散，卻發現在城墻上似乎沒有安全的地方。
“好！”劉建撫須大笑。
當初看到這些圓球的時候，劉建是看不上的，因為這些圓球做得并不結實，沒辦法對城墻造成傷害。沒想到這些不結實的圓球打到城墻上，竟然會有這么顯著的效果。
高衡、何容也道：“真利器也！”
弓箭拋射可以對城墻上的人造成殺傷，不過對于緊貼垛口的人也無能為力。這些陶彈都是一次性的攻擊武器，并不懼怕城上的守軍會反過來用他們來對付攻城的人。更為關鍵的是，這些陶彈并不需要用到鐵，只需要一些黏土而已，除了燒一些煤，基本是沒有成本的。而且從上游的磚廠用船運送過來，也極是便利。
“如此攻擊兩三天，城墻上面就無法站人了！”何靖看著這些威力巨大的陶球，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君子生非異也善假于物也。”高素拽了一句文，笑道，“就這么持續打下去，城內的守軍遲早要崩潰！”
劉牢之點了點頭，笑道：“最可怕的不是一箭斃命，而是那些受傷的戰友在你身邊痛苦地嚎叫。以壽春城內的治療手段，只怕用不了幾天，這城內就盡是哀嚎聲了！”
朱綽看得有些心有余悸：“這可不是人力可以抗拒的。”
劉牢之道：“隨著新式武器的加入，戰爭的規模會越來越大的。這投石器雖然威力巨大，卻并非沒有弱點。比方說，射速慢，射點不準，陶彈的供應不及時等等。想要靠一件武器就橫掃天下，那是不可能的！”
高素點了點頭，問道：“若我在守城池，我會派出一支精兵殺出來，專門對付這些投石器。這些投石器高大笨重，無法挪動，也是一個致命的弱點。”
何靖道：“咱們有騎兵護著側翼呢！再說城內若有力量出城反擊，也不會被咱們堵住城門了。叛軍若是走出城池，只怕敗得更慘！”
眾人聽了，都暗暗點頭。城墻本來是改變強弱對比的重要因素，弱勢一方可以依托城墻和強勢一方打一場勢均力敵的攻守戰。如今投石機的使用，使得城墻上的士卒也備受打擊，城內的守軍，可真是要吃足苦頭了。
投石機堪堪打了十輪的陶彈，晉軍便停了下來，由軍中的工匠上前對投石機進行檢修和校正。城墻上的叛軍終于得到了喘息之機，守將開始組織士卒們救助受傷的戰友，并把那些大一點的陶塊集中起來，準備作為礌石使用。
袁瑾也聽說了西城門的劉家軍隊用投石機給守軍造成了很大的殺傷，只不過他沒有什么好辦法，只能遠遠地看著守軍被動的挨打。
“嗨！”袁瑾使勁地拍打著大腿，心中大恨，半天才問了一句，“若你們誰有辦法克制著投石器？”
跟隨而來的幾個將軍面面相覷，誰也拿不出一個可行的辦法。
袁瑾怒道：“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的看著敵人肆虐，而毫無辦法？”
一個將軍靈機一動，上前行禮道：“將軍，這投石器威力巨大，非一般武器可與比肩。能與之對抗的，也就只有投石機了。咱們城內也有投石器，如果能用投石器把對方的投石器轟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