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都來了
三月中，劉氏莊園南水門，劉牢之和安融從碼頭上接到了從京口北上的馮喬和陶素。
馮喬從江北到京口之后，協助安融治理劉家的產業，甚是得力。劉牢之治理淮北，身邊也需要有人幫著出謀劃策，所以便把馮喬調了出來。至于陶素，在劉家主管的是情報事務，他的情報對劉牢之的決策有很大的影響。既然劉家下一步的經營方向在淮北，陶素自然不應該遠離劉牢之。
沒有了馮喬在京口坐鎮，劉牢之怕竺雪難以應付劉家產業里的諸多事務，便準備讓安融盡快回去。這些日子安融和劉牢之商討關于管理制度改革的問題，劉牢之想要讓寒門讀書人到劉家的各處產業里管事，遭到了安融的反對。
安融認為，劉家的各處農莊是劉牢之治理地方的“模板”，不妨讓那些讀書人參與管理。劉家的各處產業，包含了劉家的諸多機密，不宜讓外人參與。產業的管理應該有連續性，不能用流動頻繁的人管理。
劉牢之經過考慮之后，覺得安融的顧慮很有道理。于是他準備把劉家的農莊和工商產業分開，各自組建管理的團隊。
管理農莊采用后世明朝的官府制度，設立三位幕僚長和吏、戶、禮、兵、工、刑六科，主官稱侍郎，下設各級主事協助管理。在地方設布政使、按察使和指揮使分司行政、民事糾紛和部曲管理。布政使和按察使全部使用考試合格的寒門讀書人充任，至于趙艾、張存等各地農莊的大管事，全部調往淮北，協助當地的郡守建設農莊。另外，單獨設立巡查科，巡訪官員操守，稽查不法事；設立情報科，收集各地情報，以備幕僚長和家主決策。
至于一品匯、供銷社、鹽場、濱江茶樓、梨園、酒樓、船廠、畜牧場、動物園和觀光園等這些盈利性的產業，則還是按照原來的運作模式管理。
如此一來，劉家的“幕府”之中，產生了大量的空缺，可以安置不少讀書人做事。
對于劉牢之大量引用“外人”管理家業的做法，安融一直不太支持。這些“書傭”雖然也算是劉家的門人，但是他們與劉家并沒有依附關系，隨時可以改換門庭。即便是這個時代，冒犯舉主會被彈劾，也有門客背叛舉主。不過劉牢之胸懷大志，好像根本就不怕這些人會忘恩。
這幾年，隨著劉家的地盤越來越大，書傭隊伍里出仕的人越來越多。不同于其他地方只能為佐吏，劉家治下的地方，這些書傭是真的能主政一方的。因此，每年投靠到一品匯書社、南山書院書社以及劉家各地的子弟學校的寒門讀書人絡繹不絕。這已經成為了寒門讀書人出仕最主要的門路。
“來了，來了！”旁邊侍從的聲音，把劉牢之從沉思中驚醒。他抬起頭來，只見一支船隊從南門進來了，領頭的卻是第二船隊的隊長翟羌。
“郎君，久違了！”翟羌跳下船只，過來急急地給劉牢之和老丈人安融行禮。
劉牢之把翟羌扶了起來，寒暄了幾句，就見到馮喬、陶素帶著一大群讀書人開始下船。劉牢之這次要任命很多管理人員，這些人既是劉家的家臣，又是劉家治下的“預備官員”。雖然他們以前都是在劉家的產業里做事，但是很多人劉牢之都不認識。以后要一起共事了，劉牢之自然是要見一見的。
馮喬見劉牢之竟然親自來接，甚是感動，連忙和陶素一起來給劉牢之行禮。
“怎么竟然勞動郎君親自來接，真是愧殺小人了！”馮喬惶恐地道。
劉牢之笑道：“兩位在我劉家多年，為劉家的發展出謀劃策，任勞任怨，再大的禮遇也是當得起的。把兩位從江南繁華之地，請到淮北殘破之地受苦，某甚是過意不去。”
馮喬忙道：“郎君快別這么說，能輔佐郎君治理一方，這是小的們的榮幸！”
這個倒不是馮喬的謙讓之辭，馮喬也是讀書人，自然也想過為天子司牧一方。只不過時運不濟，流落江湖，做了劉家的家臣。現在有機會作為劉牢之的幕僚，幫著他治理豫州，心中的愿望也算是實現了一小半。
劉牢之笑了笑：“馮老就不必過謙了。碼頭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回到府里說話。”
話音未落，卻見到從船上相繼下來兩個熟悉的身影，劉牢之定睛一看，竟是何靖和孫無終！
“阿羽，無終，你們怎么來了？”劉牢之驚喜地道。
何靖笑道：“聽說你在淮北忙得焦頭爛額，特來相助。”
劉牢之白了他一眼，沒有理他。何容想要到兗州去發展，何靖正好可以一起去歷練歷練。不過舅舅只有這么一個獨子，舅母竺氏肯把他放出來，說明何靖的“造人大計”應該是完成了。
“嫂嫂的身體，調理好了？”劉牢之似笑非笑地問道。
這王曉竟然學那些士族人物吃五石散，若不是自己正好撞見，何靖想要出來歷練，還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呢！
何靖卻不著惱，得意地笑道：“這還要多謝阿全還有竺姐姐，王氏的身體已經調理好了，現在正懷著身孕呢！否則母親哪會放我出來！”
劉牢之聽了，也為何靖高興，忙向他道喜。
這時后面的孫無終上前來行禮。劉牢之還了一禮，笑著打趣道：“無終只身前來，是想要投軍嗎？”
孫無終笑道：“從不從軍，都是末節。能在道堅身邊習練一陣子，增長些本事，才是無終的愿望！”
“好，好，好！人多熱鬧，總比某一個人在淮北打拼強！”劉牢之大笑道。
想不到這孫無終與自己不打不相識，倒成了朋友了。能有這些伙伴在一起共事，劉牢之也很興奮。他在淮北收拾那個爛攤子，也無時不懷念在京口逍遙的日子。如今逍遙的日子雖然沒有了，有這些伙伴們，也足以消憂排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