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劍指陸城
接到劉成之的奏報，劉牢之很是詫異，沒想到竺瑤和桓石虔來得這么快。看起來竺瑤對于自己的承諾很是很信任的，輕裝前進，否則他是斷然不可能這么快就趕到汝南的。竺瑤是水師督護，這次竟然沒有帶水軍來，委實讓劉牢之有些意外。
既然竺瑤已經率大軍趕來了，自己也應該加快行動起來了。劉牢之一面安排劉強親自帶船只到淮北去接應大軍過河，一面派人與安豐郡和陽泉的駐軍聯系，積極地備戰。
這邊剛忙完，聽到消息的呂濤就找上了門來。
“郎君，先前我們討論過攻擊陸城的事，現在是不是可以實施了？”呂濤問。
劉牢之沒想到呂濤一直記掛著這事。
陳郡人口稀少這個事，確實讓劉牢之很是頭疼。永嘉之前，陳縣一直是豫州的治所所在，那里有良好的的基礎設施。北豫州單獨立州之后，陳縣就是當仁不讓的北豫州忠心。如果人口稀少，養活不了當地的駐軍，那就需要從其他地方調撥糧草，這可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陸城的情況，都摸清楚了嗎？”劉牢之問。
呂濤點了點頭：“陸城是個小城，里面并沒有多少百姓。那些被朱輔從陳郡遷來的百姓，都被安置在郊外。因為是被官府強行搬遷，所以這些百姓當時丟棄了很多東西，生活的條件都不好。末將派人打探過了，這些百姓十之八九都愿意返回陳郡。”
看來呂濤確實是做過功課了。劉牢之“嗯”了一聲，示意呂濤接著往下說。
“朱輔被袁家兄弟調回壽春之后，原先一直是由朱輔的長子朱乾之代父鎮守陸城。這段時間不知為何，朱乾之被調回壽春，陸城守將換成了次子朱蒯。”
“朱乾之大概是另有任用了。”劉牢之沉吟道，“這朱蒯就是一沒星的秤，那是沒準的人。朱輔把他放在陸城，大概是想要棄守陸城吧？”
按：陸城的具體方位已經不可考。有學者認為“陸城”脫“安”字，應該是“安陸縣”，因為安陸縣在陳郡的南方，符合搬遷的條件。不過安陸縣在江夏郡，歸荊州管，作為豫州刺史的袁真，應該不會同意把自己治下的百姓遷到荊州去。據《魏書元嵩傳》的記載，楊公則屯洛口，派人圍攻“陸城”，后退還馬頭。可見陸城是在洛口和馬頭（蚌埠）附近，屬淮南郡。
呂濤笑了笑：“這其中的道理，末將可就不清楚了。不過陸城的兵馬，被朱乾之帶走了不少，現在陸城里面，已經沒多少兵馬了。”
劉牢之笑道：“那就以追捕朱蒯的名義去攻擊陸城。當初袁家兄弟來攻打劉氏莊園，朱蒯這小子也來了。他雖然沒有給我們造成什么損失，不過這罪名卻是實實在在的。”
呂濤大喜，忙問道：“郎君，我們帶多少兵馬去才好？”
劉牢之笑道：“你先帶高素、章隨這些新來的一千騎兵去吧！這朱蒯現在已經成了驚弓之鳥，只怕見到大軍趕到，自己先棄城而逃了。若朱蒯沒有逃走，也不用著急著進攻，先和陳郡的百姓們聯絡，就說我們愿意幫助他們搬遷回去。讓他們不用擔心回去沒法安置，官府會為他們安排住房，分配土地，還會給予他們一些補貼。至于攻城的事，還是等船隊把步卒帶過去再說。”
呂濤點了點頭，想要依靠騎兵攻城是不現實的。陸城再小，也不能一躍而上；用火藥倒是能炸開城門，不過劉牢之肯定不會同意的。雖然劉氏莊園采集石料早就用上了火藥，但是那都是在深山之中，不怕泄露了機密。
派遣騎兵去自然不成問題，不過讓呂濤帶著高素和章隨去，呂濤還是有些顧忌的。這兩人高素就不用說了，那是將門子弟，恐怕不會聽自己的指揮；雖然章隨只是一個幢主，但是卻是和呂濤同時參軍的戰友，論年齡論資歷，章隨并不比呂濤差。
劉牢之聽了，不由得笑了起來。短短十年的工夫，劉牢之手下的軍隊從無到有，光野戰部曲就已經超過了一萬。像林飛、劉成之這些人論資歷還不如呂濤呢，可是他們都已經成為了一軍之主。劉建所部這些年沒什么戰事，部隊承平已久，將士們自然也就無法升遷。劉建麾下領兵最多的就是劉愿和劉準，可他們也不過領兵千人，還不夠做一個軍主的。這是父子兩人發展道路的不同，沒有辦法的。
“為將者不光是要將兵，還要學會將將。按照《劉氏練兵手冊》，有那些些基層官兵帶著，只要人不傻很快就能練出一支精兵來。但是這樣的人，只能做隊長、幢主和軍主。”
看呂濤點頭稱是，劉牢之接著道：“只有學會將將，讓各位來歷不同的將軍發揮出自己的水平來，一起完成任務，那才是大將之才。論在我軍中的資歷，除了劉平，就是你和陳擎了。日后的作戰規模會越來越大，根本就不是一兩個軍主能應付的。誰能夠成為統領軍主的人，就得看誰有協調諸將的本事了！”
呂濤聽了，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他不過是一個劉家部曲出身的軍將罷了，連字都是被劉牢之逼著才學會的。統領幾個軍數千人作戰，根本就不是現在的他能做到的。
看他面露難色，劉牢之安慰道：“你不要畏難。章隨、高素兩人，現在都沒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戰績，還比不了你呢！他們都不是不識大體的人，不會故意為難你的。陸城現在沒有重兵把守，朱蒯不過廢柴一根，即便你不能號令他們，也不會出什么大問題的。”
呂濤聽劉牢之不肯改口，無奈之下只得先答應了。不過他還是提議把屬下的騎兵部曲和陳約帶上。
劉牢之自無不可。兩人接著商談了一些搬遷百姓的細節，呂濤就向劉牢之告退，自下去準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