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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我想為你生猴子

  歷陽,即現在的安徽和縣,因“縣南有歷水”而得名,是秦置縣。晉永興元年(304年),分淮南郡之烏江、歷陽兩縣,置歷陽郡。晉大興二年(319年),朝廷分歷陽縣境西部僑置龍亢縣,屬歷陽郡。

  歷陽縣正當江淮水陸之沖,左挾長江,右控昭關,梁山峙其東,濠滁環其北,為“淮南之藩維”,“江表”之保障,自古以來,為兵家必爭之地。

  “當年朝廷為抵御王敦,便借助流民帥的兵力,讓蘇峻鎮守歷陽。然而當王敦敗亡之后,朝廷又對流民帥出身的蘇峻,庾亮大概覺得自己很有英雄氣概,憑一紙調令就能逼迫蘇峻放棄兵權,入京任職。蘇峻想要調任都不可得,只能鋌而走險,扯旗造反!”

  眼看著已經快要到歷陽渡口了,劉牢之跟徐氏姐妹說起了歷陽的舊事來。

  徐玉娟驚訝地道:“蘇峻竟然是被逼的造反嗎?奴婢在家的時候,卻是聽說蘇峻早就心懷異志,這才招亡納叛,被朝廷發覺。聽說蘇峻起事后,殺傷甚眾,搞得江南生靈涂炭呢!”

  劉牢之道:“自古以來,成者為王,敗者為寇。蘇峻已經兵敗身亡,朝廷自然不會說他的好話。以他手下的流民軍隊,一旦他把兵將撒出去,那就很難控制住的,殺人放火自然也是干熟了的。不過若朝廷不逼迫蘇峻,蘇峻未必會反。”

  “事后庾亮從中樞出鎮地方,固然是為了爭奪荊州上游形勝之勢,卻也是因為他執政有欠溫和,逼反了蘇峻,所以不得不把中樞讓出來。”

  徐玉娟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的。照郎君這么說,朝廷豈不就是想要過河拆橋?”

  一旁的徐玉嬋聽了,忍不住“撲哧”一聲笑。

  徐玉娟被她笑惱了,不高興地問道:“我說的不對嗎?”

  徐玉嬋笑道:“妹妹說得很對呢!”

  徐玉娟不理她,抱著劉牢之的胳膊問道:“郎君且說說,奴婢說得對不對?”

  劉牢之笑道:“你這么說也對。不過當時的宰相是王導,此事若非門閥士族都默許庾亮對蘇峻動手,也不至于蘇峻想求一個邊遠小郡而不可得。這些門閥士族對手握軍權卻又不肯屈身投靠的流民帥將領,是想除之而后快的。祖約正是看透了這一點,才與蘇峻聯手起兵的。”

  徐玉娟搖了搖頭:“這些人太壞了!有那本事去打胡人不好嗎?”

  劉牢之和徐玉嬋對視一眼,笑了笑沒再說話。

  有一條長江阻攔著,北方的胡人是沒辦法南下的。但是像祖約、蘇峻這些流民帥卻是可以的,事實證明這些人確實有能力攻破建康。大家都知道蘇峻在歷陽是一個很大的隱患,都想要除去他,只不過庾亮的手段太下作,太直接,讓人不齒罷了。若非庾家執政那么多年卻始終沒有拿得出手的事功,庾家也不至于庾亮這一代一去,便迅速失去了荊州。桓溫拿掉庾希的北府軍權,也不過就憑一紙彈劾而已。

  “郎君,既然歷陽這么重要,現在袁中郎會派誰鎮守這里?”徐玉嬋問道。

  劉牢之嘆道:“現在全國軍權集于大司馬一人,袁中郎在這里部署重兵,卻又是要防備誰呢?何況經過淮北的慘敗之后,他手里也沒有多少精銳兵馬了。現在駐扎在這里的,不過是些攔路收稅的小角色而已。”

  徐玉嬋一聽,頓時失了興致。再是軍事重鎮,沒有重兵把守,也不過是形同虛設而已。

  劉牢之見徐玉嬋這段時間總是郁郁寡歡,拉著她的手,把她擁在懷里,柔聲問道:“阿嬋,這些日子見你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來,到底是為了什么?”

  徐玉嬋悶悶地道:“沒有。大概是想家了吧?”

  徐家姐妹的家在蕪湖,算是個寒門地主家庭。徐家自從與路遙結親之后,開始在蕪湖置辦起家業來。徐家的人雖然貪婪,卻并不豪奢,日子過得也還算順心。徐玉嬋姐妹兩個,自進入劉家之后,就一直沒有再見過父母。

  徐玉娟卻對當年的事還不能釋懷,恨恨地說道:“有什么好想的?徐家父子不把我們姐妹當人看,姐姐還去想他們做什么!”

  徐玉嬋神色一黯,沒有再說話。在蕪湖的時候,雖然也沒有回家探親,卻總能時不時的聽到一些消息。到京口之后,徐玉嬋沒什么人家走動,一天到晚就是呆在劉氏莊園里,除了做一做審計“工作”,便只能靠彈琴打發時間,那個時候就特別念家里的親人。

  劉牢之笑道:“既然想了就回去看看,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誰還能攔著你們探親不成?你是總部的主管,審計各地的產業也是你的職責所在嘛!”

  “真的嗎?”徐玉嬋驚喜地問道,“奴婢可以四處巡查家里的產業?”

  劉牢之笑道:“當然了。安副總管和宋主管不就整天四處走嗎?你雖然是總部的主管,也沒必要一直拘在南山莊園里啊!”

  徐玉嬋“嗯”了一聲,把臉貼在劉牢之的胸膛上,感覺特別踏實。

  徐玉娟見了,“哼”了一聲,嗔道:“你們能不能別這么酸啊?”

  徐玉嬋連忙要起身,卻被劉牢之用手臂緊緊地摟住了,動彈不得。劉牢之伸手把徐玉娟拉了過來,抱在懷里,笑道:“小妮子還吃醋了,這樣總行了吧?”

  三個人打鬧了一會兒,劉牢之放開她們兩個,又問徐玉嬋:“阿嬋,看你平日里為人,也不是這么心重的人,真的只是想家,還是家里有什么人欺負你們了?”

  徐玉嬋搖了搖頭:“奴婢掌管審計司,家里的人即便是瞧我們不起,也沒有人敢給我們臉色看。”

  旁邊的徐玉娟看不過去了,插嘴道:“姐姐心里煩悶,不是為了這個。”

  徐玉嬋忙道:“阿娟你瞎說什么!”

  “這有什么難以啟齒的?”徐玉娟轉過了頭,對劉牢之嚴肅地說道,“郎君,姐姐是想要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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