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再次出征

　　跟幾個船隊的“顧問”談了談他們此行的見聞和心得。幾個年輕人很是興奮，把船隊所經歷的一些離奇驚險的事搶著說了起來。他們雖然在江北也見過海外的人，但是那些人畢竟是在劉家的管轄之下，很多習俗并沒能在平日里表現出來。這些人到了國外，難免覺得事事驚奇。

　　“書上說有北向戶，大家原來尚有不信，哪知道這竟然就是真的。我們在當地，眼看著他們的房屋也是建在向陽的地方，本來沒覺得有什么稀奇。誰知道拿起指北針來，才知道這些房子竟然是北向的。如此看起來，這看太陽辨識方向，也未必是靠得住的！這東西南北，根本就是顛倒的！”

　　“那里的人不會用筷子，竟然是用手抓飯吃，看起來真是野蠻！”

　　“那里有很多人是不穿鞋子的，幸虧虧那里常年暖和，否則怎么得了？”

　　解答了幾句年輕“顧問”們千奇百怪的問題，劉牢之結束了劉華他們對船隊行程的匯報。這次出海折損了二十多個人，不過這些已經有成熟的流程來處理。劉家從來沒有虧待那些為劉家丟掉性命的人，這也是劉家的船隊一招水手，百姓們就蜂擁而至的原因之一。

　　當日劉牢之在莊園里面設宴款待“出征歸來”的功臣們，用得直接就是南山飯莊的班底。不但有山珍海味，還有歌舞助興，讓陽衡等年輕人振奮不已。南山莊園的舞姬除了劉家自己采買訓練出來的，也有不少是船隊從域外帶回來的。這一場場有異域風情的舞蹈，也不知道是否撥動了懵懂少年的那根心弦？

　　當晚回到劉府，劉牢之把船隊的物品清單給了竺雪，讓她為竺謙之挑選中意的東西。

　　竺雪看著密密麻麻的清單，為難地道：“郎君，我又不知道這里面哪個東西好賣，怎么能替他選好？我看還是讓他自己來選吧。”

　　劉牢之笑道：“從海外帶回來的東西，沒有不好賣的，就看路子對不對。按照慣例，我們幾家可以預留不超過兩成的物品自用。如果謙之要的貨不多，直接從咱家的預留貨里撥給他一些就行了。但若是他想要的更多，那就只能到一品匯參與競標了。”

　　竺雪想了想，說道：“他沒有那么多的本錢，想來也要不了多少。母親也不放心他做這些事，想來也不會給他很多錢！”

　　劉牢之點了點頭：“既然如此，就讓他明天過府一趟，親自來選。不過話說在頭里，想要動用劉家預留的貨，貨款拖欠一段時間也沒什么。那些大宗的貨物都是五家的貨，不只是我們劉家的，若謙之想要參加競標，必須拿著現錢才能提貨。切記切記！”

　　竺雪笑道：“郎君放心！妾知道一品匯是最講規矩的，謙之不會不知道輕重的！”

劉牢之點了點頭，道：“信譽這東西　　，從來都是建立起來困難，丟起來卻很容易。我們在商家中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譽，一定要維護好了。”

　　竺雪點頭稱是。

　　“這兩年因為咱們家船隊從海外帶回來大量的香料，整個江南的香料價格跌了不少。不過價格還算穩定，總的來看，是個穩賺不賠的買賣！”

　　竺雪笑道：“我看今年船隊帶回來的香料，已經比上次多了不少。若后面的船隊再回來，那豈不是又會帶回來一大批香料來？到那時，這價格可就維持不住了吧？”

　　劉牢之搖了搖頭：“不會的。我們的量雖然大了，但是投放到市面上的香料并沒有增加。否則那些商賈看到如此多的出貨量，豈肯那些多余的香料，我們會賣到秦國、燕國、百濟以及高句麗這些地方。這些地方，香料的價格比在江南還要高出不少呢！”

　　竺雪暗暗搖頭。劉牢之領著家里的這些部曲子弟，為了把從海外帶回來的這些貨品賣個好價錢，也真是挖空了心思，想別人所不敢想。秦國和燕國對晉國并不友好，相互之間時長發生戰爭，也難為郎君能在敵國找到路子把貨物銷售出去。既然知道貨物多了必然會引起價格下跌，他又為何一個勁地擴充船隊，招募水手，把船隊建的越來越大？

　　“原來郎君還有這種打算，怪不得郎君不著急呢！”竺雪道。

　　劉牢之笑了笑，接著說道：“至于寶石、象牙、珍珠這些，需要有高手匠人加工之后，才能賣出好價錢，否則只能砸在手里，像謙之這樣剛做生意的人，那是輕易是碰不得的！”

　　竺雪笑道：“郎君不用為他操心了，他沒有那么大的野心！便是這些小生意，他也未必能做的長久呢！郎君即將遠行，需要準備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嗎？”聽她的口氣，竟然滿是惆悵之意，想來是對劉牢之的這次行動有些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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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牢之笑道：“我哪有那么嬌氣，自有侍從們照料起居。芒果不會騎馬，會拖慢隊伍的行程的！夫人就不用為我擔心了，壽春那里也有一大家子人呢！想用什么樣的人都有！”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竺雪犯了困，便洗漱一番，找詠絮睡覺去了。劉牢之卻進了書房，拿起陽衡寫得游記，仔細的閱讀了起來。

　　次日一早，劉牢之拜別了母親，辭別了前來送行的高素、何靖、孫無終等人，登上了北上的大船，準備再次出征。兩百多名侍從，則經京口大道，一路前行到于湖，準備再那里登船渡江，前往歷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