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東南諸國
劉牢之從校場回來的時候，劉華等出海歸來的人已經到了，正由馮喬陪著，聊一些南洋的趣事。
眾人行禮畢，劉牢之問起此次行程。
劉華拱手道：“這次出海，我們尊照郎君事先的囑咐，這次兵分兩路：一路沿著原來的商路繼續行商；一路由向導領著，主動開拓新的商路。經過這次出海，我們對南洋各國的詳情，又增進了不少認識。此間發生的事有陽衡一路記載著，詳實的很。”
陽衡聽劉華提起自己，連忙站起身來，團團行禮。
劉牢之笑道：“沒記錯的話，你是當年清理草原流人的時候加入劉家的吧？你叔父是不是在江北的幕府里面任職？”
陽衡拱手道：“郎君記得不錯。當年吾叔侄為躲避軍役，流落在荒原之上，全靠劉家收留，才沒有了這凍餓之苦。如今能為船隊南航作隨行者，叔父多次交代，讓小的盡心做事，以報劉家收留的恩情！”
劉牢之道：“好！有了這番忠謹之心，就不怕做不好事！”
陽衡拿著厚厚一沓紙張，走到劉牢之面前，雙手遞了過來，說道：“這是兩年來，船隊所經歷的事情，遵郎君要求，事無巨細，全都謄寫在上面。”
出海行船兩年，少不得要遇到些千奇百怪的事，甚至于人發生沖突。劉牢之的要求是事無巨細全部記載下來，這事連船長和船隊長都不能干涉。劉牢之需要這些詳實的資料，來提高自己船隊的航行水平，甚至是作戰能力。至于這些資料哪些是可以公開的，那些是需要保密的，馮喬等人自然會處理好的。
“好，好！你們這幾個船隊的顧問，都是劉家子弟學校里出來的人才。你們好好在船隊里面磨練，將來可以到軍中任個參軍！”劉牢之收下了這份游記，也對這些人的前程做了許諾。
陽衡等幾個船隊的“顧問”都是江北和京口兩地子弟學校畢業的學生。這些人后來又經過了一些情報采集方面的培訓，在船隊里除了陽衡在記述船隊所經的事之外，還有人專門負責記錄海路上的水文、地理特征，也有人考察沿途所有國家的民族、人口、宗教等等，以備日后船隊的決策。這些人做的事其實跟軍隊參謀部所做的事類似，有了這些經驗，確實可以勝任參軍的職務！
“謝郎君！”陽衡跟幾個顧問齊齊站起來行禮。
“參軍”可不是大頭兵可比的，“參軍”是軍官。在軍中，大頭兵經常是由兵戶子弟擔任。兵戶子弟除非立有特別大的功勞，否則他們是不可能升遷的。但是參軍雖然不過是低級的軍官，有些也不能帶兵，但是他們卻可以積功升遷，而且他們也不處在戰場的最前端，性命無虞，所以即便是軍戶出身的陽衡，也不排斥到軍中任參軍。
劉牢之擺了擺手，讓他們做下，然后由劉華講述此次出海的大致航程。海中行船，極難走重合的線路，所以這一次船隊一直到馬六甲海峽，沿途所見景象，與上次并不十分一致。這倒不是因為控制不好船只，而是因為牽星術確定的船只的位置，只能確定緯度，無法確定經度。
“我們到達馬六甲海峽之后，一路由吳來率領，前往天竺、波斯等地；一路由小的率領，轉而向東南行駛，那一帶小國城邦林立，島嶼遍布，情況非常復雜，百姓普遍貧窮，所以經常有水匪想要搶劫商船，我們在那里經過大小十余戰，殺傷無數，也折損了一些人手。那里的百姓雖然貧困，部落酋長和貴族卻著實很富有，他們手里有很多海里收獲的奇珍異寶。另外當地富產香料，價錢便宜的很，這些香料也是我們主要收集的東西！”劉華侃侃而談，這些曲折的經歷，在他口里講出來，就像是喝清水一樣平淡無奇。
劉牢之皺眉問道：“既然是經過了不少戰事，那一定是俘獲了不少人口吧？”
劉華點了點頭：“雖然郎君說不可主動交易人口，但既然是這些匪賊招惹到我們頭上，我們也不能不反擊！這些人欺軟怕硬，受到幾次殺戮之后，便對我們敬畏了起來。那附近的小國或者是部落，便再也不敢招惹我們。”
劉牢之嘆道：“帶回來的這些人口，也不要虐待他們！選一些身體條件好的，送進船隊做向導，把剩余的人，安置在江北的農莊里，派人教習農活。把他們之中未成家或者已經守寡的女子，配給上一批從南洋帶回來的那些人口！”
劉華點頭稱是，說道：“還是劉主管懂郎君的心思。他說郎君宅心仁厚，必然不會把這些人當奴隸處置，大抵還是會像前幾次那樣安置這些俘虜！”
這些年劉家從海外弄回來的人口不少，足有三四千人了。馮喬去州胡島的時候，挑動那里的土著部落互相兼并，以削弱當地土著的實力，確保劉家牧場的安全。這些部落之間大戰數十次，造成了不少的俘虜，馮喬干脆花錢買了下來，送到了江北安置起來。現在州胡島上只剩下了兩個大部落，勢均力敵，誰也奈何不了誰。劉家現在占據著那里的大片牧場，雇傭了不少當地土著牧馬。
劉牢之笑道：“我們劉家現在不缺人口，也不缺錢。把這么多人當作貨物一樣賣出去做奴隸，實在有損陰德。好了，不說他們了，說一說這些地方造船的本事，比起我們如何？”
劉華撇了撇嘴，笑道：“那一帶的百姓雖然經常出海，卻沒什么好船，有的人用的還是獨木船呢。一旦發生沖突，我們的大船只需要犁過去，就能把他們的船撞沉了！”
劉牢之點了點頭，開始略略地看了看劉華送來的貨物明細。這雖然只是半只船隊，送回來的東西琳瑯滿目，也已經比上次只多不少了，畢竟整個船隊的規模擴大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