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有了新的思路,讓亞戈莫名地覺得輕松。
但是,他并不知道這種輕松到底是因為什么。
無論是不知來源的反饋,還是自我感覺良好的自得,對他來說都不能算是好事。
仔細地觀察了一陣那凝滯在鐘樓上的光許久之后,亞戈便試圖觸摸了一下。
幾乎,幾乎是他觸摸到那凝滯的白光的那一刻,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仿佛出現了某種變化。
但是,這種變化,僅僅只是進行到一半,就停了下來,甚至,反向回轉,讓他變回了“時間生命”。
不過,亞戈也得以確定,剛才那種變化,是“生命形態”的改變。
是他那“適應性改變”的本質生效帶來的改變。
只不過因為不完全轉變,所以失敗了而已。
如果說之前,亞戈還未確定自己這個“適應”到底對應著哪種力量的話,現在,已經不一樣了,亞戈已經可以確定了自己這種“本質”,到底對應哪種力量。
“適應”。
在廢墟圣殿中看到的,那二十一個符號形成的構圖中,大概對應著“質點2”的那些途徑。
12的“愚者”?
不,不是,12的愚者,從符號特征來說,應該是“流浪者”那個途徑。
23的“皇后”?
也不是,23目前來看,是對應“潮汐”途徑。
26的“皇帝”?
也并不是,“皇帝”的符號意象,比較接近“貴族”途徑。
那么,最后一個......
“教皇”。
24的“教皇”。
“2”相關的符號特征都有著模糊的輪廓,有著“可變化”、“不定形”這類特征的共同點。
是的,亞戈認為自己的“本質”,很有可能是“教皇”這個路徑所對應的那個途徑,自己現在就是這個途徑的“非凡生物”。
至于這個路徑對應哪一個途徑?
或許,他其實很早就已經接觸過了。
“修道徒”。
雖然他接觸得很少,這個途徑的情報也少的可憐。
但,就算只是亞戈所知的一些部分,也與目前自己分析出的這些特征情報高度吻合。
能夠根據信仰而獲得不同力量的“修道徒”。
能夠通過提前的儀式讓自己獲得其他途徑力量的“秘儀執事”。
他甚至沒有聽說過這個途徑的中序列是什么樣子的。
一開始,他還以為原因就是弗里森說的那樣,這個組織被消滅得太徹底,本身又并非正統的神明教會.....
但是,現在來看.....
不是被消滅,而是難以發現。
他看了一眼自己剛才試圖接觸那靜滯流光的手掌。
會連生命形態都一同發生改變的奇異特性,要如何才能被發覺呢?
并不是那種換了件衣服,往臉上粘點假胡子假毛的偽裝,而是從里到外,連血肉都發生變化的改變。
變化之前,無論是缺點還是優點都一并舍去,變化之后,無論缺點還是優點都一并繼承。
能力都發生了改變。
有一件事,亞戈也可以確定。
那就是“修道徒”途徑,和他也并不是一致的。
又或者可以表述為,“修道徒”途徑是摻入了別的東西的。
至于是什么?
血肉。
或者說“物質”。
根據不同鏡世界都有不同力量,又或者應該說.....
不同鏡世界都有不同方向的特化。
是的,在之前那個想法形成后,根據這個邏輯,亞戈認為現在的“途徑序列”,是“特化”后的產物。
是“后來”的。
從這個角度來說.....
他又看了一眼自己的黑袍。
貌似從這個角度,他身上的黑袍給他的那種“高出一個層次”的感覺,那種沒有明確界限的感覺,就是......
“回歸舊日”里的“舊日”姿態?
又或者說“起源”?
亞戈想起了黑鐘教會的情報中出現過的一個詞——
“起源概念”。
這么說的話,難道“黑鐘教會”是在嘗試“回歸舊日”?
亞戈一直認為他們是“發現”了“序列共存”的事情后,選擇了嘗試序列共存。
但是,現在來看,結合黑鐘教會中某一些高層對于“斷罪之主”和“異端造物主”這兩位的懷疑來說,或許并非如此。
這兩位可能是知情者并且在引導整個黑鐘教會的方向。
但其他高層并沒有被成功引導,還對兩人產生了懷疑。
這個推斷的可能性很高。
因為,之前他獲得的情報里,其他高層的表述里就有這位異端造物主“明確地知道序列途徑只有二十一個”這件事的。
和之前看到的那二十一個符號對應。
這些情況一一吻合之后,黑鐘教會的目的行徑,就出現問題了。
一些高層的目的是為了探索歷史,尋找巫師時期失落的歷史。
但是“斷罪之主”和“異端造物主”的目的和這些高層并不一致。
“回歸舊日”。
為什么回歸,如何回歸......
如果能夠得到這些問題答案,或許他現在的疑惑就能夠迎刃而解了,可惜,沒有人給他解釋答案。
微微停頓了片刻,亞戈推開了那破敗腐朽的鐘樓大門,走入其中。
物質界。
交織了各個時代的景象在狄璐德市浮現。
而在大部分狄璐德市民都知曉的,狄璐德市的名義領主,那位承載著灰燼家族榮耀的家徽所代表的家族的莊園中,卻是無比地安靜。
盡管氣質仍然如以往那般優雅,但是,已經完全不同的景觀,也讓這位子爵出現了一些變化。
窗前,中年人望著血色的天空,深深地嘆息著:
“為什么要回歸舊日?”
這個時候,伴隨著輕微的腳步聲,他扭過頭,有著越發鮮紅的長發的女孩,走入了他的眼簾。
不過,和以往的她不同,現在,她的臉上戴著幾分消散不去的憂愁。
“父親,我......”
“沒用的,一切都無法改變。”
中年人的語氣并沒有什么變化,還是如同以往那般帶著作為父親的慈祥和嚴肅:
“一切早已注定,回歸舊日。”
他那顯得幽藍無比的眼瞳,注視著自己的女兒,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似乎知道她想要說什么:
“我們沒有反抗的能力。”
“即使我已經......”
“即使你走到序列1,走到序列的頂端也沒有任何用處。”
中年人的話語冷酷而現實:
“途徑只是容器,序列只是容納了祂力量的殘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