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所有的醫務人員!祝他們平安歸來!祝大家平安健康!)
那個人肯定在船上,可是會在什么地方呢?
這艘船雖說是官船,可也就那么點大的地方,按道理來說是壓根兒就藏不住人的。
一個大活人怎么可能藏在這里?
現在船上的各個地方都已經搜過了,還有什么地方沒有搜?
既然他們敢在碼頭堵著自己,肯定是有把握的!也就是說,這船上肯定有他們要找的東西。
“找不到人就找東西,看看船上有什么東西不是咱們的。”
想了一下,施奕文的眉頭緊皺道。
“再搜一遍!那些人肯定不會無的放矢的,他們既然敢來,這船上就肯定有他們要找的東西…”
沒有人證,哪怕是有個物證也能讓自己有口難辯。即便是到最后自己僥幸逃過一劫,這名聲可就全完了。
這年月,一但名聲掃地了,可就什么事情都做不成,什么事情也都做不了了。
沉吟片刻,施奕文又問道。
“茂達,在南京,有什么人可以搜咱們的船嗎?”
吳才思索片刻,然后答道。
“有一個人可以!”
“誰?”
“魏國公徐邦瑞。”
聽到這個名字,施奕文自然想到了徐維新,因為當年徐鵬舉想要廢長立幼的關系,所以徐維新一直不為其所喜。因為和她是好朋友,所以對于徐家多少總有那么一些了解。
“魏國公歷代領皇命的守備南京兼掌中軍都督府事,負責南京內外安全,只要他愿意自然是可以搜查官船,那怕是欽差的坐船,他想查也是可以查的,畢竟,他也是領皇命守備南京的重臣。”
吳才的話讓施奕文的眉頭緊鎖。
“那魏國公會幫他嗎?”
想了想,施奕文又想到了另一樁舊事。
“說起來當年徐邦瑞與劉世延之間似乎還有些過節吧!”
上一代魏國公徐鵬舉一直想廢長立幼,不但把兩個兒子都送到兵部學軍事,還結好于誠意伯劉世延,送給他金銀珠寶,跟他商量廢長立幼的事,盡管最后事情敗露未能成功,可是當年姓劉的,可是為這件事兒沒少忙活。當然也沒少收徐家的好處。而在徐鵬舉死后,最終還是徐邦瑞繼承爵位。但是現在徐邦瑞與劉世延之間顯然早有舊時恩怨的,按道理來說,他應該在旁邊看笑話才對。
“即便是兩家有些舊怨,也不過是當年的舊事而已,已經過去那么多年,勛臣之間同氣還枝,即便是有一些過節,可在場面上大家還是會互相幫襯一下的,現在誠意伯女兒被人擄走,魏國公自然是會出面的,要不然肯定會引起眾人的不滿,這個面子他總歸還是要給的。”
聽說有人能查自己的船,原本還想憑借著欽差大臣的身份把對方攔在船外的施奕文的眉頭緊鎖,想了一個又吩咐道。
“再仔細搜一遍!我一個人呆一會。”
說罷,丟下這句話,施奕文就進了內艙,置身于并不算寬敞的內艙中,躺坐在床上,他的心里充滿了疑問。
這樣的一個大活人,是怎么藏在船上的。
如果真的藏著人,那她是怎么到船上的呢?
如果沒有藏人的話那肯定會藏東西,可是都會藏什么東西呢?
可無論是什么東西必定會把矛頭指向自己。
心底充滿各種疑問,施奕文意識到,這恐怕是自己面對的最危險的一次挑戰,一但過一會魏國公來了,他上了船,萬一要是在船上搜出什么來,到時候可就全完了。
劫奪勛貴之女,無論是不是自己做的,都足以讓自己掉腦袋。即便是僥幸活下來,沒準兒也會掉一層皮。
“該死的,是誰這么狠毒?居然這么陷害我,這分明是想要老子的性命!”
就在施奕文惱的破口大罵的功夫,突然,他又聽到從床底下似乎傳來了一些動靜。
“難道…”
猛的一下坐起身來,低頭朝床下看去,床側的雕花木板擋住了他的視線,
難道人藏在這下面?
好不容易拆開一塊床板,施奕文的眼睛頓時睜大了。
這…怎么會!
真的有一個大活人!
準確的來說,是一個被布綁成了木乃伊的大活人,這人的嘴巴被人用布堵住了,一雙大大的眼睛里流露出的盡是惶恐不安。
“你…”
還不等施奕文回過神來想要弄明白怎么回事,他就聽到艙外有人通稟道。
“總司,魏國公到了!”
怕什么,偏偏來什么!
盯著床底下被綁成木乃伊的女子,施奕文這下全都明白了,這就是他們歡迎自己的“大禮”啊!
可現在怎么辦?
這么一個大活人擱在這,自己就是有嘴也說不清啊!
一旦姓徐的上了船,在自己的倉里搜出這個人。那可就全完了。
那怎么辦?船就這么大。這么一個大活人怎么藏?
難道理還藏在床底下,傷害自己的人,既然把他藏在了自己的床下,到時候他們肯定會搜這個地方。
繼續讓人藏在這里豈不是找死?
“總司,總司,國公請你過去!”
就在這時,門外的喊聲讓施奕文的心頭一緊,連忙對門外說道。
“我這就過去,”
過去…容易。
可接下來怎么辦?
怎么辦!
在施奕文盯著床下的女子時,她同樣也看著施奕文,她的目光中盡管充滿恐懼,可同樣也閃動著疑惑。
“得罪了…”
就她還有沒弄清楚怎么回事的時候,人就被拖了出來…
片刻后,面色鐵青的施奕文走出了艙室,出來的時候,依然是一副怒氣沖沖的模樣。
一出艙,他就看到站在艙前的吳才沖自己搖了搖頭,而艙中還有一個穿著便裝的人。
“國公,這就是我們家總司。”
從吳才的口中得知這人的身份后,施奕文連長揖道。
“下官鈔關總稅務司施奕文見過魏國公。”
無論如何,眼前的這位都是國公,即便是在惱火這禮數總還是要顧得。
“施總司免禮,無須這么客氣。”
徐邦瑞倒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樣,甚至就連說話的語氣也充滿了歉意。
“施總司,這實在是抱歉的很,這誠意伯的愛女被人于鎮江碼頭劫奪,有人看到說是被送到往南京來的官船上,可那天也就只有你這艘官員在從鎮江過來。這不他求到了我那,雖說我相信此事與總司絕沒有任何關系,可是…”
國公的滿歉意的話落在施奕文耳中,倒是讓他感覺有些詫異,但是轉念一想想,到眼前這位當初心驚膽戰的過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熬成了國公,肯定也是一個能屈能伸的主。這樣的人說話做事絕對不會像普通的勛貴那樣趾高氣揚。
苦笑一聲音,滿面歉意的徐邦瑞說道。
“可誠意伯既然求上了門,我卻不能不幫他,還請總司見諒。待老夫命人查看后,必定親自給總司賠禮。”
“國公客氣。”
施奕文的臉依然寒著,不過與先前的強硬不同,知道對方有搜查官船的權力后,自然也就不能像先前那樣強硬了。這時候再硬可就是給自己樹敵了。
“不知國公想要從什么地方查起?”
見狀徐邦瑞又連忙說道。
“哎呀,我吧也就是跟著看看,搜查的事情還是要勞煩刑部的李侍郎,不知施總司以為如何?”
對于原本就不想趟這渾水的他來說,自然不會去給自己找麻煩。這種事情還是讓別人干的好,自己不過也就是遞個話。
“一切全聽國公吩咐!”
說罷,施奕文就往一旁坐去,然后對吳才吩咐道。
“吳才,你陪李侍郎搜船,讓他好好的搜,我倒要看看,他能搜出個什么來!”
丟下這么一句話,施奕文又沖徐邦瑞抱歉道。
“在下一時氣憤難當,讓國公見笑了。”
“哎呀,瞧你說的,這事擱誰身上,都是一樣的生氣,也虧得總司好脾氣,要是擱我身上,估計我早就直接抽人了,這不是壞人清名嘛!”
喝著茶徐邦瑞看了一眼施奕文,似有所指的說道。
“沒準有些人也就是想鬧這么一出,哎,只可惜有人給當槍使了。”
是誰給人當了槍使?
徐邦瑞指的自然是誠意伯,即便是有舊時的恩怨,可他仍然站出來幫他一把,其實歸根到底,還是因為勛臣之間的一些潛規則,即便是內斗,可在有些事情,必須要步調一致。
畢竟現在這年月,文官在什么地方都高過他們一頭,要是大家不能聯手一致對外的話,那可就真就任人揉捏了。
“國公英明。”
施奕文笑了笑,不以為意的說到 “誠意伯也是因為急著家人的安危,這才被人當成槍使了,這些事情下官心里頭明白。”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然后他們兩人聊了起來,其間他們誰都沒有提徐維新,似乎就像是他們兩都不認識那個人似的。就在兩人聊天的時候,終于李禎再次來到中艙,畢恭畢敬的行揖道。
“下官見過國公。”
放下茶杯,頭也未抬的徐邦瑞問道。
“可曾搜到蹤跡?”
“回國公話,下官只搜了一半,就被人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