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柳衣巷時,神情仍有些激動的劉能德,不時的會摸著袖內的藥瓶。唯恐這藥一不小心遺失了。
這瓶里裝著的可是救命的靈丹妙藥啊!
有了這藥,娘子的病就能治好了,就再也不怪罪我了!
想到這,劉能德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對劉錦江說道。
“錦江,我這幾日要往京師公干,到時候衙門里的差事,你要辦勤快些,這孫千戶明年就要退職了,我尋思著,先幫你弄個副千戶,待到孫千戶退職時,你再把他的位子頂上,錦江以為如何?”
亦步亦趨的劉錦江聽著這話,早就激動不已的他連忙說道。
“一切,全聽鎮撫使的安排!”
表面上,他們是同族不假,可那也是幾代人都沒有聯系的遠親。什么同輩兄弟,不過只是笑話,甚至劉錦江之所以會拿出院子留下施奕文,就是為了給他的這個同宗兄弟治病,為的就是今天他的這句話。
有付出,才有得到。
在付出了那么多東西后,終于得到了這個承諾。
“好好干,你我是親戚,只要有機會,我不提你,還能提誰?”
一個千戶,應該夠了吧!
從百戶到千戶,這個門檻不知多少人幾代人都跳不過來。自己就助他一臂之力吧!
劉能德心里暗自尋思道,劉錦江的恩情還了,那邊施神醫的恩情怎么還?
這活命之恩難還啊!
想到這,劉能德的眉頭緊鎖,債不好還啊!
“鎮撫使,可是在想施神醫那邊?”
看似五大三粗的劉錦江,其實卻也是繡花心思,覺察到鎮撫使的異樣,立即說道。
“其實,施神醫那份情,只要記在心里便成,就像在下,那宅子送給神醫,想的也就是將來有機會報答他。”
他的話,讓劉能德點點頭。
“這倒是我著相了,不過…劉某總不能讓人說我知恩不報吧,你那宅子…”
突的,他扭頭看著劉錦江問道。
“空蕩蕩的,就一個小丫環伺候著,著實不像話,這樣吧,上次你說你是在寇家認識的他?”
“是的,當時下官險些一刀把他砍了,要不是寇蕓點破我身上的惡疾,只怕,哎…”
想到那天的經歷,劉錦江立即暗叫著慶幸,甚至想到。
“難不成,他是我的福星不成?”
“寇蕓…寇家…”
若有所思的尋思著,劉能德的唇角輕揚,看著劉錦江問道。
“那寇蕓可是寇家的女兒?”
寇家是南京有名的娼門,打從洪武北伐,原本是色目人的寇家就被貶為世娼。世代為娼。
“回使臺話,那寇蕓確實是寇家的女兒,下官聽說,她是寇家三姐兒的女兒,那三姐兒也就生了這么個女兒,大的叫寇蕓,小的叫寇媚…”
回著話劉錦江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便試探著說道。
“使臺,你莫不是想把寇蕓送到他府上去?”
“未嘗不可!”
劉能德笑道。
“在南京,誰不知道寇家女兒的自幼便練有絕技,施神醫正是年青氣盛,身邊豈能少得了通房丫環,這事就這么定了!你去找那寇家三姐兒,把那個寇蕓、還有她妹妹,也一并送到施神醫府上。就說是我說的,至于銀子…”
冷笑聲,劉能德說道。
“你就直接告訴寇三姐兒,她們寇家這些年可曾有私藏匿入良家的子女!”
“下官明白,”
對鎮撫使的話,劉錦江沒有細問,他知道,娼門等賤民將子女藏匿寄養于良家之中,冒充良家子的事情,早就見怪不怪,不過一直都是民不舉官不究。現在鎮撫使這么說,就是壓根沒打算出銀子,只是給寇三姐兒提個醒,若是她不知趣,到時候寇家必定會遭災。
“我說,錦江,你小子能去給寇家的女兒的梳攏,這銀子沒少花吧。”
突然,鎮撫使冷冰冰的話,讓劉錦江后背一涼,正要告罪時,冷冰冰的話聲又傳入他的耳中。
“這銀子可以花,可朝廷的差事卻不能落下了,別忘了,咱們在南京是干什么的?”
“屬下明白,屬下明白…”
后背冒出一股冷汗的劉錦江,急忙答道。
“使臺放心,屬下絕不敢為他們欺瞞朝廷。”
看一眼劉錦江,劉能德冷冰冰說道。
“嗯,好了,你去辦那件事吧!”
送走鎮撫使后,劉錦江的后背已被冷汗浸透了,他先是咽了口唾沫,然后又樂滋滋的自言自語道。
“雖說被嚇了一跳,可結果倒也不錯,千戶…這施兄弟,可真是我的福星,得嘞,這下施兄弟也算是有福了!”
這邊,閑來無事的施奕文,自然不知道,有人那么體貼的把女人給他送上了門。而是往長一樣,又一次領著小憐逛街去了。
現在只要是天氣好,他基本是出去閑逛的,說是閑逛,其實卻是在尋找著掙錢的機會。
這市場上有什么掙錢的機會呢?
那二十個梳妝盒,早就被他嵌上了玻璃鏡。只要愿意,隨時都可以拿到街上賣個高價,只是價格應該賣多少?
這也是他經常逛街的原因,不過,逛了不少店,似乎都沒見過玻璃鏡。街上的鏡子往往都是銅鏡。
至于小憐這個小丫頭,就是專門跟他在后面服侍他。在逛街上,17世紀的女孩也有著與幾百年后的女孩相同的天份,往往施奕文累的抬不動腳的時候,小憐仍然是興致勃勃的,走得累了他隨意挑個茶館坐坐,吃些點心,小丫頭也會從她的荷包里拿出碎銀子付賬。
相比于另一個時空中疲憊的生活,明朝時的“闊少爺”式的生活,倒讓施奕文有些樂不思蜀。
“這日子,其實也不錯…”
不過,唯一讓人遺憾的,恐怕就是天氣越來越熱了。穿著一身漢服,雖是絲質的,可走上半個小時,身上卻也冒了不少汗。
“這南京,當真是火爐啊,這才幾月的天?”
感嘆著的天氣,施奕文忍不住懷念起空間里的清涼。
“要不然,回頭從那里拆臺空調過來!”
空間里的空調擱在那里也沒有什么用處,要是拆一臺過來,總能讓自己的日子過的舒坦一點吧。
這個念頭一動,那邊就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生活,不就是用來享受的嗎?
不過,空調好拆。
可帶動空調的電從那來?
“要不然,回頭看看,能不能找著臺發電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