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院子,施奕文就看到院子里坐著一位陌生人。
想必他就是劉錦江口中的病人吧。
“哎呀,您必定是施神醫吧!”
身材魁梧的漢子,一瞧見施奕文回來了,便猛然站起身來,沖著施奕文行禮道。
“在下劉能德,見過神醫!”
劉能德的語氣恭敬,態度謙卑。
一旁的劉錦江連忙介紹道。
“施兄,劉兄雖是南京錦衣衛鎮撫使,可是按輩份,卻也是與你我平輩。”
錦衣衛鎮撫使?
詫異之余,施奕文笑道。
“劉兄客氣,劉兄請坐。”
往一旁的廂房看去,見憐兒還沒回來,便笑道。
“小弟這里條件簡陋,無人伺候,慢怠劉兄了。”
施奕文只是隨口一說,劉能德只是微微一笑,然后便直接道出了來意。
“神醫,不用客氣,其實在下之所以來拜訪神醫,是有事相求。”
劉能德的禮貌周全,施奕文只是略微拱手還禮,說道:
“劉兄有什么要在下效勞?”
見他是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施奕文便起身說道,說道。
“劉兄請到書房說話。”
來到書房,雖然先前有些猶豫,不過來這是為了求醫的劉能德,見書房中并沒有其它人,便直接說道:
“神醫,說來慚愧,在下是行伍出身,這早些年,常年東奔西跑、四處奔波時,難免去些煙花柳巷之處上,以至身染臟疾,非但害已,更是遺禍家人,連累家人。這原本以為這種病,直是無藥可醫,除了神醫外,無人再能醫得,是以不揣冒昧,趕來請神醫救命。”
劉能德整個人都顯得恭敬至極,其實從劉錦江告訴他,他的梅毒治好了之后,他的恨不得立即來這,趕緊把這病治好。
當年染上梅毒之后,不但讓他自己陷入疾病帶來的痛苦之中,更是傳染了發妻,甚至還導致幾個孩子出生后沒多久便先后夭折。也正因如此,這些年,他寧可到處四處奔波,也不愿回家,不愿意回家面對為疾病困擾的發妻。
原本他以為這病是無藥可治,可劉錦江的痊愈,讓他看到了希望,畢竟與劉錦江相交多年,自然愿意相信他。
瞧著神情恭敬非常的劉能德,這會施奕文所想的倒不是怎么樣給他治病,而是怎么樣借這事施恩。
畢竟,這人是錦衣衛鎮撫使,總能派上用場。
見施奕文似乎有些猶豫,劉能德立即說道。
“請神醫放心,只要神醫能治好在下身上的這等惡疾,這診金在下愿意加倍!求神醫慈悲。”
說著劉能德又是深深一揖。
“他這么急切,倒也是件好事,正好是施恩的時候!”
施奕文心頭一動,搖頭說道。
“劉兄客氣了,你我一見如故,至于診金切勿再提,你這病能治!”
又一次,作為神醫,施奕文充分顯露出神醫應有的“職業道德”。
“只是,你染此病久矣,治起來,倒是頗為麻煩!”
一如后世的許多“神醫”一般,還未看病,倒是先說起了困難,這是為了讓對方有心理準備,后世的“神醫”要的是銀子,而施奕文要的是恩情!
“啊!”
劉能德的臉色驟然急變道。
“還,還請神醫慈悲,救在下一命。在下必不敢忘了神醫的大恩大德。”
“劉兄客氣了,我只是說這病治起來有些難度,可沒說不能治!”
此時劉能德的心情已經完全為施奕文所掌握,那心情一會上一會兒下,那里還有平時的冷靜,只盼著眼前這神醫把他這病治好。
盡管只是憑著家傳的醫術和對醫學的喜好,混成了游醫,但對于治梅毒這種病,施奕文也不陌生,有時候——抗生素,確實是靈丹妙藥,尤其是在治療劉能德的梅毒時,沒有什么比青霉素更好的藥了。
不過只是一針青霉素,不,幾針青霉素就能治好。
不過只過了幾天,劉能德便能清楚的感覺到,他的身體已經明顯好轉,那即便是用烙鐵火烙,用水銀清洗的瘡口,這會已經結疤愈合了,在他看來,他這病甚至可能已經好了。
“致遠,你看,我這病,是不是已經好了?”
又一次,忍著痛,打完一針之后,劉能德有些急切的問道。
“還沒好清,你這病是十幾年的老病,想要痊愈,就非得下重藥不可!”
一邊摘下橡膠手套,施奕文一邊看著劉能德問道。
“我這病,真的能痊愈?”
直到現在,劉能德仍然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肯定能治好!”
施奕文的自信,讓劉能德激動的說道。
“施神醫醫好在下,就是在下的再生父母,這份恩情,在下承得了。”
劉能德沒有說如何報恩,大恩不言謝這個道理,他自然是懂得的。
“致遠,還,還有一件事,為兄,為兄實是不知,不知該如何開口!”
來了!
其實,早在幾天前,施奕文已經注意到,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不過他并不急,畢竟是對方有求于他。
“劉兄客氣,你我兄弟一見如故,有什么盡管直言!”
“其實,其實,這件事,說來也是我的罪過,當年染此惡疾時,初時尚不知曉,以至于禍及家人,連累了你那嫂子,這,她身子虛弱,且正在天津老家,所以,所以為兄希望能,能…”
“你是想從我這把藥帶回來,給嫂子治病是嗎?”
沉吟片刻,施奕文說道:
“劉兄可知道,這是藥三分毒,這藥雖能治病梅毒,可這藥既能救人也能殺人,可記得當初,小弟給你做皮試,若是皮試結果不好,這藥,非但不能救人,甚至還會殺人!”
“啊!這,這…”
知道其所言非虛的劉能德,焦切的爭聲問道。
“這,這可如何是好?”
“其實…”
沉吟片刻,施奕文看著劉能德說道。
“倒不是沒有別的辦法…”
思索片刻,施奕文從藥盒中取出了藥。
“…分4次服用,即每個6個小時左右服用一次…”
將一個玻璃藥瓶放到桌上的時候,施奕文向劉能德解釋著用法的時候,他的雙眼直勾勾盯著小小的藥瓶。
一個小小的藥瓶,幾十片四環霉素。
對于21世紀的人來說,不過只是幾塊錢的東西,空間里的藥房中,這種藥也有幾箱子。但對于劉能德來說,卻等于救命的靈丹妙藥。以至于接過這藥的時候,他非但顯得有些小心翼翼的,甚至有些誠惶誠恐的將藥瓶放入懷中,
這藥是救命的靈丹妙藥!
關系到家人的性命。
“致遠,這大恩不言謝,賢弟于為兄一家活命之恩,兄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