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庫的金銀珍藏被啟了出來,丹藥等大家分了分。武者來錢并不難,相比之下修煉所需的東西才是重中之重。
這些丹藥,天材地寶皆是天劍宗的珍藏,有些東西甚至有價無市,所以金銀這些則是大多數衙役的選擇。
武技功法有的人選了幾本,有的壓根沒看。
真正的好東西沒多少,這些大都是江湖把式,或者人級中下階的東西,完全是拿來填書庫裝比的,實際上不值什么錢。
諸般事了。
宋清峰帶著自己應得的收獲,美滋滋的與之告別,此來一趟收獲不菲,不但跟唐云建立了友誼,還除去了天劍宗這個對手,并且撈了一大筆好處。
回到隱龍宗,他宋清峰的地位定然會更進一步,比起交給唐云的那點‘入場費’,他這次可真是賺大了。
唐云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這血腥的廣場,微微一笑帶人下山。
不久之后,唐嫣月提著具干尸從暗處現身,隨手丟下莫旭的尸體,激動的看著血腥的廣場:“唐云,你還真是信守承諾啊。”
隨著大量武者的氣血涌入體內,唐嫣月的身體發生可怕的劇變。
體表那一層白毛逐漸脫落,干癟的血肉仿佛被注入了水分,迅速變得柔嫩富有光澤。猙獰的五官變得柔和嫵媚,三千青絲迅速長出,垂在腰間。
她的身材婀娜,高挑,皮膚如水般柔嫩光滑,獠牙收縮回去,指甲迅速縮小…
半個時辰,她換上早就備好的衣服,拿出一面小鏡子照了照,滿意的點點頭,雙手不自覺托了下沉甸甸的胸部,長舒一口氣:“好不習慣呢。”
聲音不再嘶啞,仿若清泉叮咚,空幽悅耳。
若非她絲毫沒有心跳,呼吸,恐怕無人會覺得她是僵尸。不過這些東西,她可以控制表現出來。
類似唐云這種武者,心跳本就極為緩慢,只有戰斗的時候才會如發動機啟動般,身體迅速活躍起來。
唐嫣月抬頭看了看刺目黃昏,有一剎那的恍惚,良久低下頭淺淺一笑:“唐云?倒是個不錯的家伙。雖然野心甚大,但從田云云這件事可以看出,他為人還是有底線的。”
天劍宗沒了。
唐云表現優異,雖然‘跑’了莫旭,可這是意外的變數,總體來看無傷大雅。該上奏上奏,該封賞封賞,一切按照流程走。
得益于唐云的識相,趙毅對之更為倚重,同時心里卻越加…忌憚。
半個月后 這天,唐云照例從戰場副本溜達了一圈,鍛煉了下從田云云身上得到的技能,順帶看了眼面板。
黃泉指偶有所得,抓住了那靈光一現,得以突破瓶頸,更上一層樓,從十一級達到十三級。
相比之下,新得到的身法流云飛鴻,同樣因為越加熟練的關系,從九級達到了十一級。功法則更進一步,從六級達到了十一級。
事情總算告一段落,總算可以歇歇了。
唐云瞇起眼睛,躺在藤椅上曬太陽。
管家忽然趕來,低聲說道:“公子,秦小姐登門拜訪。”
“帶她進來。”
唐云哼哼了一聲,他將秦源雪當成哥們,還真沒有其他想法,也生不起其他想法。這家伙完全是女漢子類型,開車比唐云還順溜。
你能想象這家伙拉著唐云興致勃勃的逛青樓嗎?
太他么驚悚了。
瞧見來人,唐云下意識吸了一口涼氣,沒曾想小蕓恰巧喂來一顆蜜棗,白皙的手指被他直接含住。
“公子…”侍女動作一僵,小臉浮出兩朵紅暈。
唐云沒在意她的反應,瞪大眼睛瞅著大變活人的秦源雪:“你今天吃錯藥了?這可不像你啊。”
“閉嘴。”
秦源雪虎著臉瞪了他一眼,有些別扭的提著裙擺,一屁股坐在唐云對面。
如卸下了偽裝般,將胸放在桌上,一臉疲憊的嚷嚷:“好累啊,還是袍子舒服,這破裙子怎么走路這么別扭。”
“為什么穿成這樣?”唐云好笑的問。
秦源雪把腦袋悶在桌面上,哼哼著說道:“我爹親自過來了。”
“嘖”
唐云明白了,這姑娘當初是偷跑出來的,但她也知道分寸,直接來到揚州府這邊當差,讓她爹也能把握動向。
從這一點就能看出,現實跟電視劇里差距很大的,這些真正有底蘊的世家子弟,一般都會受到良好的教育,不管秉性如何,起碼表面上都會應付的極為得體。
換句話說:裝得像,教養好。
秦源雪語調滿是不快,糾結的表情溢于言表:“不止他來了,還帶過來了那個家伙。”
她就是那種心眼不壞,但脾氣有點直的性格,比較大大咧咧,有啥事兒都掛臉上的那種人。
這在現代無所謂,滿大街都是這種。可在這個世界確實有點耿直過頭。不過也無傷大雅,以她的背景這點屁事算不上什么。
豪門恩怨?
唐云挑了挑眉毛,這就有點意思了,根據曾經看過的各種套路電視劇,他瞬間便腦補了五百萬字恩怨糾葛。
果不其然,秦源雪從盤子里抓起一個果子啃了口,含含糊糊的說道:“我跟他青梅竹馬,從小玩到大,熟的跟葡萄干一樣,一直把他當兄弟。
誰知道我爹兩年前忽然告訴我,我跟他竟然訂了娃娃親,于是我就賭氣跑了出來,來到了揚州府,躲了兩年多…又來了。”
唐云笑了笑,隨口說道:“難不成你想悔婚?以你的腦子,應該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秦源雪臉上顯露幾分悵然,輕嘆:“不是,起碼現在我還沒有做好相夫教子的準備,而且跟他太熟了,總覺得有些別扭。”
對!有辦法了。
她忽然虛著眼抬頭,將下巴放在桌上,目光與唐云對視,有些諂媚的沖他笑道:“要不…”
“不可能。”唐云斷然拒絕,語氣之篤定,讓秦源雪目瞪口呆。
秦源雪銀牙緊咬:“我還沒說完…”
唐云閉上眼,重新躺回藤椅:“不用說完,這事沒商量,就算咱們一起去過青樓,我也不會答應的。”
開玩笑。
讓他去做擋箭牌,平白得罪兩個世家,唐云是得多賤才干這種事。從小到大,從上輩子到這輩子,只有別人添他,他從不去做舔狗。
“去死吧你。”秦源雪把果核丟他身上,氣呼呼的站起來就要離開。
唐云咳嗽一聲:“也不是沒有辦法。”
“快說。”秦源雪噌一下跳了過來,小臉湊到唐云面前,幾乎是臉對臉了。
“你帶他去逛青樓…”
“去死吧!”
秦源雪黑著臉,狠狠的罵了一聲掉頭就走。帶著定親對象逛青樓?這他么是人想出的辦法?
就在這時,管家忽然趕來:“公子,有人登門拜訪,說是找秦小姐的。”
唐云指了指秦源雪:“正好,帶著她出去,省的他們在這鬧起來。”
然而…
晚了!
隨著一陣腳步聲,唐云掃過卻見趙毅當先帶路拐了進來,默不作聲的給他打眼色,身后隱隱有人頭攢動。
“得!”
唐云面露正色,起身相迎,口說:“大人您怎么來這了,但有要事派人通知我過去即可,何必親自走一趟。”
趙毅佯裝無奈,道:“非是我要來,而是秦大人非要過來。”
話音剛落,后面的人已經走了進來,用審視的眼神打量著唐云。在瞧見他如此年輕時,大多數人臉上不禁浮現幾分狐疑。
為首那男子端詳他片刻,忽而笑道:“呵,原來真的如此年輕,我本以為趙毅夸大其詞呢,現在看來真是年輕俊才啊。”
唐云一時間摸不清這群人打著什么心思,循規蹈矩的作揖行禮,繼而讓出身位:“屬下見過大人,大人上座。屋舍簡陋,望大人體諒。”
秦煜軒也沒有客氣,當仁不讓坐在藤椅上,指尖在扶手敲動,含笑說道:“這次本官是帶著朝廷封賞來的,如此登門禮,不寒顫吧?”
“大人說笑了。”唐云笑著附和,心里警惕卻越加提高。對方種種行為,都讓他嗅到了一種名為危險的氣息。
秦煜軒咳嗽一聲,淡淡的瞥了秦源雪一眼,口中說道:“丁岳,你這么幾年沒見小雪了,去一邊敘舊去。我們鎮武閣的人說點事…”
“我也是鎮武閣的人,為啥…”
秦源雪有些不情愿,但這么多人在場,她也不能撒潑耍賴,只能哼哼著挪著步子跟上那青年往外走。
侍女奉上茶水,有些緊張的退了下去。其余人等自覺的散布到院子周圍,似在放哨戒備,防止隔墻有耳。
“趙毅你先說說。”秦煜軒示意他們坐下,慢條斯理的說了一句。
“是,老師。”
趙毅對唐云笑了笑,示意他別緊張:“老師其實早就該趕到的,只不過后來天劍宗的事情,恰巧讓他跟傳信人撞見,于是老師索性又回去了一趟。
等朝廷將封賞定下,綜合了起來以后,老師這才重新出發。所以才拖延如此之久,才到揚州府。這不怕你著急,一過來連水都沒喝,直接就來你這了。”
唐云張口接了下來,一臉內疚:“大人一路勞頓,今日屬下在金鳳樓設宴,為大人接風洗塵。”
秦煜軒較有興致的打量著眼前的青年,說道:“趙毅是我親手帶出來的,他肚子里到底幾斤墨水…呵呵。”
趙毅面露苦笑:“讓老師失望了。”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秦煜軒笑了:“當時讓你來這揚州府,就是看重此地宗派實力不強,好讓你得以施展,積攢晉身之機,誰曾想你這么多年愣是沒搞出一點水花。”
趙毅賠笑,唐云心里越加警惕。
秦煜軒還在說話:“你當時就是這個毛病,只知道固守等待,卻不知主動出擊。不過從這事來看,你起碼開竅了。”
趙毅替他倒酒:“當不得老師稱贊,學生這么多年若真還是分毫沒有長進,那就真的是朽木不可雕了。”
他知道自己的短板所在,所以多次嘗試無果后趙毅果斷改變了策略,自己做不到沒關系,找一個得力的下屬不就得了?
正巧有這個想法,隨后就碰上了唐云。
本來他還是很看好唐云的,懂規矩,知進退。只不過這次天劍宗一事就像個誘因,讓趙毅產生了危機感。
誠然,唐云很懂規矩。
但就是因為這家伙太老道了,反倒讓趙毅有幾分不真實的感覺,尤其是他還抓不住對方把柄,唐云進步又飛快的情況下,這種感覺尤為難受。
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又舍不得唐云這么好用的下屬,于是乎他便書信一封找上了自己的老師,請教該如何做,再然后秦煜軒就來了。
秦煜軒笑了笑:“在我學生里,你不是最聰明的,也不是天賦最好的,卻是最有自知之明的,倒也是有可取之處。”
話里話外雖然有些不滿,甚至不乏說教,但臉上細微的表情卻無不在表明,秦煜軒對趙毅確實很重視。
話音一轉,他看向唐云,笑容逐漸淡去,一股說不清的氣勢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小狐貍,你年歲不大但城府確實一等一的深。
若非此事恰巧落到老夫手上,且本官很了解趙毅本人的話,誰也摸不清楚這些事背后的門道呢。”
唐云含笑搖頭,不慌不忙的回應:“大人想多了,哪有那么多門道可言?在下不過是無名小卒而已,不值一提。”
秦煜軒點了一句便不再糾結此事,拍拍手自有下人奉上一個份量不輕的小箱子,他將之放在桌上,淡淡的說道:“這是朝廷的封賞,該給你的本官不會克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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