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狼一言不發,眼睛就那么冷冷的盯著面前的獨眼,若是解開他身上的麻繩,再給他一柄匕首,那他絕對會毫不猶豫地將匕首狠狠的捅進這人的喉嚨里,然后再攪動兩下。
土狼不喜說話,平日里話語甚少,但這并不代表他就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相反,殺人的箭不響,咬人的狗不叫,只有真正動起手來的時候,人們才會知道土狼的兇悍,他是真正的具有狼性,此刻他的目光就如狼一般,冰冷,沒有一絲情感。
見土狼就這么盯著他,獨眼臉上閃過一絲惱怒,他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這么面無表情肆無忌憚地盯著他,作為他的階下囚,就應該表現的憤怒,表現的瘋狂才對,只有這樣,他才能感受到將別人的命運握在自己手中的那種快感。
“我很不喜歡你這樣的表情和眼神,”
獨眼低沉的聲音在土狼耳邊響起,緊接著“砰”地就是一身槍響。
聲音消失,土狼的大腿上多了一個槍眼,鮮血瞬間就是從里面冒了出來,浸濕了土狼深綠色的軍裝。
子彈打在土狼的腿上,土狼的神情卻是沒有絲毫的變化,連一聲悶哼都沒有,仿佛那條腿不是他的一樣,眼睛依舊是那么直勾勾的瞪著獨眼,飽含著一種無形的壓力,恨不得用目光殺了他。
土狼此刻的表現,深深地給陳國韜眾人上了一課,讓他們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特種兵,特種兵不只是能吃苦耐勞,子彈打在身上,對他們來說不過就是被蚊子咬了一口而已!!
“呵呵,看來又是一個硬骨頭啊!!”
獨眼冷笑一聲,松開土狼的衣領,轉身走到灰狼的旁邊,一把扯起灰狼的腦袋。
腦袋被扯的瞬間,灰狼嘴角悄無痕跡地扯了扯,尼瑪,劇本里沒有這一幕啊,接下來不應該直接槍斃了他嗎!!
獨狼可不管灰狼心中是什么想法,他是一個盡職的演員,不管劇本里有沒有,他都要發揮到最好。
“他那么擔心你,不知道你是不是那么擔心他呢?嗯?我現在給你一個選擇,要么把當年和你一起的那些人說出來,要么我就一槍崩了他。”
獨狼臉上滿是猙獰的笑容,好似一個瘋子一樣,讓人恨不得退避三舍。
“選吧,我數三聲,你要是還不說,那我可就開槍了。”
灰狼目光看著土狼,雖說劇本里沒有這場戲,但他還是得配合演下去,真踏馬別扭!!
灰狼眼睛中流露的是一種復雜得讓人揪心的神色,這樣的選擇根本就是沒得選,土狼只能是死,無論面對任何情況,他們都不能出賣自己的兄弟、自己的戰友。
獨眼要的,不是讓灰狼說出照片上之人的信息,他要的就是折磨灰狼,讓灰狼在臨死前,內心也要嘗試一下真正的痛苦、真正的絕望。
眼睜睜看著生死戰友死在自己面前,自己能救卻不能救,這樣的事想必是不太好受的吧!!
“三,”
“二,”
“一”
“砰!!”
“土狼!!!”
所有人都忍不住大喊了一聲。
“啪啪啪!”
獨眼站起身鼓了鼓掌。
“你還真的是狠啊!!看著戰友死在自己面前還能一聲不吭,還能這樣死撐著,我都不得不佩服你!!”
獨狼蹲在灰狼旁邊冷笑著道,他這樣做并不是為了給自己加戲,加戲不加錢,那不是虧了么!!
之所以這樣做,是為了給陳國韜這些菜鳥施加精神上的壓力,同時,也是他們體驗一下被敵人俘虜的感覺,真正的敵人不會比他們溫柔,那些人的手段,只會比現在更加的狠毒。
把最后一顆子彈留給自己,這不僅僅是一句口號,這更是一句忠告!一句來自老兵的忠告!!
這最后一關的考核是四十八小時,在這四十八小時內,如果能成功逃走并且反殺掉敵人,那么就是滿分;沒有干掉敵人但是成功脫身,那就是八十分以上,是為優秀;若沒能逃走但和敵人同歸于盡了,那就會是七十分,彰顯了軍人的血性。
按照原來的軌跡,眾人這一次的考核將會拿到七十分的成績,雖然沒能逃走,但是成功從敵人的關押下掙脫,最終和敵人同歸于盡。結果雖然不好,但是軍人視死如歸的勇氣在他們身上得以展現。
但這一次他們還能不能和敵人同歸于盡,這還真是一個問題。本來的計劃,他們是被關押在一個鐵絲圍成的圈里。但那玩意別說關特種兵了,就是關只猴子都夠嗆。所以這一次陳煜提高了難度,直接用麻繩綁起來,被綁起來怎么逃?這的確是一個問題,但這是陳國韜等人的問題,不是陳煜的問題。
陳煜做事,向來都是管殺不管埋的。
七十分的下面就是六十分,最后的及格線,逃不走,也不能同歸于盡,那就只有當個硬骨頭,不管敵人使什么手段,都自己硬挺著,挺過了四十二小時,那就是及格,同樣可以加入狼牙。
但若是沒挺過,還向敵人屈服出賣了情報,出賣了戰友,那就不再是當不當特種兵的問題了,輕則就此脫下軍裝,重則.......
陳煜此刻正在隱蔽處觀察著眾人的表現,看著眾人硬著骨頭一聲不坑時,他點點頭,看著傘兵話癆病發作,吸引仇恨挨毒打之時,他又嘆氣搖搖頭。
傘兵果然無論在那里都是吸引仇恨的對象,天生就是一條挨打的命。
獨狼剛才那一槍并沒有打在土狼的要害處,而是打在了他的另一條腿上,此刻兩條腿再次變得對稱起來。
“我實在是太為你感到不值了,你這么擔心他,他對你的死活卻是毫不關心,寧愿看著你死,也不愿意說一個字。怎么樣,是不是很失望!放心,慢慢來,還早著呢,當年他打了我弟弟三槍,你們怎么也不能比他少不是!!”
獨狼臉上的笑容讓人心底發顫,那是一種怎樣笑容呢,或許應該說那種笑容就不應該存在于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