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世界引擎
事實證明卡卡的求生欲還是滿強的，作死歸作死，但它在作死前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工作，不至于被真的錘死。
還沒等李維對這只成了精的艦載AI實質性的做些什么，就有幾只方艙咔嚓一聲自文庫大廈中脫出，如同進入了無形的軌道一路滑行到李維的面前。
從完整度排列下來，依次是一塊殘破的黃金卷軸、一張中心宛如火炬般的星圖、一座仿佛飄蕩在虛空中的墳墓。
與此同時飄來卡卡突然變成機械心智么得感情的聲音：
“每一次宇宙晶壁的穿梭都意味著文庫數據的大量遺失，所以過于久遠的文庫資料只有作為文明豐碑的紀念意義，而對于瑪斯塔來說卻沒有太大參考價值。”
“那這些...”
正有有些疑惑的李維目光在落那如同光影似的黃金卷軸上時就定格了下來，然后緩緩的伸出了爪子，在接觸的剎那，思維中彈出的信息果然是他猜想中的那樣：
“您現在所訪問的遺跡文庫為編號ЁБГДЕЖ宇宙耐瑟的余暉。
“該文明已滅亡。
“滅亡直接原因——毀于末代執政官卡爾薩斯的登神術。
看到這里，李維當即深吸口氣問道：
“為什么滅亡原因是毀于卡爾薩斯的登神術？”
卡卡那邊沉默了一瞬，如實道：
“這是卡爾薩斯意識泯滅前的要求。”
李維聞言也沉默了下來，回憶起在耐瑟魔法船中那一幕幕如同真實經歷過的夢境，在那最后的時刻，李維完全能夠感受到卡爾薩斯內心的崩潰的與絕望。
也許在他看來，是自己的‘傲慢’與愚蠢，親手害死了他的老師，他的至愛...魔法女神蜜斯瑞爾。
也讓垂垂欲墜的耐瑟帝國，錯失了最后的機會。
所以，他卡爾薩斯就是耐瑟瑞爾的掘墓人，險些讓整個科瑞爾大陸都陷入萬劫不復的儈子手，理應背負起一切的罪責與千古罵名。
也許只有這樣，他才能在回歸虛無前，得到那么哪怕一絲的慰藉。
李維思考了良久，抬起頭來看向卡卡道：
“作為一個毀滅文明的墓志銘，我認為這樣的記載有失客觀公允。
“我曾經親眼見證耐瑟的崩毀，看到一位位大奧術師在戰斗中化作飛灰。
“看到他們哪怕在從蒼空墜落黃沙，也依舊沒有停止過反擊。
“他們都是抗擊費林魔葵的英雄，沒有他們的付出與舍身阻敵，撒倫精怪們根本就沒有機會也沒有時間修筑起那道撒倫之墻。
“北地人類能夠保留下最后的火種，他們居功至偉。
“卡爾薩斯已經做到了他所能做到的一切，他已經死了，我做不到改寫整個科瑞爾大陸的歷史記載，也改變不了后人對他的罵名。
“但至少在這里，在這座由你們這些時空觀測者建立的文庫檔案里，為他，留下一縷清名吧。”
卡卡聞言，眼中仿佛流淌過的無數星光般的數據流，頷首躬身道：
“您的建議與觀測資料已接受！圣堂文庫數據核準中...
“鑒于文明毀滅評測結果有失公允，現已重新修正，請核查。”
于是李維眼前的文庫數據出現了變化。
“滅亡直接原因——此文明亡于虛空衍生體費林魔葵總攻，為撒倫之墻的修建爭取了寶貴的時間。
“謹以此，向抗擊于虛空之敵前線的文明致以崇高的敬意！”
看到這兩行字，李維的眼神稍稍有些恍惚，良久，才長舒口氣，然后就看到了后面：
“文明數據庫保留度——14.3264。”
七分之一的耐瑟魔導科技遺產嗎...
隨著李維點開屬于耐瑟瑞爾的數據樹，就看到了一顆頹敗卻依舊根植于‘大地’的樹狀圖。
首先是由初代耐瑟人歸納出的五大基石，即：
奧術概論、魔法創造、高等造物、位面機制、秘奧論述。
其中奧術概論基本歸納了現今奧術的施法基本原理，包括戲法，法術組成和許多的魔法學派，這些學派是建立魔法使用方式的基礎，而最終耐瑟人選擇將它們合并成三類，即創造、心靈與變換。
根據一些學者研究，耐瑟的奧術概論隨便大部分遺失，但流傳出的一些理論基礎，依舊深遠的影響了科瑞爾大陸發展出的智能種族所用魔法的基礎，甚至可能是八大魔法派系的鼻祖。
某些種族，例如精靈，在遷入科瑞爾世界時將他們獨有的魔法帶入，但其魔法使用方式是否受到耐瑟卷軸中歸納出的奧術概論大幅影響仍舊存疑。
而在魔法創造中則詳述關于魔法物品的創造和組構其它非基本物品的廣泛可能性，包括了可成為創造者一部份的魔法物品，也就是為特殊目的而造的智識魔法物品。
高等造物中則詳述了魔法構裝物的制造，例如巨像。同時它們也指導創造‘生機物件’，其中就有類似顯微鏡功能的微觀之眼，可以觀測到血脈演變層面的微觀世界。
除此之外還有魔法智能物件，即能夠自己思考的物品，且有能力表現某些行動，這幾乎就是魔法世界里的人工智能了。
最后，這部分還詳述了如眼魔等生物所投射之反魔法的性質，與關于創造和摧毀死寂魔法區的方式。
位面機制一卷中，則解釋了不同的存在位面間的關聯和魔法在其上的運作，還有創造小型位面的過程。
值得一提的是，這一卷絕大部分都是夏多這個耐瑟瑞爾最頂尖位面學專家畢生研究的成果。
如果當年沒有費林魔葵的危機，耐瑟人很可能要以此為基石，開啟波瀾壯闊的位面殖民戰爭時代了。
在最后一卷秘奧論述中，則是...神器創造的知識與原則。
少數大奧術師曾經進行嘗試，并最終創造出了角之冠與術士王權杖等至今都讓人耳濡目染的‘神器’。
而在這其上，還有不少被點亮的技術領域：
就比如李維曾經在耐瑟魔法船中獲得過的康納之石。
不同于一次性的魔法卷軸，康納之石是可以直接儲存并記載一個法術模型，只要持續進行充能就行了。
所以理論上只要擁有無窮多的康納之石，某種程度上甚至可以讓哪怕是普通人都化身法術炮臺。
不過它的原材料契爾達林寶石，哪怕是在耐瑟的發現時代產量也極為有限。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類似康納之石的魔法造物制作方法，比如各類魔像。
但讓李維振奮又有些遺憾的是，文庫中記載了魔導管道建造技術，但讓耐瑟誕生出一座座浮空城的密瑟能核卻處于黯淡的灰色。
因為它復雜的前置技術遺失了不少，比如需要與能夠和無形的魔網進行接駁的端口技術、需要將狂亂原始能量調和的諧波抑制器等。
不顧李維相信，有了基礎的耐瑟魔導技術，至少密瑟能核的研發與運用，不會像歌者文明的‘二向箔’那樣屬于夠不著的水中月。
李維將屬于耐瑟文明的資料整體翻閱了一遍后，這才有些依依不舍的挪出了意識，揉了揉有些發疼的腦瓜子。
即便以他如今的知識儲備量與思維運轉速度，看這些專業性的東西依舊感到有些力不從心。
“這些專業性的東西，還是交給伊格他們去頭疼吧。”
這般想著，李維將耐瑟文庫鄭重的放在一邊，然后有些猶豫的點開了那張中心宛如火炬般的星圖。
“您現在所訪問的文庫為編號ΞΠΣΥΦΨ宇宙——人類泰拉文明。
“該文明小概率存續中。”
李維頓時瞪圓了眼睛，看向卡卡：
“存續中？這里不是遺跡文庫存儲之地嗎？”
卡卡回答道：“觀測日志已損毀，但根據存儲紀錄，此條目記載屬于托管性質。
它頓了頓，接著道：“根據相關類似紀錄，此類托管文明，絕大部分要么已經處于崩潰滅亡邊緣、要么決定孤注一擲，生存與毀滅，就在一線。”
李維頓時了然，戰錘宇宙的訊息他曾經從卡卡那兒得到過不少訊息。
更是從與欺詐者接觸的那最長的一夢中，窺視過那個黑暗而絕望的世界。
在天堂之戰后，隨著亞空間‘邪神’們的誕生，那個世界的物質基石就已經開始崩塌傾斜，朝著物質與精神割裂的二元世界偏轉，已經...萬劫不復...
在那樣的世界里，物質種族的崛起就像是朵浪花，沒有著強大靈能的庇護，邪神們可以輕易收割著物質種族，沒有種族能夠統一銀河系，對邪神造成威脅。
比如人類，不靠帝皇靈能庇護就開啟了黃金時代，出現了統一銀河的可能，于是邪神派出惡魔掀起鐵人叛亂，黃金時代結束，人類帝國分崩離析，科技樹從此失落。
而李維手中這份人類泰拉帝國的科技樹，就是已經失落了大半的存在。
不過不同宇宙間的很多技術本身就不能兼容，李維抱著跟鏈鋸劍那樣參考借鑒的想法查閱起了那個人類世界的技術條目。
而第一個項目就引起了李維濃厚的興趣。
星際戰士動力甲設計圖！
早在四十六年前，已經獲得了極限戰士21道手術與鏈鋸劍制造圖紙的李維，就滿心歡喜的效仿隔壁人類帝皇打造了成批的龍眷騎士與二十個極限戰團，甚至就連軍制和不少訓練規劃，都是直接照搬羅伯特·基里曼撰寫的阿斯塔特圣典。
但自月海戰爭與其是北線路斯坎攻城戰中的傷亡，依舊讓李維清晰的認識到，他們也許在進攻上的力量在大陸的城邦戰役中已然溢出，但防護能力卻依舊不夠！
即便是武裝到腚眼兒的全身板甲，也許能夠防御刀箭，卻防御不了從天而降的炮彈，防御不了層出不窮的各類魔法。
可從其他方面入手，比如各種防護魔法裝備...哪怕以如今澤蘭迪亞的生產力，依舊成本太高。
而泰拉人類的星際戰士動力甲，則完美符合預期。
可能從戰錘世界的角度來看，哪怕是星際戰士動力甲也依舊脆的一匹，但那要看跟誰比，在漫天牛鬼蛇神和各種斷層的高科技前，自然和張揩屁股紙沒啥區別。
一個擁有封閉系統，自救系統，輔助視線和堪比魔像硬度的合金裝甲，若是真的能造出來，已經完全能夠碾壓普通意義上的戰場了。
而且沒有星際戰士動力甲的極限戰士，怎么看都是不完整的嘛！
對此患有重度強迫癥的李維表示自己的病終于有救了！
至于爆彈槍，雖然看上去很香，但以目前卡瑞爾現有的地精火藥水準，想要達到微型火箭彈的水平基本不可能。
倒是帝國軍工的動力武器倒是更有可能實現，尤其是動力拳套中的閃電之爪，李維敢相信霍茲一定會愛死這東西，瞬間化身金剛狼。
若是再改造出一臺裝備閃電之爪的鋼鐵魔像，配上左手的薩博特烈焰射線發射器，那就是妥妥的一臺復刻版無畏機甲比約恩·暴風狼啊。
再更高端一些的技術，目前也就只能眼饞看看了，比如可以無限接近實體宇宙極限光速的各類帝國戰艦，建筑20公里高的地面構造體，或者將構造體建在軌道然后投擲向地面，又比如機械教派那能讓帝國海軍將恒心碎片拖拽著當武器扔的玄學技術。
這些都屬于看看就好...宇宙常數的偏差讓很多技術從根子上走的就不是一條路。
倒是李維準備離開泰拉文庫時的一條關于猿人智力提升手術的技術條目讓他眼前一頓。
這是一條通過改造人類前額葉和拓展腦溝以增加大腦灰質面積等辦法以提升智力的粗暴辦法...
李維的呼吸頓時急促了起來，若是真的能夠如同這條技術臨床應用那樣小幅度的提升智力水品，那豈不是意味著他們領地就可以批量打造施法者了？
要知道后備力量的缺乏以及培養難度一直讓澤蘭迪亞的施法者以一種極其拖后腿的進度緩慢積累著。
有時候，智力9與10以上，那就是天壤之別！
“唔...回頭讓他們先找批猴子照著這個思路驗證一下。”
李維在退出泰拉文明文庫后就已經有些乏了，但秉承著一次搞定的想法，將最后那顆宛如墳墓似的豐碑點開：
上面赫然標著：懼亡者文明！
該文明沉寂中...
李維對這個文明并不陌生，它就是曾經與星神相愛相殺與古圣展開天堂之戰并最終將宇宙常數都打出毛病的...懼亡者啊。
而宇宙諸族更寧愿稱呼他們為...
太空死靈！
如同李維所預料那樣，這座豐碑中并沒有刻錄多少關于它們的技術存儲，僅有一份模糊而黯淡的樹狀圖。
里面的不少科技李維曾經在那最長一夢中見過，就比如為星神制造的物質之軀已經將其意識灌入的廊道。
但卡卡將其推給自己的意義是什么呢？
直到李維的目光落在某條樹狀圖的黯淡的末端，眼瞳驟然縮至針尖大小：
世界引擎！
那仿佛飄蕩在虛空之中的棺槨核心...
赫然是一尊神！
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