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戰斗
李小安伸了一個懶腰。
作為大四留學生，他正在籌備畢業設計。
導師留的課題，讓他未老先禿。
打開手機，準備放松一下壓抑的神經。
登錄云酷視頻網站，一個視頻標題吸引了他。
“代號PF大戰異形怪？”
“最新電影宣傳片？”
視頻正在直播，同時在線觀看人員高達十萬。
他習慣性地先點開直播房主PF個人信息界面。
整個界面空白一片。
這讓他有些驚奇了，眾所周知，云酷視頻網站推薦規則呆板，只有擁有一定粉絲量的視頻主，才能獲得最好推薦。
“莫非是明星在開直播？”
好奇心驅使他進入直播房間。
一分鐘后驚叫。
“王大海，快來看這個直播，剛出的，科羅德爾精神病院殺人直播。”
王大海睡眼惺忪，他還沒搞清楚情況，往電腦上瞥了眼，隨后驚呆了。
視頻里羅斯拼命抓住杰西的手，絕望哀嚎！
黃色怪物力氣巨大無比，羅斯面容顯得扭曲。
更加恐怖的是，伴隨血管一樣的器官浮現在怪物觸手上，杰西的小腿逐漸變黑，出現干癟。
“help me！”
羅斯無助的哀嚎。
Someone had an accident above the burnig trees
（有人在燃燒的樹下發生意外死去）
Our vulgar princes sleep
（我們粗俗的勇士“睡著了”）
Dead kids don’t get photographed
（死去的孩子不會被拍照）
喪氣到爆炸背景音樂切入副歌階段，配上羅斯凄苦無助表情，讓人看了，忍不住揪心。
“假如這是演戲，演員的水準起碼是奧斯咔影帝水平。”
李小安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緊緊盯著屏幕。
“快出現奇跡。”
手心滲出汗，忍不住說出口。
與此同時，大量彈幕飛快劃過，密密麻麻有上千條。
“FUCK，堅持住，不要放棄。”
有觀眾把自己代入進了羅斯角色，十分緊張。
“簡直太可怕了，重口味，求美女晚上一起睡，我怕。”
“我的心臟有點受不了，404房間鬼魂太恐怖了，再這樣杰西就要死了。”
“我是教派綠衣服大主教，給我打錢，告訴我科羅德爾精神病院怎么走，我去驅魔…”
亞洲某國，一個火紅頭發少年撇嘴，這頭黃色老A實力其實沒有那么夸張，頂多六段武士水平，以他六段極限實力，和不屈強者之心，虐殺老A手到擒來。
但老A存在的消息是不能公開的絕密。
他和官府簽訂過保密協議，如果違反協議規定向普通人透露老A，會有牢獄之災。
然而身為強者，高傲的態度促使他打字開始評論道：“黃怪思密達實力一般，假如是在太陽旗國，早被我一刀砍了，花旗國人真是弱小。”
日落國，視頻在一個聚會上被播放。
少男少女們忍不住發出驚呼。
櫻花國，雨湘琴音抱住睡枕，檀香小口訝異張開。
無數觀眾神經被直播牽動，他們默默注視，開始祈禱奇跡發生。
背景音樂達到高潮，手鼓和琴聲一同加快節奏，使人莫名有種強烈代入感。
這一刻，守在電腦或者手機旁的觀眾，只覺的心臟都被一雙粗糙的手擠捏。
狠狠擠捏！
Get through this life without killing angone！
（在不殺死任何人的情況下度過這一生！）
神經病告白似歌詞，增添了迷幻和無力。
喪到爆！
“快出現吧，PF冷血男，拯救可憐的男女。”
一條新的彈幕出現在屏幕上，這時所有人才想起來視頻標題，代號PF冷血男大戰異形怪 彈幕的風向立刻變了，眾人紛紛召喚PF冷血男出現。
“PF冷血男，求求你出現吧，這個場面太殘忍了，我無法想象羅斯他們是怎么樣的絕望。”
“PF冷血男，宰殺404鬼魂，擰掉它腦袋，去掉內臟，郵寄給我，我要把它做成標本。”
“單身，如果PF很帥本姑娘不介意約一次，如果PF不帥…本姑娘就當蚊子咬了一口。”
畫面上，羅斯灰頭土臉，抓住杰西的手逐漸脫落，他武士四段力量，比黃色老A相差太遠。
黃色老A逐漸覆蓋杰西身體。
這是個什么樣的生物。
通體黯淡的黃色，后背長滿荊棘倒刺，眼睛冰冷雪白，竟然沒有眼瞳存在。
“Fuck，嚇死了，這這這，什么鬼東西？”
“404鬼魂丑爆炸了。”
“這特么是鬼魂？這是變異獸！科羅德爾精神病院暗中搞生化實驗弄出的變種人！”
“PF冷血男快點出現收了404鬼魂或者變種人怪胎吧。”
在今天之前也沒有PF這個稱呼，觀眾只是受夠了糟糕的壓抑，不想再這樣感同身受的絕望下去。畫面剪輯和鬼魅的背景音樂相加造成的代入感，使人如同戴著vr眼鏡觀看5D電影一般，身臨其境——絕望透頂！
就在這要命時刻，一個身影闖入直播畫面。
身材很普通的人，并不高大，他手上端著科技感十足的銀色霰彈槍，臉被面具遮蓋。
“來了！這就是PF嗎？看起來似乎有些單薄。”
“你們發現了沒有，PF冷血男頭發是黑色的，我賭他是我們莫西歌聯邦人。”
“少來，莫西歌聯邦的武士都去販賣違禁品了，沒時間拯救羅斯。”
蘇夜不知道，他的一舉一動，正在被系統直播。
如果他現在打開系統，會發現聚靈值正在不斷上升。
聚靈值+1，聚靈值+1…短短時間，聚靈值達到上萬。
當然，即便他知道，也沒時間理會。
開槍？
蘇夜陷入猶豫。
手指放在扳機上，胸膛劇烈起伏。
弱級靈月種覆蓋在女孩身體，如果開槍，連帶女孩都要死。
“求求你別開槍！”
羅斯發現了蘇夜。
他眼里露出希望的光芒，哀聲求道：“…救救杰西”
囚徒困境。
開槍，不顧女孩安危，完成任務，抑或選擇近戰，將自己陷入危險境地。
形勢緊迫，眼見女孩抽動的小腿，蒼白腿骨露了出來。看樣子，再耽擱下去，就要被吸成人干。
“我選擇…！”
蘇夜冷笑著抱怨，懷疑系統險惡用心。
完成不了任務，倒是沒有懲罰，但按照系統尿性，估計會把他一直扔在這里直到殺死異形。
想到家人和夢想，他提醒自己，必須活下去。
活下去的前提是做有把握的事情，以他武士實力，和異形近戰，無異于自討苦吃。
短短剎那，腦海中各種念頭分沓而至。
“開槍！”
眼角發抖。
“為了安全和任務，然后親手葬送人命么？”
“我沒想當個爛好人，同樣也沒那么自私冷血，傻X！”
暗罵一聲傻X，說不清是罵自己還是罵系統。
終結者被丟在地上。
無名橫刀出鞘，他猛地向前一躍，斬向異形。
“志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人，有殺身以成仁！”
無法漠視生命，匹夫又兇到心中帶刀，唯有殊死近戰！
咚咚咚！
心臟跳起來如同敲擊的戰鼓，平凡的普通少年，這一刻，流淌在血液里骨髓里的勇氣激發。
昏暗大廳，橫刀劃過一片耀眼光芒，光芒像撕開絕望黑暗序幕，昏暗的空間變亮。
‘唰！’
冰冷刀刃狠狠斬向異形身軀，放佛砍在膠狀物質，一股凝滯力，使刀鋒緩慢。
扭動，翻轉刀柄！
滋啦！
異形后背露出一道傷口，金黃液體濺在地面。
它猝不及防遭受傷害，嘴里發出怪異慘叫，放棄杰西，猛地沉入地下…
視頻直播間。觀眾們發現發出尖叫。
原本他們還在擔心PF開槍，隨著直播推進，PF聽到觀眾心聲似的，只見他丟掉霰彈槍，一邊跳躍一邊抽出橫刀。
隨著PF抽刀挺身而出，背景音樂曲風變幻 Starsky前奏響起。
雄偉悲壯的訣別音樂！
呈現在觀眾眼前的是PF悍勇沖擊，他們此刻好似上帝視角，在高山之巔俯視PF與怪物交戰。
音樂戰鼓齊鳴，他們仿佛看到兩支大軍交戰，長槍兵沖鋒陷陣，盾牌兵巋然不懂，雙方皆是抱著必死的無畏決心去贏得勝利的壯烈畫面。
靈魂震撼！
心潮澎湃！
“哇，酷！說實話我不行了，我感覺自己特么也要跟著起飛了。”
“武士兇猛！橫刀兇猛！帥爆炸了。”
“報告指揮官閣下，這里是B52轟炸機，我已彈盡，我將于敵人艦隊同歸于盡，請于將來在我的墓碑旁埋入十字勛章。”
鏡頭里，PF躍起的動作被放慢。
當他身體到達空中最高點時，視頻定格。
背景音樂里鋼琴和弦忽然提高音量。
揚起橫刀的飛翔武士，瞬間鐵血氣勢炸裂。
若戰，金戈鐵馬！
若亡，馬革裹尸！
這一秒，全景鏡頭拉伸轉動，武士、橫刀、逼仄空間、怪物、哭泣的羅斯，這一切構成了一副經典畫面，暴力摧殘觀眾視覺感受。
“啊啊啊啊。高潮了，構圖100分，1000分，10000分，給攝像打CALL。”
“暴力藝術，絕壁的暴力藝術，我要截圖當壁紙舔屏用。”
“媽媽問我為什么舌速八十邁舔屏，因為冷血男太帥了。”
彈幕如雨，夸張的評論紛紛揚揚。
直播繼續。
只見，當PF墜落時，所有顏色暗淡起來，只有白色刀光。
鋒利的橫刀在他落地剎那，向黃色老A后背斬去。
“刷！”
黃色老A扭動軀體，猛地回頭，煞白的眼眸使空間溫度陡然下降。
而PF干脆地扭轉刀柄。
刀柄紅繩飄逸。
肉眼可見金色液體激起。
超燃！
視頻前幾分鐘直播所經歷的憋屈和壓抑得到瘋狂釋放。戰斗場面被渲染的無比熱血，讓觀眾感覺胸膛要爆炸。
他們攥緊拳頭，瘋狂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