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倒懸山,自成一方世界,比唐國最大的府地還要更寬廣。常年被濃厚的云霧籠罩,雷電包圍,外人若要上山,只能從山門的階梯登上去,俗稱登天梯。
若無多余的無主身份令牌,就算是楊秀也不能例外,只能讓李謙去登天梯。
“猴子,若你無力繼續攀登,千萬別勉力強為,老實的在階梯上等我領了令牌來接你,記好了嗎?”楊秀臨走之前,又不放心的叮囑一句。
“嗯。”李謙不以為然,覺得楊秀多此一舉。
目送楊秀與林嵐乘坐羽靈舟消失在云霧之中,李謙走入山門,準備開始登天梯。
這天梯透明純凈,琉璃剔透,它的階數并非固定常數,因人而異,天賦越高,階數越多,并且越高越窄,初時階梯如康莊大道,后來便只能容納一人落腳。
聽楊秀介紹,自古以來,能成功登頂者,只有寥寥十數人,這些人無一例外,都具有成仙之資,其中多人確實成功飛升仙界。
時至今日,也許是人才凋零之故,偌大楊家,能憑一己之力成功登頂者,竟無一人能做到。
縱然是公認的小輩第一人楊煜,距離登頂也還有一大段距離。
李謙甫一踏上第一階天梯,立時便感到一股壓力迅猛欺身,雖然此壓力不甚強,但其中蘊藏之意,卻似要將整個人壓的粉碎,極為霸道。
在李謙附近,有許多慕名而來,欲要加入楊家,獲取資源修煉的散修,一個個很快登上十多層階梯,健步如飛。
一名身材瘦小,看上去年紀不大,卻老態橫生的男子,登上第三階天梯后,忽然回頭向李謙道:“兄弟,莫非第一階便讓你無力為繼了?”
李謙笑了笑,見那人并非是嘲笑,估計只是好奇的隨口一問,便用行動給出答案。
他不急不緩的登上兩階天梯,與那人并排而立:“鄙人李謙,不知小哥怎么稱呼?”
“紀欞。”
紀欞說完,隨即又登上兩階天梯:“李兄,要不咱倆比一比誰登的天梯更多?”
“紀兄確定要比?”李謙也登上兩階天梯。
“李兄怕輸是么?”紀欞挑釁道。
“既是比斗,當有彩頭才有趣。”李謙看不出紀欞的底細,心里生起好勝心。
“彩頭便定為千金,紀兄覺得如何?”
“千金?”紀欞眉頭微蹙,這筆錢他并非拿不出來,只是對他而言,也不是個小數目。
猶豫半晌,紀欞點頭同意:“好!千金便千金,李兄,我先走一步啦!”
李謙并不著急,目送紀欞迅速越登越高,直到連背影也看不見,他才繼續登上天梯。
自儲物空間莫名消失,日常花銷全靠楊秀,他身上一文錢也沒有,這次比斗,完全是空手套白狼。
若非紀欞太過自信,若紀欞謹慎驗證,想必場面會非常尷尬。
“沒想到登天梯還能意外收獲一筆巨資,運氣屬實太好。”李謙心情大好,好似紀欞必輸,他穩贏。
又登上二十階天梯,周圍的散修仍然不少,其中有些人汗如雨下,雙腿顫抖,顯然已接近極限,最多再登上兩三階天梯,便會無力為繼。
“壓力委實太恐怖啦!”
“我也不行了,待我休息片刻,便打算原路返回。”
“三十載煉體苦修,卻連一半天梯也無法登上,唉!”
“…”
到了此處,李謙還未看見紀欞的身影。
待到五十階天梯之時,天梯的寬度好似羊腸小道,周圍的散修只剩下零散十余人,盡皆渾身顫抖不休,其中有兩人的腿部都已變形,若強行踏上更高一階天梯,雙腿肯定會斷裂殘廢。
“天梯一眼望不到盡頭,令人充滿絕望!”
“一股深深地無力感充斥全身,太變態啦!”
“難度實在太大,我要放棄了!”
“…”
李謙忽然聽到紀欞的聲音,他在六十階天梯往下張望。
“李兄,你怎么來得如此慢?我都等你許久時間啦!”紀欞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可實在難掩自得之意。
“紀兄不必擔心我,你自可先行登頂,我腳程慢,稍后便至。”李謙笑著回到。
“我在天梯頂部等你。”紀欞神色嚴肅的繼續攀登,他野心極大,不僅想成為千年來,第一個登上天梯的人杰,受到楊家的全力栽培,還想迎娶楊家的獨女楊秀,成為楊家首位外姓家主,掌管楊家的龐大基業。
“好嘞!紀兄慢走!”李謙的腳步仍舊不急不緩。
往后的天梯威壓越來越厚重,仿若自遠古而來,充滿滄桑古樸的氣息。
腳下天梯的寬度也越來越窄,只能容納一輛馬車。
李謙的額頭開始浸出細密的汗珠,縱然以他強橫的體魄,也感到不小的壓力,但他腳步邁動的頻率仍未改變,一息一步,穩如泰山。
紀欞快步登上八十階天梯后,氣喘如牛,回頭望了一會兒,沒有看見李謙的身影,便休息起來。
“李兄的身材看上去雖比自己更強壯,但他面相白白凈凈,不像是常年煉體的修士,估計是甚么富家公子哥。”
“而煉體之道最是辛苦,富家公子哥定然吃不得大苦,估計李兄仰仗天賦,最多也只能走到七十五階。”
過了約莫一炷香時間,紀欞才看到李謙的身影。
遠遠望去,李謙走得很慢,好似下一步就會栽倒在天梯上。
“李兄,我又等你許久時間啦,你情況如何?還能否繼續?”紀欞好心詢問,有些擔心李謙會意氣用事,暴斃于天梯上。
“無需擔心我,我還能撐得住,紀兄在天梯頂部等我便可。”李謙中氣十足道。
待到李謙又登上兩階天梯,紀欞方才起身,咬牙往更高處登去。
天梯上方的云霧之中,不知何時突然出現十余人,他們或乘坐法器,或懸空而立,都在關注已登上高階天梯的李謙與紀欞。
其中便有楊秀等人。
楊秀自離開山門后,迅速飛上倒懸山,直接去往楊家的外事殿,仗著父母的威名,找管事強行拿了塊無主的身份令牌,便立即往天梯所在位置而去。
豈知還未出門,便被母親柳慕晴一把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