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邪心化嬰
過不多時，李謙聽到手上靈礦石中的心跳聲愈發有力，如擂鼓一般，“咚咚”大響。
但奇怪的是，扭頭看向身旁的楊秀，從她的眼神中可以確定，她顯然未聽到心跳聲。
然后又看向何云，他好像也未聽到。
似乎只有自己能聽到清晰有力的心跳聲。
莫非此礦石里面蘊藏著一件奇珍異寶？
但為何單單只有自己能聽到呢？
李謙覺得事情不簡單，卻未立刻將心中的疑惑告知楊秀。
倘若萬一是奇珍異寶，恐怕何云不會讓他倆輕易的帶走。
但若不是奇珍異寶的話，此礦石里面會是何物呢？
楊秀見李謙沉思不語，還以為他相中手上的靈礦石，卻又信心不足，猶豫不定。
“猴子，你覺得這塊靈礦石，會出極品靈石？”
“很有可能。”
何云聞言，心下一緊。
圍觀的神秘伙計，當即捏斷了懷里的玉符，眼神更加焦急、恐懼與狂熱。
雖然李謙并未確定選擇那塊靈礦石，但他需得提前通知護法，有備無患。
此靈礦石被護法偷放在靈石坊內，關系重大，是想借眾多靈礦石內的靈氣，滋養此靈礦石內，靈晶蘊養的邪心。
其實經過這些天的時間，六樓眾多靈礦石內的靈氣，幾乎都已被邪心吸食干凈，變成廢石。
再過不久，便無需依靠靈氣，可直接使用人血喂養。
為免邪心提前出世，導致不可預知的變化，他當即開口諷刺李謙。
“妖猴還真是非同一般，這塊靈礦石極像鼎鼎有名的‘鬼化石’，選的真好，定然能出靈。”
其他伙計，見到有人領頭，紛紛附和起來。
“老王說得不錯，確實極像‘鬼化石’。”
“不是像，我看根本就是‘鬼化石’。”
“對頭。妖族畢竟是妖族，沒有咱們人族腦子活絡，賭石可不是簡簡單單看個品相。”
“…”
李謙未受伙計們的影響，猶豫半晌后，還是決定解開這塊靈礦石，奇珍異寶的誘惑，實在不舍放過。
此次若不解開，下次未必還會存在。
當然也可以換一塊靈礦石，事后將這塊靈礦石買走。
可是又擔心換一塊不能開出極品靈石。
思來想去，自忖以楊秀的身份，一旦撕破臉皮，身份擺在明面上，何云定然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
四大家族雖然強橫，但也不至于為了一個小小的伙計與一件奇珍異寶，就跟“倒懸山”楊家翻臉。
不過，若單指何云，就未可知了。
李謙深深地看了一眼何云，忽然展顏笑道：“這塊靈礦石，品相出眾，形似蟾蜍，石凸如一顆顆含有劇毒的疙瘩。正所謂蟾蜍能吃天鵝肉，所以我斷定，此石必定出靈，就選它了。”
說完，將靈礦石遞給何云。
待何云雙手抱著靈礦石，走向解石臺，命人開始解石。
李謙急忙湊近楊秀耳邊小聲道：“這塊靈礦石，很可能開出奇珍異寶，小心他們發難。”
楊秀有些驚訝，見李謙一副鄭重其事的樣子，也對準備下刀的靈礦石留了心。
“如若果真開出奇珍異寶，他們敢耍懶強占，我必讓他們付出慘重的代價！”
楊秀其實不擔心何云是否會發難的問題，只是對李謙無甚信心。
她自問已是賭石高手，但多年賭石下來，卻也未開出一件奇珍異寶，根本不信李謙裝模做樣的浪費許久時間，最后隨意拿起的一塊靈礦石，便能開出奇珍異寶。
“楊秀，還是小心為妙，做好戰斗的準備。他們人多勢眾，咱們有準備，便可搶得先手，免得陷入被動挨打的局面。”
“猴子你放心，若他們真的膽大包天，我便將靈石坊轟個粉碎！”
“你也不過才剛入金丹境，雖說丹成三品，但這偌大的靈石坊，肯定不乏金丹境強者坐鎮，甚至可能還有元嬰老祖，你千萬不可掉以輕心。”
“我省得。但元嬰境若敢以大欺小，他一定會死得很慘！”
他倆簡單交流一番后，李謙心里有底了，看來保護楊秀的強者就在附近。
隨后，他倆趕緊去到解石臺旁，等待解開靈礦石。
這塊靈礦石的品相確實極佳，細看可見一道道復雜的紋絡，好似蛛網般縱橫交錯，增添許多神秘之感。
解石師并不歸何云管轄，與何云的關系也一般。
他撫摸下靈礦石外皮，又單手估量下重量，多年來的經驗告訴他，這塊靈礦石，品相極佳，大有可能出靈。
當下便想贊許李謙眼力不錯。
但他將靈礦石隨手翻轉，放在解石臺上之時，忽然發現外皮上有一處針眼大小的缺口，使得外皮有缺，內里的靈氣難以久存。
“這塊靈礦石，品相雖然極好，只可惜外皮有缺，其中靈氣多半消散殆盡，幾乎不能出靈咯。”
何云面露喜色，十分相信解石師的眼光。
“既已選定，便不能再改。”
“此前我已給過你們許多機會，整層樓數百靈礦石，都讓你們挑了個遍。”
“可惜最后你們自己偏偏，卻選擇一塊外皮有缺的靈礦石，可不能再怨我作假了，哈哈。”
楊秀臉色一沉，未等解石師落刀，一把抓起靈礦石，凝神查看一會兒后又放下，心里同意解石師所言不錯。
“外皮雖有缺，也未必就一定不能出靈，只是靈小一些罷了。”
楊秀擔心李謙氣餒，說了些安慰的話語。
她此話倒也并非全假，以前族中確實有不少人，在有缺的靈礦石內，開出靈石。
只不過靈石的品階都不高罷了。
開出極品靈石的，更是一個也沒有。
李謙一直留心觀察他人的反應，此刻疑惑更重。
何云、楊秀、解石師，三人接觸靈礦石，顯然都未聽到心跳聲，否則不可能如此平靜。
莫非真是外皮有缺，導致內部靈氣散盡，所以此刻靈礦石便不能再發出心跳聲？
想到此處，他抬手接觸靈礦石。
但奇怪的是，他又聽到了清晰有力的心跳聲。
圍觀的伙計中，有人見李謙靜默沉思，以為李謙想反悔重選靈礦石，便忍不住揶揄，也是為了討好管事何云。
“這選礦石可是一門學問，一般常賭石之人，也未必能選到出靈的礦石。”
“是啊，不說無缺的礦石難出靈，有缺的礦石，若能出靈，我便將外皮吃個干凈。”
“哈哈，你倒抓住個機會想騙吃騙喝，可惜這次不能讓你如愿咯。”
伙計們的冷嘲熱諷，李謙一點也不在意，以他謹慎的性格，始終覺得心跳聲頗為詭異。
為何只有自己能聽到？而他人卻一點也聽不到呢？
何云也以為李謙想反悔，便催促道：“本坊的規矩，乃是四大家族制定，既已選定，便不得更改，只能聽天由命。”
說完，奪過李謙手上的靈礦石，放回解石臺，示意解石師下刀。
解石師拿起匕首狀的法器小刀，運功緩慢落下第一刀。
一片外皮離開礦石后，頃刻間變得暗淡，其中神秘之力已是消散。
解石師并未停頓，一刀再接一刀，一層層外皮簌簌落下，很快切掉大半層外皮，體積已是變小許多，但不見一點透亮的靈石。
“品相確實極好，連一點靈石粉塵都未出，眼光當真了得。”一伙計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余下伙計，除卻一人神色復雜，都是面露譏笑，好不開心。
解石師繼續落刀，仍未見一點靈石的痕跡。
“奇了怪了，這么大一塊靈礦石，就算有缺，怎么也得出一小粒靈石才對。”
“妖猴的運氣委實太好咯！”
“看來老天爺也嫉妒他喲，否則怎可能一點靈石碎片也不出。”
眾伙計哄然大笑，氣氛十分熱鬧。
待到解石師又切掉一半外皮層，他突然神色大變，靈礦石當即脫手落下，他感覺剛才好似握著一塊燒紅的鐵錠，極為燙手。
“怎么啦？”
“莫不是切到手啦？”
何云定睛一看，解石師的左手并無血跡，只是有點發紅，并非失誤傷手。
“這礦石要出寶呀！”
解石師興奮不已的看著掉落在地的靈礦石，思考著穩妥的下刀手法，免得損傷內里的奇珍異寶。
除卻李謙與那個神秘伙計，他人皆是大為驚訝。
“這有缺靈礦石，竟然也能出寶？！”
“老師傅，你莫不是人老頭昏，搞錯了情況？”
“就是就是，有缺靈礦石，絕不可能出寶的，從未聽說過啊！”
何云眉頭緊皺，他相信解石師不會胡說，莫非真的要出寶？
這一旦真的出寶，事情定然瞞不住。
今日，若輕松的讓人將寶物拿走，倘若傳到大少爺耳中，他多半沒好果子吃。
其實六樓的靈礦石，都是四大家族挑剩下的，萬萬沒想到，其中一塊有缺的靈礦石，居然還能出寶。
想到此處，他向坐在墻邊的金丹境供奉嚴剛，微不可查的點了下頭。
嚴剛心領神會，傳音給一眾屬下，布陣圍住靈石坊。
正在他倆心懷鬼胎之時，解石師又繼續落刀解石。
但未等解石師一刀切完，靈礦石內突然發出嬰兒啼哭之聲！
此聲陰幽，直透耳膜，深入人心！
這次不單單只有李謙聽到，余下所有人，盡皆聽得清清楚楚。
與此同時，那清楚靈礦石情況的神秘伙計，已是悄悄地下樓離開靈石坊。
李謙是唯一注意到那個伙計離開的“人”，立時便心生不妙的預感。
隨即拉著不滿撇嘴的楊秀，趕緊也下樓，打算離開靈石坊。
何云并未派人阻止李謙與楊秀，還以為他倆識得時務，心下十分滿意，也因此不再追究之前發生的恩怨。
緊緊地盯住靈礦石，眼中興奮之極。
他不禁心生幻想，日后將奇珍異寶上交給大少爺，定然會得到重用，權力大漲。
解石師已是有些緊張，若非經驗老道，心境飽經滄桑，此刻未必還敢落刀。
他的手略有發抖。
深呼吸半晌，平靜下來后，才緩慢地落刀。
甫一切入靈礦石，解石師手中一輕，立時瞪大眼睛！
靈礦石那薄薄的一層外皮，竟然自行蛻掉！
“哇哇大哭”的嬰兒之聲，愈發響亮，極為刺耳！
當外皮完全脫落，一個巴掌大的血色嬰兒，出現在眾人眼前！
血嬰雖還在大哭，面部卻是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