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玉一語系一生
趙敏笑了笑，然后道：“若真是如此，那上一世是你在等我，還是我在等你？”
楊過道：“或許正如故事中所講那般，是我在等你，而你，在等著其他人。”
“呸！”
趙敏啐了一口，瞪眼道：“胡說，分明是我在等你！”
楊過不禁搖頭笑了笑，連聲道：“好好好，你也在等我，我們互相等待，這樣行了吧。”
“也不對。”
趙敏道：“是我在等你，你等的卻是其她的姑娘。你讓我癡等了你一千年，你要賠我！”
“哎，這只是個故事而已啊，你還當真了不成？”
“是故事又怎么了？”
趙敏嘟嘴道：“再說了，這故事乃是出自你口中，所以你要負責。”
楊過呆愣了半晌，心想跟女生果然是沒道理可講，更何況趙敏這個小妖女？
于是問道：“那你要我怎么賠你？”
趙敏道：“我等了你一千年，你卻只需等我一年便可以了。明日我便回去蒙古，最多不過一年時間，我便會再來襄陽找你，這一年里，你不許忘了我！”
“原來她的目的是這個。”
楊過搖了搖頭，凝聲道：“我永遠不會忘記你。”
趙敏盈盈一笑，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永遠不會忘記我。”
“是我說的。”
楊過點頭道。
“我們擊掌為誓。”
趙敏說著抬起右掌，楊過見狀伸出右手，與她那青蔥玉掌對擊了三下。
趙敏收回手去，盈盈妙目看著楊過，眉開眼笑的道：“今后你若是違背誓言，我就用你教我的六脈神劍在你身上刺幾個窟窿。”
楊過聞言沉吟了一下，然后道：“那我不教你六脈神劍了。”
“你敢！”
趙敏張嘴瞪眼，露出兩個晶瑩的小虎牙，惡狠狠地道：“不教我咬死你。”
“還咬？”
楊過不由白了她一眼，道：“你真是屬小狗的嗎？第一次見面就咬了我，現在還來這招。”
“哼！”
趙敏聞言小臉微微紅了紅，輕輕哼了一聲。
“好了，我這邊將六脈神劍與九陰真經傳于你。”
楊過笑道，接著聚音成線，將這兩門絕世功法一字不漏的說給趙敏記下。
又過去約莫兩炷香的時間，趙敏將“六脈神劍”與“九陰真經”記下后，凝眸看了楊過兩眼，然后道：“你送了我這么大一份禮物，禮尚往來，我便也送你一樣東西。”
“好啊。”
楊過點點頭道：“你想送我什么？”
趙敏道：”你先轉過頭去，不許偷看！”
楊過一臉好奇的轉過身去。
才過去幾息時間，他便聽趙敏道：“好了，你轉過來吧。”
楊過轉回身子，便見趙敏將右手攤開，在她柔嫩雪掌之上放有一枚玉佩。玉佩乃是由上好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與趙敏那如雪一般潔白的纖手一般。若非是玉佩上系著一根紅繩，楊過未必能一眼便看出它來。
“這便是你要送我的東西嗎？”
趙敏點了點頭，楊過便伸出手去，將玉佩接過。
玉佩拿在手中，傳來淡淡溫熱的感覺，楊過將它拿至眼前瞧了瞧，竟未能從它身上找出一點瑕疵。玉上刻有一個“敏”字，光滑圓潤，通體雪白，無疑是玉中極品。
不僅如此，在他將玉拿起仔細觀看時，竟隱隱的嗅到一股淡淡的幽香。
“這是什么玉？竟然會散發出如此迷人的香味？”
他如是想著，心中很是奇怪，不由將玉靠得更近了一些，拿至鼻尖，想要仔細聞上一聞。
“喂！”
便在這時，趙敏敲了敲桌子，喚了他一聲。
楊過抬眼看向她，此時趙敏咬著牙齒，一張俏臉紅得像是小蘋果一般。
她鼓著腮，兩顆黑亮的眼珠死死盯著他，話音一字一頓的像是從牙縫中擠出。
“你！不許聞它！”
“啊？”
楊過呆滯了一下，隨即便是回過神來。然后他便想到，這玉之所以會有溫熱的氣息，并不是玉本身自帶的溫度，而是體溫。剛才趙敏又要他轉過身去，自然是為了取下自己隨身攜帶的玉佩了。
而這香味…
顯然也不是玉本身便有的香味…
楊過想通一切后，小臉也不禁紅了紅，急忙將手從眼前拿開，連聲道：“不聞，不聞…”
趙敏嘟嘴，沉默了好一會兒后道：“你把它戴上。”
“呃…”
楊過思索了片刻，然后伸出兩手，把玉佩上系著的紅繩拉開，做了一個往頭上套去的動作，問道：“是這樣戴嗎？”
趙敏咬了咬牙，白眼道：“不然還能怎么戴？”
“哦哦…”
楊過依言將玉佩戴上。
趙敏道：“要一直戴著，沒事兒不許摘下來。“
“好。”
楊過答應道。
夜已深了，夜空中的月亮越發明亮，趙敏扭頭看向窗外的皎月，建議道：“我們出去走走吧？”
“正有此意。”
楊過點頭應下。
此時城中十之八九的店家住戶都已熄燈睡下，襄陽城內靜謐一片。楊過與趙敏輕巧的從窗邊躍下，并未驚動他人。
楊過昂首挺胸，緩步而行，看似平時前方，其實他眼角的余光一直落在趙敏身上。
他忽然道：“怎么感覺你變矮了幾分啊？今日在絕峰頂上之時你不是與我差不多高嗎？”
趙敏笑了笑道：“那時我是女扮男裝嘛，身為男子，自然不能太矮，所以我在鞋子里墊了點東西。”
“原來是這樣。”
楊過笑了笑，然后道：“你想的可真周到。”
“那是自然。”
接著他們便沉默下來，連袂并肩，緩緩地走在這襄陽城中。附近時不時會傳來清脆的蟲鳴聲，潔白的月光灑在他們身上，在地上印出一道不長的影子。
他二人一直沉默，氣氛卻未見半分尷尬，一旁絕代佳人身上，帶有淡淡的幽香，楊過不經意間嗅到，心中越發安穩平和，如清水一般沉靜清澈。
而趙敏一路走著，臉上始終帶著淺淺的笑容，她的眼睛無意間看到地上并肩而行的兩道身影，楊過左手負在身后，右手垂至腰間，地上人影自然與之一般。
趙敏心中一動，緩緩將負在身后的左手伸過去，眼睛一直看著地上楊過的手影。她將左掌伸開，小心翼翼的靠過去。她的手并未觸碰到楊過的右手，地上兩雙手的影子卻已重疊在了一起。
她緩步走著，不時調整左手伸出的位置，地上兩只手的影子便一直疊在一起。
她靜靜的看著地上牽在一起兩只手，臉上的笑容更加明媚了。
便在這時，她身旁楊過的手動了動，地上影子便也分開，趙敏忙將右手迎合過去，楊過的手卻又伸了回來，輕輕碰在她纖纖玉手之上。
趙敏怔了怔，那只手便繞了一圈，與她的左手環環相扣。
楊過輕輕將右手抬起，趙敏的手便也跟著抬起。
楊過看著肩膀前緊緊扣在一起的兩只手，又看了看呆立在一旁的趙敏，笑問道：“又不是第一次牽手了，怎么反應這么大。”
趙敏聞言想起她與楊過初次見面的場景，她小臉紅了紅，然后道：“今時不同往日。”
楊過笑道：“你的手又軟又好看，真想一直牽著。”
趙敏將頭轉過去，輕聲哼道：“你想的美。”
她如是說著，青蔥小手微微顫了顫，心中卻是沒有掙脫開來的想法。
過了一會兒后，楊過道：“明日幾時走？”
“午時吧。”
趙敏想了想答道。
楊過道：“明日午時，絕峰洞外，我有一樣禮物回贈于你。”
“好啊。”
趙敏笑了笑道：“我倒要看看你能變出什么花樣來，先說好啊，到時你的禮物讓我不滿意我可是不會要的。”
“放心。”
楊過笑道：“你一定會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