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膽猜測
看著老師嘴角帶笑還非要裝作是一副很正經的樣子，劉禪就知道自己心里頭這點小算盤沒有瞞得過自家老師。
事實上劉禪也沒想過要瞞過誰，一時的休息偷偷懶又不是什么大事，況且他已經好久沒有像從前那樣了，今天難得有了想法可還沒等到付諸于行動呢，就是直接被人給打斷了。
關鍵在于，打斷自己的人還是老爹劉備，這就使得劉禪想要發作都沒個可能，只能是無的翻翻白眼，畢竟這種時候老爹那邊突然派人來叫，十之八九是發生了什么大事，不然的話是不應該如此著急才是…
劉禪跟諸葛亮同行出發，左將軍府內不算小，但是他們本身就是在處理政事，而劉備今天是在偏殿另有瑣事，這其中的距離自然費不了多少腿腳。
只是跟在老師諸葛亮后面，劉禪竟是隱隱間覺得自己是不是又長高了幾分。
這乍一眼粗略的比較下，貌似才兩年半的功夫自己竟然是都快要跟老師比肩同高了，怎么看都有點竄的太快的意思！
一想到老爹劉備的身高，還有親娘甘夫人的個頭。
這怎么的也不應該讓自己長得如此之高才對，十之八九是自己體內的哪個遺傳基因發生了突變，不然怎么著也不可能有這般巨大的變化。
至于是不是親生的，這種問題劉禪那是從來都沒有想過。
過于狗血的劇情可并不適合在當下，有時候這人的腦洞開始開小一點比較好…
走在前面超出劉禪半個身子的諸葛亮，自然是不知道自己這位學生正在后面跟自己比較個頭，同時腦子里還一陣的胡思亂想呢。
實際上諸葛亮卻是正在思考主公劉備著人急召的原因何在！
益州內風平浪靜的無事發生，漢中荊州等地也全然是一片安寧。
就沖著這兩點來看，諸葛亮便可以肯定，那所謂的急事十之八九是外面的原因所致。
不是孫家就是曹家，而大概率上應該是北方的曹魏才對！
這卻并非是諸葛亮胡亂猜測，實是當下益州內本來就是一片安定和諧的狀態，穩步發展的同時是已經快有一年半多的時間沒有什么大事了。
而在一年半之前鬧騰最歡的南中，也早就在自己另外一個學生的強勢鎮壓之下變得安安分分風平浪靜，根本就不存在又什么突發事件的可能性！
這是自信而非是盲目，概率上曹魏出事的可能性更大，也一樣是諸葛亮的推測。
但他也就只是推測到這里了，至于曹魏境內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諸葛亮還真的猜不出來。
畢竟他這里又沒有什么具體的情報消息，能夠猜出是曹魏那邊大概率出了什么事情，其實已經是最大限度的發揮了…
師徒二人各自有各自的想法，只不過一個是為公事考慮，另外一個卻是胡思亂想的不著調。
而就在劉禪諸葛亮師徒二人剛剛走到偏殿門外的時候，法正卻是恰巧也到了此處。
“咦？公子和孔明也在，莫不是同樣受了主公急召？”
“的確如此，未曾想孝直你竟然也趕了過來。”
眼見法正的出現，諸葛亮心中對自己的猜測是越發的肯定了。
若非是什么大事，主公劉備又怎么可能突然之間將自己還有負責暗中秘事的法正同時給叫到一起來。
而在諸葛亮身后的劉禪，也是瞬間就回過神來，同時他心里卻是有了更明確的猜測！
諸葛亮畢竟沒有開掛，自然無法曉得千里之外的曹魏境內到底發生了什么。
而先知先覺的劉禪很清楚近些年來會出現哪些大事，但是他同樣也明白，自己知道的這些事情其實已經有很多發生了改變，但一個人的生死壽數，就算是有些偏差怕也不會差錯到哪里去，尤其還是壽終正寢的那一類人！
三人沒有繼續閑聊，打一聲招呼意思到位就足夠，便是紛紛魚貫入殿。
而等到三人初一入殿之后，便發現殿中實則已經是其他人先到了。
簡雍糜竺三人正坐在殿中一側，但事實上他們三人可不是什么先到的關系，而是本身就在這偏殿中根本就沒有挪動過半步。
劉備今日本來是有些事情想要找他們三人相商，而且是關羽一些私事沒必要多少是要避諱一些，便沒有在正殿進行。
然而劉備這邊還沒等正式開始呢，話頭才剛剛說出來半句，就突然被許昌方面的急信給打亂了消息，如此也就使得劉禪等三人匆匆至此了。
至于為什么這來自許昌徐庶的密信不是先走法正那邊的渠道，實際上還不是因為徐庶的身份使然，保密嚴格要求之余，如法正才剛剛創立的密諜暗事有司很顯然并不太適合。
當然，法正本人是完全夠資格知道徐庶的存在，劉備無法投入全部信任的只是他那些手下人而已…
“人都來了，那就趕快落座吧！”
劉禪三人剛剛進殿，還沒來得及見禮呢，劉備就擺了擺手示意沒必要，招呼著三人坐下，畢竟徐庶那邊的傳信之上的內容，實在是有些過于重要了。
“憲和，你將這份密信念一遍于眾人聽聽！”
劉備說著便是將手邊的密信遞給了下首的簡雍。
對于這份突如其來的密信，簡雍心里也是早就好奇的癢癢了，自是連忙接過展開來準備好好看一看。
“明公親啟，近日許昌城中突然戒備森嚴，事出有急乃查，故發現這種變化不僅僅是許昌一城之地，乃是整個曹魏境內的共同變化。瞬時風云變幻暗流涌動，在下以為其中必有蹊蹺，故乃暗中旁敲………單福拜上！”
簡雍帶著滿滿的震驚念完了這份密信，其上的內容簡直是滿足了他的好奇心，同時也是讓包括他在內的在場其他幾人都有些為之震驚。
然而眾人驚訝乃是因為曹魏境內發生了巨大的轉變，雖然信中言道調查無果，可就單單是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消息，就已經是很珍貴很重要了。
但除了劉禪諸葛亮等五人以外，法正在震驚之余，卻更多是有些不解。
無他，單福這個突然出現的名字，在法正的眼里是既陌生又突兀。
自以為已經得到主公足夠信任，可法正在腦海中回憶之后，卻發現他是真沒有聽說過單福這個人，也完全不明白為什么這人會能夠從許昌傳密信到成都，而且還有能力得知這般詳細的情報。
別的不論，但是這一點，法正就可以相信單福此人在許昌的身份地位并不一般，可他卻仍然不清楚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坐在法正一旁的諸葛亮看出了他的疑惑，十分主動的偏過身來低聲解釋道：“孝直莫不是疑惑單福此人？但你大可放心，此人乃絕對可信之人，其實際是當年在新野投效主公的徐庶徐元直！可惜當初曹軍南下時徐庶被亂軍沖散俘虜，最后裹挾之許昌，無奈之余沒有辦法返回，這才是被破留在了曹魏境內。”
諸葛亮話說到這里，法正就全都明白了。
單福這人名不怎么為外人所知，就算是知道的也僅僅是當初在新野的那些人，再加上曹仁等一眾跟徐庶有過直接交手的人罷了。
法正那時人還在益州，自然無從得知徐庶的假名。
但按照諸葛浪方才所言，法正卻是已經將徐庶現在的身份定位猜出個七七八八了。
既然沒有辦法回到主公劉備的治下，那選擇在曹魏境內當然也無不可。
然若說沒有這封密信的話，法正可能還會覺得徐庶也不算什么，哪怕不是主動的背主，但是卻也沒有什么強烈的抗爭。
但恰恰是因為這份密信的存在，法正才是由衷的覺得自己素未謀面的這徐庶徐元直，其人其膽竟是如此的讓自己欽佩，哪怕他這才是初聞徐庶之名單福之信，但也無礙于法正發自內心的感慨…
然而相比其他人的震驚，劉禪卻是在第一時間就確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或者說在他接到老爹急召的時候，其實隱隱間就已經有了預感。
而徐庶的這封密信，卻是讓劉禪的猜測變成了確定的事實，只不過這事實尚且只有劉禪一個人清楚而已。
“諸位也都聽到了，這密信來歷可靠來源可信，寫信之人乃是我大漢忠臣，但無奈其身份使然也無法查出來曹魏境內的異變原因為何，我急召諸位至此，便是想讓你等借此密信來分析分析，曹魏境內到底是發生了什么樣的大事，以至于原本風平浪靜的中原河北等地，竟然接連變得跟往常大不相同！”
徐庶的密信之上雖然沒有寫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導致的曹魏境內大變，但是劉備根本不在乎這原因為何，他很清楚這脆弱的三方平衡不論是什么變故，都會輕易的將其打破。
而劉備真正關心的點，卻是想要知道這原因到底是有利于蜀中還是不利！
然劉備話音剛落，心中早就確定了自己想法的劉禪便忙的接過來道：“父親！元直先生冒險傳此密信，其上雖然語焉不詳但卻十分重要，畢竟我等謀求的平衡可能即將便要被打破，這才是重中之重！然曹魏境內突逢變故，于我方是好是壞當下尚未可知，但兒斗膽猜測，曹魏之變空是因為一人之死所致，必是那漢賊曹孟德已斃！”
一言既出殿中余人皆驚！
這邊大家伙兒還都在各自猜測曹魏境內到底是發生了什么的時候，劉禪就已經是將自己的想法脫口而出了，而且聽起來還是如此的駭人！
漢賊曹孟德，在場眾人有一個算一個，誰都是巴不得他早點死了了事。
這其中劉禪的心思自然是最為不同，畢竟在兩年半之前劉禪對曹操的想法是先茍住一段時間，最起碼也要保證益州能夠發展起來，別死的那么快。
但要說劉禪希不希望曹操死掉，這自然是不存在另外一種答案的！
然不論是老爹劉備，還是諸葛亮法正的等人，實際上都沒有將曹魏境內的變故往曹操身死的方向去想。
或者說他們會聯想到曹操本人，但是卻還沒有夸張到認為曹操就突然之間的死掉不在了！
本身曹操的身體狀況在曹魏境內就是一等一的嚴格保密，旁的人想要知道那都不是難上加難了，基本等于零的可能性又豈是說說而已。
不知道其中內情自然是少有無端猜測，而不論是劉備還是江東孫權，實際上都想要弄清楚銅雀臺里面的狀況。
但那地方可是嚴防死守到了病態的程度，別說是一般的細作密諜了，就是徐庶這等有官職在身的人，也不是想進去就能夠進去的。
故而也就導致了曹操本人的情況是變得愈發隱秘，外人不得而知，自然是想要猜測也完全沒個憑據。
再加之這兩年多時間的平衡也是三方共同的默契所致，其他兩家也都沒太在意曹操的死活問題，只是著眼于平衡的維持不被打破罷了。
可現在，此時此刻，在這成都左將軍府上，因為一封來自許昌的密信，其上言道曹魏境內突然風云變幻暗流涌動，以致使劉禪確定了曹操必然已經不在人世的消息！
乍一看他這個猜測好像還是無的放矢完全沒有個依據，但實際上在座的眾人心中，卻是已經漸漸在考慮劉禪話中這件事的可能性了！
聽起來好像是胡說八道，夸夸其談之言論。
但是從徐庶信中所言，以此作為依據判斷，好像曹操已經不在人世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啊！
世間任何事都有可能發生，凡事也都有萬一出現的概率。
雖然沒有什么明確的證據跟消息，但就只從如今曹魏境內的變故來看，貌似曹操逝世完全是在情理之中的。
而要向確定這件事情的可能性，實際上都用不著從曹魏境內獲得什么實質性得消息，只需要從邊境之地就可以看出來個中蹊蹺！
想到這里，劉備當是沒有猶豫的立馬下令道：“孝直你立刻著人往漢中武都兩郡傳信，讓馬超與魏延共同試探涼州曹軍的動向，同時也發信往荊州去，命云長仔細觀察襄陽方向是否有什么不同往常的變化！”
“在下領命！”
法正忙是起身便走，這等事自是越快越好，容不得他耽誤時間！
一個方向的突變還有可能是概率問題，但是荊州跟涼州兩地邊境同時出現問題，那可就不是什么概率了，而是實打實的事實！
劉備雖然是命法正去兩地打探消息確定情報，但是在他心里關于曹操已經不在人世的確信程度，卻是相當之高。
其中自是有劉禪的一小部分原因，但更多卻是因為這種種情況分析使然，貌似突發事情中最大可能性的，也就剩下漢賊曹孟德這一人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