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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無線電子書    我竟然能預知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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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來他也是沒轍,在這荒郊野地能找到藥材已經算很本事了,哪里去找甜味的食物啊!

  我一把奪過手邊的包包,拿出兩顆“德芙”巧克力,這是小雨每天都會為我放進去的,因為我總忘記吃早飯,她說這個補充體力最好。

  想到小雨我不禁有些黯然,我在現實中表面看來與誰都能處的很好,事實上卻無法真正與人親近。小雨可說是我唯一承認的朋友。都是我連累了她,不知她有沒有事。

  深吸了一口氣,我看巧克力雖然已經有些化了,但好歹是甜的。于是迫不及待地剝開包裝放進嘴里,直到盡數化開才暗暗松了口氣。這是什么藥啊!怎么能苦到這種地步。

  一抬頭,見那男子直楞楞地盯著我——手中的巧克力。我尷尬一笑,本來還想把這顆也塞進嘴里的,算了,人家怎么說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嘛!

  我剝開一半包裝遞到他嘴邊,微笑道:“嘗嘗吧,是我們家鄉的特產哦!”

  他微微低頭俯視著仍半臥在他懷中的我,眼神甚是專注,藍眸中竟是我模糊的身影。

  我有些尷尬,只得撇開了頭去,手卻依然舉高遞著。

  他一口吞進了整塊巧克力,這才將我放置在石床上。

  我有些開玩笑地道:“味道不錯吧?苦中帶甜,很象生活的味道。”

  說完,自己都覺得心里有些感慨又有些失落。一定要想辦法回去現代,我暗暗發誓,因為那兩個人一定在沒日沒夜的找我、等我。

  “活著的味道…我已經很久…謝謝!”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微笑著沒有看我,也似乎沒有看任何東西,只是眼中的光芒仿佛陽光般燦爛。讓我忍不住跟著溫暖起來,仿佛爸爸和哥哥的感覺。

  “你叫什么名字?”他問。

  “水冰依。”我順手一筆畫。

  “你怎么會一個人昏迷在山谷呢?要知道這里人跡罕至,尋常人是不敢孤身來此的。而且你那一身衣著,實在有些奇怪…”

  那說明他和那個步殺不是尋常人嘍。我暗自斟酌著,要怎么把這個故事編的圓滿。

  “如水姑娘實不愿說,也無妨。”

  “叫我冰依吧。”我仍舊舒適地躺著,故事基本上已經打好了腹稿,于是側過頭跟他對話,“我和妹妹小雨從小無父無母,以乞討干些零碎活為生,很是艱難。這身衣服也是別人丟棄了我看剛合適才撿過來穿的,沒有辦法,我和妹妹…”

  此時是應該擠兩滴眼淚出來的,可惜沒有,我無奈側回頭面向里屋。

  繼續圓謊。“前幾日,我們僥幸被一富戶招去當丫鬟,我被派去伺候太太,小雨就伺候老爺,本以為總算有了安穩日子過。誰知那富家老爺不安好心,竟想調戲小雨,我正巧經過,于是趁老爺不備打暈了他,順手偷了些他家里的東西,拉著小雨跑到這山間,不幸失足從山崖摔落了下來。于是…”

  我努力保持著顫音,想要讓自己聽起來在勉強忍住眼淚。其實這個故事有很多破綻,只是不仔細去分析也是很難發現的。

  更何況我跟眼前這個男子也不過是萍水相逢,想必他就算覺得我有所隱瞞也不會去深究。而我之所以刻意編出這個故事,也是為我以后能名正言順跟著他們走找個借口。

  在古代這個人生地不熟的世界,我連是什么朝代都不知道,一個人怎么可能活的下去。

  “那冰依你先休息吧。”他對我的話沒有致一詞,就要走。

  完了!肯定是被懷疑了。

  我不禁暗罵自己笨,看我那身行頭,哪一點象是窮人家的孩子。剛還說那“德芙”是家鄉產的,真是笨的可以去喂豬了。

  “你對每個人都是這么好的嗎?”我回過頭問。

  他回給我一個溫和的笑容,道:“我是個大夫。救人性命是應該的。”說完,就轉身打算離去。

  “外面不是在下雨嗎?那你和步殺在哪避雨?”我趕忙挽留。

  “不需要。”他依舊寬容地笑笑,“步殺在練劍,雨天對他來說是最好的時機,剛剛是我叫他守在這里的。而我還要去采些草藥,你的臉…”

  他沒有再說下去,眼中滿是擔憂和謙然。這人絕對是個爛好人。

  我這時才忽然意識到,剛剛臉一直火辣辣地疼,想必是傷的很重。在這個醫術爛到徹底的古代社會,那我豈不是已經——

  毀容了?

  我悻悻地摸了摸臉,左右臉頰分別有一道五六厘米長的傷疤,下巴也有條不短的刮痕,其他的小傷口恐怕數都數不清了。

  不過好象都抹了什么藥膏,雖然火辣辣的痛,間或仍會有陣清涼的舒適感。

  難怪剛剛一牽動臉部就痛,我想起從懸崖上掉下來的那個時候,由于和綁架我的人扭打結果車子翻下山崖,我被沖擊的慣性從車子的窗口中甩了出來。

  當時只覺得全身一陣火辣辣的痛,然后就失去意識了,肯定是被那些碎玻璃割傷的。

  這么多傷口,即便是在現代,要完全醫好也必須借助整容技術,在這里恐怕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不過說起來,我以前也常常全身上下都是傷,又沒去精心料理過,可身上竟是什么疤痕也沒有。

  唉,但那畢竟是小時侯的事了,現在的皮膚哪還會有這么強的自我愈合力。

  難怪他這么擔憂的看著我,對一個女人,尤其是古代的女人來說最重要的不外乎名節和容貌。

  我無意識地冷然一笑,名節和容貌嗎?我腦中倏然浮現出那具□□的尸體,即便滿身的傷痕卻依舊如白蓮般美麗圣潔。然而她卻再也不會醒來對我微笑了。

  我的心被狠狠地抽搐了一下,隨即馬上強迫自己將那畫面驅逐出腦海。早在七年前,爸爸用那雙溫暖的手將我和哥哥拉出黑暗的時候,我們不是發過誓了嗎?忘記那一切,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幸福快樂的生活。

  而我,也一直做的很好。至少,比哥哥做的好。

  我收斂了所有地情緒,轉而用一張帶笑的苦瓜臉面對他,哀聲道:“完了,這下毀容了。”

  聽出我完全開玩笑的口氣,他足足楞了有三秒,才道:“你竟完全不在乎嗎?”

  “那怎么可能?”我甩甩手,“有誰會希望變成個丑八怪?不過再怎么在乎也沒用啊,畢竟事情已經發生了。所以只好想不過是一個軀殼而已,反正下輩子總要換的。”

仿佛是忽然間觸及到了什么,他聽完,竟有些失神  我看他臉上閃著銀灰色的面具,心中有些了然。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問。從外貌看,他的年齡應該是跟我相近的,頂多也不過大我一二歲。在古代我無親無故的,能跟著他,被他象哥哥那樣照顧還真是個不錯的選擇。

  “蕭祈然。”

  我點點頭,問道:“可以叫你祈然嗎?”

  “當然。”他露出一個如春風般和睦的笑顏。

  盯著他臉上的面具,我失神了良久,明知道不該問,但卻還是脫口道:“你為什么要帶著面具?我不能看看你的真面目嗎?”

  他楞怔了許久,估計是沒料到我會提出這個要求。不過繼而仿佛想通了什么,不在意地笑道:“可以啊!如姑娘所言,不過一個軀殼而已。”

  說完,反手便將臉上的面具取了下來。

  “啊——”我張大了嘴忍不住輕呼出聲,原本躺倒在石床上的身體也支了起來。

  我發誓,絕對不是我想在他面前表現得那么幼稚丟臉。而是那張臉,給我的震撼實在太大了。

  在現代,由于爸爸在商界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叱咤風云的名流。雖然,我和哥哥為了某些特殊的原因,也為了不引人注意從來都是故意低調地過著普通人的生活,上普通的高中,可還是免不了要偶爾接觸上層社會那些翩翩佳公子和影視歌明星。即便是哥哥本身,也是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就是待人冷漠了點,不愛笑,卻更顯得酷。

  可是,早見過這么多帥哥,我卻仍是被眼前這張臉震地久久無法回神了。這個人的容貌根本就無法用英俊來形容。什么叫絕世容顏,我到今天才終于真正見識到。

  墨黑的絲絲發縷在廟外微風地扶動下不住飛揚著,時而貼著他白皙晶瑩的肌膚,時而又扶過他薄薄的微微揚起的唇。窄窄的鼻梁,如山上雪般襯著幽光,拔卓挺立。而那雙細長劍眉下的眼睛,我竟仿佛是第一次看清了它們的全貌。

  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帶出冰藍色瞳眸中溫暖的笑意,忽閃著明亮的光芒。

  下一刻,我徹底驚呆了!

  不為面具下那絕世的容顏,不為他驅散我不安的溫暖笑意。卻只為那雙望著你時燦若星辰的眼眸,隱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痛楚亦滄桑,竟仍清澈地如一汪秋水。

  他對我的反應抱以苦笑,只是淡淡地道:“現在,你知道我為什么要戴面具了吧?”

  我楞楞地點頭,隨即幡然醒悟,馬上又急切地搖頭:“我可沒垂涎你美色的意思,你這個容貌是人看到都會沒抵抗力的。”

  他被我的話逗樂了,望著我輕輕一笑道:“你好好休息吧。”

  我還沉醉在剛剛那個顛倒眾生的完美笑容里,直到他快走出門口的時候,才回味過來。

  他的背影挺拔俊秀地,在風中卻顯得相當單薄,神子般的華麗中竟隱隱透著無限孩子氣的落寞和蒼涼。面具仍被他握在右手上,捏地很緊,仿佛要將它握碎。

  我不知道他曾經歷過怎樣的事,卻在那一瞬間產生一種共鳴地心酸,讓我的心狠狠跳動了一下。我壓下心中一切翻滾地情緒,語調平靜而又輕柔地開口:

  “人生,其實就是一場接一場的夢。以前的悲喜,想透徹了,也不過是另一場已然結束的夢。既是夢,又何必再掛牽呢?因為,我們總有一天會醒來,繼續…新的夢。”

  我緩緩地敘述,眼睛望著他,卻沒有望見他微微僵直的身體。我的視線穿過他望向遙遠的時空,那個幾乎被我徹底遺忘的時空。

  勸慰別人容易,那么我自己呢?

  我輕嘆了口氣,忍著全身的疼痛再次躺下,緩緩閉上雙眼。

  五天以后,經過祈然的精心護理我的身體已經基本康復了。只有臉上的傷依舊猙獰,我曾在河邊觀察過,幾乎可以肯定我此刻還未脫痂的臉拿出去嚇人,效果一級棒。

  即便脫痂了,恐怕傷痕也很難自動消除。看來當了17年的“美女”,如今老天終于狠心剝奪我的榮耀了。

  這五天來我很少見到那個叫步殺的人。不用祈然說明,我就知道他是個相當冷漠的人了,簡直跟我哥有的一拼。

  第二次見到步殺,是祈然叫他把藥端來給我。我當然不指望他會向祈然那么對我照顧周到,可是也沒想過他會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放下藥就徑直離去。仿佛跟我在一個屋里多待兩秒鐘,就會無比厭煩一般。

  不過我倒是看清了他的長相。介于剛剛才受過祈然那張臉的視覺沖擊,相較起來步殺的長相真可說是乏善可陳了。但無論誰只要真正看過一眼,就絕不可能忘記。

  他一身黑衣,頭發簡單地用金絲束在身后,有幾束散落下來隱隱遮住他的臉,使我一瞬間不能看得很清楚。你千萬別以為他這樣的裝扮會被誤認為女人,不,完全不可能。

  因為他的全身都透著無盡的冰冷之氣,即便在頭發和披風的遮掩下你仍可以感受到他過于剛硬的身形和臉部線條。或者用冰冷來形容他并不合適,對了,是涼薄,涼薄到讓人無法感受到他存在的氣息。

  我再次從河邊回到破廟時,發現祈然和步殺已經打包好了衣物,顯然是要離開了。

  祈然已經帶上了面具,遠遠地看著我微笑,而步殺則面無表情地站在一邊,手中握著把長刀,看形狀很象浪客劍心手上的那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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