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鏡頭拉回中秋聯歡晚會的舞臺上。
雖說網絡上風云變幻,但張澈和郭川仍然在舞臺上盤來盤去。
張澈仿佛走錯片場,“怎么了,烤腰子干什么?”
郭川捏著嗓子道:“不是,什么獅子頭啊,那是核桃的品種,您不懂別胡說八道。”
張澈:“我現在才明白,人家他爸爸玩得好。不光這核桃,家里面整堂的實木家具,都得盤。”
郭川:“這家具怎么盤?”
張澈:“家里面有一根雕,這么大個。”
郭川:“一人來高。”
張澈贊不絕口:“雕了一條龍。這龍可雕的太漂亮了。那龍鱗片片分明,龍爪鋒利無比,他爸爸一看這龍就來氣。”
“怎么還來氣?”
“干干巴巴的,麻麻賴賴的,一點也不圓潤。”這一段是整個相聲最重的包袱也是那一世“盤它”梗的由來,張澈臉上的表情盡量看起來夸張些。
“不是,剛雕出來都是那樣。”
“盤它!”張澈臉色猙獰,動手無比浮夸,半蹲著身子雙手擺動。
觀眾們都看呆了。
這是張澈?
盤它——
666666666666。
成千上萬的盤它彈幕在湘南TV的網絡直播頻道滾動了起來。
頗具中毒性的詞匯。
夸張喜人的動作。不僅僅是網絡頻道火了起來,現場的觀眾們也都下意識地配合著張澈。
郭川:“您先回來。”
張澈繼續道:“盤這龍。”
“根雕也盤?”
“您琢磨,那鱗片跟小刀子似的,拿龍爪跟小錐子似的,好么,就見他爸爸盤完之后,您在看這根雕,紅木的!
“對…啊,血都滋出去了那不。”郭川翻了翻白眼。
“盤一會兒啊,沒血了。”
“是啊。”
“他爸爸沒血了,就剩一絲血了,碰一下就死,站著不動了。”
“您先等會兒,我爸爸這是干什么?”
張澈理所當然地道:“回城加血。”
郭川繼續捧著:“沒聽說過,我爸爸這是偷完塔剛回來。”
張澈:“沒血怎么辦?”
郭川氣道:“趕緊上醫院啊。”
“上醫院吧,上醫院輸血去。給他爸爸打的雞血。他爸爸一出來狀態都變了,好家伙看什么都想盤。醫院門口有一壽山石,他爸爸看著就來氣。干干巴巴的,麻麻賴賴的,一點也不圓潤。”
“壽山石?”
“盤它!”
郭川怪叫了一聲:“呦!”
張澈盤這壽山石,浮夸魔性的動作又出現了。
郭川拉了他一把,“您可歇會兒吧。”
“壽山石盤完了這值錢了。”
“怎么值錢了?”
“雞血石!”
“對了,這點雞血全糟踐了。”
“盤完之后,醫院門口,有一遛狗的老大爺,遛了一條沙皮。他爸爸看上這狗了。”
“您…唉?”
“麻麻賴賴的…”
“是,干干巴巴的,一點不圓潤,盤它!那沙皮也盤?”這次不等張澈說完,現場的觀眾跟著郭川一起念了起來。
觀眾們真的沒辦法忍住,又是一陣爆笑。
這相聲真的劇毒無比。
尤其是在張澈夸張的動作、配合他極具感染力的演繹下,強烈的視覺沖突,層出不窮的包袱。
聽著不但搞笑,而且還有種魔力,像是中毒一樣,讓觀眾們瞬間就記住了他的臺詞。
甚至有些觀眾都會背了。
“干干巴巴的,麻麻賴賴的,一點也不圓潤,盤它!”
全場大聲喊著。
張澈打掉郭川的手,“盤?盤什么盤?人家遛狗的那老頭兒一看他爸爸來了,兜里面拿出刷子來。”
“干嘛呀?”
“給那狗刷油。我們圓潤了,圓潤了!”
“這看見我爸爸都怕了。”
“回家吧。打車回家。到了家以后,出租車司機都沒要他爸爸錢。”
“干什么沒要錢啊?”
“他爸爸看這出租車…”張澈沉吟了下,現場觀眾心領神會,直接搶拍子道:“干干巴巴的,麻麻賴賴的,一點也不圓潤,盤它!”
不僅僅是現場觀眾,有幸觀看這場直播的人也都學著這魔性且中毒的詞匯念了起來。
“所以我爸爸又盤出了一輛法拉利嗎?”郭川攆著張澈,“去你的吧。”
兩個人鞠躬謝幕。
掌聲,響起,猶如驚雷。
坐在前臺已經表演完的另外一對相聲演員情難自禁的站起來鼓掌。
一個。
兩個。
直到所有人都站起來。
盤它。
“還愣著干什么?”岳堂倫臉上陰沉。
“走什么?待會兒不是還有頒獎——”
岳堂倫黑著臉一言不發的轉身離去,蘇青無奈只好亦步亦趨的跟著。
以他專業的角度來看,張澈今晚這個相聲很好看。
從觀眾的反應來看,這個相聲真的很好看。
蘇青輕嘆,“你等等我。”
岳堂倫停下腳步,只見經紀人大驚失色的跑了過來。
“慌什么?”
“岳班主,出事了”
“別賣關子。”
經紀人不知該如何開口,只好把手機遞給岳堂倫,岳堂倫順勢接了過來,這一看,臉色越來越難看,整個人不自覺的顫抖著。
價值接近一萬的手機就被岳堂倫摔個支離破碎。
局勢逆轉了。
李桐被抓了。
張澈洗地成功。
岳堂倫大腦一片空白,兩眼一翻,眼前一黑,直直的就要倒下去,人高馬大的蘇青急忙上前攙扶。
“藥....給我藥。”
“岳老師——”
“您沒事吧?”
“快,120!”
“再盤一個。”
透過耳返,張澈收到了邱少明的示意,再唱一首歌?
郭川也收到了消息,拍了拍張澈的肩膀,由衷地道:“接下來的舞臺都是你的了。”
從歌手在民間開始。
從李桐招手門全民皆黑。
再到現在運籌帷幄扭轉乾坤。
沒錯——
接下來的舞臺只屬于張澈。
面對臺下成千上萬的觀眾,有喜歡他的,有逐漸喜歡他的,也有一直都討厭他的。
網絡上的罵爹罵娘的咒罵、不堪入目的侮辱。你以為張澈都視若無睹嗎?
加上林天一、岳堂倫窮追不舍的抨擊。
還有片方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直接毀約索要賠償。
最讓張澈感到壓力的是電視臺沒有任何人情味的直接取消掉了他的兩個節目。
他不在意嗎?
他其實比誰都在意。
張澈扯掉大褂,心中仿佛有一頭猛虎即將出籠。
“下面帶來一首歌——我是一只小小鳥。”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像一只小小鳥。
想要飛卻怎么樣也飛不高。
也許有一天我棲上了枝頭。
卻成為獵人的目標。
我飛上了青天才發現自己。
從此無依無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