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澈穿著銀色大褂,手執一柄折扇,風度翩翩走到臺前,郭川緊跟在后。
光看張澈的賣相,在后臺的岳堂倫也情不自禁點頭。
“這人天生是恰這碗飯的人,屬實可惜了。”
“是可惜了點。”
現場觀眾在工作人員的安撫下不情不愿地坐了下來。
“張澈?怕不是傻了吧。說相聲?還在岳老師后面說相聲?”
“是啊,打著燈籠上廁所,找屎。”
“怎么回事,湘江電視臺是收了張澈多少好處?”
“退票!這搞什么飛機啊?現場負責人呢?”
后來才想到,這種晚會的門票一般是不對外開放,他們能拿到門票還是托電視臺關系對方贈送的,黑著臉坐了下來,心里沒少罵張澈和邱少明。
觀眾們嘈雜聲響起,議論紛紛,還有的觀眾嚷嚷著要退票。
臺下噓聲一片。
張澈臉上的笑容不斷,黑歸黑,罵歸罵,雖說有時候會生氣,但到底是熱愛這個舞臺,看著這一張張臉,看著那一個個鏡頭,他臉上的笑容更熱情了。
沒有社會責任感的小鮮肉該罵,而他并不屬于這一類人。
“大家好,我是張澈,今天由我們二位來給大家說段相聲。”
蕭芷櫻在臺下看著,心里揪了起來。
“芷櫻,以后絕對要和這種的人撇清關系,不是我說你------”
“我比郭川又如何?”郭川都沒有和張澈劃清界限,憑什么她蕭芷櫻就要?
“他…”想到郭川的影響力,蕭遠不知道該如何辯駁,強調著:“他在自尋死路,你要珍惜你來之不易的今天。”
你說張澈上臺唱一首爆炸的歌曲,倒也不是那么難以接受,可你上來說相聲?
狂妄自大,目中無人,腦子瓦特了。連郭川也瘋了,兩個傻子一臺戲。
蕭遠搖了搖頭,倒是同情起了郭川。
郭川推了張澈一把,“你幾個意思啊?雖然這是我們第一次合作,但你好歹也要介紹下我啊?”
張澈恍然大悟,微微合攏右手放在嘴前,眼眶發紅,語氣顫抖,“我還以為你過去(過氣)了呢。”
郭川臉一黑,“我是過氣了,但還沒過去。”
臺下的聲音越來越小,看來第一個包袱抖響了,張澈見過了氣的郭川也進入狀態,開始帶著節奏。
“第一次以相聲站在舞臺上,說實話有點緊張,特別是和你站在一起。”
“可不是嗎?”郭川一愣,“和我站在一起你怎么更緊張了?”
“我怕我....也過去(過氣)了。尤其是想到你馬上繼承我的花唄,我更緊張了。”
“那不至于。我弄死你——”郭川張牙舞爪,“誰想繼承你的花唄---不是,我怎么就要繼承你的花唄了?”
“開玩笑開玩笑,雖說第一次說相聲,但我就忍不住在想。”
“在想什么?”
“蘇青老師和岳堂倫老師。”
這段劇本里面沒有的啊,郭川下意識地道:“怎么說?”
“一頓飯吃了十八萬。”
“是有點夸張。”
觀眾們一愣,聯想著兩人在網絡上的矛盾,他們更加聚精會神了。
不給眾人反應的時間,張澈接著說:“這也是我為什么加入娛樂圈的原因——”
“你為什么加入娛樂圈?”
“來錢快——”
有點意思。
俊俏非凡的張澈說起了相聲,男性觀眾注意力在他的包袱,女性觀眾在于他的顏值。
這么一來二往,仔細一看,仔細一聽。
嘿,又是一個包袱,得虧又抖響了。
郭川嘴角抽搐,你妹啊,不按套路出牌,你還真看得起我,“是挺快的。”
“我出道一年半了,還算挺火。這些年也攢了不少錢,但還是不懂得怎么生活----”
“嚯,你還不懂生活啊?”奔馳大G、阿斯頓馬丁,爺您還不懂生活啊。
“確實——不單單是我不懂生活,林傳老師也是,都這么大年紀了還要上臺表演,真辛苦。”
張澈直接拿當初抨擊他的演員林天一父親林傳砸掛,又一次證實了張澈心眼很小,郭川忍不住為自己的機智點贊,還好和張澈冰釋前嫌了。
臺上無大小,臺下立新墳。
具體立誰的墳,張澈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張澈漸入佳境,一提到林傳老師,他有些哽咽,“都快六十歲的人了,還在這熬著,不容易——”
“是挺不容易的。”
“這人吶,這一生可短暫了,有時候跟睡覺是一樣的,眼一閉一睜一天過去了。”
“真精辟。”
“眼一閉不睜,這輩子就過去了。”
“可不敢亂說。”
觀眾大笑,這個包袱特別響,響到眾人暫時忘了抖出這個包袱的人是張澈。
所有的節奏都在張澈的掌控下。
顧憐、邱少明、蕭芷櫻、岳堂倫包括那些準備看張澈笑話的人此時都一言不發地看著臺上的張澈。
“你聽聽,他說的是人話嗎?”林傳氣得吹胡子瞪眼。
張澈心里的緊張也徹底消失了,“我說了這么多,意思就是咱們要學會享受生活。”
“那倒是。”郭川點點頭。
“要說享受生活,我最佩服的就倆人。”
“哪倆人?”
“一個是我們時代娛樂的老總——”
等等——
張澈準備又一次作死拿顧長青開涮了嗎?
在電視機前的顧憐看到這里,抿了抿嘴,眼神里沒有了之前的氣憤,“蠢貨。”
“顧總嗎?”
“對,就是顧總,那家伙才是真正的會生活的人。每天不是高爾夫就是馬爾代夫,躺著坐著玩著就能賺錢,還能把錢花在有意義的事兒上。”
“比如?”
“培養出我這么一個小鮮肉。”
“好像是這么個道理。”
“有錢人的生活我不太懂,顧總確實會享受生活,有事秘書干,沒事....”
郭川急忙沖了過去把張澈的嘴巴捂住,滿頭大汗。
被撲倒在地的張澈,疼的五官都皺了起來,“你推我干嘛?”
“你想說什么?”
“什么事都給秘書干。”張澈瞪了郭川一眼,“我說錯了嗎?”
“您說話能別大喘氣嗎?嚇死我了。”郭川抹了抹汗,“另外那個讓你佩服的人呢?”
張澈這個包袱可不止嚇到郭川,這個車速飚的有點快,所有人都不太適應.....真是藝高人膽大,怎么就敢拿顧長青調侃呢?活膩了嗎?
張澈越是這樣,那些不懷好意的人更是喜歡。
“你爹。”從新站起來的張澈抖了抖大褂,拖了個尾音。
“你罵人?”郭川眉毛一揚,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一把刀。
看到這把刀,張澈臉上一變,急忙說道:“我說的是您的父親。”
“哦,我爹啊。”
接二連三的段子、包袱,讓在場的笑聲應接不暇。
“張澈這個逗比——”
“小哥哥真是多才多藝,不僅會唱歌、會寫歌,就連相聲也會。”
臺下已經陸陸續續有了贊美的聲音。
“這老頭太有意思了。老京城人,退了休之后沒什么事干,就喜歡“文玩”。”
“文玩也是咱們傳統文化。”郭川繼續捧著道。
“是啊,什么叫手串,哪個叫核桃,這老頭清清楚楚。”
核桃。
這句話是重點,畫起來待會兒撕逼要考。
“那是,這都是講究。”
“這文玩的核桃,是有講究的,咱們叫‘揉’,在文玩界那叫‘盤。”
“哦,您了解。”
“這盤核桃的核桃,也是有講究的。什么叫悶尖兒,哪個叫官帽,還有雞心,還老聽你爸說盤什么獅子頭。”
“對,獅子頭核桃最名貴。”
張澈故作郁悶,“我就琢磨了,盤獅子頭那不得咬手啊?”
郭川一愣:“您先等會兒,怎么還能咬手呢?
“你爸爸上動物園找兩獅子,往那兒一蹲,大喊道,聽話,今兒我要盤你們!”
說著,張澈身段從桌子后走了出來,站定蹲下雙手夸張的比劃,做了個盤的姿勢,特別滑稽。
“你給我回來,我爸爸這是作死去了這是!”郭川怒道。
臺下觀眾哈哈直樂。
這個相聲眾人都沒聽過,本來很抗拒張澈,但是在這個新鮮的、笑料百出的相聲下,勉為其難的聽聽吧。
“不是小時候不懂嘛,后來才知道獅子頭不是這個。”張澈圓了回來。
“對。”
“真正的獅子頭是兩個在手里揉,我也學它爸爸弄兩獅子頭,這樣揉唄,嘩啦嘩啦,直掉肉沫。”
“恩?你說的這是肉丸子吧?”郭川一臉懷疑。
張澈一本正經:“對啊,這肉丸還挺咸,我這邊揉倆獅子頭,這邊揉倆雞心,嘩啦嘩啦,使勁盤。”
觀眾們更是笑得樂不可支。張澈說得這‘盤’實在是有魔性,比剛才那句——眼睛什么睜什么過去有意思多了。
“我在給你弄倆腰子唄。”郭川陰陽怪氣地道。
“那行,不過得來瓶老鄉長。”
“老鄉長給你多少錢?我老鎮長給你雙倍——誰給你喝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