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那我便再給你一次機會。”
李朝歌瞧見李明城的模樣,心中對他的期待倒是高了些。
“是否消耗500點香火,替李明城進行保佑?提升資質?”
再度點開祖宗版面,對話框緩緩浮現。
李朝歌繼續確認。
這一次,終于成功了。
“恭喜,成功將族人,李明城武道資質晉升為良才。”
當李朝歌的香火點數再度消耗500點,只剩下2000點的時候,保佑成功了。
跪在祠堂門口的李明城,只感覺一種奇異之感遍布全身。
下一瞬,仿佛體內無數細胞,都在這一刻得到了升華。
以往對于武道許多不解之處,都在一瞬間茅塞頓開。
這是資質的提升,涉及到靈魂深處,遠比任何外在提升來的痛快。
這樣的變化,讓李明城狂喜不已。
資質改變,這意味著,他日后有著更光明的前途,能夠在武道上,走的更遠。
“多謝祖宗賜福,明城,日后定不負李家,不負祖宗。”
強行按捺下心中的喜悅,這位野心勃勃的年輕人,深吸了一口氣,悍然開口。
“行了,你心中記住就好。
好好修煉,日后的李家,絕不會困在這一隅之地。
而你們這些年輕人,將是支撐李家崛起的中流砥柱。”
李朝歌的聲音緩緩飄蕩:“能否成為家族棟梁之才,就看你的本事了。”
他能給族人提供保佑,能夠幫助李家興旺。
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一個家族的崛起,需要的是源源不斷的良才美玉,是無數族人一代代奮斗,才能夠做到的。
李明城不是李朝歌培養的第一個人,也不會是最后一個。
“多謝老祖宗,明城謹記。”
李明城俯首一拜,緩緩退出宗祠。
回別院的路上,這位生于微末之間的少年,笑容肆意。
時間緩緩推進,又過去了五天時間。
這五天發生了一些事情。
李明淵晉入七品境之后,李長空大喜過望,在神武衛天罡司里,為兒子謀求差事。
李明淵此前一直都是尋常護衛,沒有任何官職在身。
而今到了七品,憑李長空多年積攢的關系的,倒也有機會往上走一走。
就在前天,消息下來了,百戶大人已同意,讓李明淵調任天罡司小旗,其品級和李長空一樣。
在天罡司能獲得的資源,也大大增加。
為此,李長空父子特地擺了幾桌酒席,在家族慶賀。
而另一邊,李家別院,無人關注的旁支少年,也在成長。
自從被李朝歌提升了資質,晉入武道良才的序列,李明城對于武道的修煉,更加刻苦起來。
修行資源方面,李朝歌也特意交代過,讓李長空對他放寬松些,翻上一倍。
有了這些優渥條件,李明城進境神速,很快便在這一批武者種子里,獨占鰲頭。
每日修煉比試,都要強出眾人一大截,隱有第一人的風頭。
“寒門貴子,不知明淵和明城,誰會更有出息。”
李朝歌默默關注著家族武道方面的發展,心中暗道。
李明淵是兩房嫡系,對他李朝歌頗為偏心喜愛。
但真論未來發展,李朝歌內心深處,更看好這個野心勃勃的李明城。
盡管兩人資質在同一起跑線上,而且李明淵已晉入七品武者,李明城才剛十品入門。
但兩人想比起來,李明城要多了一些不瘋魔,不成活的野心和欲望。
相比之下,李明淵在李家自小便養尊處優,對武道提升的欲望不夠強烈。
“日后的李家,荊棘當為武道第一人。”
李朝歌心中想道:“但這小子江湖浪跡,很少回來,真正統領家族,還得看這些個年輕人。”
若將發展眼光推到五年,十年之后,李朝歌估計著,李明城和李明淵,會有摩擦矛盾。
但他并不排斥這種有些養蠱意味的培養方式。
畢竟,只有競爭,才能誕生出真正能支撐家族崛起的可造之材。
“鐵礦已經開始開采了,現在李家的收入,總算是回歸正軌了。”
李朝歌瞥了一眼系統版面,關于產業總值的信息,映入眼簾,讓李朝歌頗為滿意。
這幾天,李家的積蓄不減反増,都要得益于城外那座鐵礦,已經動工開采了。
粗略估計,那座鐵礦每月都能給李家帶來一千兩的凈收入,這是一筆相當可觀的數額,能讓李家有更多錢財,培養后人。
鐵礦收入穩定后,李朝歌便向李長青交代,讓他多尋覓一些家族讀書種子。
文運這一塊,也需要抓上去。
雖然文道不像武道一般,能立刻見效,但培養,必須及早。
“這些天,隴川府三家望族,倒是沒什么特別動靜。”
先前吳家出手刺殺,李策之將吳道之子給弄死了,吳家一直都沒動靜。
仿佛就真的認栽了。
但李朝歌總覺得有些不安,這吳家,不像是能輕易服軟的主。
尤其是現在的李家,可沒有強大到讓望族覺得難以對付的程度。
“再看一段時間吧。”
他想著,居安思危,不管如何,都不能放松警惕。
這些天,李策之逐步減少了對于家族事務的管理,開始繼續研讀圣人經義。
距離三月不遠了,春闈即將開始。
屆時,他要以舉人身份,赴京趕考,爭取能高中進士。
若中了進士,這漫長的功名路,便算是走到頭了,可以真正入朝為官,手掌權柄了。
這天夜里,李朝歌接到了一個消息。
李茹回來了!
她帶著楚白,從離陽府快馬加鞭,趕到了隴川府。
“帶我來隴川府做什么?”
楚白站在李家門前,眉頭微蹙,有些疑惑。
“我們李家,有事要求你。”
李茹咬著嘴唇,推著讓他進宗祠,和李朝歌面談。
她嘴笨,一直不敢和楚白說這件事情,就怕楚白不答應。
所以只能希冀于父親,能夠勸楚白幫忙,救出二哥。
楚白見李茹這樣,只能微微一嘆,依言進了祠堂。
宗祠之內,楚白望著這些牌位,面色如常。
李朝歌見他出現,逐漸現出身形。
“你終于來了。”
當李朝歌的身形逐步出現在祠堂里,楚白眉頭微挑,有些驚訝,卻并不畏懼。
他是三品武者,曾在閻王樓殺人無數,不知見了多少魑魅魍魎。
“你是?”
“我是茹兒的爹,李家的老祖宗,李朝歌。”
這是李朝歌第一次在楚白面前現身。
事實上,他不太愿意出現在活人面前,這次現身,也是為了能夠獲取楚白的信任,增加說服他出手的成功率。
“尋我過來,有什么事情?”
楚白沒有問李朝歌其他情況,開門見山,直切主題。
“荊棘出了些事情,我想請你幫忙。”
李朝歌將李荊棘在明州江湖的遭遇,和楚白說了一遍。
楚白聽說,竟是招惹到了圣門之人,擒她的,還是圣門之主,有些驚詫。
“此事,我幫不了,也沒能力幫。”
楚白毫不猶豫的拒絕道。
他叛出閻王樓后,只想過些平淡生活,早已有了歸隱的念頭,想說服他出手,很難。
但李朝歌早有準備,見他拒絕,并不意外。
“楚白,年齡26歲,三品武道修為。
自小家破人亡,四歲被閻王樓主帶走,收為關門弟子。
他在號稱江湖暗殺第一的閻王樓內,迅速崛起,精通暗殺,輕功卓絕,被譽為人間兵器,為閻王樓暗殺過共計一百多人。”
李朝歌將九州志內,關于楚白的信息記載,全部念了出來:“我說的,可對?”
聽到這些消息,楚白面色微變。
他叛出閻王樓后,就徹底改頭換面,再也未曾向任何人吐露過身份。
李朝歌的消息,也不知從何而來。
“以你的實力,能救荊棘。
我們李家,暫時也尋不出更強之人,所以只能拜托你了。”
李朝歌很認真的道。
“你是在威脅我?”
楚白眼神微瞇,語氣中,已多了幾分冷冽。
李家上下一百多口人,雖說在隴川府算個大家族。
可楚白若鐵了心殺人滅口,這些人統統活不了。
一位三品武者,若真生出敵意,對整個李家都是件恐怖的事情。
“我并非要揭你老底,只是希望,你能投資李家。”
李朝歌早已想過他的反應,也想好了應對的說辭。
“你叛出閻王樓,惶惶不可終日。
想過平淡生活,卻也只能改頭換面,還要時刻擔憂被閻王樓的人追殺。”
李朝歌循循善誘道:“李家能幫你,幫你徹底擺脫威脅。”
他看得出來,楚白最大的痛點,就是閻王樓的經歷和身份,讓他難以脫身。
抓住這個痛點,談判才有機會成功。
“你是說,你或者這個李家,有能耐幫我擺脫閻王樓?”
楚白笑了,他臉上的笑容,帶著一抹不加掩飾的不屑:“閻王樓,大離江湖中最大的殺手組織。
樓里,有宗師坐鎮。
便是世家望族,也沒能量滅掉,憑一個小小的李家?”
若是閻王樓真那么容易脫身,楚白何須淪落這么久。
“李家現在能力不夠,不代表幾年后,能力依舊不夠。”
李朝歌對家族的發展情況很有自信:“這是一筆合適的交易。”
“你替我救出荊棘,我李家給你一個承諾。
會有讓你擺脫閻王樓殺手身份的一天。”
聽到李朝歌的話,楚白沉默不語,只是靜靜的望著他。
似乎在思考,這個李家,值不值得投資。
事實上,他對李家也有所觀察。
兩人莊稼漢,一文一武,在短短半年時間,都混的風生水起。
李策之中了解元,李荊棘七品巔峰,雖然對楚白來說,依舊太弱,可這份提升速度,也足以讓他側目。
而李茹.....在他心中也頗有幾分情面。
一個落寞家族,還有靈鬼庇護,倒是有點意思。
“我可以幫你一次,甚至.....可以和李家合作。”
楚白沉默了很久,才開口道:“但,我出手看心情,你不能勉強。”
“第二,我出手需要報酬,光有承諾還不夠。
每次出手,你需付給我一塊靈石。”
這兩個要求,對李朝歌來說,并不是難以接受的事情。
一位三品武者,現在的李家本就難以掌控。
他倒是想勉強,楚白這樣的高手,李家也沒能力去勉強對方辦事。
能答應合作已是相當不易。
至于靈石,李朝歌雖然一直沒見過,但也讓人調查過。
市面上,一塊尋常靈石的價位,大概在三千兩白銀,而且有價無市。
這個報酬,對于積蓄現銀不過萬的李家來說,是個相當昂貴的數字。
但,對于一位三品的頂尖刺客,并不算獅子大開口。
“可以,這些要求,我都能滿足。”
李朝歌沒有考慮太久,很快就答應下來。
眼下,還是得讓荊棘解開困境,這才是最重要的。
明州江湖,修羅崖上。
墨青語已拘著李荊棘,一路折返,回到圣門。
對于始終不愿出手抹除烙印的李荊棘,墨青語也暫時拿他沒辦法。
暫時關在地牢中。
一日三餐飯,按時給吃。
墨青語本想著回到圣門后,便對李荊棘嚴刑拷打,逼著他抹去幽泉印所留的烙印。
但,回到圣門后,發生了幾樁事情。
讓墨青語的注意力,暫時挪到了教務上頭,無暇顧及李荊棘。
修羅崖,圣門大殿。
殿內墨青語坐臥在大位之上。
她手掌揉了揉緊鎖的眉心,有些煩躁:“鐘北幽的余孽,倒是除之不盡,殺之不絕啊。”
剛回圣門沒幾天,又發生了一場叛亂。
圣門教徒聽說她已尋回了本門圣物幽泉印,并非所有人都在山呼萬歲。
教內,有相當一部分的前任教主余孽,起了反心。
那些人知曉,圣物尋回,待到墨青語徹底掌握幽泉印,其合法性也就徹底奠定。
屆時,墨青語的地位便牢不可破了,再想謀逆,就晚了。
所以,就在昨日,圣魔堂主路公卿,帶著手底下,近百位教徒,意圖謀逆,掀起了不小的風浪。
當然,這風浪,被墨青語給鎮壓下來了。
雖說教內反對者眾多,墨青語依舊能穩坐教主之位。
憑的,便是這上三品的通天修為。
路公卿雖然是四品武者,積年圣門老魔,麾下強者眾多。
但墨青語一人,便足以鎮壓,清洗了這場叛亂。
“教主不用憂心,都是一群烏合之眾。”
墨青語的身旁,站著一位老嫗。
此人,正是此前替她追殺偷盜圣物,叛出圣門的龐千山,魏雨的殿主。
這老嫗姓余,算是墨青語在圣門之內,最親的親信了。
“的確,都是些烏合之眾。
鐘北幽當年執掌圣門,也沒見這些人掀翻大天。
而今,想造我的反,簡直癡人說夢。”
墨青語聲音冷冽,嗤笑道。
這些造反的人,譬如那位圣魔堂主路公卿,名義上打著的旗號,是替前任教主復仇,想要推翻墨青語。
實則,是想要自己爭奪教主之位。
在圣門,從無所謂的道義可言。
這里是魔頭的匯聚地,有的只有血淋淋的廝殺和爭奪。
這是從墨青語十歲,被鐘北幽帶回圣門,便知曉的道理。
她雙目微闔,漸漸在大位上小憩起來。
閉眼間,這些年的經歷,一點點浮現在眼前。
出生于富甲之家,后家道中落,顛沛流離。
機緣巧合之下,被鐘北幽看重,收為義女,帶回了圣門。
自十歲起,墨青語便見識到了人間最殘酷的一切。
殺戮,爭斗,欲望,是非,背叛。
這是圣門之中,最主要的元素,這也讓墨青語的性子,逐漸變得淡漠嗜殺起來。
鐘北幽將她帶回圣門,本是想要行采補之術。
這位將圣門的聲勢,帶入鼎盛時期,在修羅崖挫敗三大宗門,聲名響徹整座明州江湖的鐘教主,晚年練功,已出現走火入魔的跡象。
他不知從何處學到的邪法,開始大肆采補女子,希冀能調和體內陰陽,壓制傷勢。
墨青語只是他龐大鼎爐中的一員。
原本,她的命運,也該和那些可憐女子一樣,修煉到中三品后,《血魔功》小成,便被鐘北幽采補折磨致死。
好在,墨青語的武道資質,萬中無一,修煉速度,讓鐘北幽都感覺震撼,才免過成為鼎爐的可悲命運。
被收為義女后,墨青語統領血衣堂,修為進境神速。
在這個吃人的魔教里,一步步爬上巔峰,直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最終,在一個晚上,墨青語親手殺掉了這位義父。
她也說不清緣由,也許是為了權力,也許是因為野心。
也許只是因為,他曾試圖將自己當做爐鼎,雖然沒有真正壞了清白之身。
但僅是動過這種念頭,墨青語就有了殺他的理由。
在圣門,墨青語并沒有真正信任的人。
她的成長經歷,早已養成了從不相信任何人的性格。
唯獨對這位老嫗,是個例外。
因為,在她剛入圣門之際,余姓老嫗對她多有照拂。
好些次圣門內斗險些喪命,也都是她救了墨青語。
墨青語登上教主之位,便將圣門最重要的血衣堂主之位交予了她,將她當做唯一的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