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東城的這片竹林今天這么熱鬧。”這是來人說的第一句話。
無關緊要,也極為平常。
因為誰來此都會說出這么樣的一句話,因為今日的竹林中來的人確實多了。
哪怕只有三人。
但何一刀知道,這片竹林里來了絕對不止三人。
何一刀見來人有些眼熟,但是他知道自己從來沒有見過此人。
“你是誰?”何一刀問。
“我叫劉利。”來人笑道,笑意很盛,就像見到了自己的一個朋友。
“小友來自中原?”劉利問道。
何一刀眉頭一皺,心想怎么都是來找自己的,要不然怎么自己帶上了簾帽也能被人認出來。要不是來找自己的,誰會知曉自己還是個孩子?
想到這里,何一刀決定還是把簾帽摘了下來,因為簾帽上的黑色紗布,在一定程度上會干擾自己的視線。
面對現在的情況,一個神秘的白衣男子,再加上不知為何找上自己的高手,他必須得保持最好的狀態。
劉利是個高手,最起碼相當于前世的絕頂高手。他沒想到在這里能夠遇到這樣的高手,而且看樣子這個高手還是為了自己而來的。
所以,他不能夠受到一絲干擾。
“你是來找我的?”何一刀把簾帽甩在旁邊的小竹枝上。
“沒錯。”
“既然如此,那二位之間的事情二位自己解決,我就不多摻合了。”柳憶南對二人拱手。
劉利拱手回禮,對柳憶南笑了笑。他自然也看出來眼前的白衣男子并不簡單,僅從他手中的扇子就可以看出,因為這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扇子。
那把扇子很精致,但并不是像皇宮之中的那種高貴的精致,而是一種自然的精致。
何一刀不為所動,就那樣站著,沒有去管柳憶南到底離不離開。
因為他已經感受到了一股敵意,那股敵意不是來自柳憶南,而是他現在盯著的那個人,劉利。
“我并不認識你。”何一刀說。
“可我認識你。”劉利說。
何一刀:“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嗎?”
劉利:“不知。”
何一刀:“那你還說認識我。”
劉利笑了笑,“我認識你不一定要知道你的名字。”
何一刀點頭,“你說的有些道理。”
二人就這么站著,一陣風吹動了竹林間的竹葉,颯颯颯,幾片竹葉飄飄落下。而掛在竹枝上的簾帽,晃動著,險些掉在地上。
柳憶南走到離兩人較遠的位置,就這樣看著二人,像是在等待什么。
他等到的卻是何一刀的轉頭,“你不走嗎?”
柳憶南用右手的扇子輕輕的拍了拍左手的掌心,“我說不摻合你們之間的事情,但也沒說要走呀。”
“難道這位公子要等著漁翁得利?”劉利瞇著眼睛也轉頭看向柳憶南,嘴角掛著一成不變的笑意。
“不不不,我只是看看你們二人誰會贏。”柳憶南擺手道。
“你認為這個少年和我相比還有懸念?”劉利問。
柳憶南搖頭,“不知道,你是后天大圓滿的境界,離先天境界只差半步,實力在這小鎮上絕對是數一數二的。”
“那你還認為這個少年能夠與我匹敵?”
“我看不透這個少年。”柳憶南說了這么一句話,意思是能夠看透你卻看不透他。
劉利瞳孔一縮,他不認為眼前的男子說的是假話,也當然希望他說的是假話。
“這么說來,你認為我打不過他?”劉利問。
“不知。”柳憶南說。
見柳憶南的回答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劉利對眼前的少年更加謹慎。
“我有一點想不明白。”何一刀開口道,“以你的武功,為何要呆在這樣的小鎮上,而且還沒那么出名。”
“做大事的人自然要隱忍和小心謹慎。”劉利對何一刀說。
“什么大事?”
“你知道近些年又一個組織叫做血脈嗎?”劉利問。
何一刀沒有聽說過,如今也是第一次聽聞,他搖了搖頭。
反而站在遠處的柳憶南把一直拿在手中的扇子突然打開輕輕的搖晃起來,扇子比較樸素,上面只畫了一把劍。
“血脈這個組織最近幾年才興起,聽聞背后的創建者極為狠辣,常常用人血修煉一種魔功。血脈在中原大肆購買和搶奪孩子,聽聞都是給創建者修煉魔功所用。”柳憶南緩緩說道。
“不錯。”劉利點頭,有些意外地看了柳憶南一眼,“要是在中原,恐怕我也不會那么容易做出那么多的事情。”
“這么說,你就是這個組織的創建者了?”何一刀問。
劉利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反而說,“我喜歡孩子的血液,特別像你這樣的孩子。”
“你是一個魔頭?”
劉利笑了,笑的依舊很盛。
“你不會是因為想要我的血液才來找我的。”
“你很聰明。”劉利點頭。
何一刀:“是因為什么?”
劉利:“你動了我弟弟。他叫劉名。”
何一刀終于知道此人為何看起來比較眼熟了:“那個瘸里瘸氣的少年?”
劉利:“是的。”
何一刀:“你要殺我?”
劉利:“沒錯。”
何一刀想了想,覺得劉利不講道理,自己只不過是動了一下他弟弟,他就要殺自己,照這么說,他弟弟早該死了。因為他說了何一刀的父母。
何一刀沒有說他不講道理,反而認真的說了一句,“你殺不了我的。”
劉利:“但你今天必死。”
何一刀:“但你殺不了我。”
劉利:“難道你有家人保護?”
何一刀搖頭,“沒有。”
劉利:“既然沒有,哪怕你是從娘胎里開始練武,也到不了我這般境界。那我為何殺不了你?”
“而且,在此處,我就是強龍,哪怕你的家族之中有人來給你報仇,也得在這趴著。”
“我想你曲解了我的意思。”何一刀淡淡的說。
“我不想死。”何一刀決定用另一種方式給劉利解釋一下。
“你這是在求饒嗎?”劉利嘴角的笑意終于變了,那是一種自得和嘲諷。
何一刀決定放棄了解釋,他覺得太累了,也許根本就不用解釋。眼前的劉利已經動手了。
劉利的長袍飛舞,一身內力充斥全身,漸漸的,他的周圍出現了血紅色的紅暈。那是他內功的顏色。
很邪惡,很血腥,也很強大,這是何一刀對他的第一感官。
劉利沒有小瞧何一刀,一上來就拿出了全力,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常年謹慎小心的他,不希望也不想看見任何變故。
他周身的內力環繞,但始終沒有歸于丹田之中。這是還沒有氣反先天的表現。但是他隱隱之間有這種感覺了,所以,柳憶南說他是半步先天,也沒有錯。
柳憶南自然在旁邊搖著手中的扇子,他瞇著眼睛,像是在看好戲。
劉利動了,化作一道血影,快到看不清動作。只要那雙手接觸到何一刀,他一定也會變成一具干尸。
不過,在劉利快要接觸到時候卻突然停了下來。
劉利睜大眼睛,不敢相信。
他的咽喉之中插著一把飛刀,一把黑色的飛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