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落幕
“鷙不群，明天是你生日，需要我帶你去游樂園嗎？”
在繁華的現代化都市內，一個與鷙不群長得極為相似的男子坐在汽車駕駛室中，他是鷙不群的哥哥——鷙輕羽 個頭不到一米二的鷙不群推了推眼鏡，將一本書合上，放在汽車后座。
“不用，明天我要去人類的移動圖書館學習非線性動力，洛特卡洛樹定理，游樂園？那么無聊的東西還是算了吧！”
鷙輕羽無奈的笑了，從出生起鷙不群就更所有人顯得與眾不同。
“你才8歲，其他鷙鳥族的孩子在這個年齡還沒上學呢？”
鷙不群拿起一本有關量子力學的書快速的翻動，除了學習他現在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趣。
“所以那些廢物們永遠只能是底層，自身是實力最弱的鷙鳥還不去努力，只有死路一條，要不是人類蜂巢共合體的威脅，迫使五鳳裁定席改良政體，我們這些低等妖族怎么會有去跨越階級的機會。有了機會在不去努力，那就是傻子！”
鷙輕羽撅了撅嘴，從汽車后視鏡中可以看到，鷙不群的臉色無比蒼白，那是長期用妖力過載大腦造成營養不良的結果。
“我的意思是你應當適當的放松一下，我真的很擔心每天20個小時個學習會讓你猝死。在說了，我是丹穴市的安保總管，怎么著也算是一個高層吧！”
鷙不群冷笑起來，他把他哥哥職位的本質看的很透徹。
“你的職位本質是高等妖族轉移矛盾的工具，一旦高等妖族實行壓榨低等妖族的政策，低等妖族只會把怨恨怪罪在你的頭上。更別提這種權力并不屬于你自己，它隨時可以被高等妖族收回！”
鷙輕羽雙手離開方向盤，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的弟弟是他見過最聰明的人，就算是他的頂頭上司，朱雀族的一位強者也被鷙不群算計過。
他今天的地位就是在他弟弟幫忙下獲得的，鷙不群僅僅是給他提出幾次建議，他就成功擊敗所有競爭對手，并且成為那只朱雀的心腹。
如果鷙不群能夠參加五鳳裁定席選拔，成為妖族宰輔一定是板上釘丁的事情。
可他對丹穴國除鳳凰之外的一切都不感興趣，他沉溺于人類的知識，去閱讀那些無人能懂的公式。
雖然他被人類軍事學院特招，但在所有人眼中他無疑是一個背叛族群的異類。
“所以啊！鷙不群，你那么努力是為了什么？取代鳳凰神君，成為丹穴國的主宰嗎？”
“啪！”
鷙不群把書重重扔在地上，背后小翅膀上的羽毛顫栗，無比的生氣。
“胡說八道！就算五鳳裁定席是一幫廢物，但唯一鳳凰的榮耀永恒不變，我對鳳凰大人只有崇敬！”
“既然不想取代她，那你是為什么去努力的？”
鷙不群的羽毛停止了顫栗，他的拳頭放在胸前，他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讓爸爸，媽媽，與哥哥你不在被任何人統治，我要永遠保護你們，讓你們一輩子都幸福！”
鷙輕羽嘴角掛起一絲微笑，
“恩，我也是！我也要讓你們幸福。”
世界在一瞬間停止了運轉，除了這輛小轎車，一切都破裂開來。
李隱出現在小轎車邊，他復雜的看著這段記憶碎片。
鷙不群的過去會是什么樣的？
李隱在窺視鷙不群記憶前就在想會看到什么？
或是他縱橫多元宇宙的畫面，或是他殘酷的虐殺對手，又或是他會滅亡一顆星球的景象。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他會看到鷙不群沒有進入主神空間的景象，看到他日常的生活。
似乎這時的鷙不群的三觀還滿正的？
“窺視我的過去很好玩？”
坐在車上的小鷙不群動了起來，他看向車外的李隱。這種語氣，很明顯他是那個冷酷無情的鷙不群。
李隱緊張的后退幾步，他很吃驚鷙不群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擁有意識，但他很快就穩住身體。
不能在這個惡魔面前展露馬腳，那是自尋死路的行為！
“你能在我窺視記憶的時候擁有意識？”
“哼哼！因為某些原因，我擁有一個永遠不會失去意識的能力，或者說是一個詛咒吧！”
李隱忌憚的后退了幾步，但卻想起這是記憶碎片，無路可退。
“所以呢？現在你要在這里把我干掉嗎？”
鷙不群搖了搖頭，小時侯的他看起來還有那么一點點可愛。
“如果是唐衍在這里，我會毫不猶豫的出手，但我不會對你出手，至少在這次任務結束前不會！”
“你沒這個能力？”
“哼！”
一根羽毛從鷙不群翅膀上甩出，在李隱臉上劃出一道血痕。
李隱咬了咬牙，沒想到鷙不群在任何時候都有反擊手段。
“莫不是因為你給我的承諾？”
鷙不群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完成我所承諾的東西，這是我的底線。”
“你這種人渣還有底線？真是奇妙！”
鷙不群笑了，他走下汽車，來到他哥哥的面前，伸手撫摸著他的臉。
“就像每個人都有過去一樣，每個人自然也會有底線。你不肯去做惡人之事，而我不想去違背承諾，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那些背棄諾言者了！”
鷙不群看向哥哥的眼神變的陰冷無比，手漸漸從他哥哥臉上放下，似乎想起一件遙遠的往事，他沉默許久才繼續開口。
“李隱，我問你個問題，你反抗我的理由是什么？實話實話，在酒館中講的那些話就是我做人處事的原則，只有優秀者才配與我并肩！”
李隱看著鷙不群，鷙不群一副少年老成的表情，露出那種一切處于他掌控中的那種微笑。即使被窺探記憶，他仍然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因為我是人類，不是沒有道德的畜生！”
“可人類也是動物，不是嗎？脊索動物門，哺乳綱，靈長目，人科，人屬，智人種這種動物！”
李隱直起腰板，閉上雙眼，將雙拳握緊！
“但我有智慧！而智慧是讓我們變高級的唯一途徑。”
“對！我認同你這個觀點，所以啊，我們要用智慧去賺取輪回點，在主神空間中讓自己蛻變成更加偉大，更加高級的物種！”
“鷙不群！你給我聽好了，那不是我認為的高級！絕對不是！”
李隱睜開了雙眼，眼中仿佛有一團火焰！他走到鷙不群面前，將他衣服領子抓住。
“從生命誕生之初，它就是自私的！這一點從來沒變過，最早的微生物吞噬物質，植物吸收陽光，動物捕獵食物，這都是這一點的印證！”
“但是智慧讓我們擁有改變這一切的可能，眼觀整個生物發展的歷史，從來沒有出現人類這樣奇怪的物種。因為這個物種既卑劣，又偉大！“
“這個物種里面會有個體為了錢財去殺害他人，會有個體因一己之私欲將他人囚禁，也有個體為讓他人不反抗統治而屠殺萬千同類！”
“但這個物種中也有為子女日復一日做著平凡工作的父母，也有為祖國這個概念奮斗到死的科研工作者！更有立志想要拯救世界，不惜直面所有人性丑惡的偉人！”
“人類之所以是高級物種，正是由于這些舍己為人的傻子存在！”
“我選擇成為后者！”
“我絕對不會像你一樣自私，像你一樣漠視生命！如若一個人什么時候都只想著自己的利益。。。。。”
“那他也只配當一只動物！無論他有多么強大的力量，他也只是一只動物！”
“鷙不群！這就是我反抗你的理由，你！聽到了嗎！”
鷙不群愣住，他帶著或是憐憫，又或者是羨慕的眼神凝視著李隱，看了很久很久。
他踮起腳尖拍了拍李隱的肩膀，隨后爽朗的笑了起來！
“很好！李隱，你真的很好！有周密的謀劃，有自己堅定的信念！活成了我最想變成的樣子。。。。。。但你真的這樣想的話，那我們就是敵人了！”
“沒有人能夠與我為敵！你也不會例外！”
李隱松開鷙不群的衣領將他放在座位上。
“你覺得你在出去后，還能從唐衍他們面前走掉？”
鷙不群用實際行動回答李隱的問話。
腦中主神空間的提示音傳來。
隊長鷙不群給隊員開放了觀測剩余逗留時間的權限，此世界逗留時間剩余：1分鐘！
警告！警告！隊長鷙不群的精神世界吸收了克蘇魯破損的意識，其生命形態判定改變，將在離開任務世界時進行判定。
記憶世界終于崩塌殆盡，只剩一片虛空。
虛空中，李隱與鷙不群默默的對視，他們都知道，再次見面他們就是不死不休的敵人了。
鷙不群與李隱回到了現實。
背后的山坡上！巨大的觸手土崩瓦解，一個白發人影坐在附近哭泣，矢量，唐衍，博士手持利刃沖向鷙不群，要至他于死地！
博士最先沖到鷙不群面前，想要除之而后快！
拳頭呼嘯的砸向鷙不群，這一擊足夠把他打的粉碎！
“砰！”
一層淡淡光幕擋住了博士的攻擊。
輪回者在這個世界的逗留時間到了！
鷙不群站起起來，帶著玩世不恭的微笑看向李隱。
“做好做我敵人的準備了嗎？我的對手！”
李隱毫不怯弱的瞪了回去！
“隨時奉陪到底！”
（第二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