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鎮位于烏薩斯帝國與卡西米爾帝國的邊境交界處,由于卡西米爾邊境山脈的影響,泰拉世界頻發的天災從未光顧過這個小鎮。
與世隔絕的環境雖然沒有讓村民體驗到現代化生活,但也讓這座小鎮變成一座亂世中難得的寧靜之地。
值得一提的是,附近兩個國家對于這種與世隔絕的小鎮并沒有太大的統治欲望,這片區域從沒有遭到過天災襲擊,自然也沒有源石礦脈。對于統治重心在移動城市的烏薩斯帝國,統治一座不能挖礦的定居城市,只會拖累自身的經濟。至于卡西米爾帝國,跨過山脈去統治一座邊境小鎮,完全就是對烏薩斯帝國的挑釁。
李隱走在小鎮街道上,天空雖然灰蒙蒙的,但小鎮仍是一副田園畫般的景色。
穿著亞麻衣物的農夫在田間耕作,路邊河道旁有一只長著4只角的老牛在喝水,小鎮內還有孩童嬉戲打鬧。
但李隱并不認為這群人是和善樸實的村民,越野車在廣袤無垠的荒野上行駛數十個小時才到達這座村莊,途中沒有見到人煙,這些情況足以說明這座村莊的封閉。雖然李隱自己內心向善,但他卻相信人性本惡的道理。
如果一個人從小沒被教導善惡的區別,那么他一定會為了自己的利益無所極不用。這個道理放在一個村莊身上也是一樣的。
倉稟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封建的生產方法注定了群村民十分貧窮,李隱并不想和這群村民有太多的接觸。鷙不群帶他來這個鎮子只是休整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要出發。
肩部傳來的刺痛讓李隱皺了皺眉頭,在將德克薩斯殺死之后他跌倒在地,被地上的源石結晶刺穿肩膀。雖然傷口因鷙不群的德魯伊魔法愈合,但傷疤處還是產生了不少微小的黑色顆粒。
毫無疑問,他感染了礦石病!
李隱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在游戲原本的設定中,感染礦石病雖然會讓人快速死去,但也會增強感染者本身的源石技藝。
他的自身面板已經被他設為他人不可見狀態,因為有一行字出現在他的面板上。
(礦石病感染者,能力覺醒期)
他的身體素質已經在緩慢的提升,這種情況他不想讓任何人看見。
即使聊勝于無,這終究是他的底牌。
李隱靠在路邊的一塊石頭上,看向天邊的夕陽。
火紅的太陽在天邊落下,散發出柔和的陽光,矢量這只恐龍剛剛和他閑聊時說過,天上這顆恒星光譜代表著它是一顆黃矮星,與他們世界太陽的參數一摸一樣。
在李隱聽到具體數據后,也確定泰拉世界的太陽就是自己故鄉的那顆太陽。
果然,泰拉世界是一個地球的平行時空嗎?
李隱搖了搖頭,這種想法就有些妄自菲薄了,如果泰拉世界是地球的平行時空,那么反過來看,地球何嘗不是泰拉世界的平行時空呢?
泰拉世界肯定有人幻想過,如果這個世界沒有天災,也沒有邪物,那究竟是怎樣的一番光景。
李隱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他開始想家了!
他之所以一個人出來轉悠,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忍不住他的眼淚了。
原本和平的生活就像夢一般遙遠,在這三天里,他強迫自己殺了人,讓自己的手上沾滿鮮血,他被重炮震到五臟六腑破裂,還要更一群可憎的血肉怪物戰斗,嬌生慣養的他何時受到過這種痛苦。
最關鍵的,隊伍內還有惡魔般的鷙不群,武力上,他隨時可以如捏螞蟻一樣殺了自己,智力上,鷙不群也能在一個陌生的世界輕易的算計所有人。
痛苦不可怕,但是看不到脫困的希望才是真正的無底深淵。
李隱拿出紙巾,擦了擦眼角涌出的眼淚,他的情緒不能被任何人看到,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現給惡魔,那是真正的作死行為。
“嗚!”
肩膀上再度傳來刺痛,這種痛楚直透骨髓,仿佛有數只小蟲子在皮膚下吞噬自己的血肉。
“啊。。。真疼吶!”
“斯拉”
李隱短袖肩部被他撕裂,露出白皙的肩膀,上面有數顆沙子大小的黑色晶體。
李隱捂著肩膀跪在地上,他理解游戲中感染礦石病后性情大變的設定了,僅僅感染幾個小時的疼痛就會讓他難以忍耐,更別說感染數年還能存活的那群人了。
在這種痛楚下,人做出什么都不會奇怪。
“噠”
李隱側身倒在地上,肩上的疼痛再度加重,讓他徹底失去對身體的控制。
“咚”“咚”“咚”
沉悶的腳步聲傳來,一個扛著鋤頭的男子來到李隱的背后!
“感染者?呸,惡心!”
看起來封閉的環境并沒有阻止這種歧視的傳播。
這個農夫打扮的男子上下打量著李隱,在目光掃視到李隱肩部時他忌憚的退后幾步。
他宛如對待大便一樣繞開李隱,生怕和李隱有什么身體接觸。
但他沒走幾步就停下了,他注意到了李隱身邊那把平行步槍。
貪婪的目光從他眼中閃過,槍械在泰拉世界可不便宜,這群村民雖然沒什么錢,但是什么值錢他們還是一清二處。
“嘖嘖!那群傻子醫生說過,沒有唾液接觸,就不會得病,只要遵循科學原理,我就不會被感染。“
男子放下鋤頭,搓了搓手,拿起了平行步槍。
“喂!咳咳。。給我放下!”
李隱忍住疼痛,用雙手支撐起身子。
“我的隊友就在附近,你竟敢偷我的東西!”
男子警惕的觀察著四周,在確定附近無人后,徑直從身上抽出一把鐮刀。
鐮刀帶著幽幽寒光向李隱脖子抹去。
“愚蠢的外鄉人!這里是日向鎮,這里最排斥的就是你們這群冒險者。”
李隱瞳孔微縮,這人莫不是什么職業殺手,下手盡然這么果斷。
“我的隊友是敢屠村的狠角色,你敢動我試試!”
李隱裝腔作勢的威嚇起來。
“那和我有什么關系,這把槍可以換到至少10萬龍門幣,多值錢吶!”
李隱看向男人,那是一個長的極為老實的烏薩斯人,臉上憨厚的神情讓人完全不敢相信他能做出殺人越貨這種事。
他空洞的眼睛毫無波動,并不認為這是一件錯事。
“我拿了槍就可以賣錢了,還管什么村子?”
語氣平淡的可怕,讓李隱身體因恐懼止不住的顫抖。
閃著寒光的鐮刀抹向李隱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