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覺到,凌姬的力量又增強了。”喬戣的表情有些不安,“她瘋了,她在殺人,在持續不斷地制造墜落,她想成為最后的贏家。”
湖上風起,岸邊的蘆葦瑟瑟而動,景年坐在另一艘船上,泠泠地彈著琵琶,這琵琶聲有如千軍萬馬,讓人心中生出了豪氣。
“趙殿下也是,我看這根本就是瘋子之間的決勝。”
“不過這樣也好。”喬戣說道,“最后,我們只需要殺了凌姬和趙殿下就好。”
劉大川伸直了腿:“可這樣還是讓人覺得自己滿手血腥啊。”
他立即又嬉皮笑臉道:“還好我這人鼻子已經聞不到味了,殺人的事情我來,你們看著就好。”
喬戣沉默了一聲,說道:“過了橋,應該就可以看到主神們居住的領域了,我們需要好好準備一下,一定要萬無一失。”
“主神究竟是什么?”
“我也不清楚,他們每次參宴的時候,都帶著相同的面具,從聲音來聽,其中一個是女人,另外兩個是男人。他們三人的位置也不固定,所以很多人,根本分不清三位主神誰是誰。”
“所以說師姐你分得清咯?”
“憑借這次重生之前的記憶,我也只能勉強分清,那個女人,是負責創造的人,大部分的種族出自她的手,她很喜歡在參宴時,提出一些想法,比如說,創造人首蛇身的種族如何,但她也是最維護人族利益的人。”
“其中一個男人,平時很少說話,大部分時間,他都在喝酒,據我所知,他是負責殺戮的人,之前的格局當中,有不少被審判而處決的人,都是他在動手,他也負責追捕那些逃罪者,但我對他的印象最不錯,我之前的那一世,力量相對較弱,他曾經指導過我的槍術。”
劉大川說道:“聽起來似乎也不太壞。”
“最后一個男人,最喜歡在宴上說話,他的聲音聽起來總是很高興,但是,我覺得他最危險,因為他非常喜歡詭辯,而且根本不顧及其他人的立場,龍女逃脫的那次詭辯,他也在其中說了不少話,這也讓第二位主神,無法用罪名對龍女進行追捕。”
“這聽起來也是個不錯的人啊。”
“不。”喬戣說道,“我記得有一次宴中,他們審判了一個人,這個人原本的罪名很輕,他卻認為人的罪名是可以疊加的,這個人的先祖曾經在一場戰爭當中殺了無數人,所以此人身上又流著他先祖的血,他最后的罪名是,不知悔改,罪無可恕。第二位主神雖然跟他爭辯,卻無法取勝,只能動手殺了被審判的人。”
劉大川縮了縮脖子:“這真不是東西。”
寧天霄沉思片刻:“他的詭辯,是為了把事情拉向對自己有利的方向吧,他負責什么?”
“他負責建立規則和邏輯。”喬戣說道。
鳴魚終于忍不住冷哼了一聲:“怪不得領域變得越來越差,原來是這東西在搞鬼,一個擅長詭辯的人能造出什么好東西來?”
喬戣沉默了一會,點頭道:“如果你們要從那三個人里找到破綻,可能要從第二位主神下手,但要在詭辯當中戰勝第三位主神,證明他們是有罪的,是罪無可恕的。當年沒有人敢斥責三位主神的罪孽,但并不代表他們的存在始終無懈可擊。”
劉大川苦笑了一聲:“又是你們這種聰明人玩的把戲。”
喬戣靜靜趴在船沿,在湖上放了一只小船,小船漸行漸遠,所有人都在盯著小船,心中多少有些悵惘的情緒。
“戟狼繼續留在這里,防止生變,這次我跟劉大川、喬戣、言淳過去,三爺爺,這里也麻煩你了。”
老三宗主并未反駁,只是點了點頭,接受了寧天霄的安排。
這個老人越來越沉默寡言,滿月行道的擴張,也讓他心中產生了不安的感覺。
戟狼問道:“你們何時出發?”
“就在這幾天了,我還是有些擔心這里,滿月行道最遲在七年之內,就會覆蓋我們的這個領域,到那個時候,會死很多的人吧。”
戟狼沉聲道:“我會盡量處理好滿月行道的事情,你們不必過多擔憂,何況,如果你們勝了,就算是我們贏了,滿月行道未必不可制止,如果你們輸了,我們也唯有死這一條路了。”
老三宗主則說道:“的確,滿月行道未必不可制止,且等等看吧,我能夠用陣法暫且延緩滿月行道的時間。”
“那就麻煩三爺爺了。”寧天霄說道。
“吳凜修建的橋,真的可靠嗎?畢竟這可是要一步跨越數個地方的橋,而且只用了短短幾個月,雖然說我按理來說也是個姓吳的人,但我還是忍不住要提出合理的質疑,真的靠譜嗎?”
“除非你能搞出更好的一座橋。”喬戣淡淡說道,“不過,就算不能直接回去,離那里也應該不遠了,大不了繞點路。”
“話說,師姐,當年你穿梭于各個地方,建造領域的時候,是如何來回的?”
“那時候還有路,后來那些路都被銷毀了,橋具體出現在何時,我們并不清楚,但是出于我們的私心,并沒有將橋出現的事情上報,但是我們沒想到,過橋是需要血統的。”
“主神所在的地方,相對于我們這里,究竟是什么樣的?”
“具體來說,就是存在各種光怪陸離東西的地方,類似于那個男人和那個女人的試驗場,失敗的,則是由第二位主神消滅。”
劉大川打了一個哆嗦:“那我們可得好好準備準備。”
“不說了。”柳佞噴著煙,“我是時候該回去盯著了,不知道那些城建得怎么樣了,界碑那邊有沒有出事,我這一顆心一直在怦怦亂跳,有點不太平。”
柳佞剛站起來,周圍的冰面忽然炸裂,碎冰飛濺,如同無數殘刃,水面上濺起幾丈高的巨大水柱,小船在湖面上搖蕩了幾下,勉強維持住了平衡。
“誰在那?”喬戣忽然站起來。
“你還是像以前一樣蠢。”凌姬的聲音忽然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