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難了吧。”表大伯沉吟了半晌,“他連只雞都沒殺過。”
寧天霄皺眉道:“不對吧?他不是整天喊著‘咔嚓’‘咔嚓’的?”
“你聽他在放屁,他嘴上喊著咔嚓,到了該動手的時候,哪回不是換別人去動手?”
寧天霄仔細一想,好像還真是這么一回事,這小子嘴上叫得歡騰著,實際上到了動真格的時候,他呂霜哪回不是縮在烏龜殼里?
他娘的!
寧天霄自然不能當著表大伯的面罵呂霜的娘,只是嘀咕了一句,又說道:“知道了,要是有什么狗屁咒法的消息,跟我說一聲,我看看能不能解決。”
表大伯原本跨出了一只腳,聽到這句話,又探頭回來說道:“應該是能的,當時他提出,讓我把手里這支騎兵交出去,要不我就交出去算了......?”
“那還交什么,滾滾滾!”
寧天霄這次直接開口罵了,表大伯卻是滿臉喜色的跑了出去。
寧天霄又在心里罵了一句“他娘的”,你要是早想交出去,還用留到現在跟我商量,早幾年你早就把事情給辦妥了,你來老子面前裝什么可憐,你這不就是......等著我給他想辦法!
他娘的!
表大伯哼著歌走在回去的路上,碰見還在溜蟲子的喬氏兄妹,愉快地打了個招呼。
喬重光捧著手心里的小盅子,正在跟喬戣說著什么。
兩人同時跟表大伯點了一下頭,表大伯只聽喬戣問道:“所以你現在手里還有一張王牌?”
不過表大伯沒放在心上,對方是人族的皇室,皇室嘛,王嘛,王牌自然是多得很。
喬重光說道:“你可別惦記啊,父皇說了,這得等一等。”
喬戣“切”了一聲,嘴角卻愉快地翹起來:“知道了,我什么時候搶過你的東西?”
夜晚的天空泛著幽藍的華光,喬重光抬著頭,眉眼之間有些哀傷的味道:“不知道父皇他最近好不好。”
“他在皇宮里,又沒了老蟑螂,過得會比你好。”
喬重光又略帶憂傷地一笑,說道:“聽說近日他們要在宮里舉辦太上皇的喪禮了,齊王叔剛回到江南道,又要馬不停蹄地趕過去了。”
喬戣冷漠地撇了撇嘴:“管他干什么。”
喬重光沒有說話。
寧天霄忽然出現,把手搭在兩個小孩的肩膀上:“說什么呢,小朋友們。”
喬氏兄妹哆嗦了一下,看到寧天霄,臉上不約而同地帶上了甜甜的微笑。
一零一剛才告訴他,這里有兩個像是迷了路的小朋友,正在討論一些很嚴肅的問題,不過,寧天霄今日不打算把這些事情問出來。
有時候心知肚明,不撕破這張紙,那事情就是好的。
寧天霄指的,是喬重光擁有的那道圣旨。
“老蟑螂要發喪了。”
“用的什么理由?”
喬重光漂亮的睫毛顫了顫:“說是進食激烈,噎死的。”
寧天霄一瞇眼,這理由,似乎也說得過去,他可是見證過老蟑螂生吞麒麟心臟的人。
“就這些嗎?”
喬重光心虛地垂著頭:“就這些了。”
寧天霄也沒有揭破,只是一手搭在一個小朋友的肩膀上:“那就回去睡吧,這些事,既然跟你們沒關系,就不要再多想了,我可不想看見你們明天在喬漁長老的課上困得前仰后合。”
“喬漁長老......可是要罰你們站的。”
天已經微微發亮,寧天霄睡了一兩個時辰,很快就醒了過來,呂霜還躺在他的床上睡著,寧天霄仔細地整理了一下儀容,來到了洗劍池邊。
晨光細微,天邊露出了一絲白光。
一零一也來到了寧天霄的身邊,向著寧天霄鞠了一躬,作為一名死士,他像這樣出現的時候不多。
仿佛只有夜晚,他們才會這么光明正大地活動著,就像是一般人活動在陽光之下一樣。
寧天霄帶著死士和影衛回來之后,凌云宗的屬性也發生了一大截變化。
防御力:14000
攻擊力:21050
寧天霄看著這個屬性,凌云宗的攻擊力第一次超越防御力,這個結果,真是可喜可賀。
寧天霄活動了一下肩膀,一零一問道:“宗主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們解決?”
死士們來到凌云宗之后,一開始叫寧天霄“主上”,但寧天霄覺得這稱呼實在是太過詭異,硬是按著頭讓他們改稱自己為宗主。
“你是指烏龜族的事情?”
一零一點頭。
“這倒是沒什么,我會想辦法,有時候殺人,并不是完美的解決方案。”
寧天霄拍了拍身邊的白小鬼,白小鬼在晨光當中慢慢地顯形,先是頭。
一零一看到寧天霄身邊忽然出現了一顆飄忽的人頭,驚駭之下,直接抽出了刀來!
寧天霄摸著白小鬼的頭說道:“這是我的溟魂朋友,名叫小白。”
白小鬼乖乖地抬手跟一零一打了個招呼,一零一收起了刀,不好意思地說道:“嚇到你了,真抱歉。”
白小鬼趴在寧天霄的背上,也默默盯著天空。
綠枝在最新的信上說,她會在今天的凌晨時分,來凌云宗一次。
寧天霄昨夜睡得尤其少,頭腦卻異常清醒。
“你先回去睡吧,我要等一個人。”他對一零一說道,“我懷疑你們都不用睡覺的?”
一零一一抱拳:“我們這些年都是用零散的時間睡覺的,已經習慣了。”
一零一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
寧天霄問白小鬼:“宮止大人,知道呂霜身上的咒怎么解開嗎?”
白小鬼說道:我先要見到另外一個人才行。
寧天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撓了撓頭,翹起二郎腿:“我還以為你要說,要什么其他十一神的力量才行,宮止大人不愧是宮止大人。”
白小鬼用力擰了寧天霄一把,看起來,白小鬼還是不太喜歡這個稱呼,她很想把自己從之前的身份當中抽離出來。
寧天霄閉了嘴。
天空上忽然一陣綠色的羽毛卷動,鋪天蓋地,仿佛一場大雪,劍冢當中新來的溟魂,因為這場大雪全都被驚動了,紛紛跑到了洗劍池邊。
綠色的大鳥在第一道晨光當中出現。
凌云宗的報警系統響都沒響。
“爺爺,你真是深得我心。”寧天霄自言自語。
想起綠枝用江南道的話寫來的蹩腳的信,寧天霄忍不住笑了:“看來你還是不太懂凌晨和清晨的區別,我等你很久了,綠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