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天霄猛地剎住了腳步,舉傘背刀的七皇子回過頭,露出一張天真無比的臉蛋,問道:“宗主叔叔,怎么了?快來呀!”
下一瞬間,寧天霄舉劍就劈!劍勢在半空蕩漾出半個圓滿的弧度!
七皇子瞪大了雙眼,似乎還在震驚,為何寧天霄會突然地來這么一出。
呂霜震驚地大喊道:“師父!你瘋了啊!”
然而很快,局勢就變成了另外一番模樣,原本滿臉震驚的七皇子剎那間拔出了背后的刀,迎上了寧天霄的劍。
一刀一劍砰然一撞,暗夜中濺出幾滴火花,以七皇子一個小孩的力量,在寧天霄的全力一擊之下,竟然一步不退!
就連呂霜,也看出一些不對勁來。
“人偶做得再好,也跟活著的人不一樣,七皇子呢?”
“七皇子”問道:“宗主叔叔,你怎么了?”
寧天霄一拳頭砸在這名所謂的七皇子頭上,“七皇子”的一只耳朵掉了下來。
站在皇宮門前的老太監看到這一幕,嚇得一口氣喘不上來,直接昏了過去。
寧天霄緊接著又是一拳,這一次,“七皇子”的頭發全都被掀翻在地,但這名“七皇子”手中的刀還穩穩地舉著。
他沒有痛覺,僅僅是在執行自己的任務。
寧天霄手下忽然一松,“七皇子”竟然放掉了刀,任由寧天霄的劍砍在了他的身上,利劍入木,“七皇子”半個腰已經被砍斷了,他倒在了地上。
寧天霄煩躁地準備一劍解決這個東西,七皇子忽然在地上抽搐了一下,猛地一彈而起,一雙手直插寧天霄的眼。
“宗主叔叔,我需要你的眼。”
劉大川從旁一拳砸來,“七皇子”直接被當場擊成了一團齏粉,劉大川甩了甩手,茫然地問道:“師父,怎么辦?”
“走,萬事小心。”
其實,寧天霄能夠分清面前的人究竟是不是七皇子的最主要方法,靠的是溟魂,而并非是什么人偶的特質。
七皇子的溟魂是一只嘰嘰喳喳的小鳥,寧天霄平時被這小鳥煩地厲害,今日他原本心中緊張,眼中不見,差點倏忽,只是少了一些聲音,才讓他察覺到了異樣。
太上皇制造七皇子的傀儡,如果用來對付常人,或許是個極好的選擇,但是用來對付寧天霄,不智。
或許太上皇也在緊張之中,把溟魂這件事給忘了吧。
“七皇子”剩下的部件在雨中崩裂了,呂霜趕緊把零件而拾了拾,兜在了懷里。
剛才還有一點,讓寧天霄覺得很滿意,那就是皇帝的誠意,剛才寧天霄對著“七皇子”出手的時候,影衛完全有可能因為自己這個舉動而殺出來保護七皇子,但他們沒有。
因此,他很滿意。
寧天霄沒有再念起隱身的咒訣,在對方知道自己已經來了的情況下,再做出這一番舉動,就顯得有些無聊了,更何況,晚一些用,這隱身咒還可能成為自己保命的手段。
寧天霄光明正大地走在了皇宮的道路上,一些原本應該有侍衛巡邏的地方,此時空無一人,就連皇宮中的燈籠都少了很多,使得這皇宮四處,都顯得有些陰暗。
寧天霄一路暢通無阻地走到地宮身邊,竟然都沒有再見到一個人。
四處都有一股詭異的寂靜,原本這宮中應該有的尋歡作樂聲,也在今夜靜悄悄地消失了。
他也不禁有些納悶,這個皇宮如今是被皇帝陛下,還是這位太上皇給控制了?
一行人剛剛走到地宮面前。
“寧宗主,太上皇已經等您很久了。”一個宮女從地宮中走了出來,她手中同樣舉著一把傘。
這是一個傀儡。
宮女又對黑暗當中的影衛說道:“太上皇命你們退下,不要白費心思了。”
宮女說罷轉身走進了地宮當中,還是冗長的石道,依舊是潮濕而陰冷的這片地下巢穴。
劉大川走在最后,呂霜走在中間,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面前的這具傀儡。
呂霜:“師弟,做得真好。”
“俺也這么覺得,俺們什么時候能作出這么好的傀儡啊。”
那名宮女在前方一絲不茍地走著,寧天霄瞇了瞇眼。
他聽到了幾絲樂聲,樂聲像是絲綢一樣順滑,只是這樂聲偶爾會在一些地方,變得有些古怪,就像是一個熟手,忽然因為一個很嚴重失誤忽然斷了一拍,立即變得有些不堪聽了。
那些聲音越來越大,寧天霄吹了一聲口哨,打趣道:“太上皇他老人家,是準備在這里接待我們嗎?”
“寧宗主,太上皇已經等您很久了。”
寧天霄揉了揉眉心,原來只會說幾句同樣的話。
終于,三人又來到了那日的議事廳,此時的議事廳中,竟然比白天還熱鬧很多。
十幾個穿著暴露的宮女正坐在最中間彈琴奏樂,只是手法還不太熟悉,寧天霄細細一看,發現她們竟然也全是傀儡。
不過,跟這些傀儡相比,寧天霄覺得最意外的是這“宴會”上的另外幾個人。
太上皇坐在高位的龍椅上:“寧宗主可還滿意?”
寧天霄略一欠身:“滿意,十分滿意,太上皇您消息的靈通程度,讓寧某人非常佩服。”
宴會上坐著的人,是皇帝、太子、三皇子、七皇子、還有幾個寧天霄不認識的皇子。
有的皇子臉上帶著惶惑的神色,有的,比如說是七皇子,臉上仍然保持著甜甜的微笑。
皇帝的臉色并不好看,看來在寧天霄來到之前,他就已經跟太上皇撕破了臉皮。
寧天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白小鬼偷偷溜了下去。
“我雖然對自己有著足夠的信心,但我畢竟也已經老了,怕贏不了你這個狡猾的年輕人。”
寧天霄笑道:“過獎過獎。”
“另外,我的死士已經在你們所住的客棧外了,寧宗主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完全是兩種不一樣的結局,寧宗主可要好好思考啊。”
寧天霄知道對方所說的死士,跟他來之前打暈了的那一批,并非是同樣一批。
寧天霄捏得拳頭咔咔作響,隨即一拳打斷了傀儡宮女的腦袋,踢給背后的呂霜:“反正都已經撕破了臉皮,扛回去研究去!”
“好嘞,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