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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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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的金屬釵將冰涼感直接蔓延到了后腦勺,的確也如鐘炎所言,沒有任何的痛苦,只有一種淡淡的麻痹感,仿佛是蛇毒般貫穿了自己全身。

  唐紙感到自己的血液開始迅速地冰冷,腦中的意識,不斷地模糊,在腦內不斷地消散。

  死亡的感覺再一次占據了他的全身。

  他身體里的力量一泄而空,隨著身體周圍的空間壁壘消散不見,而他的身體,也好似失去了骨骼的爛泥,朝后癱軟在地。

  柔軟的黃土在背,眼前則是那片星辰點綴的虛空,沒有任何的意外,眼前的一切,不斷地滑向更加深邃的黑暗中,在下個剎那,僅存的一點光亮,也都消散不見。

  那只黑色的蝴蝶,在眉心之中當中靜靜而立。

  鐘炎望著躺在地面的少年,本來就愧疚的眼神,變得更加歉然,又對著少年的尸體靜靜地躬了一聲。

  老人的神色重新變得無比的冰冷,二指輕微一轉,將一道白色的神光射入腳下的土地,整個院落陡然間炸散開一層白色的光亮。

  剛剛鉆入了墻壁中的那只青白色鯉魚再從墻中鉆出,飛過了這片空間,最終落在了仍然停留在桌面原位的陶瓷杯上,重新變為一幅圖飾。

  鐘炎手指漫無目的地輕輕轉了轉酒杯,那四只掛在角落的翅膀猛然間彈開,再度揮舞了起來,房屋開始下墜,視野之中,這片黑暗的虛空則開始朝著上方飛舞,狂風也朝著上空掠去。

  數秒鐘的時間過去,燈火輝煌的皇都,又再一次回到了這座小院的周遭。

  周邊仍然一片寧靜,遠處還有車輛縹緲的鳴笛聲傳來,飛向朱崖洲的飛鳶車從遠空起飛而來,飛向南方的天空。一對遛狗的情侶剛好從這間別墅走過,在他們的視野中,身側這間房屋沒有任何的異常,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過這里,更別提看到它從高空中下落。

  這就是空間神術的高妙所在,這間小院本身,便從未離開過此地。

  鐘炎走到房屋里,給自己換了一聲衣裳,這一次,換上了一身白色的正裝之后,走出了房門,親自駕駛在門口恭候他多時的飛馬車,飛向了遠處。

  從頭到尾,沒有再看一眼,那躺在小院內里的尸體。

  唐紙的尸體,就這樣靜靜地躺在泥土之上,幾只沒能找到回家路的螞蟻,爬上了他的身子。

  在鐘炎離開的五分鐘后,唐紙腰側的可怖灼燒傷勢開始飛速地愈合,然而心跳還有大腦的思維,仍然沒有運轉,因為插在他眉心之中的這只胡蝶釵,讓他持續地陷入在了死亡之中,令那股他無法解釋的復生力量,也沒辦法將他從死亡之中,喚醒過來。

  眉心之中這只栩栩如生的蝴蝶,則揮舞起來翅膀,仿佛隨時都要飛向天空。

  沒有車夫的飛馬車內,鐘炎的氣息無比地平靜,似乎呼吸都要消失在他蒼老而干燥的鼻腔當中。

  殺死了唐紙之后的他仿佛是什么都沒有經歷過,靜默任由這輛馬車將他運載向皇都南郊。

  “護城軍例行公事檢查。”

  出城的時候,例行公事的護城軍隊伍將他從空中攔截了下來,現在進出城的檢查已經沒有以前嚴格,但是每一次進出仍然要進行登記。

  當這些官員們看到他這張臉龐之后,所有士兵這才連忙躬身低頭。

  “原來是鐘護法,多有得罪,請。”

  將他攔截下來的空中飛馬車部隊讓開了道路,鐘炎沒有回應任何的語言,而是放下了窗簾,接著讓車輛將他運載向城外,遠離了燈火通明的皇都。

  飛行了足足半個小時之后,飛馬車才開始下落,落在了一座山谷之中。

  這里是一片竹海,有一個很是普通的竹樓,扁竹草開滿了這里的土地,大量好看的紫色和白色鳶尾花在夜色下收斂了他們的花瓣,呈現成一個個喇叭般的花骨朵狀。

  鐘炎默默地走下了竹林,走到了竹屋的門口,開始靜默地等待。

  時間已經是深夜九點半,老人看了一眼身上由黃鳳水晶做成的術器計時手表,又接著開始等待,距離他和自己徒弟約定好的時間,已經越來越近。

  九點四十的時候,一輛飛馬車,準時地出現在了天空之中,停在了門口。

  駕車的車夫是仲誼,而車廂內里,則是美若天仙的國師,柳碎夢。

  仲誼走下馬車,對著師父躬了躬身后,來到了師父的身后。柳碎夢也緩步走下了馬車,她這完美的臉頰和身材,讓這片黑夜中寧靜且單調的竹林,驟然成了人間最美的風景地。

  柳碎夢緩步走到了竹樓的前方,望著坐在門前的老人。夜色的下的他,已經干瘦和蒼老得仿佛一具枯骨。

  “柳國師,別來無恙。”鐘炎沒有起身,只是輕輕地點頭,說道。

  柳碎夢看著這位比自己蒼老了數十歲的老人,眉眼的臉頰上一如竟往的高冷和淡漠。

  “你為什么會覺得,我一定會來到這里?”柳碎夢緩聲問道。

  鐘炎凝視著月光下,她那雙似乎都把美月所收入其中的眸子,輕輕地頷首道:“因為我知道你一定回來,因為我們兩人之間的恩怨,也必須由我們兩人來解決。”

  柳碎夢冷聲笑了起來,問道:“你說得有道理,我確實必須來解決我們之間的問題。”

  她折下了一朵鳶尾花,在手中輕輕地轉動著,收苞的花朵在她這只巧手當中又重新開放,清麗的花身,讓人如癡如醉,一如柳碎夢讓無數王朝人傾倒的皮囊。

  “鐘護法,我一直很好奇,你為什么總覺得我和零山國師之間的死有關?”

  鐘炎微微笑了笑,問道:“今夜不就是來解決問題的么?”

  柳碎夢笑道:“你都動用了回溯護法神術,讓天帝的神光凝視過了我,這證明了我身份正常無誤,為什么你卻還是要覺得,我的身份會有問題?你是在質疑天帝么?”

  “這和天帝無關,只是我個人的選擇。”

  柳碎夢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變成了深深地欽佩,道:“能夠放下作為護法的尊嚴和名聲,來執行這樣的事情,需要的的確是勇氣,和將迂腐二字踐踏進塵埃的果敢本心,不愧是風煙護法選中的弟子。”

  聽到自己師父的名字,鐘炎的神色要柔和了幾分,他輕聲問道:“今夜既然不是你死就是活,能不能告訴我真相是什么,因為無論結局是什么,我知不知道真相,都不會影響任何的局面了。”

  柳碎夢微微抬起頭來,看著老人這雙黑夜中,仍然炯炯而似乎要把自己身軀穿透的雙目,點了點頭道:“的確和我有關。”

  鐘炎蒼老的身軀豁然間顫動了一下,暴怒讓他這雙雪白的眉頭,更是猛跳了起來。

  “國師之位對我來說很重要,我也已經等了十多年,結果他的性命比我預想中還要堅挺,遲遲不曾下位,而隨著他的年齡越發蒼老,他的命言也開始逐漸要把我置身在了危險之中,遺之命言更有可能直接指向我,所以我需要加速他的死亡,也需要讓他的命言開始出現錯誤,讓陛下也對他失去信任。”

  自己相信且調查了這么久的結果,就這樣出現在了他的耳中,鐘炎蒼老的身軀好像是拉緊的弓弦一樣繃緊,然后過了許久之后,才又如釋重負地放松下來。

  “零山曾告訴過我,他喜歡你,但是他壓制下了對你的這份不倫之戀,但也仍然把所有的愛和榮譽,都加到了你的身上,你最終就是以這樣的方式回報他。”

  柳碎夢搖搖頭,道:“只不過各持所需。”

  “所以你的要國師的位置究竟是想要做什么?你又究竟是誰?”

  清風吹過,竹林葉浪滔滔,嘩啦啦的翠綠竹葉也紛紛如雨般落下。

  柳碎夢視線平靜地看著這位睿智的老人,道:“這個事情或許你已經管不上了,太晚了,我已經是王朝國師,且陛下信任我,遠多于信任你。”

  鐘炎瞇起了眼睛,努力壓制著心中的憤怒,問道:“天帝為什么都沒能發現你的異常?”

  柳碎夢笑道:“因為我沒有異常。”

  睿智如鐘炎,也已經無法找出這段話中的邏輯,也無法明白,如果柳碎夢真的做了這一切,真的是危害王朝的厄運浩劫,偉岸如天帝,又為什么不能發現他的異常?

  這并不合乎常理。

  柳碎夢道:“我沒有你這么多的問題,我只想知道,你是打算的怎么殺死我,憑借你,又怎么可能殺死我?”

  鐘炎抿緊嘴唇,抬頭看著天空。他懸掛在脖子上的那枚圓形正方體態的掛件便墜落到地,在竹制的階梯上幾個跳躍之后,便落在積淀著腐爛竹葉的土地上。

  仿佛激石入海,周圍的山壁上,當即有一條條白光,仿佛是蟒蛇一樣出現,在山壁上飛速地滑動游走,剎那間便形成了一副壯闊雄偉的神紋圖像,如此龐大的神紋大陣讓柳碎夢都不禁瞇下了眼睛。

  而一道道直徑有足足兩米的圓形光斑環繞著場間出現,緊跟著一道道數十米的高的光柱參天而起,組成了一個龐然的圓形囚籠,將場間人緊緊地束縛在其中。

  光柱內里所蘊含著的神圣且強悍的力量,讓此地的空間都在隱隱間坍塌,形成了一片片非常細微的黑色虛空碎片,光柱內里,更是有火凰裝扮的神后流倩的神像,影影綽綽。

  而山壁上那龐然的神紋陣法之中飛出來大量的白色光片,光片在半空之中不斷地匯聚,形成一團巨大的白色神圣光焰。

  此火焰,正是九天真焰。

  九天真焰內里,一只身長數十米的龐大白色鳳凰從中飛掠而出,在半空之中不發出任何一聲嘶啼地盤旋。

  柳碎夢感嘆地望著這兩道截然不同,但是確實同時施展開來的陣法,忍不住感慨地搖了搖頭。

  “鳳落九天陣和玄后二十八光。兩道如此強大的陣法你同時用來對付我,想來鐘護法,您真是把自己看家底的所有寶物和底牌,全都拿了出來,廢了不少功夫吧,難怪蒼老了如此之多。”

  鐘炎并未回話,無論是天空之中的這只純白色火焰鳳凰,還是場間這二十八根恐怖的玄神光柱,兩大和神后流倩密不可分的兩大神術,都在將這位品階不夠地階的老人,哄抬至至高的主宰之位。

  老人凝視著柳碎夢,緩聲道:“無論你究竟是什么人,又有什么能耐,今夜,你都必將死在這里。”

  柳碎夢的眼神卻沒有任何的變化,就連亭亭玉立的身軀,也都沒有半點的動作,似乎完全不打算做出任何的反抗。

  柳碎夢的平靜讓鐘炎感到了一絲的不安。

  這兩道大陣,是他將自己數十年的心血全部砸了進來才凝造而成,消耗了他這些年收藏的幾乎所有的寶物以及能源石,更是將氣運和真血都融入了其中。兩大陣法共同爆發,足以殺死天階中品的超級強者。

  可為什么,柳碎夢的神色沒有任何的變化?

  柳碎夢將望著鳳凰的視線落在了鐘炎的身上,緩聲道:“我其實不能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像你這樣睿智的人,今夜是不是自信過了頭?我明明知道你是要殺我,我卻依然來得如此坦蕩?你有所準備,我又為什么沒有?”

  鐘炎沒能明白這句話,不過在下個瞬間,他還是明白了過來。

  因為一道通體散發著神圣白光的匕首,陡然之間從后背猝不及防地刺入,然后洞穿了他的心臟,再從前胸刺出。

  鐘炎蒼老的雙瞳不可置信地瞪大。

  能夠在他毫無戒備的狀態下,刺入這一刀的人,只有一位。

  仲誼的雙眼盡是不忍,但是最終,又全部都為了冷漠和無情。

  他身姿輕輕一躍,便來到了柳碎夢的身側,仿佛是一只被人掌控的狗,躬下了腦袋,凝望著這位國師的軀體,他的腦海里,全是剛才在自己的房屋里,兩人那場美妙而短暫的。這讓他的視線,更為虔誠和恭敬。

  柳碎夢看著鐘炎那充斥滿了愕然和憤怒的雙眸,輕輕地搖了搖頭,“你的陣法我的確沒辦法破解,這對我來說,的確是必殺之舉,哪怕我侍奉的那位出現,今夜也不可能能活下來。

  但是,你布下在強大的陣法也沒用,因為你最大的錯誤就在于你忽視了我的魅力,你忘記了,我美得全王朝多少男人垂涎?就連我的師父零山這樣的圣人,同樣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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