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決定
女武士必須繼續留在庫爾提拉斯學習海潮賢者的能力，以便在未來的某一天發揮作用。
返程的路途一切順利。在快要抵達東部王國前，納薩諾斯決定在影牙城堡的焚木村登陸。前往贊達拉的行程來回不過兩天，他希望無事發生。
凋零之劍號是凋零者本人的專屬艦船，它的到來意味著被遺忘者最高領導人的蒞臨。焚木村早就進入了戒嚴狀態。碼頭上，一支精銳的皇家恐怖衛士衛隊肅穆以待。此外，還有兩個人也在等候的人群中。
納薩諾斯遠遠就望見了他們：維羅娜拉和貝爾蒙特。影牙城堡歸于黑暗游俠們鎮守，維羅娜拉出現合情合理。凋零者的目光轉回到貝爾蒙特的身上。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黑暗游俠指揮官身邊多出了黯刃領袖。納薩諾斯能夠清楚地看到他們兩個嚴肅的神色。看樣子又發生了什么。
凋零之劍號緩緩駛入港口。烏云幾乎已經消散干凈。落日的余暉灑落在下方的港灣里。海面上泛起一片粼光。
“出了什么事？”納薩諾斯走下船。通道兩側的恐怖衛士整齊的敬禮。不過他們的主人現在沒空關注他們。
維羅娜拉和貝爾蒙特互相看了一眼。納薩諾斯已經預感到了，他們要說的事無論出自誰的口，都會讓他勃然大怒。
最后，是由維羅娜拉開口：“銀色盟約派人來了？”
希爾瓦娜斯？納薩諾斯盯著黑暗游俠，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那個人就在影牙城堡，他有重要的事想要告知于你。”
比起來者是誰，納薩諾斯很好奇是什么讓維羅娜拉變得扭扭捏捏。但這也很容易相通，黑暗游俠指揮官一定是知道了銀色盟約信使所帶來的消息。
“帶我去見他吧。”他在心里嘆了口氣。
納薩諾斯將自己的武器交給衛兵。帶頭走進議事廳，他需要一點時間來穩定自己的情緒，然后才能聽取銀色盟約的來意。希爾瓦娜斯是有什么事要告訴他嗎？為什么她不找他當面談，而是要派一個信使？這種做法過于正式，又有些生疏。
稍微等候片刻，維羅娜拉的人將信使帶到了納薩諾斯面前。
“我好像…見過你。”凋零者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眼。
“我叫蘭斯伯，”精靈停頓了一下，在思考該對納薩諾斯報以怎樣的稱呼。“我們曾經在諾森德見過，陛下。”
希爾瓦娜斯的副官？他們之間的確有一面之緣，確切來說是一次合作，他們曾深入冰冠堡壘尋找擊敗阿爾薩斯的辦法。
“說吧，你給我帶來了什么樣的壞消息。”被遺忘者國王只下達了一個簡單的命令。憑蘭斯伯的臉色，很清易就能判斷出他的言辭一定是灰暗的。
蘭斯伯突然失去了自己的禮節，反而上前了一步，神情激動地大喊：“是將軍，將軍她不見了。”
納薩諾斯眨了下眼，沒明白這話是什么意思，也完全沒想到蘭斯伯會說出這句話。而話語中本身簡單的含義也讓他緊張了起來。
“不見了？是什么意思？”納薩諾斯的音調驟然提高。
“就在昨天，銀色盟約收到了被遺忘者的信。信是絕密的，只有希爾瓦娜斯將軍能夠啟開。將軍看了信上的內容后就離開了塞拉摩，到現在還杳無音訊。”
大多數情況下，納薩諾斯都不會感情用事，但這次，他任由憤怒操控自己。蘭斯伯驚呼一聲。眾人毫無察覺。納薩諾斯抬起頭用力一握。精靈就感覺喉嚨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掐住，他被舉了起來。
“陛下！”
“他是無辜的，陛下。”
貝爾蒙特和維羅娜拉連忙勸阻。納薩諾斯深吸了口氣才收回力量。他咬牙控制住自己的沖動。全身僵硬。下顎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動了下。
這兩天他根本就不在東部王國，所以不可能給希爾瓦娜斯送信。納薩諾斯差點把內心的想法喊出來。他帶著質疑的目光看向貝爾蒙特。黯刃領袖必須給他一個解釋。
“陛下，您回來之前，在瑪瑞斯農場發生了異常情況。我們駐守在那兒的所有士兵都死了…”
他的話還未說完，納薩諾斯一拳砸在桌案上。“瑪瑞斯農場的駐軍是我千挑萬選的精銳護衛！襲擊者是誰？”
讓納薩諾斯失望的是，貝爾蒙特的回復竟然是搖頭的動作。“現場沒有留下任何證明襲擊者身份的痕跡。不過，我們在現場發現了這個。”
黯刃領袖的手掌中捧著一塊被折疊了好幾次的黑布，并一言不發地將其打開。
“這支箭！”納薩諾斯一把拿起了那件包裹在黑布里的物品，眉宇緊皺。他繃緊了嘴唇，沉聲說道：“這是希爾瓦娜斯的。”
話音突然停住。沒有人能夠找到令人合適的理由去解釋為什么瑪瑞斯農場遭到襲擊的時候，現場會留下希爾瓦娜斯的弓箭。
“將軍絕不會攻擊你們。”蘭斯伯匆忙解釋道。
這里沒人會那么想。納薩諾斯瞪了他一眼。
“這兩件事必然有某種聯系。”貝爾蒙特說。
“我們檢查過那些士兵的遺體，他們遭受的創傷如出一轍，應該出自同一個人。”維羅娜拉補充說道。
“一個人就解決了我的精銳士兵？”納薩諾斯的神色更加暗沉。如果對方是他的敵人，那么來者不善。
這支箭上有一種他不曾見過的邪惡力量。納薩諾斯不斷的用拇指去摸索箭頭。一想到希爾瓦娜斯可能陷入了危險，那種金屬的冰涼感更是滲入了他的體內。
“所有的間諜和密探都派了出去，陛下。”貝爾蒙特深鞠一躬，他知道希爾瓦娜斯對于納薩諾斯的意義。“我們正在全力尋找希爾瓦娜斯女士的下落。”
“那樣太慢了，她隨時都有可能發生意外。”納薩諾斯將弓箭捏緊，“我要親自去瑪瑞斯農場，馬上！”
納薩諾斯用力甩動了一下馬的韁繩，但它無法跑得更快了。此刻凋零者有些恨自己在創造這匹坐騎時沒能再強化一下它的速度。
在這一天晚上的時間里，他和追隨者們全速趕路，沒有再說什么話。
他深深地陷入思考之中，希爾瓦娜斯到底出了什么事？她是個身經百戰的游俠，有誰能夠威脅到她？而且就算能過造成威脅，她也有辦法逃跑才對。
除非對她不利的人力量強大到她根本沒有脫身的機會。納薩諾斯極不情愿地產生了這個想法。但是那些受到襲擊而死去的士兵…
他希望希爾瓦娜斯只是躲了起來。
來到自己過去的家，納薩諾斯還未等坐騎停穩就跳了下來。他四下尋找，希望能夠看到希爾瓦娜斯的影子，但他立刻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愚蠢。貝爾蒙特的人一定仔細檢查過這里。維羅娜拉說不定也看過。
“我們沒有破壞這里的痕跡，陛下。”身后的貝爾蒙特說。
納薩諾斯沒有轉過頭，只是狠狠地咬緊牙齒，他相信貝爾蒙特說的是真的，但也許痕跡已經被那個襲擊者給處理掉了。現場還能找出的蛛絲馬跡說不定也是對方故意留下來嘲笑他們用的。
“把那支箭給我，然后你們去周圍警戒，不許靠近。”
等所有人退下。納薩諾斯雙目直視他的房子——他的手里緊握著希爾瓦娜斯的箭矢。
農場的建筑和手里的箭都可以作為參照物，時間的力量會讓他看到這兩件事物的過去。
他嘗試這樣做，想要親眼目睹發生在這里的真相。金色的沙粒縈繞在他的指尖。納薩諾斯將其釋放，操縱它們覆蓋瑪瑞斯農場所在的山坡。
原本一切正常，可就在快要完成之時，漂浮在空中的細沙突然改變了軌跡，脫離了他的意識掌控。
逐步在他面前匯聚成形——一個人。沙子形成了這個人的形體。
納薩諾斯拔出了薩拉邁尼，做好戰斗的準備。雖然這個情況他未曾預料，但是也算是間接性成功了。
“你好，納薩諾斯·凋零者。”
這個聲音對于納薩諾斯而言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更給一種莫名的恐懼。
“真是抱歉以這種方式和你說話，但我可是等不及想要和你面對面了。”
“你是誰？希爾瓦娜斯呢？”帶著怒意的話沖出納薩諾斯的喉嚨。然而對方沒有回答他，只是繼續自己想要說的話。這時納薩諾斯才明白，那個人并沒有出現，眼前是提前留下來的話語片段。只要有人想要窺探這里的過去，就會觸發這一‘機關’。
“我聽說你是被遺忘者的國王。真沒想到你會醉心于權力。看來我們有很大的不同。不管沒關系，也許我們會有機會創造共同點。不如我們先見面吧。就在兩天后的白虎寺。好戲就快開始了。”
白虎寺？加爾魯什？納薩諾斯立刻就想到了。
“不過，我希望這是你我之間的小秘密，凋零者。你最好不要去干涉白虎寺內會發生什么。否則，我很難保證希爾瓦娜斯的性命。”
最后一句話讓納薩諾斯沖了上去，一劍將黃沙形成的人影破開。他憤怒地咬牙切齒，心里已經發了上千次毒誓，要讓這個人付出代價。
他在內心宣泄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隨后，納薩諾斯又嘗試了幾次，但他釋放的時間之力卻已不再起作用。瑪瑞斯農場過去的時間里一切正常。很顯然，有人掩藏了真相，就像白虎寺第一次庭審時泰蘭德做的那樣。
如此處心積慮，卻故意給他留了一條線索——兩天后的白虎寺。納薩諾斯喚來貝爾蒙特，向他詢問相關的問題。
貝爾蒙特回答道：“兩天后，潘達利亞的天神將會宣布加爾魯什的審判結果。”
是加爾魯什的人在搗鬼？
“告訴我，格瑞姆巴托的龍喉氏族怎么樣了？”
“他們聚集了不少人，全是過去在加爾魯什軍隊中服役的家伙。龍喉督軍扎伊拉也回來了，并命令她的族人加緊訓練。可能近期他們就會有所行動。”
錯不了！兩天之后，龍喉氏族，還有其他效忠加爾魯什的人會去營救那個被審判的獸人。
“我們要不要通知影蹤派，陛下？”貝爾蒙特問道。
和這位被遺忘者對視，又想到維羅娜拉和蘭斯伯不在，納薩諾斯松了口氣。他接下來的決定一定會讓人覺得困惑，甚至不能原諒。
“不，不要告訴他們。立刻召回格瑞姆巴托周圍所有的密探。結束搜尋地獄咆哮追隨者的任務，禁止任何人再過問其中細節。”
“陛下，這是為什么？”
就連平日里對他言聽計從的貝爾蒙特都發出了疑問。那么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
納薩諾斯決定不去在意他的不解。的確，從表面上看，自己的決定實在是令人不解。明明他獲悉了接下來即將發生了的危機，卻選擇了隱瞞。加爾魯什的愚忠者們發動的襲擊會造成很多傷亡。但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希爾瓦娜斯的安全。
“有些犧牲在所難免，盡管自私，但我必須狠下心。”他說道。“派人去告訴祝踏嵐，我會去加爾魯什的判決現場。”
“您要親臨現場？”貝爾蒙特大吃一驚，“當天會有很多人出席，而且按照規定，任何人不能攜帶武器。萬一真的發生意外，您會很危險。”
“是很危險。”納薩諾斯表示同意，“但我也沒得選擇。熊貓人也一定會要求我出席。為了讓他們看不出我早有預料，我必須以身犯險。”
很長一段時間之后，貝爾蒙特接受了納薩諾斯的話，緩慢地點點頭。“龍喉氏族想要救出加爾魯什，一定會制造出不小的混亂。我們如何保證您的安全？”
“不用管我。”他說，“無論能否成功，龍喉氏族一定會傾巢而出。解救加爾魯什后，他們必然又會回到格瑞姆巴托。利用好中間的時間空隙，貝爾蒙特。派出重軍，在那座堡壘內部設下埋伏，給我殺光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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