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心寒
一個月的時間，連破四座城池，金山城的年羹堯還被廖化牽扯住。
若除去趕路和休整的時間，等于一路橫掃。
這種結果既讓人意外，也在情理之中，看陣容就知道。
劉峰派出的是白起，蜀漢唯一的龍氣強者，輔佐他的還有三名化罡境武將，一名相連境巔峰武將。
如此陣容，如果再加上兩名離體境武將，比如張飛、黃忠兩人，都有能力和朱元璋剛一波了。
大軍浩浩蕩蕩往前進發，僅用一天時間就將虹喬城圍住。
等到這個時候，王楚才豁然驚醒。
本來因時局所迫，他不得已來到尚海郡，加上對權利的癡迷，不愿投降，錯過了最佳時機。
現在已經讓劉峰惱怒，被滅族的風險加大了許多。
在書房里來回踱步，王楚痛苦之極，仿佛有一根針扎在心里。
不甘、惶恐、驚懼，各種情緒不斷在腦海里回蕩。
很多事情都是因為擁有過，所以才會舍不得放下。
他是當過人主的人，體會過權利的滋味，這和災變前的高官不同，是如同皇帝一般的體會。
當初孫家會走上集權之路，也是因為如此，如果能夠成為皇族，誰又愿意放棄呢？
一聲哀嘆，王楚半靠在案幾后，臉色蒼白，周圍幾名侍女正小心翼翼地伺候著。
這幾人都是他精挑細選出來的，各個明眸皓齒，有人妻，有少女，風格不同。
有的在添放著木炭，將火盆燒的更旺一些，也有的在小心煮著茶。
房間里寂靜無聲，只有幾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火光之下，王楚半瞇著眼睛，眉頭微微鎖著，介于半睡半醒之間。
他已四十三歲了，以前就疏于鍛煉，雖不算孱弱，但也絕非強壯，經過之前的一系列事情，肝火上涌，食飯不香，連睡覺都睡不安穩，整個人明顯瘦了一圈。
此時看著身前彎腰忙活的身影，大片白膩裸露出來，優美的線條完全展露。
不知為何，他突然感覺到一股邪火涌上心頭，隨后如洪水一般將心房突破。
長久以來的養氣功夫被瞬間擊潰，這時猛地起身，雙眼發紅，卻再也管不了這么多。
一陣陣慘呼和呻吟聲在書房里響起，龐涓就這么站在書房外，神色恍惚。
他本來是打算匯報城防進度的，只是剛一來就聽到了書房內的動靜，便再也邁不開腳。
一直過去半個小時，動靜漸止，房開打開，兩名侍女捂著胸口跑了出來，從她們的臉上，還能看到施暴的痕跡。
面無表情的走進去，想要開口說些什么，卻終究沒有開口。
他并不是對剛才的事情有意見，只是覺得不合時宜。
如今蜀漢已經大軍壓境，局勢危在旦夕，此時不去思索破敵之法，反而去做那種事情，這讓拼死拼活的將士如何去想？
便是他，也難免感覺到情緒低落。
“去，將茶取來！”感覺喉嚨干渴，王楚有些煩躁的睜開眼睛，吩咐道。
“是！”一旁的侍女帶著驚恐，連忙小跑著過去，將已經煮好的茶端過來。
慢慢喝了一小口，感覺喉嚨里潤了一些，不再那么難受，便擺擺手起身。
他也注意到龐涓進來了，心里極其后悔，但也只能強撐著，當什么事都沒發生。
小的插曲一閃而過，龐涓雖有些不舒服，但也不至于失職，仍一絲不茍地匯報工作，主要還是集中在城防上。
虹喬原本就是大城，后又經過加固，城墻厚度和高度都增加不少，四面城門也被臨時封鎖，加固了幾層，明顯奔著死守去的。
在武將方面，虹喬城擁有感知境武將三十一名，相連境武將九人，化罡境武將一人，當然還有他自己，離體境初階武將。
在軍卒數量上，如今還有二十三萬人，武力值最差的都有十五點。
更有黑旗兵、玄甲兵、鐵浮屠這種超級兵種，實力不算弱小。
如果單純比拼軍卒的話，他們是可以拿出手的，相同數量去比拼，可以做到五五開，不過一旦算上武將加成，頂多三七開。
因為即便是他，能直接影響的軍卒也只有三萬人，加上化罡境的韓延壽，最多三萬三千人。
而蜀漢卻要多出很多，白起五萬，魏延三千，魯智深三千，合計五萬六千人。
幾乎達到了一倍，這就沒辦法硬拼了，硬拼的結果絕對是潰敗。
所以他在布置的時候，著重在城防上，期望可以削弱蜀漢在武將上面的優勢。
一點點去介紹，龐涓顯得極為耐心，只是臉上卻沒有了熱切，反而生出一絲淡漠。
任何有抱負的賢才，都希望自己效忠的人主是明君，可以時刻保持戰斗欲望，保持樂觀和必勝的心態，即便最終戰死，那也值了。
他是這樣想的，當初在奉賢城上拼死決斗的岳鐘琪也是這樣想的，就連在金山城堅持的年羹堯也有類似的想法。
有時候武將的心思就是這么單純，我一旦認定了你，那真是全無保留的支持，刀山火海照趟不誤。
只是此時的王楚已然變了，心氣已失，要不然也做不出白日宣淫這等事情。
作為人主，最重要的就是給人以希望，展現出人格魅力，讓人心甘情愿的追隨。
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這是一個人最樸素的想法。
往小了說，這關乎忠誠、價值，往大了說，這關乎民族大義。
歷史上，這類例子不勝枚舉。
典韋為保護曹操而獨擋張繡大軍，最終因寡不敵眾戰死。
趙云為保護幼主單騎闖關。
霍去病以弱冠之齡親率勇騎八百深入大漠數百里。
他們在做這件事的時候何嘗想過生還？
此外還有岳飛，還有抬著棺材進入西北的左宗棠等等。
不得不說，龐涓此時看著面色疲憊的王楚，多少有些心寒。
他已經知道岳鐘琪戰死，當初還感慨著，轉眼就遇到這種事情，這只能說明一點，他所效忠的主公，距離明主還有相當長的一段差距。
因為就算是降了，也要保持足夠的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