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窈窕之詩,頌明月之章。
美食就是容易讓人爭論不休,阻止了幾人的毒手,李春華成就感爆棚。
覆手站在船頭,馮虛徐徐,萬頃暗綠色茫然而來,李春華悵然若失,江清、月明,感覺人一下子舒朗起來,上下陶然忘機。
“嘿,咱們今天運氣真不錯。”正這時候,白洋滿面風塵,帶著幾分喜悅跳上小船。
“你們看看我找到了什么?”白洋獻寶似的拿出這個用樹葉做成的小包。
什么東西?眾人一連串的懵逼。
華城搶先一步接過白洋的樹葉小包,好奇地打開,五色結晶微小顆粒在月光下閃爍。
“這是巖鹽吧。”華城觀察了一會兒,頓時沒了興致。
作為一個合格的吃貨華城自然對諸多調味料非常熟悉,食鹽于百味之中地位舉足輕重,提綱挈領都不為過。
曾經黃帝與蚩尤爭奪解池的戰爭揭開了人類利用食鹽、獲取食鹽的篇章。
鹽乃百味之首。
幾千年來源遠流長,世界人民揭開了一篇篇華麗的樂章,猶太人甚至賦予了它們神圣的使命。
在如今知識大爆炸的時代,鹽在百味之中依舊是引領潮流的弄潮兒。
什么蓋朗德鹽之花、夏威夷火山鹽、喜馬拉雅玫瑰鹽、墨累河粉紅鹽等等,簡直玩成了花樣,鼓吹成了貴族。
華城曾經嘗試過,卻沒翻起什么浪花,純粹的噱頭。
“嘿嘿,華城你可別小看它們,它們可是吃明月蝦的靈魂所在,用其他的食鹽可就失了味道。”白洋似乎沒注意華城的態度,笑瞇瞇地說道。
“恐怕是什么噱頭吧。”華城心頭冷笑不已,自己可不是什么沒有見識的中二青年。
白洋沒有解釋,解開纜繩,收起船錨,舞動手中的竹篙溯流而上,來到雙生瀑布腳下才停下船只。
棄舟登岸,白洋從瀑布的側面進了一個溶洞,借著手中的煤油燈,白洋看了密密麻麻的大小酒壇子。
沒錯,這里就是白家寨藏酒之處,每年的新釀都會有專人運到這里窖藏。
飲酒自然是無論多寡,各取所需,不能拿出去銷售,只能自己飲用,積年累月里面百年窖藏都有,嚴格遵循古法,可不是市面上的勾兌酒。
白洋繼續向里邊走了一段距離,選擇了一壇窖藏三年,去了火氣,去了躁氣的秋露白。
“美酒來啦。”白洋抱著酒壇子興奮地說道。
正風月無邊,怎么能因無酒煞了風景呢。
華城見白洋手中抱著一個酒壇子,趕緊上前接過來。
“洋哥,若論逼王,誰與爭鋒啊。”華城掂了掂酒壇子,約莫兩斤多,自然是歡天喜地。
“瀑布底下正好是我們寨子藏酒的地點之一,不過恰逢其會而已。”白洋謙虛地直搖頭。
不過在華城眼里自然是逼氣沖天。
“美酒河鮮,我們幾與蘇學士媲美啊。”美酒的黃泥封口還沒取下,李春華就已經微醺。
“生吃河蝦飲美酒?”華城看看懷中的美酒,又看看船艙里的明月蝦,心里泛起了嘀咕,這一點兒也不美啊。
“明月蝦性寒,偶爾生吃還是可以的,吃多了可是要拉肚子的。”白洋不由得一陣大笑。
“那怎么辦?”華城束手無策,心中一陣氣餒。
“交給我吧。”對于明月蝦的烹制,白洋自然成竹在胸。
白洋按著自己的記憶找到了一棵巨大的白茶,摘了些葉子,撿了些樹枝。帶著幾人又朝著草海進發,在一處湖心小島停下。
“幸好還在。”白洋率先登上小島,看到上面散落的一些石頭和石板,暗呼僥幸。
“你要做烤蝦?”李春華看到地上燒黑的石頭自然猜到了白洋的目的。
“沒錯,明月蝦正確的打開方式就是烤,可惜咱們材料簡陋只能湊合了。”白洋點頭大大方方地說道。
其實烤制明月蝦最好的東西是瓦片,而且肉質也需要用特殊的秘制高湯入味,但是現在條件不允許,只能退而求其次,追求野趣。
吩咐華城點火,把石板燒熱,自己則用小刀將明月蝦剖開,把蝦腦均勻的涂抹在蝦肉上,然后點綴上白洋弄回來的鹽巴稍稍腌制。
用茶葉將蝦肉裹好,放入蝦殼,白洋又取了一些草葉將蝦殼捆綁結實,他試了試石板的溫度,感覺溫度差不多了,開始烤制明月蝦。
兩條樹枝充當筷子,白洋飛快地翻動明月蝦,一套動作下來如行云流水一般,看著是那么賞心悅目。
暗香浮動撩撥地華城大口大口吞咽唾沫,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石板上的明月蝦,全神貫注地等著白洋一聲令下。
“好了。”白洋見蝦殼已經變成了紫色,飛快地將明月蝦夾到旁邊的石板上。
“哎喲。”華城突然一聲痛呼,幽怨地看著白洋。“洋哥,你打我干什么?”
原來白洋剛把明月蝦放好,華城就迫不及待地伸手朝著最大的一只明月蝦下手,被白洋用樹枝正抽再在手背上。
“先把火弄滅了。”白洋從容不迫地指了指石板下燃燒的火焰。
華城委屈地站起身來用樹枝將石板掀翻,然后用手捧了幾次湖水將明火澆滅,用樹枝又翻弄一陣,繼續捧水,將地面和柴火都澆透了,這才停下。
“可惜沒有酒杯,咱們誰也別嫌棄誰了,直接用壇子吧。”白洋拍來黃泥封口,一縷異香撲面而來。
“好酒啊。”李春華接過白洋遞過來的酒壇,提鼻子聞了聞,香氣撲鼻卻異常的綿柔,陶醉人的肺腑。
“當然是好酒,這是根據古法釀制的秋露白,原漿原釀,已經窖藏了三年。”白洋笑著解釋道。
秋露白?李春華眼前不禁一亮,口中吟詠道“:玉露凝云在半空,銀槽虛自泣秋紅。薛家新樣蓮花色,好把清樽傍碧簡。”
“沒想到李哥,也知道秋露白的來歷。”白洋撫掌大笑。
李春華卻吃了一驚,驚悚地問道“:這就酒真是蓮花秋露釀造的不成?”
“不然為什么以秋露為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