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辰光先生走后,靈木一直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石桌對面,畢瓊卻是饒有興致地將桌上靈果慢慢吃完,一雙美眸須臾不離對面器宇軒昂的中年男子。
“靈木道友若是有什么打算,本宗可以一力配合,集合吾等兩宗之力,應該就能夠做成任何想做的事情,就算是進入到玄冰海之中,也能與月神島廣寒宮有一戰之力。”
“哦?畢瓊道友可有何計劃?”靈木微微一愣,下意識地反問一句。
雖然他們幾人稱得上是牢不可破的盟友關系,但那只是在自身還未像如今這般強大時,于兇險詭譎的修途路上結盟自保的手段而已。
但如果真的面對關系更進一步的大利益,這種盟友關系其實就像是紙糊的一樣并不牢固。
只是眼前這個女人,似乎一直都有些不太一樣…
靈木思緒飄飛,回憶起很多事情。
畢瓊開山立派建立宗門,算是融入到他和辰光先生結成的聯盟之中。
但是…
她似乎從一開始就對他表現出了非同尋常的友好姿態。
甚至在他和辰光先生某些產生利益糾紛的時候,會直接表明立場站在他這一邊。
時間長了,就連靈木自己都搞不清楚,這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又有什么目的。
難道她對自己產生了那種念頭?
一想到傳聞中畢瓊的眾多情人,以及暗中關于她的傳言,他便不由得向后縮了一縮。
“靈木道友不必介懷。”她似是看出來對方的猶豫,微笑著道,“本宗并沒有什么特別的目的,只是單純想要在我們這些修士組成的大聯盟之中,再建立一個共同進退的小聯盟而已。”
靈木沉吟片刻,最終緩緩點頭,“對于辰光先生擔心憂慮的地方,我們最好還是先獲取更多的情報,深入調查一下極北冰原新出現的那處秘境,綜合分析之后再說其他。”
“就依靈木道友所言。”畢瓊端起茶盞一飲而盡,目光越過中年男子的肩膀,看向遠方不斷變化的云層。
她唯有一個愿望,那就是數千年來所做的一切,在不知道多久的將來能得到一個還算可以的回報。
靈木尊者為什么能夠一步步有驚無險修行到神法之上的混元境界,和他自身的隱藏血脈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
在這個世界上,或許這是只有她才知道的絕密情報。
在此方天地誕生之前,或許便已經存在的先天神明。
百仞無枝,有九欘屬,下有九枸,其實如麻,其葉如芒,名為建木。
有可能是建木神樹的主人,也有可能建木神樹便是那位先天神明的本體。
正是因為在某個偶然的機會下間接接觸過,所以她才知道在所謂的超凡修士群體之上,那些只在傳說中存在的先天神明到底擁有著多么恐怖的力量。
“畢瓊道友似乎對本門的乙木青靈之法很有興趣,作為對盟友的感謝,我今天就把那部道法贈予道友。”
靈木的話讓畢瓊頃刻間驚醒,她先是微微一怔,隨即盈盈笑道,“如此,妾身就多謝靈木道友了。”
“情況有些不對。”
妙箐注視著黑夜深處的玄色冰面,面色依舊平靜淡然,只是在眼睛深處,有著濃濃的疑惑與凝重。
長腿妙荃皺眉道,“確實不太對勁,按道理說,月柒應該比我們更快到達這里,可是我們都已經來了有一段時間了,卻一直都沒有看到她的身影。”
“不,月柒其實早已經來了。”
妙荃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來了?那她現在在什么地方?”
妙箐深吸口氣,道出了自己真正的擔憂,“我感知到了她來過后留下的氣息,更重要的是,我似乎還感知到了她生命之火的凋零消逝。”
“呃,月柒竟然死了!?這怎么可能!?”
“她的實力在我們這些神侍候選者中至少可排前三,除非是島上的某位長老全力出手,否則我還真想不出,究竟還有誰能在御靈法陣的范圍內將她擊殺,就算是其他和我們月神島齊名的宗門大修士,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取掉月柒的性命。…”
妙荃面色大變,急忙轉移著話題,“箐妹妹你別這么神神叨叨的嚇人好不,那我們現在怎么辦,還繼續前進嗎?”
卻見妙箐緩緩搖了搖頭,語氣有些低落,“我們也不用繼續前進了。”
“那,要不要先后撤一段距離?反正這處駐地已經被毀,我們就算留在這里也沒有太大用處。”
“也不需要后撤了。”妙箐閉上眼睛,長長嘆了口氣,“因為,我的感覺告訴我,有人已經過來找我們了。”
“什么人,難道是你說的,和月柒之死有關的…”
妙荃的話沒有說完,便猛地轉頭,看到了那個從黑暗中緩緩走來的身影。
強大的壓迫力量驟然襲來,讓她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妙荃艱難轉頭,想要看看自己的妹妹妙箐。
卻驚訝發現,她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不見蹤影。
只剩下自己還在這里里死死握著一柄長刀支撐身體,手指都因為太過用力而有些泛白。
妙荃嬌軀一顫,只看到那個年輕男子突然一步跨出,朝著空無一人的地方擊出一掌。
他這一掌揮舞得很是隨意,看上去就像是發現了身邊的一只蒼蠅,就隨隨便便揮手驅趕一下而已。
但就是這一下,陡然將整個冰層破開一個巨大的豁口,爆發出咔嚓咔嚓的脆裂響聲。
一掌落下,剛剛消失不見的妙箐悄無聲息再次現身,手中長劍赫然彎出一個恐怖的弧度,只差一點就會生生折斷。
她捂住胸口,氣息散亂,急聲低促對身側的妙荃道:“他很厲害。”
妙荃聲音有些顫抖,“連妹妹也不行嗎?”
“不行,應該就是他在御靈法陣的籠罩下出手殺掉了月柒,又逃過了島上長老的追捕,這樣的話,就算是你我聯手,怕是都沒有什么勝算。”
“你們是廣寒宮月神島的弟子。”
他只是揮出一掌將妙箐從隱藏狀態下迫出,便沒有再次出手的意思,而是背負雙手慢慢走到近前,審視打量著兩個女人。
“我剛剛才遇到過另外一個和你們很像的女人,她的名字叫做…”
他微微思索回憶一下,接著說道,“她的名字叫做月柒,似乎是什么月神島太陰神侍的候選者。”
“我是妙箐,她是妙荃,我們姐妹和月柒一樣,都是月神神侍候選者。”
妙箐將自己的姿態得很低,語氣也很恭敬。
“這么說我和月神也是有緣,還要勞煩牠接二連三的派出神侍過來問候。”
他就像是老朋友聊天一樣,對她們隨意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