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連刺

　　「獻祭」，一種高階多功用魔法，以生命為代價向神明或惡魔許愿，為魔法與其境界增幅。

　　視祭品檔次，滿足條件時，如果使用某項技能，同時發動「獻祭」，消耗掉祭品，那么該技能將會直接滿級，概率技能除外。

　　如果在使用概率技能時發動「獻祭」，則該技能當次概率提升為100，使用一次獲得的經驗值大幅增加，但不會直接滿級。

　　過去的游戲中，夏左只獲得過一次「獻祭」，但不常用，因為祭品成本太高，帶來的結果也僅是為技能升級，相比獲取那些成本消耗的時間，還不如花在祭壇上解決。

　　夏左聽著羅德尼的解釋，也清楚祭壇圣水對NPC們無效，提升魔法級別或者境界，使用「獻祭」就成了這個世界惡徒們的極端做法。

　　其中，祭品按照生物智慧等級劃分層次，獻祭一頭牛顯然比不上獻祭一個活人得來的收益高。當祭品數量與檔次滿足技能升級條件時，「獻祭」才會發動成功。

　　如果「獻祭」時任何魔法都不使用，則會得到區別于魔礦的魔力結晶，那又是別的用途...

　　在安度王國魔法部保存的「獻祭」魔法書，正規用途是應對災害天氣上，如長期干旱，宮廷法師可以在發動低概率技能——「求雨」的時候，獻祭幾頭牲口，來讓下雨的概率提升至百分百；再如強降雨或者洪水季節，發動同樣的低概率技能——「放晴」，使用「獻祭」。諸如此類。

　　安度王國能在和平中，風調雨順度過年年歲歲，也多虧該魔法的存在。

　　但也有惡徒盯上它，如果惡徒魔法適應性低，只能學一兩樣魔法，那「獻祭」帶來的犧牲還不算大。倘若惡徒魔法適應性高，能學無數魔法，「獻祭」也將永無止境。

　　正如令人人聞風喪膽的亞斯蘭。

　　羅德尼為二人講述了那段流傳廣泛、駭人聽聞的歷史，亞斯蘭為了讓所有技能都達到頂級境界，抓獲大量安度國民，讓他們以無法反抗的狀態，置身一個個獻祭法陣中央，一次又一次達成了他的陰謀。

　　講述中途，羅德尼喚來旁邊的一名侍衛，與之耳語，令他去王宮內取某樣東西。

　　侍衛隨即走開。

　　“亞斯蘭的惡名，除了安度王國，也傳到了國外，斯坦迪出生的我小時候就聽過，這在當地可是恐怖故事，”羅德尼懷念的笑了笑，腦海中浮現起父母、幼年同伴和村莊的影子，“「再不聽話就會被亞斯蘭抓去當祭品，骨頭和肉都會被惡魔吃干凈。」大人們總是這樣告誡小孩兒，不知道現在...其他地方的村子還有沒有這樣說...”

　　夏左看著他惆悵的臉，不知是否該安慰。

　　龍歌卻一拳捶到大腿上，作響，咬咬牙的說：“原來那就是「獻祭」魔法？究竟是誰創造的...”

　　“怎么了？龍歌。”

　　“唔...沒事，只是回想起族人的遭遇，已經一萬年前了，請您繼續吧。”龍歌對夏左搖了搖頭。

　　聽她口中吐露「一萬年」，羅德尼稍微感興趣的抬了抬眉毛，但作罷追問的打算，因為現在有別的事要處理。

　　“那真是一段令人悲傷的故事，”夏左嘆了口氣，雙手撐到膝蓋上準備站起，“如果羅德尼不能幫我，我只好自己...”

　　“等等，”羅德尼突然打斷，揮手讓歸來的侍衛靠近，“我們還沒有談完。”

　　夏左松手，聳了聳肩。

　　“正如我說的那樣，一個人如果可以、并學會了大量的魔法，那并不可怕，因為魔力有限，幾次便耗盡...但可怕的是他將所有魔法都提升到最高境界，意味著他用多少次、多少種魔法，都不會消耗魔力，意味著無限，意味著為所欲為、不受自身與外界約束。”羅德尼從侍衛手上拿取了什么，站起身來走下御前，向夏左靠近，“然而要達到那一步，也需要獲得同樣可怕的魔法——「獻祭」，并將「提升魔法境界」這一想法付諸實踐。”

　　見羅德尼走來，夏左不太自在的站起身，前者猝不及防的將手搭在夏左側頸。

　　龍歌警惕望著，但沒嗅到敵意。

　　“什么東西？”夏左感覺羅德尼的掌心有一個硬物，隔著。

　　羅德尼沒有說話，隨后收手，也拿回了那塊硬物，攤在戴手套的掌心。

　　“魔力石英...”夏左盯著它——一小塊潔白的魔礦類開采品，意識到羅德尼目的。

　　“你認得魔力石英，那你也肯定知道這是用于魔力檢測的物品，原色為白色，當人直接接觸時，轉變為藍色代表那人有水屬性魔法適應性、青色為冰屬性、紅色火屬性、橙色風屬性、金色雷屬性、棕色土屬性、綠色木屬性，多種屬性則是分層混色...”羅德尼盯著石英，觀察它變化，“全屬性，是黑色。”

　　羅德尼將石英捏在食指與拇指間，舉高，已經由最初的白，渾濁為了現在的漆黑。

　　他戴著手套，所以這是夏佐的檢測結果。

　　見狀，夏佐皺起了眉。

　　“所以，格瑞威爾德信中擔憂，都是真的，他說告知你的每一樣魔法，你都可以學會，不只是快那么簡單...完全沒有適應性障礙。”羅德尼突然嚴肅，后退出一段距離。

　　拍了兩下手后，士兵們攔在王座廳大門前，交叉長戟。

　　“什么意思...你覺得我會去密庫拿到「獻祭」，然后做和那個叫亞斯蘭的人一樣的事？”夏左一改此前態度，不悅問道。

　　“雖然是有些不想讓人民被獻祭的事件發生，但我更忌憚的是達成全屬性最高境界的一個人...”羅德尼回應期間，四名士兵圍了上來，“在公爵大人的后方部隊到來，我們完全控制這個國家前，請你待在我安排的房間內，哪兒也不要去，夏左。”

　　“我都說了，我只會找一樣魔法，那對任何人都無害。”夏左嚴肅重申，“真難想象，最初你還很支持我...”

　　“我支持的是那個我以為魔法適應性不高，學習魔法能力普通的友人——夏左，他殺了大量的哥布林，拯救了一個村莊，那是他應得的...但我沒想到他掃一眼咒語就能掌握任何魔法，原先的做法風險太大，不能讓密庫的咒語暴露于你眼下。”

　　“那你去幫我找來，用你的門之法陣，進到密庫里不難吧！就找我要的那個！”

　　“做不到，我的門之法陣只能在目所能及的地方開啟，密庫內我看不見，”羅德尼冷淡拒絕，“我能想起你殺掉哥布林王時那令人印象深刻的一擊，如果用那招對付密庫大門，能否奏效我也不知道，但我不打算冒險，請你留下吧，夏左。”

　　話音一落，四名守衛握緊長戟逼近，最初的護送也許會變成押送，這讓龍歌切實嗅到危險。

　　“您同意跟他們走嗎？我主夏左。”

　　“不。”他即答。

　　黑色流影一閃，陣風四散，龍歌位置由夏左右邊，瞬時轉移到他左邊，呈現拔出背上長槍、半俯身攻擊完畢的姿勢。

　　槍尖掉落一滴血，與四名士兵胸前創口浸染盔甲的深紅同步。

　　龍歌的四連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