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獸化
...這么好說話的嗎？
不過，就算不答應，有咒印在，也是自己一句話的事。
“只需做一件事就夠了，幫我贏得澤別爾城的角斗。”
“角斗是什么？戰斗的一種嗎？”
夏左點了點頭，心想一萬年前還不存在澤別爾城，真是難以置信，眼前的女人，竟在石像里活了一萬年——不以琥珀的方式。
“是戰斗就好辦了，我在部族里相當擅長作戰。”龍歌釋然的笑，往后說時，眼里又閃過一絲憂愁。
“做成這件事，你就自由了。我會在王都魔法部里，找到合適的解咒術…”夏左看了眼龍歌脖子上，血紅色的咒印，設定上從青色、藍色、紫色到紅色，解咒會越發困難。
“那聽起來很劃算，十分樂意答應您開出的條件。”龍歌再次行禮，轉身用殘破的槍刃，刺向劍齒胸口。
“你在石像里待了一萬年...”根據古狼人的圖鑒介紹，瑪塔族確實活躍在一萬多年前，“這一點你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徹底失去魔力，瑪塔族人不會像別的生物一樣死亡，而會石化，直到下一次補充魔力...最后的記憶里，我正追殺這只野獸——劍齒，但發生了一場大規模的爆炸，那場爆炸徹底奪走了我的魔力，身體與大部分意識，都陷入休眠，加上本就有的不老不死體質，我活到了現在，淺薄的意識記下朝夕，日間捕獵、夜間修養與搭建，我與族人都很擅長記憶時間——3743808天，迄今為止，我記下的最多日子。”
一邊述說著，龍歌手頭的工作沒有停下，三番五次于槍尖擦出火花，利刃被破壞，終于，切斷了劍齒胸前的毛發。
她說的那場爆炸，大概就是神魔大戰的結果，“不老不死...一萬多歲，不，在陷入沉睡之前你應該也活了些年月吧？說不定有兩萬歲...”夏左皺眉。
“九年，這是我從部族里誕下以及生存過的年月。”龍歌暫且放下已被破壞的槍頭，繃緊右手，忽然變成獅子的利爪，獸毛延伸超過手肘。
同時變化的還有雙足，背后長出獅尾巴，頭發間冒出獅耳。
“...九歲就被困在石像里了嗎...那真太可憐了。”
夏左嘆氣，心想她的能力挺神奇，迄今還沒見過局部獸化的魔法。
“這么說，你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變成了石頭，然后生長的歲月，都是在巖石里度過的？”
夏左手掌比了比高度，九歲的孩子應該到自己腹部？但很奇怪，龍歌現在的衣服很合身，雖被燃燒得有些殘破...沒理由衣服跟著個子一起長吧。
“沒有，我三歲就已停止生長，”龍歌理解了夏左的疑點，她微揚嘴角透露幾分自豪，“我不是人族，我主夏左。瑪塔族人誕生四個月，就能參與捕獵跟戰斗。”
夏左遲疑了一下，那龍歌加上人生經歷、心理年齡是9歲？不...她說過在石像里有殘存意識的度過了一萬多年，也許多虧意識淺薄，她沒有瘋掉...
但轉念想想，哥布林騎士或者哥布林王不也才三歲？心里年齡卻不止如此。
“有什么好驕傲的，我也不是人族。”夏左向龍歌走近，一直很好奇她在干嘛，像怪獵一樣擊殺目標后切割素材嗎？
“我主夏左也不是人族嗎？失敬，難從外表上判斷出來。”龍歌頭也不回的說，得知夏左并非人族后，露出欣慰神情。
而后專心致志，鋒利的獅爪切開劍齒胸口，暴露其內臟。
“這一點你也一樣吧，要不是用非魔法的手段，變換野獸軀體，你看起來頂多，算個頭很高的女人...嗯，比一般人也強壯不少…你在做什么？”
本想埋頭看清楚，但發現那些血淋淋的臟器，夏左很嫌棄的捂住口鼻后退半步。
“劍齒是我宿敵的走卒，它的力量確實很強，不能浪費掉。”龍歌將手深入，竟掏出了劍齒的心臟，利爪將動脈與靜脈血管切斷。
“啊？”夏左未解她表述的是什么，就被緊接的一幕顛覆了飲食觀。
龍歌張開不大的嘴巴，潔白整齊的牙，甚至突出著四顆銳于常人的犬齒，將心臟撕碎、咽下。
夏左只好別過頭，不一會兒，龍歌就已經全部吃完。
“我主不喜歡看人進餐嗎？”龍歌手臂擦拭沾滿臉的血液，“還是說您也想來點？”
“你不了解一萬年以后的進餐文化...”而且吃完以后才問自己。
隨后為了測試效果，龍歌令四肢變化，新的白色虎爪出現，同時還有帶著黑斑的白尾與獸耳。
“你吃了心臟就能獲得他的能力嗎！？”夏左詫異道，因為依舊沒有魔法buff顯示在她頭頂，mp也未減少半點，這一切完全依賴某樣夏左認知外的特殊能力。
“瑪塔族人都做得到。”龍歌笑了笑，隨后變回原樣。
“令人印象深刻的種族，難怪會滅掉古狼人。”
“我主也見過狼人嗎？一萬年后，它們還在？”
“是古狼人吧，不在了，和那家伙一樣，我見的是從琥珀里蹦出來的。”夏左指了指劍齒的尸體，“你說你們不老不死，那你的族人，他們現在也還活著嗎？”
“…不，在我最后的記憶里只剩兩個，”龍歌沉默了一下說，“其中一個是我，另一個，是殺害掉所有族人的男人...”
“他就是你剛剛說的宿敵？”
“是的，但一萬多年已經過去了，那家伙不知還在不在，”龍歌從惆悵中恢復，微笑的看向夏左，“那暫且不重要，是我個人的事，現在，先達成您的要求吧，我主夏左，那場角斗在哪兒？無論有多少敵人，我也為您而戰。”
“我們要離開這個地下城才行，不過首先...”夏左皺眉的看了看龍歌殘破的著裝，被劍齒的火焰燒出幾個焦黑的窟窿，也許動作再大點就會扯壞，“給你換一身衣服，恰好麗芙村有位胖胖的婦人，退給我一套不合身的普通皮甲，你應該能穿。”
夏左從行囊里拿出女款皮甲，交給龍歌。
“您是怎么將這套衣物放進如此狹小的行囊內的？”龍歌驚嘆。
“魔法。”
“是嗎，令我開了眼界。”龍歌當即脫掉殘破的衣裝，準備穿上新衣服。
“以后不要當著別人換衣服好嗎！”夏左再次轉過身去，“現在已經不是一萬年前了。”
“遵照您的吩咐。”龍歌穿衣時，上衣捂嘴，發出朦朧的聲音，“您在介意遮羞？這一點，其實族人都會介意的。”
“啊？我還以為...你們毫不避諱呢...”夏左撓了撓頭，“那為什么你還當著我的面。”
穿好上衣的龍歌再次確認周圍，墻上地上，只有些未燃盡的蒼炎，現場光亮十分黯淡。
“這里根本看不清環境吧？哦，差點忘了，我主夏左不是人族，剛剛忽略了您可能具有夜視能力，我感到抱歉。”
何止是夜視能力，自己開高的亮度，已經讓畫面與白天無異。
“現在我穿好了。”
背后傳來衣物扯碎的嚓嚓聲，引得夏左回頭。
“你在撕什么？不合身嗎？”
只見龍歌正用她的蠻力，將這間防御力中等的皮甲徒手撕碎，暴露出肩頸、腹部、雙臂與長腿，簡直就跟最初的著裝風格一樣。
“無意毀壞您贈與我的禮物，但不這么做，變換姿態會很麻煩。”龍歌解釋的同時，雙手變成粗壯白色虎爪，雙足變成力量感十足的偶蹄，背部展開巨大黑羽翅膀，頭頂長出惡魔一樣的銳長犄角。
似乎在炫技，她對夏左自信一笑。也不可否認散發著威壓感——危險的捕食者對弱小的獵物。
“確實...如果嚴嚴實實的皮甲，一定會被撐破。”夏左認可的回應，“之后我再專門為你做一套目前版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