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翱翔

　　走之前，夏左繼續在這石室內采集了大量礦石。此處也許是史前祭祀時存放金屬器具與天然魔力水晶的地點，長年累月，它們又被掩埋回了土地中，導致這兒的鐵含量特別豐富。

　　魔礦與金屬礦應有盡有，直到將這個10x10的背包欄很快裝滿，鐵礦*99的物品，占據幾乎三分之一的空間。

　　「采集等級提升！Lv6→Lv7」

　　早知如此，應該在城里買個更大的行囊。但如今現實化，也不知道行囊空間是如何認定的，要像背包一樣越大越好嗎？

　　帶著這番疑惑，夏左離開金字塔，龍歌牽著旋風緊隨其后。

　　原本旋風跑出了石室，夏左開采礦石之際，委托龍歌去將它找回來。龍歌很擅長這個，不出一會兒就尋到馬味兒，將旋風拉回夏左身邊。

　　“真是令人驚嘆的開采魔法，要讓部族里的鍛造師阿諾德看見，一定會不留余力的求您教他這魔法的。”說罷，龍歌似乎才意識到他們早已不在，微笑漸止。

　　“...這魔法很難教會。”畢竟是系統功能，“你讓旋風那么溫順的被牽，才是我想學的本領呢，與你不同，我必須給它吃的，而你才第一次牽它。”

　　“小事一樁，要馴服動物必須威嚇，這是剛出生沒多久，父親就傳授給我的知識。”龍歌回眸旋風。

　　后者躲閃眼神，不敢與龍歌閃著血紅的目光交匯，似乎被擒獲時，有一段不好的回憶。

　　“怎樣威嚇？”夏左轉身退著走，雙手比了個爪子的姿勢，“我變不了猛獸的模樣。”

　　“那可能就有些難辦了，您看起來也不是特別強壯…墻壁上的死靈召喚魔法，是您破壞掉的嗎？”走出大門時，龍歌注意到墻壁上切過的痕跡與殘缺法陣。

　　“你也知道這兒的死靈法陣...這么說，它已經存在一萬年了。”最開始還想過它可能是尋寶人競爭留下的，一萬年前注入的魔力能維持到現在，肯定是個特別強的魔法師，遠在一百個村長之上吧，如果這人健在，應該能從他那兒找到自己想要的線索。

　　“我甚至知道是誰放在這里的，”龍歌的眼里充滿恨意，即便旋風只看她背影，也不安的退縮著，但被龍歌拉緊了韁繩，“英格瑪...”

　　不問也知，能讓龍歌如此懷恨的，就是她之前說的宿敵了，背叛部族的男人。

　　“向前看吧，龍歌，若是那家伙沒死，見到他，復仇不就是了。”夏左抬頭，看向掉進來的垮塌口，有六七層摟那么高...

　　“您說的對。”龍歌牽馬來到夏左身邊。

　　“地上還有冒險者的白骨，他們應該是從別的入口來這兒的...龍歌，既然你了解古跡，你知道出入口在哪兒嗎？”

　　龍歌指向一方，“那邊，我主望得清？在我看來都十分勉強...”

　　“嗯。”

　　“但我剛剛找馬的時候去過了，那兒已經被塌方封堵。”

　　“所以這幫倒霉的冒險者，是在塌方前進來的？”夏左愁眉，指了指上邊的垮塌口，“我不會飛，龍歌帶的動我嗎？”

　　“當然。”龍歌笑了笑，背上的巨大翅膀即刻伸展，掀起一陣風將地面灰塵擴散出圓圈。

　　“啊可惜...”夏左搖搖頭，“旋風就只能留在這兒了...哦對，我可以上去以后，再用繩子拉它的嘛，差點在想，要怎么給魯伯特解釋了。”

　　夏左的常識認為，即便是龍歌翅膀巨大，也一定托不動旋風這批精壯的馬，它看起來有一噸重。

　　“您在說什么？旋風我也可以直接帶上去的。”龍歌的眉毛一高一低，感覺到被瞧不起。

　　“什么...真的可以？”

　　片刻后，夏左已經騎上馬背，馬的身體多處，系上繩索，仿佛一個即將被吊起的重物，而上方煽動翅膀懸空的龍歌已經躍躍欲試。

　　“一個一個來也可以啊？”夏左仍有些擔憂，因為自己和馬加起來，體積早已超過龍歌。

　　拍翅膀的聲音蓋過夏左話語，龍歌只是輕輕一笑，加快煽翅頻率。

　　噪聲越來越大，夏左覺得自己聽到了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煽翅產生的殘影，給人感覺蚊蟲才有那樣的頻率，絕非大型鳥類能做到。

　　馬蹄輕易離地，懸空而起，夏左與旋風都很緊張，旋風仿佛一只被人抱起于水面的狗，刨動四肢，不知所措。

　　僅幾秒，龍歌就已升空到了坍塌洞口的位置，但那只能通過夏左與旋風，展開的翅膀無法通行。

　　“抓穩了，我主。”龍歌提醒一句，奮力將系繩拋出。

　　人與馬穿過洞口，安然落地。

　　龍歌四肢變為虎爪，前沖、收起翅膀，利用貓科動物的攀爬本領，牢牢固定在峭壁上，緊接一套輕盈的攀巖跳躍動作，穿過洞口。

　　“您有受傷嗎？”落地的龍歌還保持著四肢著地姿勢。

　　白虎的耳朵，與搖晃的長尾巴，直給旋風她是叢林捕食者的錯覺，連續踏著馬蹄，企圖逃走。

　　但夏左是通過點擊「上馬」騎的旋風，一股無形的操控力，使旋風不能擅自展開逃跑動作——只要操控者夏左還在背上。

　　“我沒事，多虧你了，龍歌...不過快變回來，你好像嚇著旋風了。”夏左察覺它急促的呼吸。來一趟遺跡沒有生命危險，大概，累積了不少心里陰影。

　　“遵照您的吩咐，”龍歌再次變出翅膀，“那我就保持距離，順便為您探清前路是否存在危險。”

　　話音剛落，龍歌就振翅飛走，于直徑剛好的洞**快速穿行，消失于夏左視野。

　　“入口很安全的...”夏左的話音漸止，對方也聽不到了。緊急揮動馬繩，追上去。

　　青燈菇微弱的光，點綴隧道輪廓，龍歌疾速飛行，令那些光點拖出長影，不一會兒，她看到了洞口照耀進來的高亮日光。

　　她加速沖刺，出洞時，掀起的狂風甚至吹斷洞口的叢草與樹葉。

　　重見天日！

　　仰視晴空中的太陽與云彩，高速振翅攀升，俯視山川、樹林、平原...甚至遠方流過宏偉都城的蜿蜒河流，都盡收眼底。

　　龍歌極限平展翅膀，千米高空，任由氣流穿過她的片片律動羽間。張嘴深吸一口新鮮的空氣，這體驗雖隔了一萬年，但上次飛行仿佛就發生在昨天，石化的日子如白駒過隙。

　　“世界變得真不一樣了，我們的神殿，都不曾修建得那般宏偉。”龍歌眺望花崗巖的城市，并不知那就是澤別爾，長出翅膀后，連雙瞳都擁有了鷹的視力，如螞蟻大小的市民行走于街道，“神殿里邊...竟全是人族？弱小的人族也配將神殿修建得比我族更壯麗！？”

　　人族的國王曾是瑪塔的敵人，好奇與怒意驅使龍歌，加速飛向澤別爾。她沒有忘記對夏左的誓言，夏左既然未出洞口，周旋一圈等他出來時，再趕回不遲。

　　但她漸漸覺得，越往前飛，脖子咒印部位就越發傳來刺痛感。

　　直到一陣猛烈閃電從其頸部迸發，龍歌霎時間全身麻痹，翅膀停止，拋物般拖著青煙，墜落向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