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海凈土,美麗夢幻。
清澈的河流上方,空氣忽然開裂,跌出一道頗為狼狽的身影,直接滾落到河畔青蔥濃郁的草地上。
這是一個少年,全身漆黑焦灼,散發惡臭,周身燃燒大量黑色火焰。
竟是一種黑色咒力,有如萬蟻,密密麻麻,糾纏在他身軀表面。
“痛!”
聲音相當的氣急敗壞。
風晌痛的齜牙咧嘴,臉色蒼白,十根手指死死握緊,催動無中生有氣,不斷削去身上的時間痕跡。
“好強的封暗古咒。”
古箋在少年頭頂一振,傳來青厄凝重的聲音:“你的偽裝雖然做得很好,屢次得手,可那頭宇靈也激憤到極致,竟然在世神箋內藏著她一道魂念。”
“該死的宇靈!”
風晌郁悶得快吐血。
方才,一直無往不利的無中生有氣,破天荒的失了利,那只狡黠的九尾宇靈竟然在箋中里面藏了一道魂念!
當無中生有氣攜帶那枚嚴重殘破的滅箋出現在真正的風晌面前,魂靈驟然發難。
那一刻,風晌大驚失色,根本措手不及。
青厄嘯宇箋第一時間站出來,擋住大部分威能,回過神的風晌,趕忙丟擲出大量寶物抵御,再加上無中生有氣保護,這才勉強逃出黑牢。
繞是如此,他也受創嚴重。
“哧!哧!”
蠶食之聲不絕于耳,黑色咒文無孔不入,瘋狂鉆附,速度之快,令人頭皮發麻,似乎下一刻就要將風晌吞噬干凈。
好在,一層光亮純凈的神氣,始終堅守在少年肌膚表面,溢出神圣能量,阻礙其滲透,并讓絲絲縷縷的惡臭黑氣飄逸消逝。
無中生有氣又一次護主立功。
“簌簌…”
光亮神氣悠緩浩涌,熾盛強大,左右了這方時間的流速。黑色咒文很瘋狂,無物不噬,可在這種匪夷所思的時空削弱之下,不得不慢慢消逝。
這種變化很喜人,意味著已經度過最艱難的時期,有光亮神氣的滌蕩,遲早能夠把黑暗咒文洗刷干凈。
“怎么還沒好?”
風晌大口喘息,在他身上,不斷落下黑色泥殼,這東西炙熱干燥,黑不溜秋,堅硬得仿佛風干很多年的化石,而且還有一股臭味。
“你應該慶幸,這種古咒神秘恐怖,光境強者都要隕落,而無中生有氣是少有能完美解決此咒的神氣。”青厄道。
“好吧。”風晌臉色難看,想想這次經歷,確實有點后怕。
九尾宇靈的魂靈,可不光光攜帶可怕咒文,那股魂靈蘊含她三成威壓,一齊燃燒時,撕裂了大半個黑牢世界。
他情急之下,丟出去大量爆陽神箋、逆轉箋、萬法不侵箋,都是罕見珍貴的寶箋,現在想想就肉疼。
“星海的老烏龜,花海的九尾怪,你們等著,爺實力大進,再和你們算賬。”
風晌咬牙,哼了一聲,這筆仇他記下了。
漸漸,隨著神光擴散,黑暗退縮,風晌的臉色已沒先前那般蒼白,他大口的喘息著清新的空氣。
想到什么,忽然張開手掌,看到那枚殘破的不能再殘的黑色滅箋,少年的嘴角一陣抽搐。
就是因為貪圖這枚殘箋,他才吃了這么一個大虧。
有點狐疑的在上面打量,風晌不禁懷疑,就算是九瘋爺爺,擁有通神箋術,也未必能把這枚箋修復好吧???
“那歹毒宇靈,最后肯拿世神箋來賭,除了被我的言語刺激,心情爆炸,主要原因絕對是這枚箋破損得太厲害。”風晌無奈。
古老的黑色滅箋,如今只剩三分之一,難以想象經歷何等慘烈大戰,損毀如此嚴重。
暗金色的箋面,依稀可以看到十多道鋒銳線條,構成一只在黑暗霧靄吞嘯的神秘生靈,料想當年也應該是叱咤千域風云,睥睨宇空的存在。
可惜,輝煌過去,巔峰不在。
如今實在太殘了。
連青厄都無語,用他的話說,這里邊的箋靈殘魂,都不知道沉眠了多少年,茍延殘喘吊著一口氣。
除了邊緣鋒銳,質地堅硬,可做刀片,這枚箋眼下沒絲毫用處…
“怎么說也是枚世神箋,混得這么慘,先收著,以后給九瘋爺爺看看。”風晌聳了聳肩。
此時,他全身光霧氤氳,地面堆積起厚厚的一層黑色泥殼,經歷洗滌,全身清爽,無臭無垢,眼中煥發神采。
長身而起,風晌伸了個懶腰。
心情居然不是很壞。
雖說吃虧不小,但總算沒白費力氣,太古子、傳承金書、天閃魂還有一枚殘破不堪的古老滅箋全部到手。
如若不是九尾宇靈最后坑他,這次的收獲滿滿,足以讓他竊喜好久。
“這里是花海的何處?”風晌四處打量:“咦,好濃郁的香氣,效果等同萬元神樹的果實香氣。等等!這里竟然還有天地初生之氣在彌漫,這可是能增加人壽元的寶氣!”
風晌仔細聞了聞四周空氣,全身孔竅大開,精神氣飽滿,瞬間補滿能量,無比充沛。
食氣者神明不死。
充斥這方空間的氣息,純凈而神異,靈丹寶藥生死人肉白骨,而一些特殊的寶氣也具有等同的效力。
“難道我穿到花海的圣地了?”
風晌一怔,似有所感,緩緩的轉過身去。
遠處,千香飄動,萬花曳。
一片美麗的花洋,正中豎有一座丈高仙石,表面氳華流轉,潔白無暇,一雙干凈秀氣的雪足正懸在那兒。
風晌怔了怔。
視線順著雪足瞧上去。
仙石上,有一個少女,約摸十一二歲,手捧一根碧綠的奇特小草,眨巴了下眼睛,好奇盯著自己看。
她靈秀而清純,明眸光彩,七分釀作云霞,剩下三分,羞澀了輕風,淺淺青絲掀至耳際,竟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小佳人。
風晌呼吸暫停了一下。
世間怎會有如此靈動的少女,如此不染塵俗,純潔無瑕。
少年的心頭,忽然升騰起一種朦朧的感覺,在這種奇妙感覺里,他好像明白到美好的意思,這種生平未有的奇怪情緒,令他有一些怦然留戀,可更急于想擺脫。
“你是誰?”
風晌后退一步,眸中鋒芒綻放,挑眉警惕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