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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四章 永恒九大真理(本卷完)

  “這些眼睛…”

  齊漆七洗了口冷氣,稍微站得離斯卡也近一點。他對自己現在的虛弱狀態很清楚,碰到危險只能由斯卡也庇佑。

  密密麻麻,布滿了所有建筑物的眼睛一眨一眨,以著不同的頻率,看著二人。不說眼神與其他,僅僅只是對感官的沖擊就足以讓他們頭皮發麻,這簡直是密集災難。

  “說不好從我們踏足這里,就被監視著了。”斯卡也冷靜地說。

  “先前那些霧氣生物,突然就不見了。很奇怪,很奇怪。”

  “是的,這里的一切都超出了我們的想象。感覺跟我們的天下完全不一樣,簡直是…”齊漆七無法用語言去形容,只覺得怪異。

  “不過,它們看上去沒什么攻擊性。”斯卡也微微瞇起眼,“而且,我在它們之中看到了…好奇?”

  “很像孩童天真無邪的眼睛。”

  “或者說不參雜任何主觀情緒。”

  “你的說法可能更靠譜。”

  用孩童去形容這些詭異的眼睛,確實不太妥當了。

  斯卡也看向大道盡頭高懸天空的巨大“頭顱”形建筑,“那里,應該就是這終焉城的核心所在。”

  “之前卜芥說這里的一切與‘么’,諸神之神關系密切,并且留有真言,想必應該就在那里吧。”

  即便是斯卡也,此刻也經不住如此多的眼睛盯著,深吸一口氣,放平自己的心態。都走到這里了,再往后退,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繼續前進吧。”

  齊漆七也不再撥弄自己的情緒。他能成為駝鈴山的天上行者,可不是靠著乖張的嘴巴,是實打實在關鍵時候不會掉栓子的。

  他們往前,腳步不急不緩。

  建筑物上密密麻麻的眼睛始終注視著他們,沒有哪怕一刻離開過。

  這種感覺像是身上皮膚每一寸都在被針輕微地刺著,不痛,但十分別扭與難受。

  越是往著里面走,兩旁的建筑就越豪華,越霸氣,同時上面的眼睛也就越多。齊漆七心中慶幸,還好腳下的路上沒有這些眼睛,不然真的讓人生不起下腳的勇氣。

  似乎是在等待著他們的到來,如卜芥所說,他們是命定之人。在他們臨到大道盡頭時,原本空空如也的地方浮現出一塊又一塊浮空的石階。只是,讓他們感到難以接受的是,這些石階很明顯就是大號的手掌,在手腕出被截斷了,還能看到截斷處的骨頭、血管以及神經。

  不知為何,踩上去時,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種罪惡感,就像這些手掌是因為他們才被砍下來放到這里當臺階的。

  踩在上面,還有分明的肉感。斯卡也膽子大一些,蹲下來摸了摸,上面的紋路、溫度以及彈性都完全跟人沒有區別,就是大號的剛剛被砍下來的手掌。這個發現讓他渾身冰涼。

  終焉城里的一切都只差把“危險”和“詭異”喊出來了。

  奈何橋、霧氣生物、密密麻麻的單純的眼睛、頭顱核心宮殿以及這活生生的手掌臺階。

  未知會帶來恐懼,未知又超常,會帶來壓迫性的恐懼。

  即便一路來什么都沒發生,什么危險和阻攔都沒出現,斯卡也和齊漆七踏上手掌臺階后都已經是大汗淋漓了。老實說,比起這種死寂一般的詭異,他們更希望突然冒出來一個什么怪物,來阻擋他們。

  走在手掌臺階上,他們倆幾乎都憋著氣,話都沒說一句,一前一后,上了最高處的頭顱宮殿。

  近了后,才發現這座頭顱宮殿十分大,因為離著地面很高,所以在地面看上去不怎么大,但實際上,幾乎堪比半個終焉城。斯卡也和齊漆七站在宮殿面前,如同一粒灰塵,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他們相視一眼,從各自眼神中解讀出“只此一條路可走”的共識,隨后就從微啟的“嘴巴”縫隙走進去。雖說是縫隙,但于他們二人而言,也是很大的入口了。

  剛一走進去,這道縫隙立馬閉合。

  與此同時,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外面建筑物上所有的眼睛同一時間全部閉上,并立馬消失。隨后,之前消散的霧氣生物重新聚攏,并帶回先前那尖銳而詭異的聲音。一切看上去較之前沒有任何變化,二人來與不來都是如此。

  而在頭顱宮殿之中,燈火璀璨,每一處都綻放著無與倫比的輝光。高潔而奪目。

  里面的樣子并不是頭顱內部的樣子,只是外形像頭顱而已。

  十二根合百人之抱也不全圍的乳白色柱子分立在兩旁,佇立著,高高支撐這座巍峨龐大的宮殿。腳下的地板呈現出骨白色,白中泛著一絲絲灰色,而且每一塊地磚都十分小,大概四分之一個手掌的大小。

  齊漆七腦中有了不好的猜想。

  “你覺得覺得這些地板像某種東西?”

  “什么?”斯卡也問。

  “三界牌。”

  “那是什么?”

  “一種小乘佛教的法器,用人的頭顱天靈蓋所做。竊生德納為己用…總之,是一種邪器。”

  斯卡也細細看了看地上的地磚,越看越覺得像齊漆七所說的天靈蓋那一塊兒。

  “這么多地磚,那得多少人的天靈蓋啊。”

  齊漆七面色為難,踩在這樣的地板上,有種殺生的感覺。

  斯卡也洞察了他的心思,替他分辨道:“大可不必多想,我們一生中,見過的,參與的殺戮可不是這些能夠概括的。而且,我們與這些三界牌并無關系。”

  “之前的手掌臺階…我總感覺,這座終焉城像是刻意在等著我們。”

  “換個角度思考,那樣不也好嗎?起碼,沒什么危險。”

  齊漆七搖了搖頭。跟隨葉撫一段時間,他的觀念或多或少受了影響,大抵上是明白,生命上的危險有時候遠遠不如針對“存在性”的危險。他值得希望,這里的一切并非在針對他們。

  斯卡也接著打量起兩旁共計十二根柱子。他走到左手邊第一根柱子前。

  很粗很高,看不到全貌,只能窺見一絲一毫。他繞著柱子走了一圈,發現高處寫著一行大字——

  “第十二使徒——決斷陰陽之使徒”。

  “你看!”斯卡也呼叫齊漆七。

  齊漆七隨后也看到那一行字。

  “使徒?那是什么?”

  他并未從葉撫那里了解過使徒相關的內容。

  斯卡也說:“這根柱子寫著十二。而且柱子一共有十二根,應該是,有十二個使徒,而這十二根柱子分別代表十二使徒。”

  “決斷陰陽…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們接著前往下一根柱子——

  “第十一使徒——秩序常列天命之使徒”。

  “秩序常列天命…也是完全不懂啊。”齊漆七說。

  斯卡也勉強一笑,“以我們的層次,不懂也不是什么奇怪事吧。”

  之后,他們挨個挨個查看下去。

  從第十二到第四使徒,每一個都有名字,就寫在代表的柱子上,但是前三根柱子上,并沒有名字,甚至連“第幾使徒”這樣的標識都沒有。

  但這意味著什么,他們也并不知道。

  站在十二根柱子的最前方,他們回頭看去,十二根柱子分列兩邊,粗而高,看上去堅不可摧,好似支撐著整個大殿。

  “有什么想說的嗎?”斯卡也問。

  齊漆七徹底無話可說了,關于十二使徒,他腦海中沒有一丁點印象,完全是新事物。他搖了搖頭。

  斯卡也說:“在土著們的信仰之中,不存在這所謂的十二使徒,只有滿天繁星的諸神,與諸神之神——永恒的‘么’。”

  “我還是覺得,信仰只是統御信徒的一種方式,并不能概括施以信仰的本身。”

  “這次,興許你是對的。”

  他們繼續向前。在大殿的最前方,是一扇緊閉的大門。

  但這也并沒成為他們前進的阻力,在他們走前去時,大門就自發打開了。

  不知為何,齊漆七走有種感覺,走進這扇門就是真正的“登堂入室”了,會跟之前完全不一樣的。這讓他更加集中,更加緊張。

  大門完全敞開。

  眼前所展露的是一片無垠的星空,繁星點綴此間,靜靜地躺在這里,是“永恒”的象征。

  斯卡也恍惚了神情,在看到這片浩瀚的星空時,他忽然就明白土著們所一直信仰的“永恒”到底代表什么。星空是永恒的,不論生命更換幾次,星空永遠在,即便沒有了星辰,容納所有的星空還一直存在。

  此刻,兩人擁有了極目眺望的能力,他們朝著浩瀚的星空望去,在無垠的盡頭…這并非一個矛盾的形容,無垠只是他們的理解,而盡頭,是盡頭之物的理解。

  在那盡頭,靜靜站立著一個人。

  無數星辰盡皆簇擁著那人,外面的十二跟柱子好似是支撐起這片星空的支柱,而盡頭那人,會不會就是永恒的“么”呢?

  直到某一刻,那人忽然轉過身,朝二人看來。

  一眼,即是永恒。

  齊漆七的時間好似定格在目光交織這一刻。他全身的神經每一根都在躁動著,意識暴風一般席卷一切記憶。

  在踏足這里之前,他從未想過,星空的盡頭是他的“老師”——

  葉撫。

  葉撫就靜靜地站在無垠的盡頭,從他身上完全感受不到作為一個人該有的一切。

  祂無上而無序。

  正處在呆愣中的齊漆七耳旁忽然被熟悉的聲音炸響。葉撫的聲音,無視一切規則,盤旋縈繞在星空之中——

  “永恒第一真理:永恒不由任何存在主導;”

  “永恒第二真理:審判者絕對公正客觀;”

  “永恒第三真理:任何世界不得高于永恒;”

  “永恒第四真理:任意世界的觀測者可觀測其他世界,但不得干擾對方;”

  “永恒第五真理:永恒使徒僅代表永恒,不得高出永恒意志;”

  “永恒第六真理:任意世界的規則源僅受永恒制約;”

  “永恒第七真理:任何背離永恒意志的存在,都不被永恒所接受;”

  “永恒第八真理:世界裁決是等同于永恒的特性,僅由審判者掌握;”

  “永恒第九真理:必要時,永恒將回收規則源,歸零破敗的世界。”

  一共九條真理,毫不客氣地扎進齊漆七和斯卡也的腦袋中,只是瞬間,就將他們的意識剝奪,陷入混沌之中。

  隨后,展露星空的大門關閉,一切回歸正常。

  兩人癱倒在地上,雙眼無神。

  大殿陷入一片死寂。

  過了一會兒,忽然響起腳步聲,從遠到近。

  一孑人影漸漸浮現,走到癱倒的兩人面前。然后,左右手各提起來一人,消失在這里。

  待到他們消失后,一只又一只“天真無邪”的眼睛冒出來,很快占據了大殿的每一個地方,除了那十二根巨大的柱子。

  眼睛們四處尋找之前的兩個人,沒有找到后露出了明顯的失望,隨后再度閉上眼,然后消失。

  一切恢復原貌…大概從不曾有人來過這里。

  陽光、沙灘、海浪、海風與鳴叫的海鳥…

  齊漆七睜開眼,看著萬里無云的天空,微微瞇起眼,久違的舒適感,讓他想要再次閉上眼睡一大覺。但我為什么在這里,才是他現在最為關心的。他茫然地坐起來,四處張望,看到斯卡也跟死魚一樣躺在自己旁邊,而前面的礁石上,站著熟悉的背影。

  齊漆七腦中沒想太多,站起來,走上前去。

  腳踩在沙地上,發出簌簌的聲音。

  葉撫回過頭,笑道:“醒了。”

  “我們現在在哪里?”

  “荒原外面的海邊。”

  齊漆七表情復雜,生不起罵葉撫對自己不管不顧的心情。畢竟先前見過了無垠盡頭的葉撫,腦袋還有些緩不過來。不過,對他而言,有一種非常直白的第一本能,那就是比起無垠盡頭的葉撫,還是現在的葉撫好,起碼是個人。

  “課程結束了嗎?”

  “第一堂課結束了。”

  “我表現怎么樣?”

  “勉強合格。”

  齊漆七自嘲,“呵,果然嗎…”事實上,他對自己的表現非常不滿意,荒原的后半程里,沒有發揮出自己的能力分毫,幾乎全程是在接受各種超出認知的東西,渾噩而又無能。

  葉撫笑了笑:“腦袋里還記得之前聽到的話嗎?”

  “你是說那九——”

  “心知肚明即可,不必說出來。”

  “那,怎么了?”

  “務必牢記于心,那些話,大概你是第一個聽到的。哦,還得算上這條小龍。”葉撫說。

  “有什么用?”

  “記住,便是最大的作用。”

  “不能理解。”

  “不需要理解。”

  齊漆七無話可說。

  忽然,地上的“小龍”拼命地咳嗽起來,瞪著的一雙眼睛幾乎要迸出來。突然,他詐尸一般猛地站起來,一臉驚駭,還沉浸在之前的大殿之中。

  齊漆七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將他打醒。

  斯卡也頓時清醒過來,與此同時,還有沉睡在腦海深處許久的記憶。

  他忽然就想了起來,自己的身份。他本應該是龍宮尊貴的三太子敖聽雨,因為自家小妹敖聽心的緣故,逃出龍宮打算通過海底隧道直達東土神秀湖,前往那里尋找敖聽心的“救命恩人”,但中途遇到海底地震,被海底漩渦卷入,巨大的海浪將他們分散,他掉到了北海中心,并隨著神秀湖大潮被一路送到了神秀湖南邊的荒原之中。

  之后,就失去了記憶…被那里的土著當作降世神明,尊號“斯卡也”。

  反應過來后,敖聽雨頓時變得十分緊張,脫口而出:

  “我小妹敖聽心呢!”

  齊漆七一臉怪異。敖聽心?那不是龍宮九公主嗎?小妹…這么說,這位其實是龍宮某個皇子咯。

  葉撫說:“她安然無恙,放心吧。”

  敖聽雨立馬警惕地看著葉撫,“你是誰?”

  “我叫葉撫,是齊漆七的先生。”

  “齊漆七?他不是叫鹿路鷺?”敖聽雨皺眉。

  齊漆七干咳兩聲,“人在江湖走,難免背包袱。”

  敖聽雨擺了擺手,一晃而過,他現在不關心這個,看著葉撫問:

  “你知道聽心在哪?”

  “嗯,現在在北海沉睡。是我親自把她放過去的,并且,你的父親知道這件事。”

  “沉睡?為什么沉睡!”敖聽雨知道對于龍族而言,沉睡要么是受了致命傷,要么是處在關鍵成長期。

  葉撫說:“她在蛻變中。”

  “這么快!”敖聽雨大驚,“我的蛻變期都還沒到!”

  “她比較特殊。”

  “哪里特殊?”

  葉撫笑了笑,“你是不是有些過分關心了。”

  “我是他三哥,怎么過分了。”

  葉撫無奈道:“因為她天賦很好啊。”

  敖聽雨僵住。

  齊漆七損人地大笑:“哈哈哈,你非要人挑明了說才行啊。”

  “哼,我關心我的妹妹,有什么問題!”敖聽雨眼中的金色泛動。這體現得出,他懸著的心算是放下了。

  接著,敖聽雨又問葉撫:“那,我的父皇,有沒有過問過我?”

  葉撫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敖聽雨心知肚明,立馬泄了氣,果然,父皇只在乎聽心,對我們其他八個兄弟姐妹絲毫不在意。

  站在原地出神了好一會兒,敖聽雨思緒漸漸恢復正常,才感概起在荒原以及那遺失大陸里所遭遇的一切。太過離奇,太過玄妙了,尤其是在終焉城所見所聞…

  “欸,不對,我們是怎么出來的?”

  齊漆七說:“先生把我們帶出來的。”

  敖聽雨肅然起敬,“感謝葉先生救命之恩。”

  葉撫搖頭,“不必了。”

  “葉先生知道那終焉城里的事情嗎?”

  齊漆七覺得有些奇怪,怎么敖聽雨絲毫沒對葉撫與那無垠盡頭之人一模一樣感到奇怪,不由得打岔問:

  “你還記得在那大殿之后所見所聞嗎?”

  敖聽雨頓了頓,“什么所見所聞?你是指那片星空嗎?”

  “其他的呢?”

  “不是只有星空?我當時還在想土著們口中的永恒的‘也’是否就是星空本身,但突然就意識混沌了。”

  齊漆七看了看葉撫,見到后者神情自然后,便搖頭說:“大概是我記憶錯亂了。”

  敖聽雨沒多想,把話題轉回來,“葉先生既然能去到那里救我們,想必對那里比較了解吧。”

  葉撫搖頭,“并不,我第一次去那里。”

  “那為什么…”

  “我本身就是跟齊漆七一起進入荒原的,他失蹤后,我自然要尋找他,找著找著就找到了那個地方。”

  敖聽雨想繼續問,但又不知道問什么,就此作罷,畢竟葉撫也給了一個貌似像樣子的理由。而且既然是齊漆七的先生,肯定不是一般人,還是保持謙卑的態度比較好。

  “再次感謝葉先生的救助了。”

  “不必。”

  齊漆七擰著眉頭看了一眼葉撫。葉撫這分明是在騙人。

  葉撫輕瞥他一眼,眼神示意他不要多想。

  “之后你打算去哪里?”葉撫問敖聽雨。

  敖聽雨神情復雜,“我還是去神秀湖等著聽心蘇醒吧。畢竟我跟她一起出來的,還是一起回去比較好。”

  其實更主要的是,他要是獨自一人回去,非得被龍王給扒皮抽筋不可。他的小妹敖聽心現在是他唯一的保命符。

  “那我們就要分別了。”葉撫說。

  敖聽雨點點頭,隨后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齊漆七,“剛才我才突然想起,你就是駝鈴山的天上行者。”

  “現在不是了。”

  “不管你是不是,總之,我都牢牢記住你了。”敖聽雨眼睛一眨不眨。

  齊漆七依舊劣性不改,打哈哈道:“怎么說我們也是一起出生入死的人了,那是得牢牢記住。”

  敖聽雨半句話都不想再說,雙手一抱,告辭。他縱身一躍,遁入海中,離開這里。

  海灘上天氣晴朗,終于離開了荒原那種惡劣的地方,齊漆七滿臉開心。

  “先生,那終焉城你肯定知道吧。”

  “嗯。”

  “為什么不愿意說?”

  “說,是要說給能聽懂的人,聽不懂的話,只聽那幾個字沒什么意義。”

  “你不說怎么知道我不懂?”

  葉撫搖頭,“別耍你那點小機靈了。你要是懂,就不用我教了。”

  “那你得教啊。”

  “課要一節一節慢慢上。你見過讓初生孩童去讀圣賢書的?不要總想著一口吃成胖子。”

  齊漆七雙手抱在后腦勺,一度登徒子形象,懶洋洋地說:“那我們接下來去哪?”

  “老山。”

  “我好像聽過。是關押圣人級修仙煩的地方。”

  “嗯,基礎打好了,接著就該提一提你的修為了。”

  齊漆七語氣興奮,“終于要開始修煉了嗎!”

  他對在荒原里的歷練并不能很清楚感受到力量的變化,所以對老山里的修煉十分期待。

  “不過,在那之前,我們要先見證一下天下大變。”

  “什么大變?”

  葉撫沒說話,轉身看向極北之地。

  齊漆七跟隨一起看去。

  在遙遠的極北天際線,一道巨大的雷霆從天而降,轟然落在大地上,將全天下驚亮片刻。

  隨后,一股浩瀚之勢席卷天下。

  驚蟄一聲,天下變。

  天元紀的世紀劫難,終于到來。

  “走吧,這算是一堂附加課。了解一下,世界為什么會有劫難。”

  說著,葉撫帶著齊漆七一步登天,俯瞰大地。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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