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不是因為鐘書毓,龐嘉良心中自然有個衡量。
不過對于鐘書毓謹慎謙虛之言,龐嘉良是滿意的,他點了一下頭,低聲言道:“不管是不是你都要記住一點,我們做臣子的,效忠的是當今皇上,可不要迷了眼去參與不該參與的。”
龐嘉良這話點到為止,但足以讓鐘書毓聽明白他的意思,就是提醒她讓她不要早早站隊,涉及到皇子之間的競爭。
這是一番為她好的話。
顯然對方怕她跟七皇子走得過近了,以后不是七皇子登基,她自然就不會入新帝的眼了。
尤其是三皇子登基的話,她更不會有好果子吃。
鐘書毓輕聲道:“晚輩明白,多謝龐大人提點。”
之后龐嘉良又與鐘書毓交談了許多,搞得工部侍郎石樂章都等不及了,要知道從殿試后的文章,他就是一直惦記著把鐘書毓這個人才弄到他的部門。
但是昨日金殿放榜就折騰半天,好不容易今晚的恩榮宴見到了人,但一直沒能找個機會好好交談。
他走過來道:“龐大人什么時侯放人啊,也好讓下官跟狀元郎聊聊。”
“你瞧你,你急什么,這才多少時間。”
“當然急,下官有一事想問狀元郎。”
“行,你們去談。”
這邊廂談話中,那邊的嚴偉曄隨著一杯接著一杯灌入喉嚨里,已經接連喝了十幾杯了,此時他的胃里在翻騰,飽脹的肚子也在抗議,眼前也變得有些模糊了。
但是他仍然沒有向七皇子求饒。
因為求饒就意味著他將在數百人面前沒臉面,反而如果他不求饒,七皇子也一直不叫停的話,別人就會認為他硬氣,七皇子太過沒有人性了。
所以他就這么憤慨的,賭氣的,借酒消愁似的,一杯接著一杯宣泄著自己胸中的郁結之氣。
裴昱行從嚴偉曄的臉色中,看出了嚴偉曄的那點心思,但是他完全不在乎。
他最不在意的,就是旁人對他的評價。
所以裴昱行就是沒有叫停,就這么漫不經心的看著。
就這樣,不多會,喝得酩酊大醉的嚴偉曄吧唧一下栽倒在地上。
裴昱行這才懶洋洋的吩咐道:“帶下去讓他醒醒酒。”
經過裴昱行這么一頓操作,在場的眾人再一次的意識到,滿場的新科進士中,這位七皇子當真唯有對鐘狀元特別些。
有些人覺得羨慕。
有些人也覺得這未必就是好事。
嚴偉曄被帶下去后,宴會繼續恢復正常,該吃的,該喝的,該敬酒的敬酒,該作詩的作詩。
一個小時之后,這一場吃吃喝喝為主流的恩榮宴終于走到了尾聲。
到了此時,新晉進士差不多人人都喝的紅撲撲的,達到醉得不醒人事也有一二十個人。
畢竟苦讀這么多年,終于金榜題目參加恩榮宴,高興之下誰不會多喝幾杯呢,反正就算喝醉了也會有差役過來將扶到或抬到早就安排好的下榻處醒酒。
鐘書毓自然沒有他們如此放縱。
可既便她克制著沒有多喝,中途也特意要了醒酒湯,一場宴會下來鐘書毓仍然有些微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