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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1、特殊任務

  似乎是察覺到警方的異樣表情,陸元眉頭一蹙,繼續追問:“顧警官,怎么了?不方便說嗎?”

  “并不是。”顧晨搖了搖頭,還是如是說道:“昨天跟萬小敏一起吃飯的,是萬小敏的高中同學,叫阿明。”

  “阿…阿明?胡明?”聽聞顧晨說辭,陸元頓時目光一怔,整個人臉色忽然變得難看起來。

  盧薇薇也察覺到異常,忙問陸元:“怎么了陸元?這個叫阿明的人你也認識?”

  “認識,我當然認識。”陸元此刻深情凝重,也是不由分說道:

  “阿明全名叫胡明,他是魔都人,當年父母為了支援江南市分企業建設,所以一起簽到這里,我家與他家住的很近。”

  “而且,我們都是同一所學校,我比他大一屆。”

  “你們是校友?聽到這里,王警官也是好奇不已,忙問陸元:“那當時你跟胡明,還有萬小敏,應該都很熟的樣子吧?”

  “對。”陸元并不否認,也是實話實說道:“當時,我們這些人的關系都很鐵。”

  “還有一個叫阿哲的,當時我們三男一女,經常出去旅游,周末一起爬山,一起騎單車上學。”

  “總之,我們四個人的友誼,一向都很好。”

  頓了頓,陸元忽然又猶豫起來,也是不由分說道:“只是我沒想到,胡明回到江南市,竟然都沒有聯系我?”

  “他或許都不知道你結婚了。”袁莎莎說。

  陸元忽然抬頭:“是…是嗎?”

  袁莎莎微微點頭:“對呀,我記得昨天胡明跟萬小敏一起吃飯的時候,他都不知道萬小敏結婚的事情,可見胡明對你們這些人的生活并不了解。”

  “而且,不光是胡明不知道萬小敏結婚,就連你說的那個阿哲,似乎也不知道萬小敏結婚。”

  “這次聚餐,好像也是這個叫阿哲的安排的,但是他臨時有事,沒去。”

  “這樣啊?”聽袁莎莎這么一說,陸元整個人顯得有些躊躇。

  顧晨見狀,趕緊追問:“這個胡明到底什么情況?恕我冒犯,這個胡明好像是你愛人萬小敏的初戀吧?”

  “啊?”

  被顧晨這么一說,陸元頓時眉頭一蹙,有些驚詫。

  但片刻之后,卻又反應過來,有些無奈的點點頭道:“沒錯,當年他的確跟我愛人相戀過,也的確是萬小敏的初戀。”

  “當年我們四個人關系很好,所以,我跟阿哲都很羨慕。”

  “那后來?”盧薇薇說。

  “后來?后來他胡明家要把戶口遷回魔都,那是讀高一的事情,所以,他在高一的時候,不得不跟我們分別,從此去魔都上高中。”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會偶爾打電話跟我們聊天,可是越到后來,大家聯系越少。”

  “尤其是高考之后,大家都上了不同大學,都分布在不同城市,因此交流起來也變得越來越少。”

  “那萬小敏就是在那個時候跟他分開的?”盧薇薇耐不住八卦的問了一句。

  但陸元似乎并不生氣,也是默默點頭,主動承認道:

  “沒錯,胡明把戶口遷回魔都之后,他倆就已經分手,之后就很少有交集。”

  “而我跟萬小敏都留在了江南市讀大學,所以,漸漸的,我們兩個在一起,前年結的婚,現在有一個一歲大的寶寶。”

  “原來是這樣?”捋清了這幾人之間的關系,顧晨感覺,似乎大家也就沒什么忌諱。

  畢竟這4人之前,似乎都是鐵桿兄弟,只是因為胡明家遷回魔都,加上各自考上不同大學,這才很少聯系。

  顧晨剛想到這里,陸元卻突然愣道:“難道…昨晚小敏跟胡明在一起?”

  看了眼顧晨,陸元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應該不會吧?”這事顧晨也說不準,畢竟胡明跟萬小敏,曾經是情侶關系。

  好些年未曾見面,可忽然又相逢,難免會有很多話想說。

  或許昨天離開餐廳之后,兩人邊去外頭散步,但至于兩人有沒有在一起過夜,顧晨對兩人不太了解,因此也不好做過多的評價。

  可面對焦急的陸元,顧晨也是安慰的否定。

  王警官眉頭一蹙,也是問陸元:“我說陸元,你們這么多年的好兄弟,好同學,難道你對胡明的為人不了解嗎?”

  陸元搖搖腦袋:“這都好些年沒見了,當初的胡明我是了解的,可現在的胡明,我真不了解。”

  “畢竟,他好端端的待在魔都,為什么會突然回到這個闊別多年的江南市?說實在,我不懂。”

  “如果說,小敏失蹤,那他胡明肯定脫不了關系。”

  “為什么胡明沒來江南市之前,小敏的生活一切正常,可胡明一來,我家小敏就失蹤了呢?”

  “好像也有道理。”王警官托著下巴,也是若有所思道:“那這樣吧,你愛人萬小敏,我們回去之后,會去調查一下,看看她究竟去了哪里?”

  “你也先別著急,如果只是去維修手機最好,反正,只要人沒事,她自然會主動聯系你。”

  “我知道。”聞言王警官說辭,陸元也是默默點頭,但卻是緊張不已道:

  “可是,小敏從來都不會這樣不聲不響的消失,她肯定是出事了,肯定是。”

  “好了。”面對陸元的急躁,王警官壓壓手,也是安慰說道:“你的事情,我們幫你解決,有消息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看了眼顧晨,王警官又道:“顧晨,干脆讓何俊超調取一下監控看看。”

  “嗯。”顧晨默默點頭,直接掏出手機,開始聯系何俊超。

  而盧薇薇和袁莎莎,則是努力安撫陸元的心情。

  一番溝通之后,大家坐上警車,離開了三元巷。

  將警車停在一處寬敞道路上,顧晨幾人也開始等待何俊超的調查結果,準備隨時出發尋找萬小敏和胡明。

  上午10點20分。

  顧晨的手機忽然響起,見打來電話的是何俊超,顧晨二話沒說,直接劃開接聽鍵:“何師兄,情況如何?”

  “顧晨,你讓我找的這個萬小敏,我看了一下,的確,她昨天晚上離開了那家餐廳之后,便和胡明一起逛街。”

  “然后呢?”顧晨又問。

  “然后?然后他們逛到了西城化工廠附近的家屬區,那邊現在早就成了一片廢墟,當然了,也有一些老舊家屬樓在那,依然還有人居住。”

  “西城化工廠…家屬區?”聽到這些,顧晨忽然響起之前陸元跟自己交代的情況。

  幾人都屬于西城化工廠子弟,當年都住在那片區域。

  想著萬小敏與胡明當初是同學,或許只是在吃飯之后,想去當年大家一起生活過的地方隨便逛逛。

  于是顧晨又問:“那后來呢?兩人有沒有一起出來?”

  “后來?后來我只發現胡明單獨一人走出那片區域,上了一輛出租車,然后去了一家酒店,之后胡明就再沒出來,估計還在那家酒店。”

  “也就是說,胡明跟萬小敏一起去了西城化工廠家屬區,然后自由胡明自己一個人出來,回到賓館,但你并沒有發現萬小敏的任何蹤跡?”顧晨又確認的問了一遍。

  何俊超肯定回道:“那是當然的,我把監控一直調取到現在,都沒有發現萬小敏出來的蹤跡。”

  “因為那片區域,也是屬于拆遷范圍,所以很多道路設施都被拆除,內部監控也沒有,只有道路監控,我只能監控到外圍區域。”

  “我知道了。”聽聞何俊超的匯報,顧晨也開始猶豫起來。

  要知道,目前來說,萬小敏失蹤之前,只跟胡明有過接觸。

  那兩人進去西城化工廠家屬區后,為什么之后胡明一人出來?

  還是說,萬小敏此刻還留在西城化工廠家屬區呢?

  顧晨掛斷電話,直接根據何俊超發來的坐標定位,朝著望江賓館開去。

  上午10點40分。

  當顧晨帶著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來到望江賓館時,顧晨第一時間走向前臺,向一名前臺小姐問道:

  “請問一下,你們這里是不是有一個叫胡明的人住在這里?”

  “胡明?”前臺小姐似乎不太清楚。

  盧薇薇則趕緊又道:“你查一查電腦,這個人是魔都人,應該還住在你們賓館。”

  “好的請稍等。”面對警察的詢問,前臺小姐也沒猶豫,直接開始點開電腦,查詢入住人員名單。

  片刻之后,前臺小姐這才點頭嗯道:“沒錯,是有一個叫胡明的人住在我們賓館6602號房間。”

  “帶我們去找他。”王警官說。

  見警方這番架勢,前臺小姐似乎也清楚,這個叫胡明的客人,似乎是犯了啥大事,也不敢怠慢,立馬拿起桌上對講機,說道:“吳姨在嗎?吳姨。”

  隨著對講機里“呲呲”幾聲電流動靜,沒過多久,便傳來一名中年女子的回應:“在呢,什么事?”

  “有幾名警察要去6602號房間找人,你去六樓等他們,帶他們過去。”前臺女子說。

  “好的。”對講機里,叫吳姨的女子爽快答應。

  聞言,前臺女子這才放下對講機,對著顧晨幾人說道:“警察同志,你們現在可以坐電梯去六樓,那里有人會帶你們過去。”

  “謝謝配合。”顧晨道了聲謝,這才帶著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一起走向電梯。

  隨后,幾人乘坐電梯,來到賓館六樓。

  剛一處電梯大門,就有一名穿著保潔服的阿姨,此時正長在門口。

  見顧晨幾人出來,便主動詢問道:“是你們要找6602號房間的客人對嗎?”

  “沒錯,有勞了。”盧薇薇說。

  “跟我來吧。”保潔阿姨轉身便走,直接來到了6602號房間門口。

  顧晨并沒有讓保潔阿姨使用房卡,而是“篤篤篤”的敲了幾下房門。

  “誰呀?”

  屋內傳來一名男子的回應,聽動靜應該是昨天吃飯的胡明。

  顧晨直接道:“我是警察,請開門。”

  屋內似乎有些遲疑,但片刻之后,胡明還是將房門打開。

  可就在胡明打開房間的同時,王警官一馬當先,將胡明推到一側。

  隨后,盧薇薇和袁莎莎進入房間,開始對房間內情況展開搜查。

  見此架勢,胡明當時就懵了,整個人也是瑟瑟發抖道:“這…這是干什么?你們這是要干什么?”

  但王警官并未理會,直到顧晨,盧薇薇和袁莎莎將房間搜索結束之后,對王警官使了個眼色,王警官這才讓出一個身位。

  “胡明,萬小敏在哪?”顧晨走上前問。

  胡明一瞧是顧晨,當即指向顧晨道:“誒?你不是昨天晚上在餐廳吃飯的那個顧晨嗎?”

  再一瞧身邊幾人,都是昨天用餐的顧客,胡明也是表情一呆,有些茫然道:

  “你們?你們不都是昨天在餐廳吃飯的那些警察嗎?你們怎么跑這來了?”

  “胡明。”見胡明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顧晨也是提醒著說:“我問你,萬小敏在哪?”

  “萬小敏?”見顧晨表情嚴肅,胡明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也是弱弱的問:“萬…萬小敏怎么了?”

  “她失蹤了,她丈夫現在已經報警,我們調查發現,昨天你是最后一個接觸萬小敏的人,所以我們想知道萬小敏在哪?”盧薇薇直接走上前說。

  現場忽然間安靜下來,袁莎莎也在打發走保潔阿姨后,直接將房門關閉。

  賓館客房,忽然間成了審訊現場。

  胡明站在原地愣愣發呆,也是好半天沒有反應過來,這才弱弱的問道:“你們這意思是…萬小敏她失蹤了?”

  “不然呢?不然我們會跑這來嗎?”王警官坐在一旁的座椅上,也是義正言辭道:

  “我們調查過,昨天晚上,你跟萬小敏離開餐廳之后,就一起打車去了城西化工廠家屬區,那是當年你們居住過的地方。”

  “可是很奇怪,從你們兩個進入這片區域之后,最后只有你一個人打車離開,那萬小敏呢?她為什么沒出來?”

  “這…”

  被王警官這么一問,胡明當時就懵了。

  但緩過神來的胡明,也是趕緊替自己辯解道:“這我也不知道啊?昨天我和萬小敏吃過晚飯之后,她提議,大家一起去曾經生活過的西城化工廠家屬區轉轉,我也答應了。”

  “然后呢?”顧晨將執法記錄儀調整方位,又問。

  “然后?然后我就打車一起過去,在家屬區那邊逛了很久,也聊了很多。”

  “最后離開的時候,我準備送她回家,但是卻被小敏拒絕。”

  “她說,讓我自己坐車回賓館,因為當時正好有輛出租車路過。”

  “我讓她先走,她沒同意,所以我只好先坐車離開。”

  “你先走?”一聽胡明這話說的,盧薇薇頓時有些不爽道:“大晚上的,西城化工廠家屬區那邊又很偏僻,你讓一個女人單獨留在那里,你先走?”

  “呃…”感覺有些過意不去,但胡明還是努力解釋:“我當時也不想,可耐不住小敏堅持。”

  “她說如果我送她回去,怕被街坊鄰里看見,怕她老公會說些什么?所以不像惹麻煩,就堅持讓我先走。”

  “那你知道她老公是誰嗎?”顧晨抬頭又問。

  胡明搖搖腦袋:“不知道,每次我想問這個問題,她都沒有回答,只是轉移話題,聊大家以前的日子。”

  “所以,我也不好多問,就一直沒聊這方面的話題。”

  頓了頓,胡明又道:“反正我知道,在這個時間段聊她的家庭,好像她并不愿意,為了避免給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所以我聽從了她的建議,打車離開了現場。”

  “那你回去之后,有沒有問萬小敏是否到家?”袁莎莎問。

  胡明搖搖腦袋:“沒有。”

  “沒有?”盧薇薇目光一呆,也是沒好氣道:“這最起碼也得問一問吧?萬一路上出什么事,你也好知道呀?”

  “沒用的。”胡明苦笑一聲,也是無奈說道:“我現在用什么身份去跟她說呢?打電話?發短信?萬一被她老公發現,更加解釋不清了。”

  “所以想來想去,也不想給她找麻煩,所以,我回來之后,就沒再聯系,感覺能在江南市見她一面就足夠了。”

  聽到這里,王警官不由嘆息一聲,也是對著胡明甩甩手指:“我真不知道說你什么好。”

  “警察同志,所以,萬小敏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一直都沒有回家對嗎?”胡明有些緊張的問。

  “那還用說嗎?”王警官此刻也是沒好氣道:“但凡你昨天晚上發條短信,打個電話問問人家萬小敏有沒有到家,也不至于失蹤這么久時間。”

  “現在她老公打電話報警,你又是最后一個見過萬小敏的人,你說你能擺脫嫌疑嗎?”

  “我…”

  似乎是被王警官給問懵了,胡明愣了幾秒,卻是欲言又止。

  顧晨也道:“就這些來說,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詞,但是從西城化工廠家屬區出來的只有你一個人,事情到底跟你說的是否一致,目前還有待考究。”

  “顧警官,我說的都是真的,萬小敏的失蹤,我很遺憾,但我真不知道她在哪?”

  想了想,胡明又道:“還請你們跟她老公說一下,就說我們兩個是曾經的同學,昨天晚上單獨出去,只是敘舊,請他不要誤會。”

  “他已經知道了。”這邊胡明話音剛落,顧晨直接回道。

  “知…知道了?”聞言顧晨說辭,胡明也是不由一驚。

  但想到昨天晚上在餐廳用餐,顧晨幾人也在場,或許是顧晨幾人說明了緣由。

  于是胡明也是默默點頭,有些無奈道:“知道也罷,就不清楚小敏的老公是個什么樣的人物?會不會誤會?”

  “他叫陸元。”

  這邊胡明話音剛落,顧晨又繼續補充著說道。

  聞言顧晨說辭,這下胡明直接猛一抬頭,不可置信的看向顧晨:“你…你說什么?萬小敏的老公是陸元?”

  頓了頓,怕自己誤會,胡明又趕緊追問道:“是…是不是當初我們一個學校的那個陸元?也是西城化工廠子弟的那個陸元?”

  顧晨默默點頭。

  胡明忽然撲通一下,坐在了床頭:“是他?怎么會是他?”

  “陸元跟萬小敏知根知底,而且又是在同一個地方讀大學,人家兩個人結婚不是很正常嗎?”盧薇薇也是有一說一。

  感覺陸元跟萬小敏結婚,胡明也不至于這么大反應吧?

  王警官也是無奈說道:“誒我說,你們好歹都是曾經的校友和同學,大家就算畢業之后分開,必要的友情也是有的吧?”

  “難道你們這么些年,就不聯系彼此嗎?當年的友誼,就這樣荒廢了嗎?”

  面對王警官的質疑,胡明也是嘆息一聲,頗為無奈道:

  “畢業后的友情,都是沒法被證明的,高中時期,學校九點半下晚自習,但我到家的時間通常是晚上十一點。”

  深呼一口重氣,胡明也是努力回想起自己的曾經,不由分說道:

  “哪怕當時的學校,和我家的距離,步行也才不到十八分鐘。”

  “但是我還是會每晚騎著自行車,和我當初的那些要好的朋友們,在路邊一圈又一圈的閑逛。”

  “當時我記得,校門口3塊錢一杯的奶茶店,馬路邊5塊錢一小時的臺球廳,都是我跟小敏,還有陸元他們最喜歡去的地方,然后再去天橋上吹一吹免費的晚風。”

  笑了笑,胡明也是搖頭嘆息:“雖然那個時候,大家都沒什么錢,但日子可比現在輕松多了。”

  “你們是不知道,我們那時候連上廁所都是組團去的。”

  “可既然你們這幾個人關系那么要好,那現在怎么連彼此之間的手機號碼都沒有?”盧薇薇也是好奇問他。

  胡明抬頭苦笑:“可能是換號碼了吧?之前大家都有換號碼,但是,也沒怎么聯系,我也是最近才聯系到當年的一位好友,叫阿哲,從他那里知道了萬小敏現在的手機號碼。”

  “至于陸元,我雖然沒他電話,但我有他微信,只是他平時不發動態,或者說,他把我給屏蔽了,所以,我都不知道他跟萬小敏已經結婚的事實。”

  深呼一口重氣,胡明也是頗為無奈道:“所以我想,陸元肯定不希望我知道他跟小敏結婚的事實。”

  “有時候我還挺想跟當初的那些老同學聊上幾句,只是看著手機里的聊天記錄,想了想,還是算了。”

  “并不是魔都離江南市的路程有多遠,而是我突然不確定,這份友情是否還在保質期。”

  “畢竟這畢業后的友情,都是沒法被證明的。”

  聞言胡明說辭,顧晨幾人也是面面相覷,但并沒有打擾。

  而胡明也是趁著大家審訊之際,將埋藏在心中的許多想法一一道出,說道:

  “不能在一起逃課去證明義氣,也無法在考場上去體現交情。”

  “可能大學里的同學還能好點,偶爾還能在游戲里見個面。”

  “至于更早的那些,有些你聯系不上,也有些,你不敢聯系,怕詐騙,怕借錢。”

  “其實也沒你說的那名悲觀啦。”聽聞胡明的一番說辭,盧薇薇也是忍不住說道:“同學和朋友其實是兩個概念,不能混為一談的。”

  “再說了,就算是老朋友,也會有身不由己的時候啊。”

  胡明默默點頭,也是不由分說道:“也許我們對朋友這個詞的要求,都太嚴格了。”

  “我只記得一次次的爽約和推脫,卻無視了對方身上的責任和壓力。”

  “這些年我在魔都才理解,這所謂的幸福,也不只是你后來賺到了多少錢,融入了多少個新圈子。”

  “也是看你一路走來,身邊還剩多少個舊知己。”

  “畢竟通訊錄里每一個不再聯系的號碼,都帶走了一部分后來人都沒見過的你。”

  “陸元就是這樣,雖然我們在高中時期,關系很好,甚至我提出想追求小敏的時候,他還曾經幫助我過。”

  笑了笑,胡明也是無奈搖頭:“不過也好,畢竟我已經離開江南市好些年了,也跟小敏斷了聯系,兩人也早已分開。”

  “他陸元是小敏的丈夫,我放心,畢竟陸元是個挺仗義的哥們。”

  “只是好哥們娶了當年的初戀,你有些尷尬對嗎?”袁莎莎問。

  雖然胡明不想承認,但還是點頭回道:“有一點吧,畢竟感覺大家再見面,都會有些尷尬。”

  “這或許就是小敏不想讓我送她回家的理由吧?可能也是顧及到陸元。”

  “那你覺得陸元是個什么樣的人?”顧晨抬頭問道。

  “陸元?”胡明仔細回想,也是若有所思道:“陸元這個人,高中時期給我的印象,一向都是那種挺仗義的好哥們形象。”

  “當時我們住的又近,所以…關系不錯,人也挺好。”

  想了想,胡明也是趕緊反問顧晨道:“對了顧警官,陸元知道小敏昨晚跟我單獨吃飯,有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

  顧晨搖頭:“這倒沒有,當我們說出那個跟小敏吃飯的朋友是你時,他并沒有太大反應,只是感覺有些驚訝而已。”

  “那情緒呢?”胡明又問。

  “情緒?情緒似乎也沒有太大波動,他還回憶了一下你們當年的一些事情。”盧薇薇說。

  “這就好,他沒誤會就好。”胡明聞言二人說辭,也是長嘆一聲,努力平復下心情。

  但王警官卻是趕緊追問:“雖然陸元對你跟萬小敏單獨吃飯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但是他想知道,為什么你會突然從魔都回來?”

  “畢竟,你這些年都是一聲不響的生活在魔都,也很少給大家打電話聊天。”

  “可這么多年過去了,大家高中畢業,又大學畢業,你現在又突然出現在江南市,與萬小敏見面,他不知道你來這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是真的想來看看老朋友?”

  “這…”

  被王警官這么一問,胡明頓時有些尷尬,但還是實話實說道:

  “其實,我這次來江南市的目的,主要是因為公司裁員。”

  “公司裁員?”聽聞胡明的一番說辭,袁莎莎也是不由一愣,忙道:“所以,你被裁員了?”

  “也不是。”胡明搖搖腦袋,也是嘆息著說道:

  “你們也知道,最近幾年,經濟形式不太好,所以我們公司也有些扛不住了。”

  “所以在一周前,我們老板就指定了一個‘理想降薪表’計劃。”

  “‘理想降薪表’計劃?”聽胡明這么一說,盧薇薇也有點懵,忙問胡明:“這是什么情況?”

  “簡單點來說,就是降薪不直接說降薪,而是搞了一張表,讓員工去競標,自己填降多少?”

  胡明幽幽的嘆息一聲,也是無奈說道:“并且,公司還要求所有員工必須保密,最后,公司會進行內部評選,根據員工自己填寫的這個降薪數額排名來安排。”

  “簡單點來說,就是降的越多,降薪排行榜越靠前的員工,才可以繼續留在公司。”

  “而那些舍不得割肉的員工,就可能沒有辦法繼續工作。”

  “而這張表格,只有三處是員工需要,或者說是可以填寫的地方。”

  “一處是員工的工資,一處是自愿降薪到多少工資,還有一處是如果你不主動降薪,那就要填上不愿降薪的理由。”

  “呵呵。”聽到胡明的這番說辭,王警官也是不由好笑著說道:

  “這不愿意降薪還需要理由?我就想問問這不愿意降薪能有什么理由?我吃飯想加一塊肉算理由嗎?”

  “是啊,很多人也是這么想的。”胡明努力平復下心情,這才又道:

  “并且這老板雞賊到,在降薪后的工資后面,還注明了是包含加班費的,寫了‘加班自愿’四個大字。”

  “也就是說,以后不僅薪水自愿變低了,還得免費加班,這波操作真是離譜到令人不齒。”

  “是啊。”聽聞胡明的說辭,顧晨也是默默點頭,不由分說道:

  “我想說,現在很多中小微企業確實不容易,公司要生存下去,裁員降薪的都有。”

  “但要求大家降薪與企業一起共渡難關,就應該要有相應的程序規范的方案。”

  “并且,一般都是從中高層帶頭做起,最重要的是,要和員工坦誠公布和協商,達成一致意見,再來修訂合同確認。”

  “但像你們公司這么搞,弄個什么競標式降薪,簡直就是對員工人格的侮辱。”

  “可不是嗎?”聞言顧晨說辭,盧薇薇也是附和著說:

  “而且這種奇葩操作,也許短時間內,可以幫助公司降低運營成本,但逼走了有能力的人,又失了人心。”

  “從長遠發展的角度來說,也是得不償失的。”

  “更何況,是不是真的能降低成本都很難講,降薪屬于變更勞動合同了,而勞動法又規定,訂立和變更勞動合同,應當遵循平等自愿,協商一致的原則。”

  “并且不得違反法律,行政法規的規定。”

  “是啊。”聽幾人這么一說,王警官也是沒好氣道:

  “你們這家公司的操作,看似是讓員工自愿降薪,但這張‘理想降薪表’的背后,就是不降就走的威脅啊。”

  “如果有人降薪留下來,那就是利用了公司的強勢地位,讓員工被迫降薪,已經不算是平等自愿協商一致了。”

  “沒錯。”袁莎莎雙手抱胸,也是若有所思道:

  “那如果有員工拒絕降薪,同時也沒有主動離職,公司卻以員工‘競標降薪’的結果不理想為由,主動裁人,那這可就是屬于違法解除。”

  “這該給的賠償,是一分都少不了的。”

  “我知道,你們說的都對。”面對顧晨幾人的說辭,胡明也是頻頻點頭,卻是無奈說道:

  “可即便如此呢?這位老板還是不走尋常路的,選擇了‘價低者得’的方式,來讓我們這些員工保住工作崗位。”

  “估計這位老板的內心是在想,我明明給了你工作,為什么還要給你工資?”

  “可即便如此,這份工作對于我們這些人來說,或者說大多數人來說,都是一份無法割舍的工作。”

  頓了頓,胡明也是無奈搖頭:“后來,我帶頭反對,也激起了不少新老員工的支持。”

  “最后讓老板和高層管理下不來臺,因為如果他們以我帶頭鬧事為由,將我裁掉,那么許多人都會同時離職,這是我們大家都一起商量好的,共進退,由我出頭,我來當這個出頭鳥。”

  “那你可得小心了。”聽胡明這么一說,王警官立馬提醒道:

  “你當出頭鳥,可萬一那些說好要一起共進退的員工,突然有人當眾反水,那你可就真成出頭鳥了,到時候挨槍子的就是你胡明。”

  “呵呵,我知道。”聽聞王警官說辭,胡明干笑兩聲,也是無奈回道:

  “所以,老板也怕事情鬧大,而且我們這些人當中,一向都非常團結,大家都鄙視出賣彼此。”

  “剛開始,老板想分化我們,但是發現并不容易,所以,他采取了第二套方案,這也是我這次來江南市的真正原因。”

  “第二套方案?”

  聽聞胡明的一番說辭,所有人都面面相覷。

  感覺能想出這種降薪競崗的方式,可見這名老板也是個“人才”。

  所以大家頓時對于這第二套方案頗為好奇。

  顧晨直接開門見山的問:“你們老板的第二套方案是什么?”

  “追討債務。”胡明說。

  “具體怎么操作?”顧晨又問。

  胡明深呼一口氣,也是努力平復下心情,這才又道:

  “具體來說,就是我們公司的一個客戶,之前欠下我們公司一筆巨款,至今也無法歸還。”

  “而現在,我們公司深陷財務流水危機,如果沒有資金鏈回流,降薪裁員是肯定的。”

  “雖然老板這樣做非常卑鄙,但他把我單獨叫到辦公室,也說明了公司目前的處境已經非常困難,屬于斷臂求生。”

  輕嘆一聲,胡明也是頗為無奈:“沒辦法,老板現在急需要現金補充。”

  “他告訴我,江南市一家客戶,欠公司賬款250萬左右,我哪怕能要回200萬,他就不再提降薪競崗的事情,而且還額外再給我5的提成。”

  “也就是要回200萬,給你10萬提成?”袁莎莎說。

  胡明默默點頭,又道:“而且我來江南市的差旅費,按照部門經理的指標進行報銷。”

  “事成之后,我提拔為公司部門經理。”

  “所以,這才是你來江南市的真正目的?而并不是專程過來看望老朋友?”王警官問。

  胡明輕嘆一聲,也是點頭承認:“沒錯,主要目的是來這里討要債款,但因為這里就是我曾經生活過的地方。”

  “曾經的那些好朋友,許多都在這里,因此,我也想趁著這次的出差之旅,見一見這些老朋友。”

  頓了頓,胡明又道:“但是,我是真不知道萬小敏的丈夫是陸元,我也真沒想和萬小敏再續前緣,我只是想找老朋友敘敘舊。”

  “至于萬小敏為什么會在城西化工廠失蹤,我是真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帶你們去那找找看,我可以告訴你們,我們昨晚都去過哪里?”

  見胡明交代的還算坦誠,并不像欺騙眾人的樣子。

  尤其是胡明這次回到江南市,是帶著討債任務過來的,因此,顧晨感覺如果事情屬實,那可信度還是挺高的。

  于是便點頭答應道:“行,那你現在收拾一下,跟我們一起去趟城西化工廠家屬區。”

  “唉!”一聽自己要去配合警方,一起尋找萬小敏的蹤跡,胡明似乎也很樂意,整個人積極的不行。

  隨后,大家按照正常程序,在房間內檢查了胡明的隨身物品,包括這次要討債的公司名稱,和一些財物文件,并且拍照取證。

  在完成所有操作后,見沒有太多異常,顧晨便帶著胡明一起,坐上警車,朝著西城化工廠家屬區快速駛去,準備調查萬小敏的最終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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