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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7、滅口

  客廳內,短暫安靜了幾秒。

  似乎顧晨的一席話,讓張冬梅也茅塞頓開。

  要知道,當年萬磊母親跟自己所說的這些小秘密,自己肯定是記得清楚。

  而顧晨所說的遺書內容,也跟當年所提及的內容高度重合。

  尤其是關于萬磊做生意方面,其實就是最好的證明。

  因為這里記錄的是萬磊跟著朋友出門前的情形,

  而這已經過去幾年。

  起先顧晨還對遺書問題久久不能破解,可現在看來,似乎許多問題,都在張冬梅這里得到驗證。

  “警察同志,那按照你們這說法,這遺書是真的?”張冬梅現在整個人瘆得慌,也是趕緊追問顧晨。

  顧晨則是狠狠點頭,確認的說道:“遺書當然是真的,

  但并不是最近才寫的,

  很有可能是幾年前留下來的遺書。”

  “那就說,萬磊母親被人殺死之后,再從樓上墜落下去,這事石錘了?”盧薇薇問。

  顧晨繼續點頭,目光看向萬磊。

  萬磊此刻慌的一批,也是怒目圓睜道:“到底是誰?這一切到底是誰干的?為什么要對我母親下黑手?為什么?”

  “這就要問你了。”顧晨目光平時著萬磊,也是不由分說道:“你最近得罪過什么人沒有?”

  “我…我得罪過什么人?”萬磊表示聽不明白。

  但顧晨非常清楚,萬磊或許跟黑子團伙有關。

  而且萬磊母親所說的那幫壞人,也就是全身都有紋身的那幫人,或許就是黑子等人。

  因為要說萬磊的母親,平時早已斷掉了許多人脈,最起碼,得罪人的事情應該挺少。

  可如果萬磊母親并不是因為得罪人而被殺,那么罪魁禍首,或許就在萬磊這里。

  或許是萬磊得罪了某些不該得罪的人,最終才導致被人報復,而老太太卻成了替罪羔羊。

  想到這些,顧晨的眼神無比堅毅。

  而萬磊根本不敢直視顧晨的雙眸,

  只是低著腦袋,努力回想:

  “得罪人?我沒有得罪什么人?我沒有啊?”

  “萬磊,我就實話跟你說了吧。”見萬磊還在反駁,顧晨也是緩緩說道:

  “你家我們昨晚已經全面檢查過一遍,可以說,家里的一切都很正常,甚至沒有發生一點打斗的痕跡。”

  “而且,你家的門鎖也很正常,壓根就沒有被撬動的痕跡,這說明什么?”

  “這…這說明…”萬磊似乎難以回答。

  但一旁的盧薇薇卻趕緊回道:“這說明,兇手并不是破門而入,而是在有人開門的狀態下,進入的屋子。”

  “對,就是這樣。”袁莎莎也是附和著說。

  萬磊眉頭一蹙,嘴里不由喃喃說道:“難道說,是我離開房間之后,有人敲門進屋?”

  “然后,是我媽開的門?”

  “很有可能是這種結果。”王警官走上前,也是淡然說道:

  “你想想看,你家大門的門鎖,壓根就沒有遭到過破壞。”

  “而且,家里也沒有打斗的痕跡,一切都很干凈,這說明兇手在你離開之后,有足夠的時間來作案和清理現場。”

  “那會是誰呢?”萬磊現在有點懵,感覺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顧晨也是解釋說道:“根據我們從現場情況來判斷,這個人,或許跟你有著莫大的關系。”

  “我?”萬磊目光一怔,忙問道:“顧警官,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你懷疑我?”

  “我告訴你,我也是在出門吃飯之后,返回到小區才發現,我媽已經墜樓,而墜樓的這段時間,我肯定是不在現場的。”

  “沒說是你,我說的是,跟你有關。”顧晨感覺,有必要糾正一下說辭,讓萬磊搞清楚狀況。

  萬磊眨巴眼,還是一頭霧水的問顧晨:“你說跟我有關系?到底怎么回事?”

  “這個要問你。”顧晨將筆錄本翻開至另一頁,這才又道:

  “如果說,你母親生前壓根就沒得罪過人,那么很顯然,這事跟你脫不了關系。”

  “而那個殺害你母親的人,也必然跟你很熟,甚至連老太太也認識。”

  “所以老太太才會將門打開,放對方進屋,最后才慘遭毒手。”

  顧晨幾乎將自己的看法,完整的跟萬磊解釋一遍。

  萬磊聞言,也是默默點頭,認同的說道:“你說的的確有道理,可關鍵我也沒得罪過誰,怎么會這樣?”

  見萬磊一臉迷茫,顧晨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似乎都過于巧合。

  如果說,兇手正好趕上萬磊離開,所以潛入老太太家中進行行兇,那動機是什么?

  老太太根本沒得罪過什么人?又怎么會慘遭兇手殺害呢?

  如果有,那也是萬磊。

  兇手沒有在家中找到萬磊,便對萬磊的母親動了殺機,本質上,這事還是跟萬磊有關。

  于是顧晨繼續追問:“你說你昨天晚上出去吃飯,那你為什么要出去吃?”

  “因為…因為一個朋友叫我出門吃飯,所以我就去了。”萬磊現在情緒焦躁。

  顧晨這么一問,他便也老實回答。

  顧晨將這些記錄在案,又問萬磊:“跟你吃飯的人叫什么名字?具體做什么的?”

  之所以這么詢問,顧晨其實也是明知故問,就想看看萬磊的態度。

  當然,萬磊也并沒有隱瞞的意思,直截了當的回答道:“跟我吃飯的人叫上官俊,開了一家店面,專門賣三輪車的。”

  顧晨微微點頭,將這些記錄下來,又問:“為什么好端端的,要找你晚上出去吃飯?”

  “因為他最近有點背,遇到點煩心事,所以想找我聊聊天。”萬磊說。

  顧晨又問:“那除此之外,最近跟你矛盾最深的人會是誰?”

  “警察同志,我都已經說過了,我根本就沒跟人鬧過矛盾,真的。”

  一聽顧晨這話說的,萬磊當即反駁起來。

  顧晨也沒慣著他,當即又道:“萬磊,事到如今,你還想隱瞞什么?”

  “我…我隱瞞什么了我?”見顧晨態度堅決,萬磊此刻也是莫名其妙。

  顧晨也沒藏著掖著,直接對著盧薇薇使了使眼色。

  后者將另一個透明取證袋掏出,直接遞給顧晨。

  顧晨則戴上白手套,從取證袋中,拿出那本筆錄本,說道:“這個東西你認得嗎?”

  “這個…這是什么?”

  萬磊似乎有些印象,但是卻又記不清楚。

  顧晨則世界解釋道:“這是你母親之前用于記錄日常開支的記錄筆。”

  “她所有的日常開支,都在這本筆錄本上記錄著,而這封遺書,也是在這本記事本中找到的。”

  “原來是這樣?”聽聞顧晨如此一說,萬磊當即啊道:“我記起來了,沒錯,是這樣的,我媽生前,的確有一個專門記賬的筆錄本,應該就是這個。”

  想了想,萬磊又問:“可這跟我有什么關系?”

  “萬磊,你可能還不清楚。”見萬磊的確蒙在鼓里的樣子,顧晨索性將筆錄本第一頁打開,說道:

  “看見沒?”

  “看見了,筆錄本,我媽記賬用的。”萬磊說。

  顧晨搖搖腦袋:“我說的不是這個,而是記錄筆外套的薄膜。”

  被顧晨一提醒,萬磊這才反應過來,再一瞧,卻也不清楚顧晨索要表達的意思。

  搖搖腦袋,萬磊咦道:“顧警官,你到底想說什么?”

  顧晨沒跟他廢話,將套在記事本上的外殼取下。

  這個外殼,由一個黑色皮革制成,皮革內部,有兩個透明薄膜,用于將內膽紙張的前后兩頁塞進其中。

  這樣一來,記錄筆便有了一個皮革外觀。

  通常許多厚實的記錄筆都是這種結構。

  但顧晨卻指了指皮革透明薄膜問道:“看見沒?”

  “這…這是…”

  萬磊看見透明薄膜上的一道黃顏色印記,頓時不由咦道:“這是什么?”

  “好像是押著東西,放久之后,留下來的痕跡。”另一邊,張冬梅也根據自己多年來的生活經驗,很快看出了問題所在。

  顧晨默默點頭,也是見那份遺書取出,隨后折疊起來,放到薄膜位置,抬頭說道:

  “現在你知道這個地方是什么情況了嗎?”

  “原來是放遺書的地方?”萬磊說道。

  張冬梅一臉好奇,忙問顧晨:“可是警察同志,你到底想說什么?這能說明什么?”

  “你別急。”見張冬梅一臉心急的樣子,顧晨索性將折疊的遺書,再次從皮革外套的薄膜取出,隨后,將記錄筆翻開至最新頁面,攤開說道:

  “我們發現遺書的時候,遺書就夾在這本記錄本中,但是并不是夾在我剛才折疊塞入的透明薄膜中,而是夾在最新頁面。”

  “而老太太如果是被人謀殺,她根本用不著,將這封遺書,從薄膜取出,然后攤開到最新頁面。”

  “這說明,遺書是被兇手查閱過的,而兇手也想利用這封遺書,制造一起老太太自殺墜樓的假象,依次來迷惑我們。”

  “你…你是說,兇手在遺書的存放方面動了手腳?”張冬梅一臉驚詫,似乎感覺這種事情,是自己這個老太婆根本無法想象的。

  而顧晨則是默默點頭,附和著說:“沒錯,這也正是我想說的。”

  “可我就奇怪了,兇手是怎么知道你萬磊的母親,之前留下過一封遺書的?”

  “而且,兇手還將遺書取出,放在一處最顯眼的頁面,這顯然是怕我們警方發現不了。”

  “你是說…兇手是故意讓你們發現遺書的?”萬磊此刻表情復雜,也是趕緊追問。

  顧晨也是默默點頭,附和著說:“沒錯,昨晚由于事發突然,所以我們檢查過程中,也沒有過多的注意。”

  “但是現在我發現,遺書可能是老太太幾年前就寫好的,所有才想起這本記事本的奇怪特征。”

  “那就是薄膜夾層的位置,有一個很深的凸起印記,如果推理一下就不難發現,這里曾經是夾放折疊紙張的。”

  “而這封遺書,在折疊之后,正好與薄膜夾層那個凸起的位置非常相符。”

  “這說明,長期存放遺書的地方,被人拿出來過,并且放在最顯眼的最新頁面,這顯然不是常規操作。”

  “對呀,我之前怎么沒想到?”聽顧晨這么一說,袁莎莎也是恍然大悟道:

  “顧師兄,那這么說來,兇手肯定是看過遺書的?”

  “沒錯。”顧晨微微點頭,又道:“如果老太太死于他殺實錘,那么遺書很顯然是被人動過手腳,用來迷惑我們警方。”

  “如果老太太并沒有想過自殺,她又為什么要把存放好幾年的遺書,突然找出來,然后夾在最新頁面呢?”

  “如果是現在想不開,那之前的那封遺書,很顯然都已經有些過時,很多東西都時過境遷。”

  “如果自己尋死,還用之前的遺書,那很顯然不太符合邏輯,而且把遺書放在顯眼位置,難道不是多此一舉嗎?”

  “是兇手干的,一定是。”王警官甩了甩手指,也是迫不及待道:

  “兇手看過遺書,這是肯定的,可是兇手殺人之后,怎么會突然想到,跑去老太太房間,尋找這份遺書呢?”

  “難道兇手不是應該第一時間處理案發現場嗎?”

  “如果殺掉老太太,將老太太制造出一起自殺墜樓的假象,那么在事發之后,按理來說,兇手應該要第一時間跑路才行。”

  “否則,一旦被小區居民發現,那兇手肯定是插翅難逃。”

  瞥了眼顧晨手中的記事本,王警官又道:“可奇怪了,兇手不但在短時間內,殺掉了老太太,還清理了房間痕跡。”

  “還在老太太的房間,找出了遺書,并且夾在顯眼位置,生怕我們警方看不見。”

  “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無縫銜接,難道這兇手就沒有時間概念嗎?還是說,兇手胸有成竹,早已把控好一切?”

  “王師兄,有一點你沒說清楚。”見王警官在這分析,顧晨也非常認同。

  但卻也提出了自己的不同意見。

  王警官眉頭一挑,忙問道:“顧晨,你有什么不同意見?”

  “重新將遺書夾在記事本的明顯位置,應該是在殺人之后。”顧晨說。

  王警官表情一呆,扭頭看向身邊的盧薇薇。

  盧薇薇則趕緊追問顧晨道:“顧師弟,這有什么說法嗎?”

  “當然有。”顧晨深呼一口氣,也是緩緩說道:“兇手在萬磊離開之后,殺掉了萬磊的母親。”

  “隨后,又在房間內,找出了遺書,并且重新放好了具體位置,用于迷惑我們警方調查。”

  “而后來,兇手在清理掉現場痕跡之后,這才將萬磊的母親尸體移動到窗邊位置,趁著沒人的時候,將老太太尸體松開雙手,讓尸體自由落體。”

  “最后,兇手擦去了窗口的痕跡,處理掉自己最后的一些腳印和指紋,這才悄悄的關門離開,趁著夜色逃離現場。”

  “是這樣的。”聽顧晨這么一說,盧薇薇也是默默點頭,認可著說道:

  “這個步驟,應該是最為保險的,可現在還有一個問題,兇手如果用遺書做掩護,制造老太太自殺假象。”

  “那么兇手很顯然,作案就并不是隨機上門,而且刻意,甚至連老太太幾年前寫下的遺書,兇手都了如指掌。”

  “并且,兇手還趁著萬磊出門才潛入家中,殺害萬磊的母親,還根據剛才顧師弟的講解流程,完成好現場的清理和偽裝,這才全身而退。”

  “這怎么看,都像是一場精心策劃,有預謀的殺人案。”

  話音落下,所有人都將目光,統一投向了萬磊。

  萬磊此刻慌了一批,趕緊澄清道:“你們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這事跟我沒關系,她是我母親,我怎么會害她呢?”

  “再說了,我母親遇害的時候,我還在跟朋友上官俊吃夜宵呢,不信你們可以叫上官俊過來對峙。”

  “再不成,你們可以找大排檔老板,他可以給我作證。”

  “萬磊,我們要的不是這個,這不是重點。”見萬磊一直在給自己做不在現場的證明,顧晨也是打斷著說道。

  萬磊表情一呆,默默搖頭:“顧警官,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兇手怎么就知道,遺書放在哪里?兇手怎么就確定,他能制造一起自殺跳樓的假象?還是說,兇手在行兇之后,臨時起意?”

  “因為兇手率先找到遺書的可能性幾乎不太可能,如果可能,那就說明,兇手知道遺書存放在哪里,那是有人告訴兇手,或者兇手自己早就知道。”

  抬頭看著萬磊,顧晨又道:“但是我之前問過你,你也說過,這里只有你跟你媽在這居住,外人并沒有來過。”

  “這就說明,那個對遺書位置非常清楚的人,就是你萬磊。”

  “什…什么?是磊子?”聽顧晨這么一說,張冬梅頓時嚇了一跳,也是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萬磊。

  萬磊此刻也是慌的一批,立馬反駁顧晨道:“顧警官,請你不要隨意猜測,就算我知道,遺書的存放位置在哪里?可是案發時,我并不在現場,我…”

  “你的確有不在現場的證明。”這邊萬磊話音未落,顧晨便直接打斷了說辭。

  此時此刻,顧晨目光如炬,死死盯住面前的萬磊,這讓萬磊的氣場,瞬間降至冰點。

  似乎在顧晨面前,萬磊的憤怒情緒,完全有種被顧晨壓制的感覺。

  谷情</span萬磊深呼一口重氣,也是沒好氣道:“既然我沒有作案時間,那你為什么要這樣說?”

  “你這么說,豈不是認為害死我媽的人就是我?”

  “我沒說是你。”見萬磊還有些急眼,顧晨也是咧嘴一笑,又道:“但是從重重條件來看,這件事情跟你是脫不了關系。”

  “你離開之后,和朋友上官俊吃夜宵,給了你不在現場的證明,這沒錯。”

  “但是這封遺書,被挪動了之前存放的位置,很顯然是想制造一種你母親抑郁自殺的假象。”

  “可是,剛才我們也說過,兇手是不可能在極短時間內,一進你家就開始行兇,然后又精準的站到這封遺書,并且將遺書放在一處顯眼的位置。”

  “唯一有可能做到這點的,只有你萬磊,是你將遺書的事情,告訴兇手。”

  “而且兇手也是在把握時間,那就是在你離開之后,才開始動手,將你母親丟下樓去。”

  “這樣以來,你母親的死,便和你沒有任何關系。”

  “而這封老太太親手寫下的幾年前的遺書,卻又正好可以掩蓋這次謀殺的事實。”

  “好讓我們警方認為,這就是一起因為抑郁而產生的自殺墜樓事故,對吧?”

  說道最后,顧晨反問萬磊。

  此時此刻,萬磊身體發顫,也是氣喘吁吁道:“你…你污蔑,你這完全就是在污蔑。”

  “我沒有污蔑。”見萬磊此刻是真急眼了,顧晨也是微微一笑,繼續說道:

  “從我們檢測尸體的時候,就發現你母親是死后被人丟下樓的,所以,首先這兇手肯定存在。”

  “但是,事發的同時,你根本就不在現場,這就說明,兇手根本就不是你。”

  “但是很不湊巧,兇手如果不是有預謀,那這封遺書,也根本不會從夾層內部,重新被放到一個顯眼的最新頁面。”

  “看似巧合,實則精心布置,但這一切,依靠兇手根本很難操作,也不太可能完成。”

  “即便臨時起意,也需要充足的時間,但很顯然,從老太太墜樓的情況來看,時間極端。”

  “而且兇手如果在作案之后,不立即撤離,很有可能會被居民發現。”

  “到時候,兇手想走也走不出去,所以時間對于兇手來說,非常緊湊,這需要一個完美的預謀,才能將時間把握的相當準確。”

  “不僅如此,還需要一個內應。”

  “可是,兇手也有可能會自己發現那份遺書啊?”萬磊忽然反駁著說。

  顧晨則是搖搖腦袋:“概率是有,但很低,首先我們已經調查過你家的所有環境,也發現,兇手并不是謀財。”

  “否則,你媽放在桌上的錢包就應該被帶走,而且兇手為了謀財而害命,這需要承擔很大風險。”

  “如果是賊,完全沒必要,因為兇手的目標很明確,并不是針對你,而是針對你母親。”

  “可以說,你母親,或許掌握了兇手的某些秘密,甚至威脅到兇手的安全,所以兇手不得不除掉你母親。”

  “警…警察同志。”聽著顧晨的一番說辭,張冬梅頓時有些不淡定道:“你…你們說的是真的嗎?磊子真的和兇手一起害死他母親?”

  顧晨沒有正面回應,而是見問題拋給萬磊:“萬磊,你自己說。”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萬磊身體顫抖,似乎還在反駁顧晨的意見。

  而此時的盧薇薇,也是沒好氣道:“兇手是不可能在極短時間內,將現場清理的如此迅速。”

  “還將遺書準備好,如果則一切都是真的,真有這么湊巧,那只能說,這個兇手運氣不錯,可兇手的殺人動機是什么?”

  “不知道,我不知道。”萬磊現在有些狀況,直接抱著腦袋搖了搖頭。

  王警官冷哼一聲,也是提醒著說:“萬磊,你母親在幾年前就說過,你的那幫狐朋狗友,也就是那些滿身都是紋身的家伙不可靠。”

  “而且,你母親幾年前就討厭他們,堅決反對你跟他們在一起。”

  “而且我同事顧晨和盧薇薇,在圖書館,也跟你母親聊過一下。”

  “發現你母親現在依然堅持自己的想法,那就是認為你在跟你朋友,做一些非法勾當。”

  “而她對你的失望,從三年前就開始,這次的離家出走,也是因為她懷疑你跟你生意上的伙伴,在做一些非法勾當。”

  重重的喘息兩聲,王警官也是沒好氣道:“試問一下,如果你母親沒有足夠的把握,她能這么堅持嗎?”

  “甚至為了這個,還離家出走,只是當時又被你帶回家中。”

  “現在看來,你是害怕你母親將你的事情到處去說,所以才一心要找你母親回家。”

  “可又在回家之后,你卻跑去跟朋友吃夜宵,把你母親一個人丟在家中,導致你母親被兇手殺害。”

  頓了幾秒,王警官不由搖搖腦袋:“難道事情還不夠清楚嗎?你的這些不在現場的時間,其實是你自己安排好的。”

  “而兇手,你肯定也認識,應該是你跟兇手,一起害了你母親。”

  “不,不是這樣的。”面對王警官的質問,萬磊此刻情緒崩潰。

  他知道,遺書的偽裝,還有時間上的精妙程度,以及現場的不留痕跡,門鎖的完好無損。

  加上警方對尸體檢測發現,母親的確是死后被人扔下樓,這種種一切的線索,似乎都在指向自己。

  除了沒有作案時間,似乎那一條都符合。

  因此,面前的顧晨,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懷疑自己,不是沒有道理的。

  見萬磊還在堅持,顧晨也是淡淡說道:“萬磊,害死你母親這件事,你究竟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你要清楚,這是你親生母親,你怎么就忍心…”

  “她不是我親生母親。”

  就在顧晨話音未落之際,萬磊忽然打斷了說辭。

  盧薇薇黛眉微蹙,忙問道:“你說什么?她不是你母親?”

  王警官,顧晨和袁莎莎三人,也在同一時間看向了張冬梅。

  張冬梅慌的一批,身體也是不斷顫抖。

  “張冬梅,這是怎么回事?萬磊的母親,果真不是親生的?”顧晨問。

  “呃…這個…沒錯。”張冬梅猶豫再三之后,這才默默點頭,不由分說道:

  “磊子他媽,根本就沒有生育能力,磊子…”

  偷偷瞥了眼萬磊,張冬梅也是唉聲嘆氣道:“磊子其實是他爸媽,從一個鄉下女人那里買來的。”

  “我以為磊子不知道這件事情,沒想到…”

  “呵呵。”這邊張冬梅話音未落,萬磊卻突然冷笑起來,也是怒目圓睜的盯著張冬梅,不由調侃著說道:

  “張姨,你真當我傻呀?我被賣到萬家這件事情,我其實早就知道,我爸媽都不是親生的。”

  “他們把我買過來,無非就是想讓我給他們養老,這沒問題,但是,我也要有我自己的自由,他們無權干涉我。”

  “萬磊。”見萬磊說話態度囂張,顧晨也是提醒一句:“你到底在干些什么?兇手跟你到底是不是熟人?”

  “我不知道,你不要問我。”

  “我母親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是她的死,我很難過,但這一切都不是我的錯。”

  萬磊說道最后,直接哭泣起來,似乎再也說不下去。

  但之后,顧晨,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不管如何詢問,萬磊都閉口不談。

  似乎是要跟警方死杠到底。

  出于無奈,顧晨只能暫時將萬磊待會警局,做進一步審訊。

  就在顧晨將萬磊帶上警車的那一刻,顧晨來到張冬梅面前,問道:

  “你還知道些什么?關于萬磊的。”

  “不是很多。”

  “有多少說多少。”顧晨說。

  張冬梅一臉慚愧,也是唉聲嘆氣:“雖然,我不知道害死磊子他媽的人,是不是跟磊子一伙的。”

  “但是我可以肯定,磊子這幾年,肯定在做一些非法勾當。”

  “磊子他媽甚至不止一次的跟我哭訴,說磊子變了,變得偏執,沒人勸得動他。”

  “可只要我一問關于磊子的情況,她都閉口不談,似乎不愿牽連兒子,但似乎也不想再縱容。”

  “這點我知道。”回頭看了眼已經被帶上警車的萬磊,顧晨回頭又道:

  “之前我跟萬磊的母親,在圖書館相遇,我們之間也聊了許多,她母親也跟我透露了許多。”

  “她說,兒子的那幫朋友是壞人,我問她依據是什么?她告訴我是紋身。”

  “我當時笑了笑,甚至還想跟她解釋,紋身在現在,只是一種另類文化的體現,并不能說明有紋身的就是壞人。”

  “我甚至以為,老太太或許是因為觀念古板,所以本能的對萬磊的朋友有偏見。”

  深呼一口重氣,顧晨努力平復下心情,這才又道:

  “但是現在看來,萬磊的那幫朋友,或許真的有問題,首先是殺人動機。”

  “如果萬磊在干非法勾當,而萬磊的母親又準備舉報,那么勢必會導致萬磊這幫朋友,對他母親心存戒心。”

  “所以警察同志,你懷疑磊子母親是想報警,然后被這幫人殺人滅口?”

  張冬梅聽到這里,整個人身體發顫。

  顧晨也是毫不避諱的點頭承認:“沒錯,這也正是我懷疑的問題所在。”

  “而且,不僅是萬磊的母親,如果您跟萬磊的母親長期待在一起生活,那么或許,這幫人也很有可能將矛盾指向你。”

  “他們或許會認為,萬磊的母親,已經將秘密告訴給你,所以,你或許就是下一個目標。”

  “啊?”聽顧晨這么一說,張冬梅頓時心里發慌,趕緊祈求著說道:

  “那如果真是這樣,那我該怎么辦啊?我…我現在就一個人住在家里,我害怕,萬一這幫人真的來找我麻煩,那我該怎么辦?”

  顧晨看得出,張冬梅此刻是真慌了。

  當然,顧晨也并非危言聳聽。

  如果兇手殺掉萬磊母親的動靜,就是因為萬磊母親想要舉報這支團伙,才慘遭滅口。

  那么很顯然,跟萬磊母親走的非常近的人,或許就是會這些人的下一個目標。

  至少這幫人或許會認為,萬磊母親已經將秘密告知給張冬梅。

  此時此刻,張冬梅聲音顫抖,死死拽住顧晨的胳膊,祈求著說道:

  “警察同志,如果真是這樣,那你們一定要幫幫我,我可不想死,我不想被人從樓上丟下去,那也太慘了,我不想死。”

  說道最后,張冬梅眼淚都快掉了出來,直接就要給顧晨跪下。

  “誒?您這是干什么?”見張冬梅跪在跟前,顧晨趕緊將她托起。

  身邊的袁莎莎見狀,也趕緊過來幫忙攙扶。

  兩人一陣好言相勸,這才穩住了張冬梅的情緒。

  張冬梅語帶哽咽,也是弱弱的說道:“警察同志,我兒子跟兒媳,現在都住在外地。”

  “如果我現在離開江南市,去外地找他們,會不會連累到他們?”

  “那是肯定的,如果這幫人已經盯上你的話。”顧晨而已是實話實說。

  張冬梅一聽,頓時哇哇大哭,雙手捂臉,抽泣著說道:“那該怎么辦呀?我又不能連累他們,那我該去哪?我該怎么辦?”

  感覺自己就不應該接納萬磊的母親來家中居住。

  之前并沒有覺得有些什么?可現在看來,這是在給自己找麻煩。

  這是招惹了事端。

  萬磊的母親剛死不久,因此對張冬梅的觸動很大。

  顧晨雙手負背,也是來回走上兩圈后,這才說道:“你現在,最好是立刻回家。”

  “回家?不不不。”一聽顧晨要讓自己回家,張冬梅立馬擺手拒絕:

  “警…警察同志,我…我不會去,要不,你們也把我抓進警局吧?警局安全,我我我…我害怕。”

  “你別怕,你非但不能害怕,還必須要裝做沒事一樣。”顧晨說話也是非常小心謹慎,一直在角落位置,觀察著四周情況。

  張冬梅有些不太明白,不由搖搖腦袋:“警察同志,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

  “我顧師兄的意思是,你不要過度緊張,該如何生活就如何生活,我們會派人在暗中保護你的,直到將這幫家伙捉拿歸案。”

  袁莎莎畢竟跟在顧晨身邊很久時間,所以對于顧晨的話中意思,她當然能夠很快理解。

  這也是袁莎莎做顧晨小助理的優勢所在。

  張冬梅一聽,當即弱弱的問道:“這…這事靠譜嗎?如果不靠譜,那我可就玩完了。”

  “雖然我現在歲數一大把,可能過幾年就入土的人,可我還想再活幾年,我不想死,尤其不想從樓上摔下來,那太可怕了,我簡直不敢想象。”

  說道最后,張冬梅又是一陣苦苦哀求。

  顧晨也是實在沒轍,這才安慰說道:“要不這樣,你先跟我們回趟警局,我把保護你的警員情況,給你介紹一下。”

  “之后,他們會以便衣身份,輪流在你家附近監視和保護你。”

  “只要有危險,你可以第一時間找他們求助,你覺得呢?”

  “可以可以,只要能保護我的生命安全就行。”似乎是被萬磊母親的死嚇破了膽,因此現在的張冬梅,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而顧晨這邊,審訊萬磊的工作,似乎也變得不太順利。

  主要是萬磊不太配合,一口否認顧晨的說法。

  當然,僅憑顧晨對萬磊的這些推測,也并不能說明什么,也并不能當做十足的證據來讓萬磊招供。

  因此顧晨現在有了一個新想法,那就是張冬梅。

  畢竟張冬梅是萬磊母親生前最為親近的人,如果萬磊母親被殺人滅口。

  那么張冬梅作為跟萬磊母親走的最近的人,對方或多或少,會感覺張冬梅似乎也知道些什么?

  由于之前顧晨在調查黑子的過程中,就在挖掘機司機徐天瑞那頭聽說黑子的厲害。

  那些背叛黑子的人,私自拆開包裹的人,都因為車禍離奇去世。

  這就很能說明問題。

  要說車禍是巧合,顧晨或許可以理解,可這一連串事情,接連發生。

  尤其是萬磊母親,被偽裝成跳樓自殺,讓顧晨忽然意識到,似乎這背后一直有只無形的手臂在操控一切。

  如果張冬梅還在,那么這幫人,或許會找張冬梅下手,并且制造一起看似意外的事故,來隱瞞殺人的事實。

  這點,顧晨心中有數。

  所以,目前最重要的,就是保護好張冬梅的安全。

  而此時此刻,丁亮和黃尊龍的車輛也已經趕到,顧晨將張冬梅帶到二人跟前,說道:

  “這是張冬梅,我現在把她交給你們,你們先帶她返回警局,后面的事情,我會慢慢跟你們交代清楚。”

  “沒問題。”丁亮爽快點頭,也是對著張冬梅客氣著說道:“老太太,您跟我走。”

  “唉!”見有警察來接自己去警局,張冬梅瞬間感覺安全感滿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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