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右側隔間門口等待的女顧客,也是看見顧晨盯著自己看,于是整個人也是有些抱怨的道:“這里面人怎么回事啊?上個廁所這么久?這是在里邊睡著了啊。”
見廁所內依然沒動靜,女顧客直接掄起拳頭,在廁所隔間的門板,“咚咚咚”的敲了幾下。
“里邊的人怎么回事啊?你到底好了沒啊?著廁所也不是你家的,能不能快點。”
此時此刻,中間和左側排隊的顧客,也都已走進了廁所。
整個洗手間內,也就只剩下那名女顧客呆呆的站在右側門口,而顧晨則站在她身邊,盯著她。
女子也是有些火大,又砸了幾下門:“里邊的人到底怎么回事啊?還沒好你吱個聲啊,這是掉進廁所里了?”
看了眼身邊的顧晨,女顧客頗為尷尬的道:“這里面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起碼也得有20分鐘了吧?”
“準確來說,是18分鐘。”顧晨根據年輕男子從座位起身來算,以及自己趕到廁所以及排隊的時間,剛好估算出年輕男子進入廁所準確時間。
女顧客瞬間呆住了,弱弱的看向顧晨。
仿佛面前的廁所里蹲著怪人,而身邊還有一個更奇怪的。
女顧客不由縮了縮脖子,向顧晨求援道:“小兄弟,你能不能幫我催催他?我快憋不住了。”
“篤篤篤!”顧晨先是敲了三下,見里邊沒動靜,又“咚咚咚”的砸了三下,還是沒動靜。
這下,不光是女顧客傻眼,就連顧晨也感覺廁所內有些古怪。
本著自己的職業習慣,原本就對可疑的事情充滿好奇。
可現在一個大活人進入廁所將近20分鐘,卻任憑外頭顧客如何叫喚,里邊卻連個吱聲都沒有。
顧晨感覺有問題,于是忙著叫喚道:“兄弟,你沒事吧?”
現場依然毫無動靜。
這下,顧晨身后的女顧客也有些慌張了,忙道:“小兄弟,你…你看他…他會不會出事了?”
顧晨皺皺眉,也沒多想,直接對著大門就是一腳。
“啪!”
隨著一聲力道極大的踹門聲響起,掛扣直接連同木板一道,被顧晨直接踹裂在地上。
此時此刻,眼前的一幕讓顧晨驚呆。
廁所隔間內,只有一個身軀倒在血泊中。
而男子的手機,外套還有黑色皮包,所有東西都丟在一邊。
“啊!”女顧客忽然尖叫了起來,嚇得隔壁兩個隔間內上廁所顧客,也都趕緊跑了出來。
“什么情況?”
“剛才發生什么事?”
“為什么有人大喊大叫?”
“誰能告訴我剛才到底發生了什么?”
不僅是從廁所跑出來的顧客,還有從外頭進來的顧客。
此時此刻,當大家同時看見廁所一幕時,所有人都嚇得后退一步。
“這…這怎么會有死人?”
“血,好多血,殺人了。”
“我的天吶,太可怕了。”
“快…快打120啊,看看這人還有救沒?”
“對,打120。”
“不對,應該報警。”
整個洗手間內,頓時人聲鼎沸。
所有人都嚇得向后退,而只有顧晨一個人站在門口,仔細觀察著年輕男子的情況,隨后趕緊幫他止血。
片刻之后,顧晨回過頭說道:“大家不要再吵了,這人是被銳器割斷動脈,快沒救了,麻煩幫我打個120,另外,找些消毒繃帶過來,能止血的東西都給我拿過來。”
“啊?”
“臥槽!”
“快死了?”
“天吶,怎么會這樣?”
“那…那小伙子,你也別亂動他啊,讓警察過來處理吧。”
“對啊小伙子,要是他死了,你也可能有麻煩。”
眾人也是各種勸阻。
畢竟電視劇大家都是看過的。
發生這種情況,首先需要保護的就是第一現場,這些都是印在大家腦海中的東西。
尤其是現在這種情況,男子可能難逃一死,這時候過去就是給自己找麻煩,沒準家屬還會說你救援不利,這種反咬一口的事情不是沒有。
顧晨并沒有移開目光,而是隨手在身上掏了掏,將人民警察證亮在身后道:“我芙蓉分局的警察,麻煩大家去八號包間,把我把同事叫過來。”
“啊?”
“臥槽!”
“原來你是警察同志?”
先前有些吵吵的吃瓜群眾,也是被顧晨的警察證驚了一下,這才有熱心群眾離開現場,去八號包間叫援兵。
沒過多久,王警官,盧薇薇,袁莎莎還有汪德文,幾人便一起來到現場。
也是見洗手間內外擠了不少群眾,王警官直接大聲的道:“麻煩大家讓一讓,警察辦案,都給我讓開。”
眾人一聽,也都直覺的退出洗手間。
隨后,有些高大的汪德文,趕緊充當協勤的角色,主動幫大家維持秩序。
而王警官、盧薇薇和袁莎莎,也一起來到顧晨的身邊。
“顧師弟,這什么情況?”盧薇薇趕緊問道。
顧晨指著男子的手腕處,說道:“被銳器割斷了動脈,已經是沒救了。”
雖然顧晨極力幫他止血,可是傷口太深,鮮血根本止不住。
這時候,無聲面館的老板娘,趕緊拿著一卷消毒繃帶拿過來,隨手還提著一瓶白酒道:“小兄弟,我這里只有這些東西,你看行不行?”
“湊合著用把,先止血。”顧晨也想不了太多,在盧薇薇的協助下,這才趕緊給男子止血。
沒過多久,救護車趕到,一群白大褂立馬上前進行緊急救援。
而盧薇薇則是全程掏出手機,將現場情況全部拍下,以便日后取證用。
年輕男子被抬走之后,顧晨趕緊拉住一名中年救護人員問:“醫生,他怎樣?”
“應該…沒救了吧?”白大褂也是搖了搖頭,有些惋惜道:“不過我們盡量吧,看看還有沒有奇跡的發生。”
“那就拜托了,他還年輕。”顧晨說。
白大褂點點頭,沒再說話,跟著同事一起登上車,直接開離了現場。
這時候,面館老板娘才慌張的靠近顧晨,弱弱的問道:“小兄弟,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怎么就…”
“我也不清楚。”顧晨搖了搖頭,有些詫異。
畢竟年輕男子早于自己來到廁所,之前廁所發生過什么,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而顧晨在之后感到洗手間時,正巧又遇見排隊,所以一支以為那名年輕男子蹲在廁所。
直到剛才那名女顧客有些不耐煩,這才讓顧晨發現了貓膩。
轉身看著無聲面館老板娘,顧晨這才說道:“剛才那名男子,被利器割傷動脈,失血過多,估計搶救也是徒勞。”
“難道是自殺?”盧薇薇整個人愣了一下,弱弱的說道:“可是,之前在客廳的時候,顧師弟不是還跟他交流過的嗎?”
“對啊,我剛才過來叫顧師兄的時候,你們還聊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啊?”
“你認識他?”
“這…這怎么回事啊?”
“對啊,這個警察小兄弟好像是認識他的,我剛才還記得,他們兩個在窗邊用餐呢。”
“這小兄弟到底跟他說了些什么啊?”
也是聽見盧薇薇和袁莎莎一說,頓時外頭的吃瓜群眾們,也都被勾起了好奇心。
大家甚至一度將顧晨當做懷疑目標。
畢竟有不少人看見,在男子出現情況前,只有顧晨跟他有接觸。
也是聽著外頭熙熙嚷嚷的議論聲,汪德文頓時怒吼一聲:“大家都別吵了,都安靜一下,警方正在辦案,你們不要胡亂猜測,誒…那個誰?把你手機放下去。”
面對外頭一團糟,顧晨并沒有放在心上,而是在廁所隔間仔細尋找。
可讓顧晨驚訝的是,他發現這個隔間的廁所根本就無法使用,這是一個被封死的隔間。
“老板娘。”顧晨直接一把拉住老板娘胳膊,將她拉到右側廁所隔間道:“你這邊的廁所什么情況?”
“哦哦,是這樣的。”也是見顧晨詢問,無聲面館老板娘這才道:“之前堵過幾次,都沒有修好,所以我們就把這個隔間用水泥封死,改成雜物間。”
“所以這間廁所根本就不能使用對嗎?”盧薇薇問。
老板娘點點頭:“沒…沒錯,是無法使用,之前有在門口貼上提示的,后來不知道被哪個淘氣的小盆友撕掉了,所以不知道情況的顧客,還以為這是間廁所呢。”
顧晨一邊聽著無聲面館的老板娘講述,一邊對隔間內的情況進行搜查。
但是奇怪的是,除了有剛才那名年輕男子遺留下來的手機、外套和黑色皮包外,顧晨在整個密封的隔間內,并沒有找到任何兇器,這讓顧晨有些疑惑。
“不對啊。”顧晨左右環顧一周后,這才有些納悶道:“相比較其他隔間都有通風的窗戶,你這間改為儲藏室的隔間,不僅不通下水道,連窗戶都沒有。”
“而且當時門外有人守在這里,就算有人想闖進去也不太可能,可是…為什么沒有兇器?”
“啥?沒有找到兇器嗎?”王警官整個人也是一呆。
先前王警官也認為是自殺,可自殺需要兇器,這樣才能組成完成的線索,可讓王警官頭疼的是,整個看似密閉的空間,竟然連個兇器都找不到。
“會不會在包里?”盧薇薇說。
顧晨直接搖頭道:“包里我已經查過了,根本就沒有什么兇器。”
“那就奇怪了。”王警官左右尋思,摸著腦袋有些納悶。
他隨后檢查了一下現場門栓,撿起地上的木質碎塊問顧晨:“這門是你踹的?”
“沒錯。”顧晨點頭承認:“我剛才和那名女顧客等候多時,也不見里邊有動靜,怕里邊有人出事,所以我就踹門了。”
“那就是說,你當時踹門的時候,里邊是反鎖狀態?”王警官又問。
顧晨用紙巾包住王警官手里的木屑,仔細檢查一番后說道:“應該是反鎖的,王師兄你看,鐵栓至今還連在木頭上,這說明當時的確是反鎖。”
王警官皺皺眉:“誰可以證明?你有目擊者嗎?”
“目擊者?”顧晨皺皺眉,這才哦道:“對了,是剛才那名女顧客。”
“那她現在人在哪?”王警官又問。
顧晨環顧一周后,目光投向了人群。
此時此刻,他直接走到汪德文身后,對著外頭的吃瓜群眾一頓掃視,目光很快停留在一名女顧客的身上。
“就是你,麻煩這位女士過來一下。”顧晨指著人群道。
人群中的女子也是呆了一下,這才有些不太情愿的走上前,弱弱的問道:“警…警察同志,這事跟我沒關系啊。”
“沒說跟你有關系。”王警官也走到了顧晨的身邊,忙問這名女子道:“我來問你,當時我身邊的這人踹門時,你能確定大門是反鎖狀態嗎?”
“能…能啊,這就是反鎖啊。”女子顯得有些緊張。
王警官直接又問:“那當時踹開大門之后,你有沒有發現有人動過裂開在地上的門栓?”
女子搖頭:“絕對沒有,當時大門被踹開,這位小兄弟直接發現了倒在地上的那人,之后我記得我當時嚇壞了,就尖叫了幾下。”
“然后,周圍開始有越來越多的人聚集,誰都沒有靠近過大門,只有這位小兄弟在大門口觀察。”
“我知道了。”王警官也是根據女子的口頭陳述,大概了解了現場情況,可又同時有些為難了。
顧晨是不太可能動過門栓的,而依舊卡在木板碎塊上的門栓,卻依舊顯示為鎖門狀態。
那這只能說明,但是顧晨踹門時,大門的確是反鎖狀態。
可現在問題又來了。
大門如果真的是反鎖,那就說明無人可以進入密室。
而這種情況,男子又是怎么被說明利器割傷動脈的呢?
“王師兄。”顧晨走到他面前。
王警官擺擺手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你是想說,既然這是一個儲存間,又是密室,根本不能上廁所,可為什么這名男子要把自己反鎖在密室里,然后割傷動脈對嗎?”
“沒錯。”顧晨點點頭,有些納悶道:“雖然種種跡象都表明,這名男子有很高的自殺傾向,可是…可是咱們找不到兇器,就這樣定性為自殺,根本就不符合辦案流程。”
“對。”盧薇薇也走上道:“就這么鳥大點地方,怎么會找不到兇器呢?會不會被救護醫生帶走了?”
“不會!”顧晨一聽盧薇薇說辭,當即否定了她的看法:“我當時進入密室隔間時,第一反應是救人,在配合醫生處理完這名男子的傷口后,我也簡單的對他身上物品進行搜查過,并沒有所謂的利器,這才讓醫護人員把他帶走。”
“你們也知道的,這是我的辦案習慣,對離開自己視線的人或物,一定要做一個系統的搜查。”
“先前我以為兇器不在他身上,也應該在隔間沒錯,之后便檢查了黑色皮包,結果發現是一無所獲。”
“所以從這點來說,最大的疑點就是兇器,難道兇器能不翼而飛嗎?”
“這…”聽著顧晨的說辭,王警官整個人都不好了。
先前沒有注意,可現在兇器不翼而飛,這就有點讓人傷腦筋了。
于是王警官由于再三后,還是輕生的問顧晨道:“顧晨,你說句實話,你覺得他真的是自殺嗎?”
顧晨沒有立刻回答,也是在沉思了良久之后,這才不太確定的道:“如果先前我能一口確定,因為在跟這名男子聊天的過程中,我發現他挺抑郁,似乎有些抑郁癥的特征。”
“但是現在看來,我們卻找不到兇器,這又是一個反鎖的密室,就是寫報告我們也無法寫完整,所以…”
“所以你認為這是一起殺他?”王警官問。
顧晨依舊是搖頭。
“嗨!”王警官郁悶了一下,不由分說道:“也就是說,從目前情況來看,你也不清楚到底是自殺還是他殺,只不過你心里更偏向于自殺對嗎?”
“差不多吧。”顧晨繼續走進改裝過的密室隔間,左右環顧一周后,轉身問盧薇薇道:“對了盧師姐,你先前有對現場進行拍攝取證對嗎?”
“沒錯啊,我一直拍著呢。”盧薇薇說。
“那能不能拿給我看看。”顧晨直接伸手道。
盧薇薇取出自己的手機,交道顧晨手里道:“咱不是沒帶執法記錄儀嘛,我就隨便拿手機拍了一些。”
“密碼?”顧晨抬頭看著盧薇薇,又將手機交還給她。
“哦哦,就你生日啊。”盧薇薇說。
現場忽然安靜下來。
最怕空氣突然靜止。
王警官和袁莎莎面面相覷,兩人差點沒笑出聲。
顧晨也是呆了一下,弱弱的問盧薇薇:“我生日?密碼設置為什么是我生日?”
“因為好記啊。”盧薇薇也是隨便找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