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9、收破爛的人生巔峰
中午。
在何警官的安排下，大家一起來到一處小飯館。
小飯館店面不大，但非常干凈，何警官一進門就與飯店老板聊的火熱，可見平時也沒少照顧生意的。
前來吃飯的警員，除了顧晨、王警官和盧薇薇，還有一些派出所警員，大家被安排到了二樓的包間里。
此時此刻，大家也都是隨意坐下。
何警官點菜之后，這才回到包間與眾人調侃。
年輕漂亮的老板娘提著水壺來給眾人倒水，隨手便送上兩盤葵瓜子：“你們先吃著，菜一會就好。”
“那您快點啊。”何警官說。
老板娘笑笑：“放心，咱店里生意也不算很好，你們的菜不用等，做好就給你們送來。”
也是在倒水看見顧晨后，老板娘眼神明顯一怔，這才撇著嘴笑道：“喲？來新同志了？”
“他們是芙蓉分局刑偵隊的同事，今天來這辦案子。”一名坐在顧晨身邊的派出所同志說。
老板娘一聽，這才將倒好的開水送到顧晨面前，笑孜孜的道：“我說呢，咱們鎮上平時可沒見過這么有氣質的警察。”
“你看看你們，再看看人家，芙蓉分局，尤其是刑偵隊的警察，看上去就是比你們有精神。”
“您過獎了。”顧晨知道老板娘在夸自己，這種說辭，其實顧晨聽到耳朵都起繭。
老板娘看著顧晨，唉聲嘆氣道：“我這小店，平時也就派出所的兄弟們經常過來照顧生意，勉強糊口。”
“主要是吧，我們這版的飯店數量也多，有扎堆，所以要賺大錢沒有，小錢還是有一些。”
“不過我們店里后邊有塊空地，平時可以給吃飯的顧客停停車什么的，尤其是這個地段，也不是很好停車，可咱這生意就是好不起來，你說氣不氣？”
顧晨知道飯店老板娘在跟自己吐苦水，于是問她：“老板娘，你的店有停車場，怎么會生意差呢？沒道理的呀。”
“是呀，我也是覺得奇怪。”她看了看顧晨，又道：“我跟我老公把那塊空地都收拾干凈了，然后在門口立了個牌子，上面就寫著：15元隨便吃，停車免費。”
“你想啊，我都免費給他們停車了，可生意就是一直不好，我看小兄弟挺精神的，你能不能幫我出個主意？”
顧晨也是一愣，沒想到老板娘會問自己，于是笑了笑說道：“要不這樣吧，你把牌子改成停車15元，吃飯免費。”
老板娘一愣：“停車15元？吃飯免費？”
其他警員一聽，頓時也都熱議起來。
“這要是一輛輛旅游大巴殺過來，那豈不是要你懷疑人生？”
“飯不要錢，菜要付錢。”
“哈哈，你們永遠不知道，五菱宏光上會下來多少人。”
“難道五菱宏光下車有一支小軍隊？”
“嘖嘖，還是年輕啊，有一種車叫大客知道不？準乘45的那種。”
“一群杠精，只限司機一人不行嗎？”
顧晨笑笑，輕輕抿上一口水又道：“這種情況主要用來吸引顧客，凡是過來停車的，你收司機15元一個人頭，飯店里的飯菜免費吃。”
“如果不停車光來吃飯的，或者是司機車里的乘客吃飯，你也按照15元一個人來收錢，只不過是固定份，不續菜。”
“我知道了。”老板娘點點頭，對著顧晨笑了笑說道：“你的意思是主要留住司機，司機是不限分量吃？”
“對。”顧晨先前就注意過這家飯店，是有自助餐區的，于是又道：“因為我看您店里有自助餐區，那你就針對自助餐展開操作吧。”
“如果有需要炒菜的顧客，那就按炒菜的價格來算。”
“咦？”也是聽顧晨一說，何警官當即一拍腦袋：“對啊，停車15元，吃飯免費，這種方法我怎么沒想到呢？”
“這邊地段好，停車位緊張，許多人都是中午來停車，停車還能免費吃飯，司機還不限量。”
“反正都是要停車，司機當然是樂意的，而且老板娘你也不虧。”
“那好啊，我就去試試，看看行不行，不行再說。”老板娘頓時笑孜孜，拍拍顧晨肩膀道：“小兄弟，謝謝你了。”
“不客氣。”顧晨也是隨口一說，就是把邏輯翻轉了一下，外加司機自助餐免費吃，飯菜不限。
說到底，司機這邊賺錢不多，主要是司機背后的乘客。
因為附近有旅游景點，平時也會有一些公司或團體，組團來這邊旅游團建。
讓司機把乘客帶過來才是關鍵。
沒過多久，何警官點的飯菜都已上齊，但是讓何警官驚訝的是，今天的飯菜特別足。
這讓何警官不由皺皺眉，咦道：“平時這菜的分量可沒這么多啊，今天老板娘是怎么了？”
“是啊。”又一名派出所新同志道：“就說這青椒肉絲吧，平時就光看著青椒很多，肉都不夠分的，今天是反過來了啊？”
何警官也是搖了搖頭，指著一個木桶道：“還有這飯，以前嫌我們飯量多，只給我們送小桶過來，今天直接跳過中桶，送來大桶，這是真把我們當飯桶了啊？”
“哈哈哈。”
整個包間內一陣哄笑，不過大家都清楚，老板娘這是在給顧晨面子。
午餐飯菜很香，大家聊天說地的，難得不同部門的警員聚在一塊，就當交流感情了。
也是在飯菜吃到一半的時候，一名二級警司忽然接到一通電話。
嗯嗯兩聲后，他趕緊跟何警官匯報說：“老何，加油站那邊打來電話，他們說，前天晚上，大概凌晨三四點的樣子，的確有個司機過來加油，而且他是另外用油桶打了一桶油過去。”
“嗯？”一聽二級警司的匯報，何警官當即咽下一口飯菜后，趕緊喝了口水，這才問道：“那除了這個人外，還有沒有其他人過去加油的時候有問題？”
二級警司搖頭：“沒有，加油站也是在根據我給他們交代的任務，仔細詢問過這兩天所有的值班人員，只有前天晚上的那個有些可疑。”
“那車輛那邊的調查怎么樣？”顧晨也趕緊問道。
“已經查到了幾個，但是根據你所說的，相關學歷調查還沒展開…”
“不用了。”還不等二級警司把話說完，顧晨直接打斷道：“就他了，趕緊查一下，看看這個另外加油的人，是不是在這些可疑司機的中間，如果有他，立刻帶回來。”
“那…”二級警司呆滯了一下，看著一桌香噴噴的飯菜，咽了下口水道：“那咱們能不能先把飯菜吃了？”
也是見顧晨、盧薇薇和王警官皺了皺眉，何警官趕緊懟道：“那還吃個屁啊？辦案要緊，沒吃完的，打包，送到派出所，活干完了繼續吃。”
“老板娘。”也是見何警官發話，二級警司趕緊喊道：“給我拿幾個袋子過來，打包。”
大家飯菜吃一半，便回到鎮里的派出所，一個只有不到二十人的小派出所。
顧晨、王警官還有盧薇薇，三人不停的在一間辦公室外頭來回走動。
沒過多久，何警官就在接到幾通電話后，快步從辦公室里走出來。
“找到了，就是那個家伙。”何警官行色匆匆。
顧晨趕緊問他：“你確定？”
“當然確定，我非常確定，當晚那些最有可能是肇事車輛的，其中一輛就有他，但是由于是大晚上，光線并不是太好，攝像頭的高清度不足，也看不清哪輛車有撞擊的痕跡。”
“可是我們再根據買汽油的人來調查，就可用鎖定是這個人，這個人是做生意的，讀過大學，而且非常喜歡喝酒。”
“之前就因為酒駕的問題，被查過一次，不過那次他跟同伴在我們趕到之前，提前調換了位置，我們也沒抓到他把柄，只能警告之后放過他。”
“所以我對他的印象特別深刻，絕對沒錯的。”
也是聽著何警官非常肯定的口吻，顧晨和盧薇薇面面相視，感覺應該是沒錯了。
于是顧晨趕緊道：“那現在能不能帶我們去找他？”
“可以，咱現在就走。”何警官揮揮手，甚至比誰都要焦急。
幾人駕車，根據何警官的指引，來到一處路邊小洋樓。
小洋樓高大氣派，與周圍其他按照新農村標準建造的樓房格格不入，給人一種另類的逼格。
何警官指著小洋樓道：“就是這里了，這個老板可有些厲害，之前是收破爛起家的。”
“啥？”一聽收破爛這么賺錢，王警官直接就呆住了：“這大學生收破爛？還能收到金子不成？這小洋樓都能建得這么氣派了？”
“還有你們看看，看看這院子，假山流水都有了，這…這特么可能真的撿到金子了？”
“老王你還別不信。”何警官也是見王警官大驚小怪，這才解釋說：“這個人吧，挺有頭腦的，他收購的都是一些高價值東西。”
“比如那些電腦電路板什么的，收破爛的不懂，但他懂啊，前些年二手電腦市場火爆，他整合了一下，請了些熟練工人，專門在自家后院開始分撿。”
“愣是將廢舊電腦里的關鍵部件，成規模的翻新之后，再賣給專門組裝二手電腦的店里。”
“因為早些年懂這行的并不多，做起來的也不多，所以他嘗到甜頭，在那些年里大賺特賺。”
“不過他現在轉行了，在市區開了幾家酒店，搞餐飲和住宿連鎖。”
“那咱們進去看看吧？”顧晨對于這種發家史，并不是很上心。
何警官點頭：“可疑，那咱就去找找看。”
所有人下車之后，推開院子大門，一只小狼狗正對著大家汪汪直叫。
可剛進門，一股刺鼻的汽油味道就撲面而來，顧晨不由皺了皺眉。
而此時，也是聽見院落中，小狼狗的叫聲不止，一名中年男子，這才從二樓的陽臺處走了出來。
也是見警察來訪，男子直接一愣，弱弱的問道：“請問你們來這里干什么？”
顧晨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身問何警告：“是他嗎？”
“沒錯，是他。”何警官點點頭，主動走上前問他：“你是不是趙強？”
“沒錯，怎么了？”站在二樓的趙強說。
何警官頓時招招手：“那你先下來，我們有事要找你。”
趙強皺皺眉，心理上有些抗拒，不過還是點點頭回應道：“那行吧，你們先在這等著。”
沒過多久，趙強便穿著一雙拖鞋來到大家的面前。
還不等趙強開口，顧晨直接問他：“趙強先生，請問你家為什么會有這么濃的汽油味道？”
“這…”趙強整個人先是呆了一下，眼神有些恍惚，不過很快便平復心情，接話道：“是我前幾天買的，你們也知道，最近汽油價格漲的厲害，能存一點是一點嘛。”
說道這里，趙強也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呵呵。”王警官也是帶著仇富的心理冷哼兩聲，這才道：“你一個土豪，還在乎汽油漲沒漲價？漲價對你這種人來說，應該一點影響都沒有吧？’
“也不能這么說啊警察同志。”趙強是個生意人，明顯就能從王警官的口氣中，聽到一些仇富的語氣。
于是調侃著說道：“這我的錢，也不是平白無故從天上掉下來的啊，那都是靠我勤勞的雙手，一毛一毛的賺來的。”
“我知道你的發家史。”王警官雙手抱胸，微微點頭看著他。
趙強笑道：“那警察同志既然知道，那也清楚，發家不易，我呢，平時都保留著當初創業時的習慣，能節省的盡量節省，能揮霍的，也…”
看了眼自己身后的豪宅，趙強撇嘴一笑：“能揮霍的地方，可能就是我這房子了。”
“別跟我扯這些沒用的。”顧晨直接從趙強身邊經過，左右環顧一周后說道：“難道你不知道，明天全國的汽油價格又會下跌嗎？幾天前的消息了！你一個生意人會不知道？”
“呃！”也是被顧晨當面一懟，趙強整個人呆滯了一下，這才趕緊強顏歡笑道：“可能是這些天，我一直待在家里的緣故吧，外頭的情況我也沒有去了解。”
顧晨點頭，來到他面前，犀利的眼神與趙強對視。
但很快，趙強的眼神便不敢直視顧晨的雙眼，趕緊移開道：“警察同志，你…你不用這么看著我，你們有話就問吧。”
“你買汽油真的只是為了囤積？不是吧？”顧晨問。
趙強搖了搖頭，嘿笑著說道：“看來是瞞不過警察同志啊，沒錯，我買汽油不光是為了加油，因為我這套樓房，是按照歐美標準建造的。”
“為了原汁原味的還原出歐美鄉村別墅的味道，我特地將建筑師傅在客了個壁爐，就你們經常看美劇都可疑看到的那種。”
“我知道。”顧晨點點頭，表示明白。
于是趙強又道：所以，這家中烤火，必須要準備些木材，可是現在又不提倡這個，說不環保，我這也是沒辦法啊。“
“這幾天你們也清楚，倒春寒，冷啊，咱南方又沒暖氣，加上我這新房還沒裝空調，我就想用最原始，也是最具歐美特色的那種方式來取暖。”
“所以我就采購了一批木材，劈了當柴燒，可這批木材質量又不好，不易著啊。”
“所以我就想買點汽油過來，澆在木材上助燃。”
“你真是不要命了。”盧薇薇聽著趙強的說辭，整個人也是沒好氣道：“你用汽油在家中點燃，你瘋了？不要命了？”
“這要是操作不當，你這整棟房子，豈不是都要被燒掉？”
“還有，你購買汽油用在這方面上，本身就違規你知道嗎？”
“知道知道，女警同志，你別生氣啊，咱鄉下地方，沒這么多講究，很多人家里都這么干。”
趙強也是見盧薇薇怒視自己，趕緊又解釋說：“我都是先在院子里，用澆有汽油的木材點燃，然后再拿到屋子里，真的，很安全，絕對不會出現你們說的那種情況的。”
“那也不行。”何警告直接怒止道：“你這違反消防你知道嗎？而且你看看你這院子里到底都是些什么？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一旦點燃，后果那也是不堪設想。”
“是是是，警察同志說的是，我知道錯了，下次一定改，以后不燒了，明天我就去買空調。”
趙強一邊運用自己嫻熟的交際水平，與王警官、盧薇薇還有何警告交流著，一邊觀察顧晨的動靜。
因為從一進入大門開始，趙強明顯就感覺，這名看似年輕的警察，目光有神，似乎從頭到尾都在細微調查著周圍的一切。
就在大家趙強話音剛落時，顧晨道：“趙強先生，你說你的壁爐在大廳，那能不能帶我去看看？”
“這…”趙強有些猶豫，不過還是答應道：“可疑，那…那你們就跟我過來吧。”
吸了吸鼻子，趙強一步三回頭的，領著院落中的警察，一步一步走入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