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7、真假工人
“劉經理。”待人潮退去，顧晨眼角余光掃過電梯，直接盯上了劉平。
“唉！”劉平此刻就像個聽話的小學僧，在聽見老師的召喚后，立馬屁顛屁顛的跑過來：“顧警官，剛才真是謝謝你了，要不是你，這幫商戶非得把我大卸八塊不可。”
“如果找不回那些珠寶，你同樣是要被大卸八塊的。”雖然這是逃避不了的事實，不過顧晨還是說出來。
劉平皺皺眉：“反正我現在豁出去了，只要你們警方需要哪方面協助，我一定全力配合，乘著老板沒有把我炒魷魚之前，能彌補一點是一點吧。”
“你還算有點良心啊。”盧薇薇走過他身邊，問道：“監控室在哪？帶我們去看看。”
“監…監控室。”被盧薇薇突然提到這里，劉平剛才還冒出的一絲動力，似乎瞬間又要崩盤了。
盧薇薇也是從劉平的身上看出些貓膩，忙問他：“你別跟我說，監控室已經被毀了？”
“差…差不多吧。”劉平的頭低得更下了，道：“我今天一早發現這種情況后，第一時間就去了監控室，可我能想到的，你認為這幫專業盜賊想不到嗎？”
“那就是說…這棟建筑的監控完全處于癱瘓狀態？”王警官有些疑惑。
不過身邊的一名輔警，很快靠在他耳邊提醒道：“我們剛才檢查過監控室，各種線路都被破壞，屏幕更是破損不堪。”
“那看來這些人還真是有預謀的，而且是處心積慮。”顧晨已經不知道用哪種詞匯來形容這些盜竊團伙了。
配合之精妙，自己還是第一次遇見。
利用路邊的煤氣管道維修，竟然能在一夜之間干凈利落的完成重大盜竊，并且全身而退。
就這種盜賊，顧晨也很像見識一下對方的真面目。
“沒了建筑內部的監控，那我們現在怎么辦？”盧薇薇叉著小蠻腰，瞬間有些小沮喪。
畢竟盜竊團伙的作案手法，堪稱老道，更是簡單粗暴，一點線索都不留給警方。
不過顧晨還是在短暫的平復下心情后，說道：“我說過，這次盜竊行動堪稱行云流水，絕不是偶然起意，一定是經過深謀遠慮，前提是需要反復踩點和計算。”
“你是說…”王警官似乎理解了顧晨的意思，忙道：“你是說這幫團伙，可能很早之前，就經常在吉祥珠寶公司的附近踩點過，也計算好了各種路線？”
“就是這個意思。”顧晨走到一樓大廳的門口，對著透明玻璃上被撬開的門鎖，不由感慨道：“我之前曾經說過，對于專業慣偷來說，這種鎖對他們形同虛設，肯定不會放在眼里。”
“但是僅憑這點技術，就想深入擁有警報系統的吉祥珠寶公司地下金庫，只能說是癡人說夢。”
“可如果經過精密的踩點，并且對地下金庫的結構反復研究，如果是我，可能也要花上好幾個月的樣子。”
盧薇薇忽然瞪大眸子：“那就是說…我們可以利用路邊的監控，對吉祥珠寶公司附近的道路，進行各種排查，不過范圍得夸大到幾個月內？”
顧晨點頭。
盧薇薇忽然唉聲嘆氣：“我的天，這要是讓調度室那幫家伙協助，他們肯定又得嗷嗷叫的，我就是拿一麻袋薯片賄.賂他們，他們都不一定樂意，這可是一項大工程啊。”
“那就我們自己來。”盧薇薇話音剛落，顧晨立馬就接話道：“這種事情，只有我們才能對犯罪分子最敏感，那些人物和車輛最可疑，只有我們自己最清楚，這種事情只能靠自己。”
“可…可這是幾個月內的監控啊，可能一個月內會保存，兩三個月就說不定了。”王警官也是好意提醒。
顧晨笑道：“不需要這么長時間，就把最近幾天的監控反復查看，尤其是昨天，因為要行動之前，我就不信這幫人這么有信心？”
“如果煤氣管道的破裂跟他們有關，那我們就要延長幾天的觀察，如果跟他們無關，純屬偶然事件，那就重點看昨天，為了安全保險起見，我建議看最近一周的。”
也是見顧晨已經表態，王警官和盧薇薇也不好再說什么，只能欣然接受。
畢竟顧晨的觀察力，可不是一般二般的厲害，之前大家就已經見識過。
不過能不能在路邊監控上找到線索，現在下結論還為時尚早，于是萬警官道：“讓丁亮和黃尊龍他們繼續封鎖現場，禁止無關人員隨意進出地下金庫。”
看了看吉祥珠寶的建筑大樓，王警官又是嘆息一聲道：“我看你們今天也別營業了，關門吧，等我們把線索找到再說。”
“可…可以。”劉平現在也不能左右事情的發展，眼看自己管理的吉祥珠寶公司地下金庫，如今出現重大安全漏洞。
這樣以來，自己也難辭其咎，因此現在劉平現在就像個驚嚇過度的小雞，不知道那只老鷹何時降臨。
離開了玫瑰路口的吉祥珠寶公司，顧晨一行人又開車回到芙蓉分局調度室。
此時此刻，盧薇薇也不說廢話，直接讓調度室的幾名老同志，將玫瑰路口，吉祥珠寶公司附近的監控調出來后，便將幾名老同志直接攆走。
隨后擦了擦座位，讓顧晨坐在那兒：“顧師弟，你坐吧。”
“先別管這些，把監控視頻幫我調到最快速度。”顧晨雙手抱胸，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王警官有些猶豫：“顧晨，你真的一來就要最大速度嗎？要不要稍微過度一下？”
顧晨擺擺手：“不用。”
此時此刻，被攆到門外的一名二級警司，正趴在陽臺欣賞風景。
倒是兩名見習警員仿佛跟看見怪物一樣，其中一名趕緊對著二級警司招招手：“高師兄，你快來看啊，刑偵三組的顧師兄看監控視頻，竟然放到了最大速度，這…這也太夸張了吧？”
二級警司瞥了眼兩名沒見過世面的見習警，不由分說道：“不要擺出一副很驚訝的樣子來，這樣很丟臉你知道嗎？”
“可…可是，顧師兄真的很厲害啊。”又一名躲在門縫偷看的見習警，在看到顧晨的神操作后，整個人都呆住了。
二級警司一巴掌拍在額頭上：“唉！我剛開始也跟你們兩一樣，也覺得這特么是個怪物，可是現在我已經慢慢接受了顧晨的怪物屬性。”
“別說是他擁有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就是知識儲備，那也是可以秒殺整個芙蓉分局，連趙局都得對他客氣三分。”
“真…真這么厲害嗎？還真有過目不忘這種能力啊？”一名見習警顯然不信，感覺二級警司有點吹牛皮的味道。
二級警司則直接來到兩人的面前，一人在頭上敲了一下，恨鐵不成鋼道：“你們要知道，面對那種比你能力強很多，還比你努力的人，你要跟他作比較，那就是三輪車追法拉利，越追越遠。”
“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就在于背后的默默練習。”
“顧晨每天都要在睡前學習，你們呢？玩游戲對吧？我用腳趾頭都能猜到。”
“高師兄你別說了。”一名見習原本還以為自己已經很優秀了，結果被二級警司這么一說，瞬間感覺在顧晨面前有些自卑了。
于是兩名見習警，也唉聲嘆氣的趴在陽臺上，與二級警司瞬間組成了電線上的三只麻雀…
另一邊，顧晨依舊在利用專精級記憶力搜索視頻。
在經過不斷實踐，顧晨發現，目前自己的記憶力，又比之前提升了不少。
雖然現在還屬于專精級別，但是顧晨明顯感覺自己擁有專精的能力。
這些都是在不斷實踐中得到的提升，是自己努力的結果。
因此顧晨也清楚，這些技能是可以通過反復練習，提升到一個“”的水準。
“下一個。”顧晨又已經看完了一段視頻。
盧薇薇都有些力不從心了…
她甩了甩有些酸痛的胳膊，直接把王警官叫過來：“老王，你來操作，我休息一下。”
“好。”王警官欣然接受，直接將下一段視頻翻到最快。
顧晨的眼眸一刻都沒有眨眼，在利用專精級記憶力觀察視頻片段時，顧晨的眸子中，就像一段段演繹的電影片段，不斷在他眼中畫過。
“停！”就在一段視頻快要結束時，顧晨忽然叫停。
王警官趕緊點擊了暫停鍵，忙問顧晨道：“怎么？有發現？”
“直接倒回至二十三分零三秒。”顧晨說。
王警官點點頭，聽話照做，直接拉動進度條，拉回至二十三分零三秒。
此時此刻，畫面中出現一輛白色寶馬，選擇在吉祥珠寶公司的對面臨時停車位上停下。
由于樹葉對監控畫面的這檔，顧晨并不能從監控中，看清司機的面容。
不過車牌是可以看清的，來自江南本地。
“這輛車又問題？”盧薇薇不明覺厲，瞬間來了精神。
“沒錯。”顧晨也是點點頭，說道：“這輛車我曾經看見過多次。”
“那是不是每次都停在吉祥珠寶公司的對門位置？”王警官說。
顧晨搖頭：“恰恰不是這樣，這輛車先后在一周內，停在了吉祥珠寶公司的正門斜對面，一次是靠前的位置，一次是靠后的位置。”
“還有一次是停在吉祥珠寶公司后門的斜對面，也是一次靠前一次靠后。”
“另外，根據我對玫瑰路口地圖的觀察，模擬出了一條絕佳的撤退路線，我發現在這條極有可能成為撤退路線的道路上，這輛車也向后在具有極佳觀察角度的位置停下過。”
“我想這根本就不是偶然，而是這幫人在踩點，在對撤退路線，以及人員交接的幾處路口做規劃，如果是我，我想我也會這樣做的。”
“你確定是這輛車嗎？”王警官還是有些擔心，忙問顧晨道。
顧晨扭頭說道：“王師兄，你覺得呢？”
“我…我覺得？”王警官瞬間有些小尷尬，笑了笑說道：“我覺得你說的對。”
“那不就得了。”顧晨說。
此時此刻，盧薇薇也忍不住問他：“顧師弟，那按你這么說，這輛白色寶馬是最近一周在吉祥珠寶公司附近出現頻率最多的車輛，那昨晚吉祥珠寶公司的地下金庫被盜時，這輛車有沒有出現過？”
顧晨緩緩搖頭：“這就是我最疑慮的地方，明明這輛車所停位置，都是具有極佳觀察視角的位置，而且在最佳車里路上的位置，選擇停車的方位也是極為刁鉆。”
“可就是這樣一輛可疑的車輛，昨晚出現事故的同時，卻并沒有出現過。”
“所以我有一種設想，因為昨天的盜竊行動，這幫團伙需要使用重型工具，而這輛白色寶馬轎車，顯然是放不下這些東西。”
“因此他們肯定會用一輛專業工具車來操作，為了避免工具暴露在攝像頭之下，我想他們應該會選擇一種類似于箱式小貨車之類的特殊車輛。”
“箱式小貨車？”也是被顧晨的推理弄得云里霧里，不過這樣一聽，似乎也有些道理，于是王警官趕緊又問：“那你有沒有找到這種類似的車輛？”
“有。”顧晨點點頭，指著屏幕道：“麻煩王師兄把左下角那個文件打開，然后挑選第三排四個視頻點開。”
王警官也不帶猶豫的，畢竟顧晨記憶力好，這是全分局都知道的事情。
先前自己也接受不了這樣一個怪物，而顧晨先前也怕過度暴.露自己過目不忘的本領，因此還是有些含蓄的。
而到后來，似乎大家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辦案節奏，因此顧晨也不再遮遮掩掩了。
王警官點開之后，顧晨又道：“麻煩王師兄把進度條拉到二十二分十六秒的位置。”
“好。”王警官依舊聽話照做。
此時此刻，黑夜中，一輛銀白色的箱式小貨車，從一條街道中開進了玫瑰路口附近，并停在一處有樹葉遮擋攝像頭的位置。
很快，從箱式小貨車上，下來一群穿著反光背心的工人。
所有人戴著安全頭盔，在外人看起來，他們就像是市政維修人員。
因為附近煤氣管道正在維修，所以看起來并沒有什么值得懷疑的地方。
而且他們手里還拿著一些小型工具，看樣子要去維修現場的樣子。
由于道路損毀，挖機又將周邊埋有煤氣管道位置的側邊，挖出了一道道深深的溝壑。
而路邊許多地方都被藍色鐵皮板給圍起來，許多穿著各種各種工作服，反光背心的人都在現場。
有煤氣公司的，也有電力公司的。
不過穿專業公司制服的人并不多，大多工人都的穿著各自買來的迷彩裝，再加反光背心。
有些工人白天戴著草帽，夜里直接放在一邊，而正在危險區域施工的人員則依舊戴著安全頭盔。
這里各種各樣的服裝交雜在一起，很難分清誰是誰，常常出現一堆人看著一兩個人工作。
加上各種工程挖機，以及設備機器的運轉，顧晨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整個施工現場的熱鬧。
此刻顧晨看了眼時間，時間正好顯示為晚上九點三十分。
從箱式小貨車下來的幾名工作人員，很快與現場工地的工人閑聊起來，還不時給周圍偷懶的工人發煙寒暄。
而監控畫面到達晚上九點三十二分時，兩名從箱式小貨車下來的工人，靠在一起合計了幾秒，隨后一人便走到一處工程探照燈附近，將燈光調整角度。
頓時，視頻中一片花白，畫面瞬間有些刺眼。
“該死。”盧薇薇原本還想看看來人模樣，接過被燈光一照，出于條件反射，盧薇薇甚至趕緊瞇了瞇眼：“這幫人也太狡猾了，竟然用探照燈來照監控，看來這幫人還真是不一般啊。”
“何止是不一般，我看這幫人的演技也不錯。”王警官也是將監控倒退幾分鐘，指著先前眾人給其他工人發煙的視頻說：
“看見沒有？工地上誰也不認識誰，見人就發煙，套近乎，這明顯是讓人感覺，這幫人其實也是來施工現場工作的。”
顧晨點點頭，說道：“所以這幫人絕對有問題，不會錯的，而且這輛箱式小貨車里面，肯定就藏有打通吉祥珠寶公司地下金庫的重型設備。”
“而之前用工地探照燈照射監控攝像頭的人，可能就是在外頭放風的人員。”
“他們里應外合，隨時根據外頭機器設備的動靜和節奏，來控制打通吉祥珠寶公司地下金庫的節奏。”
聽到這里，盧薇薇不由豎起大拇指道：“我長這么大，還沒見過這么囂張的。”
“誒？那你今天就見識到了。”王警官說。
顧晨也是搖了搖頭，感覺這幫人的確有些不太好對付。
可忽然之間，顧晨似乎又想起什么，他趕緊對著王警官說道：“王師兄，你再把這段視頻往前拉拉到他們剛下車的那段為止。”
也是被顧晨忽然一敦促，王警官也有些慌神道：“怎么？你又有新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