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7、顧晨遇到的難題
姚欣爸爸聽到這些，“哇”的一下又哭了。
“是誰這么殘忍？要用這種手段來對付我女兒？我一定不會放過他，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說完之后，姚欣爸爸再次趴在女兒身邊嚎啕大哭。
而此時此刻，顧晨卻將目光投向始終坐在門口的姚欣媽媽和姚欣的哥哥小正太姚剛。
兩人至始至終都沒有進屋…
姚欣媽媽呆呆坐在門口，目光始終無神的望著地面。
而小正太姚剛，則是一個人抱著小籃球，甚至根本不知道妹妹離開的痛苦。
姚欣爸爸在一陣傷心難過之后，忽然站起身，來到顧晨的面前道：“顧警官，我發現我女兒姚欣的時候，她的衣服就是這個樣子，她會不會被那個兇手給欺負？你們可一定要替我姚家做主啊。”
“您先別難過。”顧晨不太會安慰人，只好看著吳倩和盧薇薇。
吳倩心領神會的走上前，搭在姚欣爸爸肩膀上說道：“姚先生，您先別難過，事情會查個水落石出的，請你相信警察。”
“我不想相信誰，我只想要我女兒。”姚欣爸爸此刻也是傷心欲絕。
而此刻，劉法醫也接到通知，和助理一起來到了現場。
走進大廳的時候，見一伙人都在安慰姚欣爸爸，也是把顧晨拉到一邊。
“顧晨，你這邊什么情況？”劉法醫問 “劉法醫。”顧晨將用透明取證袋包好的手電筒遞給他，說道：“小女孩頭部曾經遭到過鈍器的重擊，而那個鈍器，就是我手里的這玩意。”
“還有，小女孩頸部有勒痕，我從小女孩面部特征來看，似乎是有窒息死亡的特征。”
“帶我去看看。”劉法醫說。
隨后，兩人來到現場，對死者姚欣再次檢查。
和顧晨所說的一樣，經驗豐富的劉法醫，很快也得出結論，小女孩的確為窒息死亡，可是衣衫不整，顯然有被人撕扯過的痕跡。
但是為了進一步確認，劉法醫轉身對顧晨道：“我看還是把死者帶回技術科，用專業儀器才檢測一遍吧。”
“可以，但是您先等會兒。”也是怕姚欣爸爸有抵觸情緒，畢竟剛才已經哭過好幾回。
但是要對尸體進行深度檢測，有時候也需要得到家屬同意，因此顧晨在一番勸說后，姚欣爸爸才點頭同意。
隨后，法醫助理跟另外一名輔警，將姚欣的尸體裝進了裝尸袋，一起搬進了商務車。
在與姚欣家人簡單溝通之后，除了留下部分警員繼續搜查線索外，顧晨、盧薇薇和王警官，則跟隨劉法醫一道，趕去市局技術科等結果。
為了不打擾到劉法醫，三人都在隔壁的等候室。
王警官拿著報紙隨便翻看，盧薇薇則是托著下巴，一直盯著顧晨看，而顧晨卻在認真思考。
經過在姚欣家里的一系列調查，顧晨對姚欣家人的懷疑越來越重，因此也是陷入到之前的迷茫中。
五五開是之前自家對姚欣媽媽的懷疑，可當時的姚欣只是被綁架，可現在的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姚欣的是，陷入讓顧晨之前的五五開論斷遭受重大打擊。
畢竟誰會向自家的女兒下此毒手呢？不僅用鈍器砸頭，還用伸縮勒住頸脖。
天下可沒這么狠心的父母。
可回頭一想，地下室小房間里的貓膩，卻是讓顧晨回到之前的猜測。
原因很簡單，兇手肯定不是破窗而入。
而那破碎的玻璃，還有地上的軍工靴腳印，都顯示出有人在故意偽造現場。
可能隨意進出姚欣家里的人，估計只有保姆和吳倩。
但是昨天顧晨、盧薇薇和王警官都已經進行過調查，案發時，幾人都有不在現場的證明。
吳倩的確在跟助理談工作，一直就沒離開過自家的工作室。
而保姆當天休假，一直在陪伴家人和鄰里，這些都是完全可以證明的。
排除掉這兩個可以隨意進出姚家別墅的重要人物，似乎其他人要想隨意進出，幾乎是不太可能，更何況也沒有姚家別墅的鑰匙。
如此一來，顧晨能想到最有嫌疑的人，無非就是姚欣父母。
畢竟那封綁架信，總共只有400字左右，就有100處相似之處。
不管是如何更改，但始終帶著姚欣媽媽的寫字習慣。
而且從顧晨反復推理可以得出，寫這封綁架信的，應該是一位30歲以上的女性。
這樣看來，也只有姚欣媽媽具有這些特征。
“為什么？她的動機到底是為什么？”顧晨忽然自言自語起來，抱著腦袋反復思考：“沒理由啊，也沒道理啊，姚欣可是家里的搖錢樹，一家人相處向來很好，可姚欣媽媽有必要殺死自家的孩子嗎？”
想到這些，顧晨開始有些深度的自我懷疑：“難道是我推理錯誤？是我一開始就懷疑錯了對象嗎？”
“誰會用鈍器砸爛姚欣的腦袋？又有誰會用繩子勒死姚欣？她父母？不不，絕不可能，可不是姚欣的父母又會是誰呢？姚家還有誰？等等…”
想到這，顧晨忽然記起，姚家除了姚欣和她父母外，還有一只對妹妹的死無動于衷的哥哥姚剛。
“可是…姚剛也才比妹妹姚欣大兩歲，他也還是個小孩子啊，怎么會呢？”
也是見顧晨一直在自言自語，本身就在盯著顧晨看了盧薇薇，頓時好奇問道：“顧師弟，你…你怎么了？”
“我感覺我腦袋要短路了，我可能搞錯了方向。”顧晨此刻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看著盧薇薇好奇的眼神，還有自家那無厘頭的推理，顧晨對此有些迷茫。
王警官見狀，頓時也放下報紙，問顧晨道：“你有什么煩惱，不妨說出來聽聽。”
也是從昨天開始，就發現顧晨有些心事，起先王警官也不敢問，只怕打擾到顧晨，或許是顧晨腦海中有些思路。
可現在看來，顧晨的心事似乎越來越重，像是遇到了難題。
這在跟顧晨搭檔的歲月中，也是極為少見的。
于是王警官便開門見山的問他。
“王師兄，盧師姐。”顧晨也是看著他和盧薇薇，將自己之前的這些想法，統統講解給二人聽。
也是聽完顧晨的分析之后，盧薇薇瞬間就傻眼了：“什么？你懷疑兇手是姚欣的家人？她爸她媽還有她哥哥？”
“你這不胡鬧嘛。”王警官聽完之后，也是連連搖頭，道：“哪有自己的父母要害死自己的孩子，你沒發現我們那天去江南市游樂場，姚欣在他父親心中是什么地位嗎？那幾乎是前后簇擁。”
“姚欣對于姚家來說，那就是搖錢樹，又是心肝寶貝，而且姚欣在吳倩的指導下，也是個知書達理的好孩子。”
“就這樣一個未來之星，家族的驕傲，你懷疑兇手是她的父母和哥哥，這…這也說不過去啊。”
王警官其實是有些生氣的，畢竟顧晨在之前的推理和辦案中，表現出的能力是可圈可點。
就是放到現在這個案子上，顧晨能夠通過綁架信件，就推理出兇手可能打過草稿。
在地下室小房間內，就能推理出房間內的腳印很有可能是偽造，并且進入房間的方式也是偽造。
可就算這行，將兇手調查放下放在姚欣家人身上。
別說是王警官，估計顧晨自己也難以信服。
因此王警官才會反應強烈。
可反應歸反應，冷靜下來的王警官，似乎也有些開竅，抬頭看著顧晨道：“誒？你還別說，如果按照你的正常推理邏輯，還有現場的證據走向，似乎姚家父母的嫌疑最大。”
顧晨也是苦笑一聲道：“所以這才是我最大的疑慮，因為證據指向可以是任何人，但是殺人動機是什么？似乎姚欣家人根本沒有殺她的動機。”
“那就是說，如果找到殺人動機，那或許就能解開顧師弟的疑慮對嗎？”盧薇薇問。
顧晨點點頭，道：“從目前種種跡象表明，姚欣的爸媽并沒有殺人動機，倒是姚欣的哥哥。”
“你…你說那個小正太？”盧薇薇不明覺厲。
“對。”顧晨也毫不避諱自己的推測，直接道：“只有這個小正太姚剛，他看上去對妹妹的死，似乎一點都不在乎的樣子。”
“姚欣的父母傷心那是真的，根本無法裝出來，只有這個小正太姚剛，他從始至終，都給我一種極其冷漠的感覺。”
“從昨天妹妹被綁架，到今天妹妹的尸體被發現，他似乎一點不在乎，手里該玩什么依舊在玩什么，難道這不奇怪嗎？”
“那會不會是因為妹妹的突然被綁架和死亡，給他造成難以估量的傷害，因此有些精神失常，做出一些反常舉動呢？”盧薇薇給出自己的新看法，又道：“就比如表面不在乎，其實心里很悲痛。”
“誒？”王警官聽盧薇薇一說，頓時也插嘴道：“你還別說，盧薇薇這個論斷也是有可能的，或許是姚剛精神受到刺激，才表現出反常的舉動。”
說道這里，王警官也是雙手抱胸，學著顧晨的動作托起下巴，喃喃自語道：“這個姚剛，會不會是受到刺激，精神有些失常啊？”
顧晨也是被王警官一提醒，似乎又找到一個調查新方向，于是他趕緊問王警官：“王師兄，我問你，最了解姚剛性格的人有哪些？”
“最了解姚剛性格的人？讓我好好想想。”王警官也是一秒變認知，在托腮思考一番后，趕緊道：“除了他父母，應該就是保姆了，哦對了，也有可能是吳倩。”
“那就打電話問問。”顧晨因為可以排除掉吳倩和保姆的嫌疑，所以讓王警官打電話問問，似乎并沒有哪里不妥。
王警官擺了擺手指道：“好，我這就打電話問問吳倩。”
隨后，他直接又撥通了那個許多年不曾撥通的號碼。
沒過多久，吳倩的電話接通了。
王警官直接調成免提模式，問道：“吳倩，我是老王啊，你現在在哪？”
“我在我的工作室。”吳倩也是經歷了上午的事情，此刻從電話中可以聽出，她的心情并不好。
“老外，你有什么事嗎？”
“哦哦，是這樣的。”王警官看了看身邊的顧晨和盧薇薇，認真問道：“就是姚欣家里，他哥哥姚剛，你對這個小孩了解多少？”
“姚剛？”電話那邊的吳倩有些驚訝，思考片刻后才道：“對他不是特別了解，你也知道，我是姚欣的經紀人，每天都在圍著姚欣轉，根本就沒有過多的時間和精力，去注意毫不相干的人。”
“那就沒有一點點了解嗎？”王警官不想放棄，繼續問她。
“要說沒有一點點了解，好像也不是。”吳倩又是短暫停頓了幾秒，這才回道：“對了，倒是帶著姚欣參加兒童模特比賽的間隙，跟她閑聊過一些關于她哥哥姚剛的事情。”
“這個小男孩好像特別皮，有多動癥，似乎也是個莽莽撞撞的小男孩，我還聽說他經常會在家里搶姚欣的玩具。”
“我送給姚欣的好幾個玩具，都被他哥哥姚剛搶走過，而且姚欣跟我說過，她討厭她哥哥，并不是很喜歡，其他的…好像就沒什么吧。”
也是感覺電話另一頭的王警官在認真聆聽，吳倩有些好奇是問道：“誒？老王，你好好的問這些做什么？”
王警官也是笑笑：“沒…沒什么，就是想了解一下姚欣的家人，哦對了，除你之外，還有姚欣的父母，最了解姚剛的人，是不是還有他家的保姆？”
“好像是吧。”吳倩說。
“好的謝謝。”王警官說完之后，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回頭看見盧薇薇呆呆的望著自己，頗為好奇道：”怎么了盧薇薇？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我終于知道了。”盧薇薇呆若木雞。
“你…你知道什么啊？”王警官身體向后一縮，感覺盧薇薇有點怪怪的。
“我終于知道你倆為什么沒有在一起。”盧薇薇也是嘆息一聲道：“你前女友吳姐，上午剛剛跟我們經歷過一模一樣的悲痛，同樣跟我們一起看見過姚欣的尸體。”
“你打電話跟她詢問情況沒問題，可是掛斷電話之前，你能不能先安慰吳姐幾句，你沒發現今天上午在姚家，吳姐那驚嚇的樣子嗎？”
想到這里，盧薇薇也是“誒”了一聲，頗為遺憾道：“果然鋼鐵直男都是流水線上的產物啊，成批量生產啊。”
王警官一呆，這才反應過來道：“艾瑪，我怎么把這事給忘了，我們是警察，對這種情況見怪不怪，可吳倩不同啊，她可是個弱女子，有失去了自己旗下最出色的明日之星。”
想了想，王警官又道：“那我還是打過去吧。”
“算了吧。”盧薇薇也是擺擺手，道：“你這行還不如不打呢，就是打過去估計你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說，還是等下次見面再說吧。”
“是啊。”顧晨也趕緊道：“咱們還是先聯系姚家的保姆吧。”
“對對對，咱是警察，得辦正事先。”王警官也不再糾結，直接拿起電話，根據筆錄本上的信息，撥打了姚家保姆的電話。
電話在“嘟嘟”幾聲后，被接通了。
“請問是哪位啊？”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中老年女子的聲音。
“我是芙蓉分局，刑偵三組的老王，也就是調查姚欣案子的警察。”
“哦哦，那姚欣找到了嗎？綁匪有沒有被抓住啊？還有，你們沒有給錢吧？”
姚家保姆一次性問了許多問題，都是關于姚欣綁架的事宜。
很顯然，姚家保姆到現在還不清楚姚欣被殺的事實。
老道的王警官也沒有將情況告訴她，免得對付又在電話中悲傷一陣，耽誤自己詢問情況。
于是王警官“嗯嗯”兩聲，繼續問她：“姚欣那邊的情況我們警方還在跟進，現在就想跟你詢問些事情。”
“哦哦，姚欣這孩子還沒找到啊？”姚家保姆也是頗感遺憾，隨后又問：“那王警官有什么事情要問我的嗎？”
“你對姚欣哥哥姚剛了解多少？”王警官問。
“姚欣的哥哥？”也是被王警官的問題拐彎拐的厲害，姚家保姆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畢竟剛才還在聊姚欣被綁架的事宜，現在卻忽然扯到大姚欣兩歲的哥哥姚剛身上，正常人都會有些莫名其妙。
姚家保姆也是在平復下思維后，這才道：“姚剛這孩子吧，平時挺皮的，也是因為妹妹是知名童模的關系，因此在家里感覺妹妹的地位要遠遠高于自己，心里多少有些不平衡。”
“你們也知道的，小孩子嘛，多少對父母的寵愛，都是有些嫉妒心理的，每次看見姚欣的爸媽寵著姚欣，把姚欣當做掌上明珠一樣來對待，他就會一個人悶悶不樂，然后去搶姚欣的東西。”
“像什么芭比娃娃呀，什么手辦之類的，都要跟姚欣搶，凡是姚欣爸媽送給姚欣的東西，感覺就沒有他不搶的。”
“這小男孩嫉妒心這么強？”顧晨也是直接擦嘴問道。
“可不是嗎？而且脾氣又臭，一言不合就喜歡動手動腳的，我說他幾句他還要打我，唉，真是個熊孩子。”姚家保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