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元劍一所言的“大機緣”,清羽本來并未太過放在心上,因為他認為這天下最大的機緣,早已落在自己手里。
有什么機緣,能比得過系統呢。
然而,與一個許久未見的友人的碰面,改變了清羽的決定。
“找我來,有什么事嗎?”
清羽將背負的劍匣放在桌旁,這是他為‘萬世昭明’特意訂制的。‘萬世昭明’可一劍分化二劍,在體積上,自然不是以往的長劍可比的。清羽以往一直使用的“藏劍術”再怎么神乎其神,也沒有化有為無的本事,藏把普通長劍還可以,藏體積遠超一般長劍的‘萬世昭明’,就著實是為難他了。
“怎么,沒事就不能找你敘舊了嗎?”清羽對面,洛琰含笑說道。
“所謂敘舊,不過是閑聊,你找我閑聊還是有那么點可能,但若是加上冷川的話,那這個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清羽笑著指了指一旁的布冷川。
布冷川這人,用前世的話來說就是工作狂,除了捕快工作,他還兼職六扇門的仵作。他那「解體刀式」的修煉可離不開實踐,所以平日里除了執行六扇門的任務,還時常去解剖尸體,幫別的捕快推進案情,順便練一下手。
除了工作以外,布冷川極少和人閑聊,別看他一副溫和微笑的樣子,實則在交際場合,一直充當背景板。
“說吧,什么事,洛大人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幾個月見一面,肯定又有事找我出手了。”清羽笑著調侃道。
“的確有事找你,”洛琰被拆穿了倒也沒不好意思,面不改色地承認了自己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不過······”
洛琰臉色突得轉為凝重,“在這之前,你告訴我,十三天前,前東海水軍提督謝浪被殺的事情,是否和你有關?”
“謝浪嗎?倒是有個藏頭露尾的家伙想雇我去殺謝浪,可惜我又不傻,謝浪的生死事關重大,那個雇主連面都不敢露,就拿一顆‘至元丹’,就想忽悠我去趟這渾水,想得倒挺美。”清羽若無其事地說著瞎話,好似謝浪之死,完全和自己的無關一樣。
反正行兇現場早就被清羽一把火燒成白地了,別說什么證據了,連一點蛛絲馬跡都被燒得一干二凈。兇手的身份還被影樓死死按在傅鴻禎頭上,他清羽可是清清白白的。
“我只是看你和影樓走得近,提醒你一下。有關謝浪的這趟子渾水很深,現在已經淹死了數位朝廷大員,連‘定遠侯’傅峻形都被下獄了。你最近還是少和影樓的人打交道。”洛琰勸道。
傅峻形?清羽仔細想了一下,好像就是那位兩眼睛一直往天上瞄的傅大公子的父親,他的倒臺,倒是在清羽的預料之中。
一個前水軍提督的死,其實是沒什么緊要的,更別說借此扳倒一個侯爺了。可架不住這時間特殊啊,先前牽涉進東瀛人大量入中原的其他人正處于人人自危的時刻,這個時候有人敢觸碰他們的敏感神經,別說是定遠侯了,便是皇帝他們都敢搏一搏。
而且,這件事還不止那些人,影王應該也是下了很大的力氣,那幾個倒霉的朝廷大員,肯定是擋了影王的路了。
“我會注意的。不過現在謝浪死都死了,等過段時間,風波過了,就啥事都沒了,還是說說你有什么事想讓我幫忙吧。”清羽擺手說道。
“好。”洛琰點頭道。
剛剛的話,只是為了給清羽提個醒,他說得沒錯,據自己對他的了解,一顆‘至元丹’的確無法讓清羽趟這渾水。
“孟兄可曾聽說過算天老人?”
“不知。”清羽搖頭。
“算天老人在百年前,也是響當當的天機數術一道的大家,和命運壇的時命老人合稱‘天命雙老’。而且比起信奉天機不可泄露的時命老人,算天老人樂于通過給他人批命改運來精進自己的天機之道,很是受到當時江湖中人的歡迎。”
“然后他就死了。”清羽插言道。
“你這么知道?”洛琰滿臉詫異地看著清羽。
“很簡單啊,”清羽聳聳肩,“別的不說,現今江湖中人只知命運壇的時命老人,誰知算天老人是何人。他要不是死了,怎會連個名號都沒人知曉。
況且,天機之道,最忌過度泄露,批命改運,豈是等閑,算天老人這么作死,要是不死,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測算天機之道,清羽也有所涉及,陰陽術的占星律,便是此道秘術。清羽所練的《黑天書》暗合天象,在隱脈內結成三垣二十八宿,清羽借此脈象,也是對占星律略有所得。
是故光聽略有對算天老人的描述,基本就肯定此人十之八九就是死了。
“沒錯,”洛琰點頭,“算天老人一生算命,卻又不信命,他更相信人定勝天。所以他年不過百,就已臨近壽終,什么續命藥物都不管用。最后,在強行突破通神境時,走火入魔而死。”
‘果然······’清羽心中暗道。
能試圖強行突破通神境,算天老人該是真丹境的強者。而真丹境強者,百歲之時還是身處壯年,算天老人能在這種應當是壯年的時刻,臨近壽終,肯定是泄露天機過火了,遭到了反噬。
“算天老人在強行突破通神境試圖續命之前,曾經布下一道傳承,而這道傳承,即將要現世了,地點就在洪州······”
“崔歌河。”清羽又是插言道。
“你又知道?”
“有人邀請過我了,你們也是想邀請我同行,互相照應吧。”清羽看向洛琰以及布冷川。
“不錯,算天老人布下陣勢,傳承的所在點,非先天境及以下不可進。雖然通神境應當能夠強行闖進去,但算天老人這等天機之道的大能布下的傳承遺跡,誰也不敢輕易強闖。
所以,若論先天境的強者,誰又能忽略逆伐神元的公子羽呢?”
洛琰笑吟吟地看著清羽。